95.你我的世界
當匆匆青春的痕迹淡褪,當拼搏的腳步放緩,當平和踏實成為生活的主旋律,從日出到夜幕,從初春到暮冬,從繁華激情到溫情相擁,喬錦還是那個喬錦,只屬於言心的喬錦;言心也還是那個言心,只愛著喬錦的言心。
時光蹉跎了歲月,卻難以撼動喬錦和言心對彼此的真情和珍惜。言心陪著喬錦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不似曾經的青澀懵懂,喬錦漸漸蛻變出成熟魅力,沉穩魄力,面對愛情和事業,一樣的堅韌執著,知足而不自滿,實至名歸地收穫美好。喬錦守著言心生兒育女,從孩子牙牙學語,蹣跚走路到入學升學,畢業求職,喬錦愛言心每一天的樣子,哪怕年歲漸長,言心依舊是喬錦最珍視,最寶貝的唯一。
在階梯教室的最後,喬錦以不輸年輕人的精神狀態,注視著講台上的言心,看著她的每個神情,每個動作,含笑的眼眸中,滿是幸福寵溺,和多年以前一樣,對言心傾心,愛慕。
伴隨著下課鈴響,學生們舉起了準備已久的橫幅,齊聲祝福,「言老師,祝您六十生辰,健康快樂!」
學生為言心送上鮮花,蛋糕擺上講台,言心心懷感謝,和學生們一一擁抱。喬錦笑著站起身,有些無奈,言心從二十到六十都這麼受歡迎,不禁想,自己這半輩子的醋,是怎麼吃過來的?
「喬兒,我越來越覺得,當時退休之後接受大學的返聘邀請是最正確的選擇,這些學生們多可愛,和他們在一起,我的心態都年輕了。」
喬錦牽著言心的手,在校園的柏油路上慢慢走,「言兒,你喜歡就最好了。學校氛圍輕鬆,教學工作也不累,環境還好,舒服。」
「真的,我年輕時候怎麼沒想過來教書呢?」周身都是暖暖的陽光,言心挽著喬錦,淺笑著想道,「喬兒,這是你的母校,說不定我們就變成師生戀了。」
「不行不行,平易近人的言老師肯定是眾人一致追求的對象,那樣的話,我的競爭對手太多了。我寧願挑戰追求身為公司負責人的你,畢竟我的厚臉皮是有一定壁壘的,一般人趕不上我,我的勝算還大一些……」
言心無奈地拍了喬錦的肩膀,「你這傢伙,說了大半輩子的歪理!」
「那你不是也愛聽么?」喬錦和言心相視一笑,「我們回家吧,小允和景兒在家裡做飯呢,要給你過生日,也不知道忙得怎麼樣了。」
「他們哪裡會做飯?」言心嫌棄地看了看喬錦,「兩個孩子被你寵得,蔥蒜不分,油醋不清,是要給我慶祝,還是整蠱哦?」
喬錦笑著打哈哈,「不至於不至於,肯定有驚喜。」
言心將信將疑地想好退路,「不行的話,我要吃你煮的麵條。」
「好」,喬錦無條件答應,「給你做番茄雞蛋面,放三顆手工肉丸。」
言心滿意地笑了,「我不能吃蛋黃,喬兒,你也不準吃,小心高膽固醇。」
「不怕,都給小允和景兒~」
「簡直,坑娃……」
經過喬錦特訓,小允和景兒還是做出了一桌不負眾望的生日家宴,不過言心最鍾愛的,還是喬錦出品的番茄雞蛋面,讚不絕口。
「老媽每次都這樣」,景兒小聲地抱怨,「偏心老錦,所有高要求到了老錦那邊,就變沒要求了。」
小允笑著給景兒夾菜,安慰道,「好妹妹,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還跟老錦比地位,自討沒趣了吧!」
「就是因為她們這樣,我連喜歡的人都找不到」,景兒給言心和喬錦扣上了高帽子,「沖著老媽和老錦這標準找,哪裡找得到?」
「還早呢」,喬錦看看景兒,「不是找不到,是對的人還沒出現,著什麼急?」
言心喝著湯,偷笑道,「你們老錦總是捨不得你們談戀愛,成家。」
「我哪有啊?」
「沒有嗎?那天看見女兒和同事的合影都感慨半天,說兩人看起來很相配,不知道女兒真的找到喜歡的人,會怎麼樣……」
小允和景兒都笑起來,「真找到喜歡的人,就像你們一樣幸福,然後孝敬你們。」
言心看看喬錦,「言傳身教,兒子女兒還是沒白疼的。」
喬錦端杯和言心相碰,笑著表示贊同,「我們的確有福氣。」
「來來來」,小允帶頭舉杯,「老媽老錦對酌之後,我們一家四口喝一個,祝老媽生日快樂,永遠健康,幸福!」
簡單的生日宴,也是平安夜的落幕。言心站在窗邊,上海的12月,是等不到雪的,但言心永遠都記得三十年前,那個「下雪」的平安夜。
「不冷嗎?」喬錦給言心披上毯子,站在言心身後,將人擁住,「出神想什麼呢?」
言心往後靠在喬錦懷裡,淺淺地彎起嘴角,「想年輕時候的事。」
喬錦笑了,「我也好懷念,時光太匆匆,言兒,有你的日子,總是過不夠,不夠過。」
「喬兒,很慶幸你能堅持,不然我多糾結一天,這麼幸福的回憶就少一點,少一點點,都是遺憾。」
「言兒,我們相約下輩子吧。像景兒說的,除了你,我哪還找得到所謂的標準?」
言心和喬錦十指相扣,「好啊,喬兒,下輩子,讓我去找你吧。」
「這就不好說了」,喬錦貼著言心的臉頰,笑道,「一向都是我比較心急的,也捨不得讓你等。」
言心笑而不語了,安心地靠著喬錦,愜意舒適的感覺。
睡前泡泡腳,忘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習慣。一盆水,喬錦和言心面對面一起泡著,信息時代,喬錦會和言心說說看到的網路文章,關於經濟的,偶爾聊聊社會趣聞,喬錦的幽默依舊,言心還是能輕易看穿喬錦的胡說八道,時不時吐槽。
都說笑一笑,十年少,喬錦和言心的生活,最是無憂無慮的滿足無憂,年歲愈久,所沉澱的智慧和經歷愈加珍貴。
從一個人,到兩個人;從愛她,到愛她的孩子;從一家三口,到不離不棄的兒女雙全;從一句喜歡,到一生承諾。相伴相守三十載,都道不盡喬錦和言心之間的心心相惜。早起,簡單的擁抱,清簡的早餐,同行晨練總是有最好的伴;午後,喬錦接言心下課,逛逛超市買菜,順帶幾支玫瑰,家裡的花瓶從不讓綻放落空;入夜,有時候為孩子們做做晚餐,有時候也會出去看看電影,吃個西餐,喬錦的牛排,總是會分給言心。和言心不分你我,是喬錦最初的夢想,也是喬錦用整個世界去實現的,最終夢想。
——《讓我的世界擁抱你》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