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撞破
寧韻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難道是後面的人追上來了?
不過,接下來很快她便安心了。因為,扯下她帷帽的那個人,渾身上下充斥著寧韻熟悉的味道。
「你……」寧韻看著眼前的人,一時有些難以相信,不知道他怎麼認出自己的。
「我什麼?想知道我怎麼會在這裡?」史令灃把她逼到牆角,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放佛是要把寧韻揉進身體似:「我倒還想問問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昨夜問你,你是怎麼說的?嗯?你不是說你不來鑒畫會的么?現在倒好,竟然裝扮成這樣一個人過來。」史令灃用力捏了捏寧韻的鼻子,恨不得一口咬上去。
寧韻在他懷裡躲來躲去,卻敵不過他的力氣,最後索性放棄,仰起頭一臉忿然:「你……你跟蹤我?」
「哼,我還用得著跟蹤你?你在檯子上拋頭露面的,還以為別人都認不出來呢?哼,就算別人不知道,我又豈能認不出你來?」
寧韻一聽,頓時有些泄氣。她一直覺得自己毫無破綻,絕不會被他認出來的,還自以為隱蔽的偷聽他和魏家姑娘聊天呢。想到這裡,寧韻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理直氣壯揚地起了頭,從下往上盯著他道:「還說我呢。我們二爺才叫厲害呢!方才,和魏家姑娘聊的如何啊?怎麼,這樣陰沉著臉,是聊的還不盡興么?」
史令灃勾著嘴角不說話,低頭看著懷裡的她,看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掃了眼周圍沒人,就狠狠在寧韻粉嘟嘟的唇上咬了一口。他實在是有太多話要問她了,可是這個時候,什麼也顧不得,只想著抱在懷裡好好溫存一番才好。
抬起頭的時候,他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道:「你若承認這是吃醋了,今日的事,我就放過你。若不然……」
「若不然怎樣?」
「哼,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史令灃滿眼都寫滿了不懷好意。
這個時候,二人身後響起一陣馬蹄聲。很快,就有一亮裝飾精良的馬車朝二人駛了過來。看馬車外面的裝飾,不是史家的。寧韻下意識的要去抓自己的帷帽,最後卻被史令灃抓住了手腕。
「這個時候知道怕了?哼!」史令灃原本準備冷冷瞥她一眼,可心裡到底還是捨不得,於是換了溫柔的語氣,道:「放心。是我安排的馬車。這樣不礙眼,就不怕有人盯上咱們。」
寧韻這才鬆了一口氣,很不客氣的回敬給他一記冷眼后,這才坐上馬車。
待二人坐穩了,馬車又拐進了鬧市,晃晃悠悠朝城外的方向走。
寧韻察覺到馬車的行進方向,出口問:「我們去哪兒?不回府么?怎麼往相反的方向走?」
史令灃一把摟她入懷,沒好氣道:「你還說。你可知道方才在天香樓上,攔住你的那二人是什麼身份?」
寧韻一愣,心道他都看到了?不會發現什麼端倪吧?
寧韻少不得裝一回無知,搖了搖頭。
史令灃又把她往懷裡緊了緊,也一臉后怕的模樣道:「他們……」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話就要說出口,卻又頓住了。
「罷了。告訴你也沒什麼意思,反倒讓你害怕。後面的事,有我在,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他們不是我們能惹得起的人,便行了。以後遇到,老遠躲著,尤其是那位錦衣公子。聽到沒?」
史令灃的語氣,放佛是在呵護一個孩子似的,聽得寧韻心頭又是甜蜜又是悸動。若是能一輩子被他這樣護著,也挺好的,不是么?寧韻順勢在史令灃懷裡躺了下來,最後枕在他的腿上,就這樣看著他說話。
他好像是被方才樓上那一幕嚇得不輕,眉頭一直是緊鎖著的。一邊撫著寧韻的長發,一邊解釋道:「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們定然會派人跟著我們,想知道我們的底細。所以我特意備了馬車,往相反的方向走。不僅如此,我們今日還得出城。」
「出城?」寧韻起身問。
史令灃點了點頭:「對,出城。若想讓他們放下戒心,以後也不會再追蹤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以為你是京外的人,此番只是特意來參加鑒畫會的。」
「你倒是想的周全。」寧韻復又在他懷裡躺下,心安理得的享受著他呵護下的安靜。
史令灃抬手點了點寧韻的額頭,柔聲道:「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這番大動靜兒的拋頭露面,我們又怎麼會惹上這麼多麻煩?」他早就想好了,今天的事兒勢必要好好了結,絕不能讓那人發現什麼破綻。讓他以為寧韻是京外人,並已經離京,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不管他覬覦的是畫還是人,他都必須思慮周全,斷了那人的念想!
史令灃一想到那人看寧韻的眼神,他就渾身不自在。那個時候在天香樓,他甚至恨不得從頭到腳把寧韻都包起來。
「原本我早就想帶你走了,沒成想,竟讓他領先了一步把你攔下了。我怕他認出我,便只好隱在人群里,並找來一個面生的小廝,讓他找機會救你出來。」史令灃不能出面,當時只能站在一旁干著急,嘴裡都急出一口泡來了。
想到寧韻當時的反應,史令灃調侃道:「你倒是能耐。還能想出威脅的辦法來。你就不怕那些人的手比你撕畫的手還快么?若是被他們拿住,可有你苦頭吃的。」想到那副畫,史令灃又是氣不打一處來:「還有,你稀罕羽公的畫,你為何不跟我說?還瞞騙著我,自己走這一趟。你只需跟我說一句,便是再貴,我也能給你搜羅來。你這樣瞞我,顯然是不信我。」史令灃放佛越說越氣,氣得都把臉別了過去,不堪寧韻。
寧韻自覺有些理虧,聲音也柔得能滴下水來:「這麼貴的東西,我怎麼能隨意張口就跟你要呢?不過,現在既然你說了,我就改變主意了。我現在告訴你,可還遲?」
史令灃聽她言語溫順,表情可人,心情這才又好了起來,轉過臉道:「不遲,你說吧。還要什麼?」
「不要什麼了。我只是喜歡羽公的畫兒,二爺能幫我再搜羅些出來,就再好不過了。」
史令灃轉而想到寧韻手中有羽公的印鑒,又往落影齋用自己的畫去換羽公的真跡,種種這些,好像單用一個「愛畫」,並不能夠解釋清楚的。他也想要再問幾句,但是心知再問下去,必定會牽扯落影齋和自己的關係。不是他不想說,實在是有些東西他自己也解釋不清。
而且,他心裡覺得,八成這寧韻又是鑽錢眼兒裡頭了。她從寧家表妹那裡得來羽公的印鑒並不難,然後用以假亂真的假畫去換羽公真跡,等羽公離世的消息一出,她手中的真畫,可不是價值大增了么?這麼一想,倒是自己被她坑了。先頭那些真跡,可不是已經到了她的腰包了么?
想到此處,史令灃頓覺有些哭笑不得。他的這個小媳婦啊,算賬到算的麻溜兒的快。以前不說,現在等羽公的早已離世的消息傳出來,再讓自己去給她找畫,哪那麼容易呢!哎,誰叫他自己方才誇下海口了呢,少不得又得割落影齋的肉,回來孝敬自己老婆。那梅老頭知道了,還不知怎麼心疼呢!
史令灃暗自苦笑,就聽寧韻又道:「哎,我可知道的,那魏家姑娘手裡正好有一副,方才我隔得遠,沒聽清楚。你現在說我聽聽,她抱著畫找你,都說什麼了?是不是讓你答應什麼,然後就把那畫給你呢?」
「唔。」史令灃看寧韻那張認真的小臉兒,就覺得好笑,故意逗她道:「好酸好酸的醋味兒啊。」
寧韻坐起來,正兒八經道:「她是不是說,我這個老婆配不上你二爺。讓你休妻再娶呢?」
史令灃剛想繼續調笑她幾句,卻聽寧韻拍手道:「好好好,拿你換羽公的畫兒,我一百個願意。待下月魏家老祖宗壽宴,你便去跟魏姑娘換吧。」
史令灃眯了眯眼睛:「我的好夫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看來是該封一封你的口了!先在離回府還早,我饒不了你!」說完,他便兩手緊緊束縛住寧韻掙扎的小手,把她狠狠壓在了身下。
寧韻一聲驚呼,早被他封在了口中。
馬車晃晃悠悠,一路往城外走去,帶著一室的旖旎。
於此同時,魏家女兒魏馥,在史令灃不告而別以後,帶著一臉陰沉之色,回了魏府。家裡如今上上下下都在為老祖宗的壽宴做準備,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她陰沉抑鬱的情緒。
她現在滿腦子念頭就一個,那就是,怎麼才能讓史令灃休妻再娶呢?那個白小初,她早打聽了,根本不受史令灃的待見,他曾經可是連洞房也沒入呢!他不肯休妻,擺明了是顧忌史夫人,可眼下,史夫人已經不在史家了,他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他定然是巴不得拜託那個小戶女人呢!
是了,她要想辦法幫他加一把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