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在乎過我
「吧嗒」壁爐的鐵柵欄被推開,蘇向暖從壁爐的探出頭來,一把冷光凜凜的武士軍刀,就朝著她的頭狠狠揮下。
蘇向暖身形迅速從壁爐躥出,在地上翻滾了一圈,藍若兒手裡的武士刀劈了一個空,她的目光微寒。
只見她眸光一寒,手腕翻轉,揮舞著武士刀,又朝蘇向暖劈過來。
蘇向暖連話都來不及跟她說一句,迎面而來的就是藍若兒揮下來的另一道,她身體後仰,雙手支地,凌空一翻,長腿帶著凌厲的勁道,踢中了藍若兒的手腕。
藍若兒感到她的手腕一麻,她手中的武士刀隨著滑落,摔落在了地上。
藍若兒的目光分外冷冽,剛想發起下一輪進攻,蘇向暖穩住了身形,急急出聲叫道:「姐姐,是我。」
藍若兒舉拳頭的動作一愣,眸子里儘是訝異的神色,「是你。」
蘇向暖居然會出現在了這裡,她的眉頭輕輕擰起,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她每次見到蘇向暖,總有種莫名的親切感,就像是在面對她的至親之人一般。司郁的別墅稱之為龍潭虎穴也不為過,見到了蘇向暖,怕她孤身涉險。
蘇向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道:「我是特地來找你的。」
「你來找我?」藍若兒的話音剛落,就傳來了一陣敲門聲,緊接著女傭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小姐,您睡了嗎?」
藍若兒和蘇向暖頓時警覺了起來,可能是她們剛剛的打鬥聲引來了女傭和保鏢。
女傭也是在外面聽到了藍若兒的房間里傳來了一陣響聲,最近別墅監視嚴密,司郁也特地吩咐了要注意藍若兒的安全,所以女傭一聽到聲音,就通知了保鏢趕了過來。
藍若兒抿唇,看了蘇向暖一眼,語氣如常,冷淡著聲調,揚聲說道:「正準備睡,有事嗎?」
聽到藍若兒不悅的聲音,女傭猶豫了下,若是此時離開,藍若兒發生了什麼,主子爺一定不會放過她。硬著頭皮,還是接著說道:「小姐,我剛剛聽到您的房間有聲響,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有,我剛剛在看電視,可能聲音開得大了點。」藍若兒說道,清冷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門板,徒留下一層涼涼的寒意,「我現在要睡覺了,你不要來打擾我。」
女傭聽見藍若兒的話神色有點慌張,不知如何是好,只要將詢問的目光投個了保鏢。
保鏢皺著眉頭,雖然藍若兒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但是不敢保證會不會有人威脅著藍若兒,還是親自確保一下她的安全比較好。
「小姐,麻煩你開下門,我們好確定你的安全。」保鏢沉聲說道,聲音死板,跟個機器人似的。
蘇向暖撇撇嘴,果然是什麼人就有什麼樣的屬下,那個要死不活的調調,跟司郁那張殭屍了的便秘臉一模一樣。
藍若兒好笑的看著她撅嘴的動作,不自然地流露出一股呆萌的樣子,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有個小女孩也是愛在她跟前噘著嘴撒嬌,只是小女孩的面容卻看不清楚。
她越是想看清楚,小女孩的臉就是越是模糊,好似永遠籠罩著一重濃霧,化不開,驅不散。
藍若兒的頭有些痛了,聲音也就不耐煩了起來,「我都說了,我要睡覺了,你還想要怎樣?」
保鏢靜默片刻,藍若兒一向是冷清的,不愛說話,但是也不會對下人呼來喝去,都是一副淡淡的樣子,頭一次聽見她用這麼帶有怒意的話。
顯然是動了怒了。
保鏢本來想離去,但是想到了司郁的吩咐,也不得不硬著頭皮,頂著壓力,開口說道:「小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來保護您,要是您出了什麼事,爺是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還請您諒解。」
藍若兒冷笑,「保護?一天二十四小時的看管,是叫保護嗎,這明明就是監視。我告訴你,我現在要睡覺了,你立刻,馬上給我滾開。」
「小姐,抱歉,您不開門的話,我只有強行了。」保鏢的態度很是強硬。比起藍若兒受到了傷害,他們要接受司郁的懲罰,他寧願挨一頓罵或者是責罰,那樣也比司郁下達的酷刑來的好多了。
「放肆,司郁是告訴你,讓你們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打擾我的嗎?」藍若兒的聲音自帶一種天生的威嚴,不怒自威地語氣,讓保鏢和女傭都不禁抖了抖。
保鏢和女傭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藍若兒已經生氣了,要是他們真的破門而入,藍若兒生氣起來,向司郁告狀,他們也是吃不消的。
女傭小聲地對保鏢說道:「要不,我們還是走吧,聽小姐的語氣,應該沒有什麼事。」
保鏢瞪了女傭一眼,低聲喝道:「你懂什麼。」
女傭被保鏢嚇了一跳,不禁縮了縮脖子。
「還不滾。」藍若兒不耐煩地聲音又傳了出來,「還是說,我要找司郁請你們走?」
保鏢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小姐,抱歉,沒有確保您的安全的前提下,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說著,保鏢偷偷朝女傭比了一個手勢,讓她去把司郁請過來。
女傭放輕了腳步聲,悄悄地跑去找司郁了。
蘇向暖和藍若兒對視一眼,雖然女傭已經把腳步聲放到了最輕,又隔著厚厚的門板,但她們還是聽到了,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藍若兒示意她躲起來。
蘇向暖環視了一下房間,看到了衣櫃。
衣櫃哎,這可不是電視劇里捉姦在床的戲碼上,姦夫典型的躲避場所嗎?
這頭,蘇向暖剛躲了進去,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隨後,司郁華麗優雅中帶著獨特的冷澈的聲音響起,「若兒,是我,把門開開。」
藍若兒爬到床上,擁著被子,不溫不火地說道:「開門做什麼,我都說了我要睡覺了。」
司郁眉頭幾不可聞地皺了一下,仍舊是好聲好氣地說道:「你把門開開,讓我看一下,確保下你的安全。」
「看來你的保鏢真是越來越盡責了,限制我人身自由也就算了,現在連覺都不准我睡了。」藍若兒嗤笑道。
司郁捏了捏眉心,隱隱疲憊之態,眼角的冷光掃向保鏢和女傭。
女傭和保鏢如芒在背,背後早就已經濕透,諾諾地下頭,不敢直視司郁的眼睛。
「若兒,我只是看一下,確保你的安全。看了以後,你就可以睡覺了。」司郁說道。
藍若兒又是冷冷一笑,「要是我真有什麼事,你和我廢話半天,我不是早一命嗚呼了。」
司郁聽到她這麼說,眉心一跳,「既然你不肯開門,那我就自己進來了。」
還不等藍若兒回話,他的長腿抬起,渾重的力道衝擊著門板,一腳就踢開了房門。
藍若兒的身體一僵,腰板綳得筆直。
司郁抬起腳就走了進來,鷹眸犀利無比地將整個房間環視了一圈,對女傭和保鏢說道:「去衣櫥間和浴室看看。」
「是。」女傭和保鏢領命,仔細地查看著。
司郁看著藍若兒,藍若兒也看著司郁,兩個人就這樣直直的對視,一句話也沒有說。
保鏢和女傭在衣櫥間和浴室都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向司郁稟報道:「爺,什麼也沒有發現。」
司郁眉眼微動,只是說了一句,「你們先下去吧。」
「是。」
藍若兒看著矗立在哪裡的男人,眉間神色清冷,比往昔還要寒了幾分,毫不客氣地下著逐客令,「看也看完了,查也查完了,你是不是該走了,我要睡覺了。」
她擁著被子,靠在床頭,眉眼淡淡地望著他。奶白色的真絲弔帶睡裙,露出了她可愛圓潤的肩頭,皮膚比這絲綢還要光滑,在柔柔的燈光下,泛著柔柔的色澤,極其迷人。
司郁心中一動,上前走了一步,藍若兒立刻擁緊了蠶絲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一個腦袋,俏臉上儘是冷清,「你怎麼還不走?是不是沒找到別的男人,有點不服氣?還是說,你是因為我剛剛不聽你的話,準備教訓我一頓。」
「怎麼敢,我捨不得。」司郁低低一笑,人就坐到了她的床邊。
藍若兒看到他的動作,整個人都往旁邊縮了縮。
司郁看著她戒備的動作,嘴角微微露出一抹苦澀地笑意,旋即調整了面部表情,柔聲說道:「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了。」
「那你還不走?」
「作為賠償,我看著你睡,等你睡著了我再離開。」
「不需要,你在這裡,我更睡不著。」藍若兒依舊冷著一張臉。
司郁笑笑,「我守著你不好嗎?」
「你覺得好嗎?」藍若兒淡淡挑眉,「我被你的屬下監視還不夠,還要被你監視,你覺得我好嗎?」
司郁一愣,然後輕輕說道:「那是為了保護你,不是監視。」
藍若兒轉過頭,躲開他投過來的目光,「是嗎,我感覺都一樣。」
「若兒。」司郁語氣里有著無奈,「你要聽話,不許使小性子。」
「犯人還有放風的時候,你這樣關著我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小小的保鏢都敢和我叫板了。哦,也對,犯人是沒有話語權的。」
司郁瞧著她不悅的臉,哄道:「那我幫你收拾他?」
「不用,我可不想再受閑氣,你走吧。」藍若兒一個眼神都不給他。
司郁搖了搖頭,冷冽的目光掃到了窗戶,徑直走了過去。
藍若兒聽到腳步聲立刻轉過頭去。
司郁走到窗前,雙眸在窗戶上掃視了一圈,又望了一眼,窗戶外面的情景,一切如常,並沒有什麼殘留的痕迹。
然後,伸手去拉上窗帘,不著痕迹地邊說道:「都這麼大的人了,睡覺還不知道拉窗帘。」
沒有聽到藍若兒的回話,司郁轉過身來,就對上了她璀璨如星的眸子。
藍若兒直勾勾地看著司郁,面上波瀾不驚,語氣卻越冰寒,「司郁,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在乎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