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章神道

打坐完畢，管事送來飯食，蒙巴草原上沒別的東西，羊肉，牛肉，馬肉，輪換著吃，僅僅吃了三個月，他就有些膩味，真不知道蒙巴人吃一輩子是什麼樣的感覺。

「距離沙漠邊緣還有多遠？」

「回稟仙師，按照以往的經驗，再有個三五日就差不多了！」管事畢恭畢敬的回到。

萬清平揮手讓此人退下，原本打算今日起就以青雲傘飛遁，畢竟出了草原，距離察哈爾部落第一大城「張桓口」還有很長的路程要走，但之前聽車夫說一旦出了草原，儘管水草並不茂盛，卻也有一個小型部落，靠著蒙巴草原與九黎之間的交易頗有些興盛，不妨去看看，親身體驗一下草原上的風土人情，反正也就三五日而已。

「前輩，這輛駱駝車太過寒酸，晚輩已經……」即將啟程的時候，領隊修士走了過來，有些討好的說道，有這樣一位高人坐鎮，這一路上就足夠安全了。

「不必了！」萬清平擺了擺手，車子吊在隊伍最末端，趕路的時候能清凈些，方便翻閱典籍。

正待此人要離去的時候，又被叫住了：「給我說說這蒙巴草原，尤其是察哈爾部落！」

聽到這話，領隊一喜，正苦於巴結不上這位高人呢，真是想什麼來什麼，於是便道：「啟稟前輩，蒙巴總共有十大部落，分別是排名第一的乃蠻部落……，我察哈爾部落排名第三，除了沒有元嬰後期大修士坐鎮外，是南部草原四部落中最強的一個。雖然我們蒙巴人逐水草而居，但也有少數地方修建有城池，比如大量修士聚集的張桓口，那裡地脈交叉，靈氣頗為濃郁，又處於察哈爾部落最北端，與乞顏部落，西戈壁部落，塔塔爾部落相鄰，加上周圍有兩條草原上不多見的河流，水草茂盛，所以隱隱是南部四部落的中心，有凡人百萬，還有各等修士七八萬常住！」

「據說你們蒙巴草原有貴族和平民之分，而且還聽說平民和貴族的衝突延伸到了修行界，怎麼個意思？」

「咳咳，這個……」領隊修士有些尷尬，如果說了，這也算是家醜外揚。

就在他琢磨該如何表述才能稍微粉飾一點的時候，卻聽萬清平面帶不快道：「怎麼，不想說？」

一聽這話，築基修士心中一驚，連忙道：「晚輩不敢，說起部落貴族和平民矛盾，其實由來已久，可以追溯到九千年前我蒙巴大汗一統草原的時候，那時候我蒙巴部落大軍不僅征服了周圍大大小小的異族，就連西域高原都在我蒙巴鐵騎下瑟瑟顫抖……」

「停！」聽到這裡，萬清平就打斷了此人的說話：「據說蒙巴草原廣闊無邊，就算是元嬰修士從南到北飛遁都需要數月，一介凡人帝王如何能夠驅使掌控龐大的騎兵，而且還有辦法使之徵討各個部落？」

「啟稟前輩，這個具體晚輩也不清楚，不過典籍上隱約提到過一些蛛絲馬跡，好像涉及到神道，據說帝王一旦麾下子民超過億計，再有德政的話，便可以秉承萬民意志，進行封神，所封鬼神具有莫大神通，搬運凡人士兵日行千里也不是難事！」領隊修士邊思索，邊回道。

「原來如此，神道啊！」萬清平點了點頭，臉上顯出瞭然之色。

神靈是一種特殊的存在，通俗的說是由凡人製造出來的，用製造這個詞或許有些太難聽，但事實確實如此。

凡人看似弱小，修士隨手可以滅殺一大片，但卻很少有修士敢於這麼做，因為大量屠戮凡人，凡人怨念便會加於此人身上，不但修行時容易走火入魔，而且金丹時的三九天劫，化神飛升時的六九天劫，都會在怨念的引動下威力增大，具體增大多少，由此人身上纏繞的怨念多寡而定。

當年絕靈島之所以變成靈氣滅絕之地，就是因為一位大能修士斬斷地脈所致，無形中導致海量怨念纏身，雖然藉助地脈逸散出來的靈氣成功修行到化神境界，但六九天劫卻最終將此人劈的魂飛魄散。

這是怨念，相對的如果某人是大善人，****行善，得到他幫助的人便會對其感激、崇敬，這類信念加諸此人身上，便會無形中產生好處，比如有修士敢滅殺這樣的人，便會間或得到受此人恩惠之人的怨念，得不償失。

據古老典籍記載，甚至上古時期有位絕世大善人，受他恩惠之人太多，善念加持之下，就連修成鬼嬰的惡鬼都不敢靠近其身前半分，這也是「心有正氣，鬼神辟易」俗語的由來。

一介帝王，若是受億民敬仰，加持在身上的信念何其多也，不但惡鬼不敢靠近，封神也照樣不在話下！

當然，如果帝王荒淫無道，民眾便會產生怨念，怨念抵消敬仰的話，那這個王朝離著毀滅也就不遠了，亂世出妖孽就是這個意思，因為沒有了信念加持，妖鬼都敢靠近帝王，能不毀滅嗎？

「那為何現在蒙巴草原沒有了神靈？」

「前輩，當年大汗死去之後，其子孫沒有他那般本事，原本統一的蒙巴草原又陷入了四分五裂中，所以……」領隊修士說道。

萬清平點了點頭，沒有足夠的民眾信念加持，確實無法封神，就如萬島海，各個島嶼之間分散，難以形成統一之勢，自然沒有什麼帝王。

而且他敢斷定，蒙巴草原至今依然保持著分裂之勢，不光是因為當年蒙古大汗的後代黃金家族太廢物，裡面八成還有草原上的修士不希望看到凡人統一的局面，凡人若是統一了，就連修士都不得不屈服在王權之下，畢竟帝王秉承萬民意志，你不敢殺他，他卻敢殺你，被凡人這般壓制，想想都難受。

對，應該就是這樣，當年在萬島海看到關於介紹大漢帝國的典籍，說大漢帝國至今還保持著統一，各大修仙門派受到王權壓制，雖有萬般神通，卻活得很憋屈，不光帝王經常指使各大門派干這干那，就連各級官員都能驅使士兵滅掉仙門，所以修仙門派曾經數次策劃推翻大漢帝國，就如當年他們推翻先秦一樣。

見前輩高人回過神來，領隊修士繼續道：「興盛一時的蒙巴帝國雖然毀滅了，但當年大汗冊封輔助他統一蒙巴有功之士的貴族制度卻保留了下來。這種制度，怎麼說呢，統一蒙巴時是個好制度，可以激發士氣，但完成統一后就不適合了，容易激發貴族與平民之間的矛盾……」

四日之後，車隊走出了沙漠，水草開始多了起來，商隊來到了那個小部落，在部落里，萬清平第一次見到了貴族與平民之間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