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表白
史令灃把寧韻摟在懷裡,開始只是一個輕輕淺淺的吻,緊接著就是唇齒廝磨的索取。寧韻起初是掙扎著的,可是後來,她越是掙扎,他就放佛是在懲罰一般吻得越是深入,寧韻不得已只得老老實實抓著他的肩膀保持著平衡。
為了報復,寧韻手指狠狠的掐著他的肩,直到都要掐出紅印子了,史令灃也不放過她,反倒眉眼之間的笑意更濃了。
就在寧韻被他吻得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就在她以為自己今天要栽到他手裡的時候,救兵來了。
門外一陣紛亂,先是玉釵彩月攔截來人的聲音,緊接著,就聽玉墜兒壓低嗓子喊了一句:「不成呀,不成呀,等不了了,快叫少奶奶出來,她說的賊真的來啦!等明早再去,可就晚啦!」
寧韻呼啦一下站起來,使力推了史令灃一把,史令灃這才鬆開了她。
「什麼賊?」史令灃朝門外問了一iju,擰著眉頭,看樣子很不高興。今天要說的話還沒說呢,親也沒親夠呢,怎麼半路來賊了?等待會抓住了,可沒好果子吃!要知道,眼前這個媳婦比那寫個貓兒鳥兒的還精明呢,這一次話沒說成,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抓住她,可就難了!
史令灃自己都沒覺得,他一向冷靜自持的,今天竟頭一遭鬧起了孩子氣。
玉墜哪裡知道裡面的情況呢,只莫名其妙的看著一齊怒視自己的玉釵和彩月,心裡直覺得莫名其妙:不就是打擾了二少奶奶休息么!至於這般看著我么再說了,這都是二少奶奶吩咐過的,一發現那邊的賊出現,不論什麼時辰,都要第一時間趕來叫她過去的。而且,這個時辰還早著呢,這個時候二少奶奶都是沒有休息的!
玉墜嘟著小嘴兒,在彩月和玉釵兩個人的怒視下,覺得萬般委屈,仰著頭朝屋裡回話道:「回二爺。是少奶奶說得賊,果然出現了。少奶奶吩咐過的,不管什麼時辰,都要喊她趕緊過去呢!」
寧韻跟遇到救兵一樣,趕緊道:「我這來。玉釵你先帶幾個粗實婆子,先跟玉墜過去,我隨後就到。」
史令灃還是不高興,拉著寧韻的手就是不放開:「既然是賊,找家奴去抓就好,你去做什麼?若是傷到了可怎麼辦?」
寧韻已經顧不得臉紅了,拚命想要「逃離」這個「事發現場」,於是就一五一十把事情前因後果都說了,只盼著史令灃趕緊讓她走。
哪知道這廝,竟然沒這麼好對付。一隻手握著寧韻,另一隻手拉開門,道:「走,我陪你去。」
彩月聽了趕緊去拿披風給兩個主子:「二爺二少奶奶等等,夜裡本就涼,那窖子里更是冷,還是披上再走。」
她剛給史令灃披上,正要再給寧韻披,卻被史令灃攔住了。
「一個就夠了。」
彩月一時沒反應過來,就見史令灃一下子把寧韻攬到懷裡,然後把又寬又厚的披風往她身上一緊,她嬌小纖瘦的身子就這樣被包在了披風下面。史令灃肩膀健碩寬厚,身高又高,和寧韻差出足有一個頭來,這樣的身高和身材強烈的反差,同時縮在一個披風下,看上去竟然非常養眼。
原來是共用一個披風啊……
夠,自然是夠了。彩月第一次看到兩個主子這麼親密和直接,簡直都看傻了眼,連話都忘了回了,只站著傻笑。
寧韻一邊掙脫,一邊臉紅道:「不行,這像什麼樣子。讓人看到,成何體統呢!」
「現在是夜裡,誰也看不到。在說,就算看到了,我也不怕,體統還管我摟媳婦么!」史令灃心情很好,轉頭吩咐彩月:「要是有人嚼舌根子問起來,你就說少奶奶的披風壞了,借你二爺我的一用了!誰也管不著。」
「得嘞!」
彩月的聲音消失在身後,寧韻就這樣被史令灃緊緊摟在披風裡,跟被老鷹叼住的小雞仔兒一般,兩步並作一步的,往窖子里去了。
原本這一刻,是寧韻早就計劃好的了。現場抓賊抓贓,多讓人激動人心的一件事兒啊?可是現在,寧韻深深覺得,自己這樣一去,就是去給這府里明日的茶餘飯後添談資的。還不如老老實實藏在披風裡不出頭呢!
明天就是去老祖宗那裡對賬本的,范四家的從清心居那裡回來以後,就開始著手準備今天晚上的行動了。她原本想的是,澆些熱水,讓冰窖子里的冰化掉一半,明日就有話交代了。可是回家跟丈夫一說,這范四就不願意了。他說,你傻啊。現成的財路你不要,為何要澆熱水讓它化掉呢!還不如我們自己偷偷運出一半,拿到市面上賣了呢。你不是說二少奶奶的那些冰,比原來府里存著的還要多麼?這偷出來一半,咱們還不得發了啊!
聽丈夫這麼一說,范四家的狗膽子頓時也大了。當下就覺得這話說的在理兒。范四原本也是史孫氏陪嫁來的家奴,如今在二門上當個小領班。這偷冰的主意一定,范四家的就找了輛馬車,又喊上幾個一同隨史孫氏陪嫁過來的家奴,拿上敲冰的榔頭,就悄沒聲的出發了。
范四家的在史家當管家媳婦多少年,早就輕車熟路了,一早就把相關人都支開了,窖子里的鑰匙也是自己管著的,偷個冰還不容易?只等夥計幾個把冰運到馬車上,然後夜裡悄聲再送出去。
可是他們哪裡知道,他們的行動早就被盯上了呢?
寧韻早就安排了人盯著范四家的了,不管是她第一次去清心居,還是私下裡分冰的同時中飽私囊,還包括今天第二次去清心居,寧韻都知道。她不是盯著范四家的不放,而是她料定范四家的最後會貪心不足蛇吞象!
寧韻和史令灃趕到那裡的時候,窖子里已經是熱火朝天的忙活起來了。因為窖子挖的深,所以在地面上並不能覺察到聲響,可一下到地下,榔頭敲打冰塊的聲音,就不絕於耳了。
范氏夫婦正忙活著呢,就聽背後傳來一句冷冰冰的聲音:「范媽媽這是做什麼呢?」
范四家的原本正準備往外搬冰塊,聽到這聲響,回頭一看,竟然是二爺,還有二少奶奶!他們怎麼來了?范四家的嚇得不輕,手裡的冰塊一下子跌落在地上,正好砸到了腳上。疼得她齜牙咧嘴,一下子蹲坐在地上。她也顧不得疼,連滾帶爬來到史令灃腳下,支支吾吾道:「二……二爺,二少奶奶,我……奴婢怕冰化了,就找人鑿開來,分開放呢!」
「哦?」史令灃眯者眼睛,一張臉冷得像冰:「那外面馬車上放的,是要往哪裡送呢?」
范四家的嚇得抖了又抖,也不知道是在冰窖里冷的,還是因為偷東西被抓了嚇得,總之說話都是哆嗦的:「這個……奴婢……」
不等她說完,史令灃就一腳把她踹了出去:「你還真是跟夫人學了不少本事!偷東西偷到爺手裡了!」史令灃對待這種人,向來沒個好脾氣。
寧韻因為他方才的動作,總算從他懷裡掙脫開來,稍稍站得遠一些,她也懶得大半夜在這麼冷的地方跟個聽個奴才辯解,直接就吩咐外面的家奴:「進來,把他們綁起來。明日送到老祖宗那兒聽從吩咐。
眾人領了命令,這才進來,把冰窖子里的幾個賊圍了起來。這窖子本來就是挖在地下,空間又矮又窄,這麼多人一下子進來,頓時顯得有些擁擠。
范四原本正在最裡頭,領著兩個人鑿冰,榔頭鑿冰的聲音在這個窖子里被放大了很多倍,所以他並沒有聽到自己妻子的求饒聲和史令灃的發怒聲。倒是等史令灃領來的家奴都圍過來的時候,他才知道,出事了。
他的反應和妻子不同,他第一反應就是「跑!趕緊跑,不跑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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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手拿著榔頭,朝身邊兩個帶過來的家奴一喊:快跑!然後就開始朝外面沖了過去。他的兩個夥計被這一招呼,也很快清醒過來,拿著榔頭亂揮,企圖衝到外面去。
小小的封閉環境下,一下子就亂了起來。
這窖子原本就堆滿了高高的冰塊,有的已經被他們先頭鑿的有些鬆動了。此時經他們這一鬧,那高高的冰垛子,竟然有些搖搖欲墜的樣子了。
那范媽媽被丈夫這一喊,也跟著清醒過來了,她手裡沒有榔頭,就只能橫衝直撞了。這個時候,離她最近的就是史令灃和寧韻了。
史令灃察覺到了這裡面的危險,第一反應就是去拉寧韻的手,先把她送出去再說。可是她伸手一攬,竟然撲了個空。原來是范媽媽橫衝直撞的時候,把寧韻撞到在地上。
寧韻原本好好站在史令灃旁邊的,沒想到這范媽媽竟然突然沖了過來,她稍稍側身,躲開了一些,但還是被她的大力氣撞開了幾步,加上地面濕滑,她沒站穩,就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好在寧韻先頭躲開一些,所以這一跤並沒有摔得很嚴重。她正想站起來呢,就聽玉釵在不遠處一聲驚呼。
寧韻還沒看清形勢,就覺得耳邊一陣轟隆隆的聲響,然後一片陰影朝自己身上倒了過來。
其實,寧韻事後想起來,那個時候同時倒在自己身上的,其實是有兩片陰影的。一個冰冷,是倒下來的冰,另一個,確是她此生感受到的最溫暖的東西了,是史令灃那個寬厚的胸膛。
史令灃把寧韻牢牢護在身下,頭頂上空的冰毫不留情地重重砸到他的背上,可是他撐在寧韻身體兩側的胳膊,只是顫了顫,卻絲毫沒有彎曲。他就這樣把自己要護著的人,安安全全的護在身下,連一個小冰渣子都碰不到她。
失去意識前,他清楚的記得,寧韻那雙因驚懼而睜大的雙眼裡面,波光閃閃,映出了自己的面龐。
他心裡想著:還好先頭要說的那番話,還沒機會說出口。這下好了,若是醒過來還活著,那她可沒理由不信任我了;可她若還敢不信自己,那我就……
哎,其實,自己還真是拿她沒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