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5又在抽了

045又在抽了

寺里年味淡,冷冷清清的,索性她們有孝在身,心情也不覺得低落,過年頭日,沈月淺沒想到周淳玉會來,文博武安慰她后,她也看明白了些,真要是好的人家能體會周家夾在其中的心酸,女兒不是兒子,世道給了男子浪子回頭卻沒給女子改頭換面的機會,女子,吃虧得多。

周淳玉神色清爽,一身雪白色大衣下淡粉色長裙襯得肌膚水潤,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傷心,沈月淺站在院門口,低低叫了聲,「表姐。」

周淳玉見她面色戚戚然猜著她心有愧疚,如信中所言,她並不認為周家或是她錯了,大步上前揉了揉她的頭,笑道,「你長高了些,我來住段時間,京里的事你都知道了?」

沈月淺聽她語氣平靜,面上無波無瀾,不知道她心裡是個什麼想法,承認道,「這件事情是我思慮不周,外祖母和大舅母是不是怪罪我了?」

「沒有,這件事我和她們說過,早前祖母就猜著有今日了,這樣也好,比起嫁去承恩侯府和貴央侯府,我哪兒也不嫁,再留兩年也好。」周淳玉說著低頭找小狗,沒見著影兒,抬眸問道,「小狗呢?」

確認她是真的看得開沈月淺才鬆了口氣,指了指外邊,「小七會走路了,小狗跟著魯媽媽小七出去了吧。」

周淳玉三言兩語說了來寺里的緣由,「今年我不在京里過年了,來叨擾你和姑姑,等風聲消了再說。」她名聲不好了,丁家也沒討到好處,丁太夫人想要補償,言辭懇切地兩天兩頭來府里拜訪,她也煩了。

她不如丁太夫人會算計,然丁家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門求娶哪是真的認為她好,不過是想挽回丁家臉面罷了,當初丁家不在意她的情緒反悔在先,今時,她必不會應下這門親事,哪怕孤獨終老。

見她眼神堅決,沈月淺便不再提這件事。

過年這日,早早的,寺里送來了自己做的糖果,文貴下山買了許多小吃回來,沈月淺和周淳玉坐在炕上吃得津津有味,經由那件事,周淳玉性子變了許多,沈月淺看在心裡想勸也不知從何處開口,周氏也連連搖頭。

看得越明白越容易孤獨。

正月沒有親戚走,初一開始,周氏就在屋裡準備她和小七的春衫,沈月淺和周淳玉想去山下的小鎮溜達,周氏擔心她身子骨吃不消,鎮上人多衝撞了她們怎麼辦,猶豫再三沒答應,沈月淺拉來文貴說保證不會亂走,叫上福祿福壽一起跟著,周氏才勉強同意了,要求午時前一定要回來。

兩人滿心應下。

南山寺背山腳的小鎮不大,東西卻十分齊全,元宵節的花燈已掛出來賣了,各式各樣的花燈讓人目不暇接,沈月淺興緻勃勃地挑了塊白色小狗形狀的花燈,耳朵垂到了前腿,尾巴翹得筆直,和屋裡的小狗很像。

周淳玉挑了盞荷花形狀的,花瓣粉紅,花蕊做得惟妙惟肖,她很是喜歡。

「表姐,我們和娘說說,元宵那日下山放花燈如何?」小鎮旁邊有一條河,雖未到元宵節,河面上已經浮著好些盞花燈了,在屋裡關了一兩月,出來走動心情都不一樣了。

「可以叫上姑姑一起,走吧,再轉轉該回了。」

轉了圈,給小七買了個撥浪鼓,給周氏挑了只木簪,手藝比京城的精細,價格也算便宜,又給魯媽媽幾人挑了些吃食,算著時辰,回去離周氏要求的時辰還早得很。

回到院子里,聽周氏屋裡傳來歡聲笑語,兩人對視一眼,周淳玉搖了搖頭,這個年周家日子不好過,正月里不會來寺里的,轉念一想,大概猜著是誰了,目光暗了下來。

丁輝峻對她的好她看在眼裡,兩人經過那件事已經不可能了,他再好不能給她出頭都是枉然。

沈月淺走到門口,聽清了裡邊人的聲音,猶豫片刻才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子裡的人都望了過來,周氏臉上的笑柔軟下來,「阿淺回來了?快給丁太夫人丁夫人拜年。」

丁薇已起身跑了過來,看著兩人手上的花燈羨慕不已,「你們去哪兒買的,款式不比京城的差。」

沈月淺順手將花燈的小杆子遞給她,回道,「山下的小鎮買的,不知道你要來,否則給你買一個了。」沈月淺說的實話,丁太夫人是丁太夫人,丁薇是丁薇,她不會將對丁太夫人的偏見轉嫁到丁薇身上。

丁薇提著花燈愛不釋手,眉角飛揚道,「我也要在山裡住些日子,明日我們再去好不好?」聲音里多少帶著討好,貴央侯府受人詬病,皆是因著和周家的那件事,這次來,丁太夫人讓她想法子說服周淳玉嫁給她大哥。

沈月淺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行,明日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吧。」馬車到小鎮外的時候顛簸了幾下,她胸口隱隱不舒服,強裝著鎮定,上前給丁太夫人和丁夫人見禮,周淳玉挨著她給太夫人行了禮。

丁太夫人穿著身喜慶的大紅色衣衫,趕路的原因,臉有倦色,見著她們,親切的從懷裡拿了兩個紅包出來,「都是乖孩子,拿著算我老婆子一點心意。」

丁家人來寺里的目的是什麼在場的人心裡有數,坐了一會兒,沈月淺身子不舒服,找了個借口先走了,回到屋裡偷偷吃了點東西翻身上床躺下,讓玲瓏別將事情告訴周氏,她難得才下山,周氏知道她身子不舒服以後更不會讓她出門了。

院子里,丁薇拉著周淳玉到一邊說著話,呼出的熱氣在空中成了冰霧,「玉姐姐,能不能別記恨我祖母,她也是沒法子,我祖母因為這件事好些日子不搭理她了,尤其是我大哥,這些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埋怨我祖母都不和她說話了。」

在周淳玉跟前,丁薇的氣質盡數被她蓋住,看著她凍得發青的小臉,說話嘴唇不停的哆嗦,周淳玉嘆了口氣,「我們去屋裡說吧,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給你說說我的想法,你再決定你心裡的話要不要說與我聽。」

本是想到沈月淺屋裡說,到門口,玲瓏說沈月淺睡了,今日丁太夫人來,周氏說年貨多大家一起熱鬧熱鬧,再過一會兒該吃飯了,她尚且沒端著架子給丁家人臉色,沈月淺更不會不懂規矩,蹙眉問道,「你家小姐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玲瓏掙扎許久,猶豫地點了點頭,「表小姐,小姐吃了點東西睡下了,有什麼事等她醒了再說可好?」

「快去山下請個大夫來看看。」沈月淺的傷在胸口,那種地方怎麼能開玩笑。

聽她一說,玲瓏害怕了,遲疑道,「不會那麼嚴重吧,小姐沒說。」來回踱步好一陣仍去前邊叫大山駕著馬車下山請大夫,準備回京的文貴遇著大山兩人一同下山,文貴多問他下山去哪兒。

「小姐身子不舒服,讓我請大夫看看。」文貴為人圓滑,和誰的關係都好,大山人老實,也喜歡和文貴打交道,於是將玲瓏的話一字不漏的轉給他聽了。

文貴臉皺成了一團,好看的眉緊緊蹙著,也不急著回京了,「方丈就在寺里,鎮上的大夫醫術比不過方丈,我們回去讓方丈給小姐診診脈即可。」

心裡卻害怕起來,祈求沈月淺縱使傷口複發可千萬別是因為去鎮上走了一遭的原因,那樣的話,他怕是十天半個月都要關在柴房背詩寫字了。

大山覺得這個主意好,兩人又駕著馬車又回來了,玲瓏等在門口,看他們不到半刻就回來,心裡疑惑,文貴解釋道,「方丈醫術高明,讓他給小姐看看。」

能請動方丈當然再好不過,玲瓏小聲說了沈月淺的意思,「小姐不想讓夫人知道,你們躲著些。」文貴卸下手裡的包袱,想到什麼,「今日初幾?」

「初三,怎麼了?」玲瓏不明所以。

文貴嘀咕罵了兩句,將手裡的包袱塞給大山,快速扯過韁繩翻身上馬,揮起鞭子,道,「方丈不在寺里,我騎馬下山請大夫。」

南山寺的方丈每年的初一到初五都會去周圍村子施粥問診,幾百年的習俗從來沒有變過,京里的人都是清楚的,所以才會讓大山去鎮上請大夫,他腦子愚笨將這事給忘了。

沈月淺起初胸口犯癢,后不時會夾雜著一陣疼痛,像針刺似的,睡也睡不踏實,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翻身下床,推開門,院子里沒有人,一陣風吹得她哆嗦了下,正欲關上門,猛地被人撞開,身子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鼻尖是熟悉的花香。

「你怎麼來了?」

「你傷口怎麼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問道,隨即,又移開視線,沈月淺拉著他進屋,關上門,若被人看去,她的名聲就毀了,只怕不止是毀了,文太夫人最器重的大孫子毀在她手裡,只怕沒命活了。

文博武身上冷得很,解開大衣,抱著她擱在床上,給她蓋上被子,目光深不見底,「傷口怎麼了?」來的路上遇著文貴,聽完文貴說的他心提到嗓子眼,顧不得院子里有沒有人就沖了進來。

他掖著兩側的被角,沈月淺想坐起身都不能,「沒什麼事,誰給你說什麼了?」她吩咐玲瓏不要告訴周氏,玲瓏聽話不會亂說,他又怎麼知道的?

見她不肯說實話,文博武心刺痛了一下,他以為兩人關係近了一步,她卻還防備著他。

不知他為何安靜下來,良久,才老實交代道,「傷口有點癢,像針刺似的疼,去鎮上的道路坑坑窪窪傷口怕是被震著了,過會兒估計就會好了。」說完才抬眼打量他。

他沉著臉,眉目更顯冷峻,暗紫色的領子因著他解大衣動作太過粗魯有些許的褶皺,渾身上下散發著冷寂,她別開臉,試圖轉移話題,繼續她的問題,「你怎麼來了?」

文博武掀開被子試圖解她的衣衫,沈月淺驚呼出聲,雙手拽得死死的,「你要做什麼?」

知道嚇著她了,文博武的手頓住,目光晦暗如深,「我看看你的傷口,沒有別的意思。」

「沒事了,休息一會兒就好。」說著,胸口又一陣刺痛,痛得表情都變了。

文博武看得臉色鐵青,打橫抱起她準備出去,沈月淺掙扎得厲害,「等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文博武無動於衷,她此時身上穿的中衣中褲,被外人看去就真的不要活了,猛地放聲哭了起來……

文博武身子僵在了門口,退也不是出去也不是,聽她泫然欲泣地說了聲冷,低頭才看清她身上的衣衫,怪自己孟浪了,一遇上她的事他的理智即轟然崩塌,「別哭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想法子將方丈找回來。」

文貴一路上算得上是騎馬飛奔回來的,大夫是十五六歲的少年,眉清目朗,氣質儒雅,文博武見著人後眉頭皺得更緊了,少年明白他皺眉的意思,規矩地作揖,「少爺不必懷疑我,讓我診過脈再說如何?」

文博武率先進了屋,讓文貴去院子守著,別讓周氏和丁家那幫人闖了進來,這時候要他離開是不可能的。

少年沒想到生病的是位小姑娘,看著眼前此人關心的程度以為會是他的意中人或者妻子,提著凳子並排放到床邊,從藥箱里拿出手枕擱在上邊,「小姐,請伸手。」

他的聲音輕柔稚嫩,聽在心裡十分舒服,文博武也驚訝,男子到了十五六歲該變聲了,他卻還保持著發育前的嗓音,少年反反覆復枕了好一會兒,期間文博武擰著的眉沒舒展過,待他抽回手,收起手枕時,文博武忍不住問道,「她怎麼樣了?」

「小姐之前受過傷,傷口癒合長出新的肉會犯癢,其他就沒什麼了,記住不要吃辛辣食物,不要做體力活累著身子就好。」他以為這家人的主子生了什麼大病,那小廝拽著他上門,路上不停的揮鞭子,到現在他胃裡都還翻滾得厲害,沒想到是場烏龍。

「她胸口刺痛是為何?」少年說的那個他經歷過是清楚的,可是刺痛是怎麼回事?

少年邊整理藥箱邊解釋,「您是她大哥吧,小姐到了差不多的年紀都會有這種癥狀,過幾日慢慢就好了,衣服盡量寬鬆。」出來得急,藥箱里的瓷瓶東倒西歪,有些瓷瓶里的葯還撒了出來,換做旁人怕是會抱怨兩句,他卻極為耐心地整理著。

文博武不明白他的意思,沈月淺卻一下就聽懂了,羞紅了臉,年後她就十一歲了,身子發育早了,可也正常,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嬌羞的臉酡紅一片。

文博武見她彆扭擰巴大致也猜著了,讓文貴送少年下山。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他剛吃的飯不想在路上全吐了出來。

「院外有馬車,讓他驅馬車送你下去吧。」他進來的時候臉色不太好文博武就猜著了,文貴跟著他多年,騎馬速度他知道。

少年沒再拒絕,文博武送的枕金他堅持不要,「小姐身子沒有大礙,不用付枕金。」

看兩人穿著就知道身份不低,能住這種地方的不是達觀便是貴族,少年極有眼力,他不過小鎮上普普通通醫館里的大夫,靠著祖上傳下來的名聲混口飯吃,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牽扯。

文博武沒強人所難,道了聲謝謝,將人送到門邊折身回來,見她整個身子捂在被子里不肯出來見人,更是坐實了心中猜測,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看著她一點一點長大的感覺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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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原配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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