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 糊弄人

聽司夕田要替馮氏出頭，鄭錢不太贊同。

他到不是不是覺得司夕田替馮氏出頭有問題，畢竟司夕田是馮氏的孫女，而且這事兒也多少跟她有些關係，司夕田替馮氏處理也友情可緣。

他擔心的是，司夕田這麼一個小姑娘自己去出頭吃虧：「那怎麼行，你一個小姑娘家的，人家未必肯聽你的。而且，別忘了，老馮家可有三個兒子，個個不是省油的燈。搞不好你吃虧了可怎麼辦？」

在村子里，雖然人際關係單純，可也時常有打架的時候，有兒子的家一般都會比較有優勢。像老馮家這樣有三個兒子的，恨不得是可以在村子里橫著走的的，這也是鄭錢擔心的地方。

知道鄭錢是為了自己好，但那明顯重男輕女的語氣，還是讓司夕田有點不爽。尤其是在馮氏前兩天為了讓她學繡花給她狂灌輸重男輕女的思想之後……

無奈，她翻了個白眼：「姑父，我是去講理的，又不是去打架的，管他們家幾個男人呢！再說，他們家應該也不傻，得罪鎮上僅有的兩個瓦匠之一，也是另外一個的侄女的我，對他們沒好處吧？」

雖然鄭錢也覺得司夕田的話有點道理，可還是搖頭：「你再怎麼說，咱也不能不防。讓你個小姑娘自己去，我還是不放心，要不俺跟你一起去吧！」

好吧，雖然鄭錢這話里明顯有輕視女孩，輕視自己的意思，可司夕田也知道，他確實是擔心自己。

再看看滿臉疲憊的鄭錢還要陪著自己，司夕田剛剛心裡的那點氣倒是都消了：「姑父，你趟著雪走出一條路去鎮上，再趟著雪買了東西回來，已經折騰一天，累夠嗆了，這事兒就不用你了。」

馮氏雖然也擔心司夕田一個人去，可親眼看著鄭錢剛扑打掉到膝蓋的雪痕，也還是心疼女婿的：「他姑父，你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給你娘和三妹報個平安。田田這邊俺讓他哥或者雲墨陪著吧！」

「那也行！」鄭錢聽說司夕海或者商雲墨會陪著，倒是也放心。

「奶奶，我陪著夕夕去吧！」商雲墨也是接過話來，雖然他相信司夕田一個人去肯定沒問題，但鄭錢說的也對，還是多個人更保險。司夕海畢竟是司家的長子，和司夕田一起去司夕田出頭不太合適；而自己去，則可以就當個保鏢，任司夕田發揮，司夕田應該更喜歡後者吧。

「俺看著成！田田，就讓雲墨陪著你去吧！」馮氏見商雲墨主動請纓，也覺得他去合適，萬一老馮家真的不要臉的準備動手，那仨兒子加一起也打不過商雲墨一個呢！

司夕田無語，自己還沒等反駁呢，這幾個人就這麼擅自給定下來了。司夕田也知道他們是為了自己好，也就依了，反正她也知道商雲墨的性子，就算去了也不會過多干涉她。

司夕田到老馮家的時候，老馮家正在吃晚飯。

還沒進門，商雲墨小聲叮囑司夕田：「夕夕，屋子裡的人一邊吃飯一邊在議論收糧的事情。顯然，他們是知道現在鎮上糧價的，而且一家人正在討論，到底要不要繼續瞞著大家。老太太是心虛了，家裡的幾個男人卻想趁著這個事情發一筆大財！」

聽了商雲墨的話，司夕田有些錯愕：「隔著房子呢，你怎麼能聽見他們說啥？」

這話說出口，司夕田才想起來，商雲墨是會武功的。以前早就聽說會武功的人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飛檐走壁啥的，沒想到這居然是真的。

不過，司夕田立刻想到了個大問題，還沒等商雲墨開口回答，立刻開始逼問：「商雲墨，你老實交代，隔著這麼遠你都能聽到他們家房子里的聲音，那平時你就住我隔壁，我自言自語的話你的也都聽見了？」

商雲墨沒想到司夕田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這裡。不過，難得看到司夕田嬌羞又著急的樣子，他決定逗逗她：「如果你指的是那些『這傢伙怎麼會這麼帥』，『恩，真想戳一戳那傢伙的臉』，『哎呀，那傢伙怎麼會這麼冷，又這麼萌』，『哎，姐姐看來真的想老牛吃嫩草一把了』的自言自語的話，那我應該是聽見了……」

司夕田大囧，丟人，太丟人了！這是司夕田的第一個想法，怨不得她總是覺得這傢伙像自己肚子里的蛔蟲，搞了半天他是有這個渠道啊！她之前咋就沒忍住只想，非要小聲說出來呢，那麼花痴的話，丟人啊，丟人！

看著司夕田如此囧的樣子，商雲墨更覺得有意思：「沒事，你不用害羞，我不會笑話你，你喜歡我，覺得我帥和萌，這是好事兒。你要真的不好意思，大不了我主動貢獻出來臉讓你戳一戳。」

「戳你個頭！」司夕田果斷惱羞成怒，商雲墨看著一本正經，還真是個腹黑的傢伙，居然偷聽了她那麼多小秘密，卻從來不提醒她，現在居然還故意開她的玩笑。

不過，既然人已經丟了，商雲墨給的福利可不能不要，於是，在剛拒絕之後，司夕田還是很無恥地伸手戳了戳商雲墨的臉，嗯，感覺不錯，跟戳一個剛剝了殼的雞蛋一樣……

雖然司夕田和商雲墨說話的聲音不大，倆人的動作也不大，但還是吵醒了剛趴下的狗，掙著鐵鏈子沖著司夕田汪汪大叫。

而這叫聲也成功地讓馮家人放棄了討論，沒一會兒，一個差不多50多歲的婦人就出來開門了：「誰來了啊？是司家的田田啊，咋不進屋，站在院子里呢？」

這個婦人就是馮氏嘴裡的「老馮家的」。一般女子出嫁多以姓來稱呼，比如說馮氏、蘭氏、林氏等等；還有些親近些的，或者男方家親戚的，可能會用誰誰的媳婦來稱呼；當了娘的，也有被人叫誰誰的娘的；再有的，可能也會被按照夫家的叫法，比如有人也會管馮氏叫司家大娘或者司家嬸子。但「誰誰家的」在臨湖村卻並不多見，老馮家的卻是個特例。

倒不是大家不想叫她別的稱呼，而是這老太太從小就是個孤兒，甚至連自己的姓都不知道，後來馮家看著她老實，就把她給養大了，正好給了現在的老馮頭兒當童養媳，所以，她從不到十歲開始，就一直被大家稱為「老馮家的」了。

見這老馮家的出來，司夕田也顧不上占商雲墨便宜了，趕忙收手回道：「馮家奶奶，我們這剛到院子里，正要進屋你們家狗就開始咬了，這還真是巧呢！」

雖然剛乾完壞事，而且這也是扯謊，可司夕田這話說的很是淡定。

老馮家的也沒做他想，客套了一下，把司夕田和商雲墨迎了進屋：「要說你來的可真巧啊，正趕上俺們吃飯，你們正好在這裡吃吧！」

老馮家的倒是也看到了司夕田身後的商雲墨，她也聽說了一些傳言，大概知道這是司夕田的未婚夫，是個有來頭的，雖然心中好奇，但卻沒問。

司夕田搖頭：「不用了，我是來跟你們說個事兒，說完了就走。家裡的飯都做好了，等著回去吃呢！」

老馮家的和老馮頭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倆都挺好奇，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跑他們家說啥事兒？難道是關於司家糧食的事兒？

司家今年可是大豐收，有不少餘糧，這也是馮家特別看重的。要是把馮家的糧食都買下來，再倒手賣出去，那他們家這次可就真的賺大了！

想到司家的大米，再想到白花花的銀子，老馮家的就顧不上之前跟她談的都是馮氏，忽然換成了司夕田的疑惑了，趕忙問道：「田田，你來啥事兒，是因為你們家賣糧的事兒么？你奶奶是不是終於決定要賣了？」

司夕田聽她問，直接了當地說道：「沒錯，是因為糧食的事兒。不過，不好意思，我們家的糧可能不會賣給你們了！」

「田田，你這是啥意思？為啥要不賣給俺們了？是不是你們聽說了什麼？」老馮家的沒想到司夕田會這麼乾脆的潑自己一頭冷水，趕忙問道。

司夕田心中冷哼，這就不打自招了啊，還知道他們可能聽說啊，既然知道，那幹嘛還干那缺德事兒？不過，她倒是沒開口說什麼，想看著馮家會有什麼反應。

聽了司夕田的話，老馮頭也著急，不過，他倒是沒他媳婦那麼心虛，而是裝作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你們要不賣就不賣了，俺也不勉強你。不過俺老頭子把話先放在這裡，鎮上糧價漲是暫時的，大雪一會兒糧食價格就會跌下來，到時候你們後悔都來不及了！」

聽自己丈夫的說法，老馮家的也趕忙跟著幫腔：「是啊！你說，鎮上糧食才能提幾天價啊，俺們完全可以當提價的事兒沒發生，還按以前價格收，然後按照市價賣出去，那俺不得賺一大筆？可俺們想著咱們都是一個村子的，俺們得照顧咱們村民，所以，鎮子上提了價，俺就提了價。俺照顧你們，你要是再不相信俺，俺心裡可堵得慌了。」

看著面前這對老夫妻，司夕田心中只覺得有點噁心，這老頭老太還都是演技派的啊，老頭扮演黑臉，老太太扮演紅臉，不乖馮氏會上當，如果自己不是提前知道實情，怕是也就要被糊弄過去了。

－－－－－－題外話－－－－－－

哈，這兩天的故事靈感來自於俺真實地農村生活，總有那麼些不要臉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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