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現實
有了兄長在身邊保駕護航，鍾珊也漸漸冷靜下來。
鍾越給她簡單介紹了這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末了說道，「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總而言之是和我們之前在天和大陸那樣是完全不同的一個世界，等你慢慢體會就知道了。」
「嗯，有哥哥你在，我就不用擔心了。」鍾珊笑眯眯的說道。
鍾越點頭，「沒事兒，哥哥會保護你的。」鍾珊也是點頭，她對鍾越的這句話篤信不已，不過，她還是好奇，「我這身子原先是什麼樣兒啊？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說到這個，鍾越的原來還溫和的面容一下子就冷了下來，給鍾珊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原來，這個身子以前果然是如鍾珊所料到的那樣，這身子原本真的是有智力的缺陷，成日里也是傻乎乎的，只知道吃和睡，長的自然也就胖的很，行動也是不方便。
這種孩子在學校里自然也就成了被欺負的對象，一幫十歲上下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叫下手有輕重？都只是覺得欺負傻子好玩而已，縱然鍾越和鍾珊是在一個學校，但是鍾越畢竟比鍾越高了兩個年級，加上又有自己的學習任務，也不能整日里寸步不離的看著，以至於每天放學回家鍾珊總是經常帶著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傷口和一臉的鼻涕眼淚。
「難道先生，哦不，老師都不管嗎？」鍾珊瞪圓了眼睛好奇。
「老師哪裡管得住，」鍾越聞言苦笑搖頭，「全班五六十個孩子，老師就那一個，她就算是想管也是有心無力。」
這倒是真的，孩子們的記仇心理比大人想象的要可怕，若是因為欺負同學而找了家長，孩子在學校里很有可能就是變本加厲的欺負，總覺得是被打了小報告。
鍾珊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其實實在是無法想象一個師傅帶幾十個徒弟是個什麼場景。
原先在天和大陸自然也是有各個流派，也有幾百號的弟子，但是那都是各個層級分下來，最後真的到每個教習師傅手上也不過就幾人，再多也就十幾人而已，就這樣，還經常有師傅顧不過來的情況呢，更何況這幾十人……
鍾珊忍不住默默黑線，旁邊的鐘越則是笑而不語，伸手摸摸鐘珊的狗頭，「好了，現在既然我們的姍姍神志已經恢復了，自然就不怕欺負了，哥哥我也放心了。」
哦，這到是真的。
鍾珊也甚覺有理，她茫然的跟著鍾越點點頭，轉頭說道，「哎，哥，你是怎麼來的？也是奪舍嗎？」
「自然不是，我是投胎過來的。」鍾越搖頭，「我渡劫失敗，再睜開眼睛就已經在這個世界出生了，現在我十五歲，讀初中三年級，你十三歲，讀初中一年級。」
「啊，不是說我這殼子沒開智嗎？為什麼還能念書？」兜兜轉轉一圈的鐘珊終於想起來問這麼個基本問題。
鍾越嘆了口氣，說道，「這個國家從六歲到十五歲，是必須要強制念書的，每個孩子都必須這樣，而且你雖然說在人情上呆呆傻傻的，到底念書也還算是勉強可以的。更何況，咱家裡我要上學，咱媽，哦也是娘親，也要上班，至於咱爹，基本上指望不上。沒人照顧你，還不如把你送到學校，至少我還能看著你一些，咱媽也放心。」
雖然對於為什麼女人嫁了人還能拋頭露面出去賺錢這件事表示疑惑，但是相比之下，鍾珊更關注的是，「為什麼咱爹指望不上？他是怎麼了？死了嗎？」
要女人拋頭露面出去賺錢養家，除非家裡男人死了，否則鍾珊想不到別的可能。
卻不料想，鍾越搖搖頭，只是說道，「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日後你就知道了。」
「他沒死嗎？」
「死什麼，活的逍遙著呢！」鍾越嘖了一聲，撫了撫鍾珊，問道，「累不累？要不要睡一會兒？你現在身子還弱的很，我也是沒注意，和你聊了這麼多。」
鍾珊搖搖頭，「我覺得還挺好，除了身上有些疼，然後腿好像是不能動？」
「嗯，你從樓梯上摔下去，右腳的腳踝骨裂，估計是要養一段時日。」鍾越對鍾珊的身體情況很是了解。
看樣子自己是被人從樓梯上推下來然後摔傷了，鍾珊思付，倒是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感嘆了一句，「如果還有修為，這點小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是啊，」聽到這裡，鍾越也忍不住感嘆，「不過，這個世界別說修為了，到處都是污染，消耗的一點靈氣都沒有，你我這輩子註定是要做凡人了。」
「怎麼會這樣？！」鍾珊聽到這話，就差恨不得從床上蹦起來了，「那，那我們，那千年的修為……」
「就這樣的付之一炬了。」鍾越冷靜接過鍾珊的話茬，看著鍾珊恨不得重新死一回穿回去的神色也是有些不忍，他剛來的時候也有些接受不了，但是這十多年下來，不接受也得接受這讓人無奈的現實。他擔心的看著鍾珊，鍾珊一時間也有些對這樣的現實接受不了，整個人似乎又變的呆呆傻傻的了。
鍾越到底是心疼妹妹，卻也是無奈，只能硬生生的轉開了話題，「你……你是怎麼過來的？」
「啊？哦，」鍾珊聽見鍾越的問話，反應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我就是飛升渡劫失敗，被一個雷劫給劈死了……」
「……」鍾越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頓了半晌才開口道，「早知道這樣，當初我飛升渡劫的時候，也就不幫你大乘期護法了，直接一個雷劫和我一塊兒過來多好，這樣咱兄妹倆也不用分開了。」
聽到鍾越說了這話，鍾珊無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無奈的笑容，「誰說不是呢。」
「我啊，」鍾珊往後躺了一下，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我現在對那個世界其實也沒什麼留戀了，修仙不修仙的我也不管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我養的那隻朱雀。」
「也不知道，我走了以後，它自己能不能過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