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殺雞儆猴

17.第十七章:殺雞儆猴

翊華宮外面的宮道處,顧輕郎等新人剛一走出來,就被齊沫容和追隨著他的嬪妃們擋住去路。

「昭儀娘娘,這就是皇上點名要第一個召侍的顧少使?」一個男妃站在齊沫容的身後,年紀很輕,卻是玉面生春,秀氣非常。他是卓貴嬪的親弟弟,少使卓青書。

顧輕郎看到這樣一大幫人堵在路上,大概也明白是為了什麼,和凌亦晨等站在一起,他內心冷笑著,隨著凌亦晨等新人們彎腰。

「給齊昭儀娘娘請安——」

「顧少使,你且抬起頭來。」齊沫容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顧輕郎,眼神狠厲,彷彿要看穿他到底是使了什麼手段迷惑了皇帝一樣。

蕭崇的那一件披風,引發了齊沫容所有的恨意。後宮之中,撇開嫿妃那個女人也就罷了,在眾多的男妃里,除了他,看誰還敢奪走皇上的注意力!

「是。」顧輕郎很好的掩飾著自己的情緒,抬起了頭,下一刻就感受到了刀子一般的目光。

這個新進宮的男妃,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年,五官堅硬俊朗,臉龐說不上艷麗,甚至還沾染了太多男子的英氣,他的身子骨也不嬌柔魅惑,根本就不像一個男妃該有的樣子。

皇上為何會注意到他呢,還選了他第一個侍寢。齊沫容瞪視著顧輕郎的時候,反而更加的糊塗了,心裡受不了皇帝還會把寵愛分給別的男妃,他忍不住自我各種猜測著。

難道皇上之所以看好這個顧少使,只是為了避開太后和朱婕妤那伙人,選一個靶子而已,再沒有其他任何原因的,是吧?這麼一想,齊沫容的心舒服多了。

挑著一雙媚氣的眸子,他冷冷望著顧輕郎的臉諷刺道:「模樣不過爾爾!」

顧輕郎低下頭,表面恭敬內心狂妄的輕笑,「是。」

「宮裡的日子還長,你們這些新人還是安分些比較好。」只不過是皇上手裡的一顆棋子而已,他需要擔心什麼,齊沫容轉身很是高傲的站著。「安分的就能活的長久,不安分的話……」

「是,昭儀娘娘。」那沒有說完的話音埋沒在一片陰暗的空氣里,與顧輕郎站在一起的新人們聽了,都在心裡狠狠一震,這就叫官大一級壓死人。

齊沫容雖然年紀比新人們大不了多少,可是人家現在已經是從二品的昭儀,又是一品世家的出身,面對他們這些新人,人家的眼皮子都可以不眨一下的對他們冷冷威脅。

顧輕郎明白該低頭時就低頭的道理,齊沫容要借著他訓誡宮人,好,你訓就是了。什麼人他能不放在眼裡,什麼人他現在必須得放在眼裡,他一清二楚。

齊沫容很滿意自己的震懾效果,但是想到剛剛在翊華宮的時候,嫿妃洋洋得意對他說著皇上恩賜別人的場景,他就恨得牙痒痒,嫿妃這女人,處處跟他作對!

雙眼一轉,他突然伸手,狠狠的指著一個小嬪妃道:「你是哪位新人,難道不知道本宮素來都是穿的大紅色嗎?你是幾品的位份,居然敢跟本宮一樣,穿著大紅,綉著芍藥!」

小嬪妃沒想到這事會牽扯到自己身上,腿一軟馬上嚇的小臉都白了,「臣妾正八品更衣衛氏,見過昭儀娘娘,娘娘恕罪,臣妾不是有意要冒犯娘娘的——」

衛更衣實在是初來宮廷,還不知道嬪妃們這些利害關係,也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成了齊沫容的出氣筒,跪在地上,她淚眼婆娑,瑟瑟發抖。

齊沫容給自己的宮人使了個眼色,道:「衛氏行為不檢,衝撞本宮還不知悔改,這樣的新人留在皇上身邊也是個禍害,來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後送入慎刑司好好教導!」

暫時壓不倒嫿妃那個女人,這個衛氏他總能拿捏吧。

「昭儀娘娘——」衛氏一聽自己只因為穿了跟齊沫容一樣的花色的衣服,居然就要被打二十大板,還要被送去慎刑司管教,慎刑司,那是處罰宮女太監的地方啊,她如果真的進了那裡,還能好好的出來繼續當嬪妃嗎?「昭儀娘娘恕罪!昭儀娘娘恕罪!」

「還不快帶走!」齊沫容天生一副花容,嬌俏嫵媚,可是在處置人的問題上,他卻鐵腕崢崢,沒有半點憐惜,對這些嬪妃的憐惜,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不!不要!昭儀娘娘饒命啊——」

「帶下去!」齊沫容又是一聲怒斥,他宮裡的侍衛們立刻上前,將衛更衣纖細的身子死命扣住,往慎刑司的方向拖去。可憐一個年輕如花的官宦女孩,還沒有等到侍寢的機會,也沒有等到為自己家族爭光的日子,就這樣斷了所有的希望。

其他的新人站在庭院里,看到這一幕,一個個只覺得後背上發涼,這算起來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地位份的嬪妃被廢黜。齊沫容怒火之下,確實起到了殺雞儆猴又出了惡氣的作用。

心滿意足的看著一干新人全都嚇的人人自危的樣子,齊沫容媚臉跋扈,冷哼一聲,掃一眼站在一旁的顧輕郎,勾起嘴角妖媚的喝道:「回宮!」

「恭送昭儀娘娘!」新人們現在在心裡,恐怕對齊沫容這個深受皇帝寵愛的昭儀娘娘是又懼又怕。大家一攤開自己的手心才發現,那上面全是汗啊。

大家立刻帶著自己的宮人,各自分開,誰也沒心情再擠兌誰了。

「剛剛真是嚇死我了。」走在宮道上,凌亦晨壓著自己的心臟說:「嚇死我了,齊昭儀為何如此大膽,居然就這麼發落了衛更衣,難道他不怕皇上問起來,他該怎麼自圓其說呢?」

顧輕郎冷冷的抿著薄唇,一字一頓的道:「他需要自圓其說幹什麼,他說衛更衣犯上不敬,衛更衣就是犯上不敬。」他算是看明白了,唯有身擁高位,才能讓黑是黑,白是白。

衛更衣那女孩,稀里糊塗就做了他人的鋪路石,實在是太可惜了。

然而現在,顧輕郎不單單是為衛更衣可惜,回到自己的宮裡后,他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一晚,原本該嵐婷守夜,然而顧輕郎卻將她換成了張平。

「姑姑今晚去休息吧,讓張平和你換了差次,姑姑明天白日再來當差就是了。」望著嵐婷疑惑不解的樣子,顧輕郎什麼也沒說,只是如此輕描淡寫的吩咐。

蘭婷也沒有多想,訕笑兩聲就屈身道:「是,奴婢遵命。」

第二天,一大早,清歡殿里就來了貴人,居然是太後身邊的老嬤嬤新月。

「奴婢給顧少使請安。」新月嬤嬤帶著一臉的笑意,可是也許是太後宮里的掌事嬤嬤的原因,她臉上的笑意再燦爛,也總是讓人覺得很假很虛。

顧輕郎迎了出來,並不曾怠慢她,「姑姑一大早就來了,快請坐,來人,上茶。」

「奴婢謝少使恩典,只是奴婢是奉太後娘娘懿旨前來,就不多打擾少使主子了。」

「太後娘娘的懿旨?」顧輕郎想到拜見的第一日就把自己罰跪在乾壽宮好久的老婦,內心冷笑,臉上卻微笑的問:「不知太后是要姑姑傳的什麼懿旨。」

新月姑姑道:「太後知道今晚是少使主子侍寢的日子,少使主子是皇上指名的首侍之人,所以太后讓奴婢親自前來,送一塊上好的藍田美玉給少使主子,以作賞賜。」

這太后也開始在拉攏他了,或者是想要把一切可以捏在手裡的人,都隨意拿捏?顧輕郎臉上擺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走到新月嬤嬤的身邊,欣喜的笑道:「謝太后恩典!」

「恭喜少使主子今夜初侍!」新月嬤嬤一看顧輕郎這欣喜不已的模樣,雙眼一暗,臉上的笑意微微的就冷了下來,多餘的話再也沒有,趕緊屈屈身子,「奴婢先告退了。」

她就說這個顧少使也不過是個膚淺之人,怎麼太后還堤防著他以後會不會有大作為,這樣一點點賞賜就把他高興成這樣,在意虛假的恩寵之人,在宮中又豈能長久。

「新月嬤嬤慢走。」顧輕郎一直端著興奮若狂的笑容,親自把新月嬤嬤送了出去。

嵐婷看著顧輕郎這樣子,心裡很是納悶,真奇怪,之前都聽主子說他不想侍寢,也不想留在宮裡,怎麼主子現在卻是一副很樂意被太后和皇上恩寵的樣子?難道主子想通了……

啊!嵐婷的心中驚了一下,頓時就有些慌亂了。

顧輕郎走回殿里,今日是他要侍寢的日子,他可以不必去嫿妃宮裡請安。

「主子,您剛剛……」嵐婷忍不住心裡的困惑,鼓起膽子就走到顧輕郎身邊。「奴婢恭喜主子,今晚主子就要侍寢了,皇上一定會看好主子的!」

顧輕郎的臉上至今還帶著詭異的微笑,手裡撫弄著太後送來的那塊美玉,也沒有正面理會嵐婷的奉承,只是將這塊玉遞到了嵐婷的眼下,「姑姑看,這玉漂亮嗎?」

出自太後宮里的東西,自然都是上品珍貴的,嵐婷越發心中難安的說:「當然漂亮。」

「什麼好看的東西,我也不稀罕!」顧輕郎輕笑,直視著自己這個掌事姑姑,收回五指,他突然將玉往地下一摔,啪的一聲,太后賞賜的這塊美玉就摔的四分五裂!

「主、主子——」嵐婷被顧輕郎這樣的舉動嚇的魂都要飛了。「主子您這是做什麼,這是太后賞賜的東西啊,您不好好收著,如果傳到太后的耳里,這可是大不敬的罪啊!」

顧輕郎卻一反剛剛欣喜若狂的樣子,冷冰冰的聳了聳肩,道:「太后賞這東西,不過是看我要為皇上侍寢了,只是這侍寢,誰盼著了?賞物摔了就摔了,這裡只有你和我兩個人,有誰還會知道呢?」

「可是、可是……」嵐婷目瞪口呆,看著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的顧輕郎,簡直像是看著一個怪胎一樣,末了她在心裡又自我說著,沒錯,這主子就是這樣的,他就是這樣的沒錯。

跟著一個這樣不思上進又不知道往高處攀爬的主子,又有什麼希望呢?嵐婷越本不安的心反而突然安定了下來,她迅速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硬是擠出恭敬的笑意。

「主子放心,奴婢明白了。」

顧輕郎依舊是一副氣憤莫名的樣子,揮了揮手不耐煩的說:「明白就好,你先下去吧。」

他允許自己暫時受辱,也允許自己男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他不允許自己所受的任何侮辱,最後都成了白受,只要他一抓到機會,他就要讓羞辱欺壓過他的人,加倍奉還!

看著嵐婷小心翼翼離開的身影,顧輕郎端起了放在桌上的香茶,送到了自己的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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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吾皇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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