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喜歡其實很容易
1
在補腦的過程中,我悄悄觀察小程同學的舉動。
他和我以前認識的男生都不一樣。
他很細心,吃飯之前,先把一次性筷子掰開,放在我的餐盤上;
他會把飲料的瓶蓋擰開,放在我的手邊;
他還會把我的水杯用清水沖洗一下,再為我倒滿白開水,放在我的餐盤邊;
他讓我先選完菜品后,又補充兩道女生都愛的甜食。他要的菜足夠四人的量,而他的食量還不及我的一半;
他會在恰當的時候遞給我一張紙巾,也會在適當的時候,為我蓄滿杯子里的白開水……
我一向對會照顧人的男生毫無免疫力,所以看到他自然而然地為我做這些事,我的心絲絲縷縷像是被什麼東纏繞著,那彷彿是一種遺憾,遺憾眼前這個很符合我審美觀的男生只有十八歲,比我小了兩歲零三個月。
其實,兩歲多的差距在我看來,也不算很大,如果他二十八歲,我三十歲,那不過是生得早點和晚點的區別,可我現在二十歲,而他才十八歲,剛成年的小男生……
我如果和他在一起,那不是口味重,那是腦殘了!
冷場中,小程同學忽然問我:「為什麼大家都叫你小迷糊。」
「因為我記性不好,總是丟三落四。我還對數字特別排斥,記不住各種數字有關的東西。」
他說他剛好相反,對數字特別敏感。
我忍不住又想測試一下:「我再給你出個測試題唄。」
他默默看我一眼:「出吧。」
我笑了笑,說了我新手機的號碼。
他也笑了笑,對我說了一串11位數的號碼。
我除了139,其餘的數字完全沒記住。
2
吃飽喝足,心情愉悅,我正準備掏錢包付賬。
他伸手阻止我:「把錢包收起來吧,我不會讓女人在我面前掏錢的。」
「為什麼?」
「男人付錢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就像女人生孩子一樣。」
小程同學的謬論總是如此的——振聾發聵。
3
回到寢室,我正抱著手機回憶他說過的那個號碼,簡訊息提示音響了。
看見屏幕上顯示一條簡訊息,來自139********,我立刻猜到是誰,沒錯,就是靠猜的。
我歡樂地點開信息,看見上面顯示:【我估計你記不住我的手機號,發給信息給你,方便你存在手機里。】
我:「.......」
這人,不要這麼了解我行不?我很沒面子的!
4
捧著手機,我抬頭看向正在寫《入黨申請書》的卓卓,柔順的的長發垂在臉側,露出白皙纖柔的側臉,更顯出她氣質高雅如蘭。
我問:「卓卓,你覺得小程同學這個人怎麼樣?」
卓卓手中的筆頓了頓,陷入沉思,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相當不錯。雖然只有十八歲,可心理年齡絕對不止十八。不過,就算心智再成熟,他也還是個小男生,太小了……」
我依稀在卓卓的語氣中感受到一種遺憾,恰如我心頭縈繞的遺憾。
靠在床上,我失神地望著天花板。
我想起高中時那些曾愛得死去活來、轟轟烈烈的十八歲小男生們,他們現在都已開始了新的戀情,提起當初的「海誓山盟」,只是一笑置之,最多說一句:「當初太年輕了!」
是啊!當初他們才十八歲,誰能相信一個男人從十八歲到八十歲,都不變心呢?
卓卓不信,我也不信!
5
幾天後,我正無聊得要死,天使般美好的卓卓一回寢室就問我:「心心,你想不想打牌?我剛才碰上程澤了,他約我們去樓下打牌……你想去嗎?」
我頓時滿血復活,從床上跳起來。
「去,去......呃,等等,我去梳個頭,洗個臉,換件衣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已經開始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形象。
雖然我永遠沒有卓卓出塵的氣質,可我還是希望他記憶中的我,不會太糟糕。
6
我第一次去小程同學的寢室,萬分意外。
我以為男生住的地方,一定是床褥凌亂,臟襪子亂飛,一片狼藉,無處落腳。
然而,處女座的小程同學,將潔癖的缺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所有的東西井然有序地擺放著,書架上放著一套蠟筆小新的泥偶,格子床單平整地鋪在床上,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放在床頭,上面還靠著一個抱枕大小的蠟筆小新,大大的腦袋,特別萌。
「好可愛啊!」
我最近正萌蠟筆小新的動畫片,看見實體,忍不住抱在懷裡感受一下,軟軟的大腦袋靠在我肩膀上,凝著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抱著可愛的蠟筆小新,我耐不住好奇心,問小程同學:「你很喜歡蠟筆小新嗎?」
「嗯,看見他,我會想起自己小時候。」
他的發小室友立刻幫他補充:「程澤小時候,很像小新弟弟的。」
我瞧瞧小程同學的側臉,再瞧瞧懷中的蠟筆小新,這種對比......還真是很挑戰我的想象力。
7
那天打牌,小程同學抽中了和我一隊,我滿心期待地以為可以大勝一場,結果我們輸了,輸得一敗塗地。
我問他:「你今天的牌運是不是特別差?」
他深深看我一眼,深不見底的那種眼神:「不是。」
我剛想問,那你怎麼輸了,忽然想起他說過的話。
我抱著懷中的蠟筆小新默默慚愧——原來,我就是那個豬一樣的隊友。
我看看錶,已經十一點多了,到了該走的時間,可我還是捨不得放下懷中的蠟筆小新,真的捨不得。
咬咬牙,我厚著臉皮問小程同學:「你這個小新弟弟好可愛,借姐姐玩兒兩天唄?」
「你喜歡?回頭我送你一個。」他隨口答。
我以為這只是他不願意借我玩的託詞,戀戀不捨地放下。
沒想到第二天晚上,他真的抱了一個一模一樣的蠟筆小新來我們寢室。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抱著它來幹什麼?」
「送你的。」
我還是沒反應過來:「送我?為什麼送我?」
「我答應了要送,就會送的。」
說完,他直接把蠟筆小新塞給我,轉身就要走。
「答應了送就送?你要是答應送我一個真的,你也送?」
他回頭看我一眼,想說什麼,又似乎尷尬著不知如何開口。
我立刻意識到,我又犯二了。
我決定回寢室撞牆自盡。
8
羞愧地抱著小新弟弟回到寢室,我坐在床邊。
我清晰地記得,那是晚秋時節,泛黃的葉子被涼風掃落,一地乾枯。
人都說晚秋凄涼,落葉無情,我從不覺的……
直到那天,我抱著毛茸茸的蠟筆小新,頭靠在他的大腦袋上,歪著頭看向窗外,才發覺秋天真是個——蕭索的季節。
蕭索了世事,也蕭索了心事。
......
我從小到大,我對毛絨玩具向來無感,小程同學送我的蠟筆小新是我唯一喜歡過的毛絨玩具。
我把它放在枕邊,每當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時,枕著它大大的頭,心才會安寧。
許多年,那個蠟筆小新一直放在枕邊,即使它霸佔了我半個枕頭,也從不覺得它多餘。
因為每次看見它時,我總會想起送它的人。
喜歡上程澤,不曾轟轟烈烈,不曾肝腸寸斷,我只是那麼一點一滴地把他牢牢囚禁在心裡,一刻都無法忘記......
——《愛情秘笈》第六課——
戀愛的順序到底是什麼?每個人有不同的見解。
有人認為是這樣的:遇見他,喜歡他,認識他,了解他……
我認為順序應該是這樣的:遇見他,認識他,了解他,喜歡他。
選擇了正確的戀愛順序,這段愛情之路才會走得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