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五十七章
暖閣中一片平靜,小姑娘微微輕喘,額上細密的汗珠隨著她的放鬆總算不再快速滴落,而是緩緩順著她臉頰滑下。
她方才只覺得一股從未有過的熱息驀然出現在小腹之中,灼得她頭腦一空,說起來,她天生帶了寒症,體內無時無刻不是冰涼的,還是頭一次,受到這樣的刺激。
但如今她頗為驚異的是,那股熱息之後,餘韻已減,她周身卻都暖洋洋的。
連少主攬過她的腰,手掌撫在她腰腹,冰涼的體溫驟然變暖了一些,雖然變化不算大,但放在連少主這樣內息強盛的高手身上,仍敏銳地也覺出幾分不同。
「莫非效果這樣好?」
連少主想到他前往花家送聘后,回程便去尋找公孫玲時,對方曾詳細說過,這一治病的提議不過僅限於理論,並未有人真正成功過。
畢竟世上寒症之人太少,只因天生寒症者大都早早發作去世,能活下來的十分稀少,這也倒罷了,可身懷至陰至陽內力於一體之人更是鳳毛麟角,據公孫玲所知,眼下唯有連少主一人。能將這樣體質的兩個人湊在一處,本身便是個巧合,所以此前從無例子,此後也只有連少主兩人慢慢發掘。
連少主原先並不算抱有太大希望,但現在看來,效果似乎不錯。連少主唇邊泛起笑意,剛運動過一番的男人,健碩的胸膛扔緊貼柔軟的身體,他雖作戰一番,卻並未離開,也半分不覺得疲憊,身體仍埋在小姑娘體內。
連少主伏在小姑娘耳邊道:「可有不適?」
小姑娘驚醒,目光還含著水光,她隨即埋身在他懷中,她雖認為這治病的法子用處極大,卻太親密了些,親密到……她面頰飛紅、張口也難以啟齒的地步,小姑娘悶聲不吭搖了搖頭,不肯說出口。
男人大約越發愉悅,輕笑出聲,那胸腔也在震動。半晌后,他微微一頓,又略微懊惱的想到前一次的時間,委實太短了些。他並非不曾見過行房之事,往常在庄中偶爾也聽些護衛稍有提及,若有一兩個時辰便可得其餘人仰慕,十分了不得。
他身體強健,如今才剛過半個時辰,怎能如此忍耐不住草草了事?
連少主神色不斷變化,他方才只顧念妻子的身體,卻不曾想到這個問題,此刻轉念及此,才叫他眼中驀然一沉,莫非他連那護衛也比不過?
連少主皺起眉,向來鎮定的情緒也被感染,略有幾分發慌。
這是一種比計劃失策還令他難以言喻的心慌,心臟原本砰砰跳動,這一瞬更彷彿漏了一拍。
連少主閉了閉眼,沉默許久,再睜開時神色已格外堅定。他遲疑一下,目光轉而向下,探手握住小姑娘白皙綿軟的腰肢摩梭片刻,心中一動,身體便已有動情之意,他胸膛滾燙而起伏,俯身越發挺入,唇舌大力壓進小姑娘口中,擠掉她隨之而來的一聲驚呼,撩動片刻才算雄風重振。
這一次如硯中研磨,果然過得兩個時辰,連少主心中滿意,大約第一次尚不夠順手,眼見著第二次便越過那護衛,多做一段時日,那護衛必定拍馬都及不上。
第二日送花家眾人離開時,小姑娘溫溫笑著,精力卻大約有些不濟,被連少主手臂箍著貼在他身前,實際即使不必他使力,小姑娘也根本無半分力氣端坐於馬上,她四處都酸麻疲軟,彷彿曾被碾碎一樣,昨夜覺不出來,今日全都顯出,且若非她塗了藥膏,脖頸上吮的點點紅暈,只怕這時候仍難以消除。
「此處離密林遠得很,這樣走下去,莫非還要一路送至杭州?你二人新婚,不必送了。」花四哥笑眯眯道,花家第三代中十幾個小子,只他嘴最甜,和他父親性子差不多。
花五哥策馬行來,目光在小妹身上停駐一眼,隨即看向連少主,他人雖冷,眼神卻已將他暴露,見他這般模樣便知他大約有話要說。
恰好此時路邊有一戶人家,那屋中跑出個皮膚黝黑、臉蛋紅撲撲的男孩,正啃著手指,好奇看向路面這一群人馬。
這樣小的孩子。
男人功成名就,或傳承血脈,總會需要一個孩子。
花五哥定定看了男孩一眼,見連少主目光也隨之望去,他才轉頭凝視連少主,發現對方神色未變,眼中更令人看不出情緒,花五哥皺眉,他淡聲道:「連莊主,我早先便聽說過你,但不曾與你有過多少接觸,我有些不信。這句話我原本該在你二人成婚前詢問,可惜那時我人在西域,回程只趕上這場婚事……我問你,你果真不在意?日後可覺得遺憾?」
連少主唇邊泛笑,似乎已明白他在問什麼,他搖搖頭。
「希望你記得今日。」花五哥道。
連少主不以為意,他若真正認為子嗣重要,也不會求娶他的妻子。現在顯然,他的妻子,比那莫須有的子嗣,重要得多。連少主點頭,認真道:「自然。」
花家堂兄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連少主懷抱妻子打馬而歸,偶爾低頭嗅到她發中清香,心中一片寧靜,只是他似乎發覺,回到山莊后,小姑娘有些沉默。
「你若想念花家,我便陪你回去。」連少主微微一笑,牽過她的手,嘆道:「只是才離開一日,你便這樣想著他們,我有些苦惱,莫非我昨日做的不夠好?」
小姑娘搖搖頭,眼中黑亮,抬眸看他,「我是在想,五哥話中之意,我以往未能意識到……但方才卻突然想起,我體內有寒症。」她嗓音底下去,「我不曾學過醫術,但也聽說過,有一些宮寒的婦人,是不能生育的。你二人的話,我反覆想過,我可是也不能……」
她不太了解,男人對孩子是什麼樣的心情,但她小時候便已知,家族傳承有多麼重要。想一想,若是此前她知道不能生育,一定不會去嫁人的,這樣豈不是害了人家。尤其是連少主。
「若是我早知道……」
連少主一手觸及她臉頰,忽然扣住她下頷凝視她,驀然笑道:「若是你早知道,你便不肯嫁我?」他笑的時候真正說不出的好看,小姑娘不曾答話,但連少主已明白她的意思,他心下暗恨,又覺得她這樣,也只是為了他,實在恨不起來。連少主轉念,忽然又輕聲道:「誰說的?」
「誰說你的寒症已到這樣的程度?」他冷聲道:「不說此事真假,就算寒症有所影響,又如何?那治病的良方你已見到,昨日……你也曾有些感覺,想來寒症治癒指日可待。不過耗費的時日長一些罷了,我等得起。」他心中更知道昨晚那一絲好轉,實在太過細微,說不定二三十年後,甚至更久,寒症也未能根除。但正如他對花五哥的回應。不過一個親生骨肉,他並不在意。
小姑娘微微一怔,「真的?」
「真的。」連少主緩緩道:「只是你為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理由,便打算將我捨棄,我心中實在有些氣悶。」
他說完這一句,大約真的不怎麼高興,已將妻子打橫抱起,擲入床鋪的錦被之上。
連少主面如冠玉,如今端正坐在床邊,指骨分明的手指不再握住刀柄,反而輕緩地抽開衣袍之外的玉帶。玉帶墜入地毯,發出沉悶的聲響,他道:「你說一說,我該怎樣消氣?」
小姑娘解了心事,又被他這樣一嚇,一時怔住,但見他這樣正經的接下腰帶,昨晚的境遇太過深刻,她下意識避開一些,卻不料那人衣袍鬆散,手臂搭在身側,只微微皺起眉,彷彿受了莫大的迫害,沉默的看她。
小姑娘與他對視片刻,實在無力招架,抬手遮住他的眼,輕聲道:「城璧,你不要生氣,是我想的錯了。」她湊上前,像上一次一樣,學著他一般,親了親他收緊的下頷,小心翼翼探入他唇齒之中。
連少主氣息不穩,手臂也扣緊妻子的腰,片刻后將她身體壓下,低聲道:「我是否該賣力些,叫你儘快有個孩子,才不必這樣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