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了卻心愿
初塵要買梁園的事,被趙炅最先知道了,截下了初塵遞上去的信件,來到了初塵府邸,告知了李青慕。
看著初塵一臉不以為然,李青慕氣急,「娘子,你最近是不是太離譜了?」
趙炅也是苦口婆心,好言相告,「弟妹,這事好在我給你攔下了,要是真叫我皇兄知道了,肯定不會饒了你們。」
「這些年,他東征西討,那一次不跟我要個幾十萬,真把我當財神了?」初塵說著,白了二人一眼,「就算把我當財神,也該知道僅供,可不但不給,還要挾我這麼多年;如今又要南征,又來這一招,真當我是白痴,還是他恬不知恥。」
「弟妹,統一天下不但是我皇兄的心愿,也是百姓的福祉,你造福萬民,定會……」
「三哥,我不需要這些讚美之詞。如今我就要個園子,還是自己出錢買,有何不可。」初塵打斷趙炅的話,「如果三哥跟我要,我一定會給,畢竟你與青慕乃是生死之交,可他算什麼,就因為她是皇上嗎?」
「娘子,小心隔牆有耳。」李青慕連忙抬頭出去,四下看看。
趙炅一怔,這女人是鐵了心要逼他造反,連說話都毫無顧忌,看來她與孟玄珏是一夥的了。
「怕什麼。」初塵一臉無所畏懼,「有本事叫他來殺我。」
「弟妹,我皇兄不是好殺之人。」趙炅連忙岔開話題,「王瑾瑜病重,你可要去看看?」
「什麼?!」初塵一怔,完全不知所措,「他不是好好的嗎?怎麼就病重了?」
趙炅也是一愣,看看李青慕,見他搖頭,便知道王瑾瑜沒說,他也沒說,看來今兒他算是說錯話了。
初塵看二人的表情,心下有數,笑看李青慕,「你也知道?」
「娘子,王瑾瑜沒告訴你,定是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我也沒有說。」李青慕有些心慌,畢竟他答應以後什麼事都不瞞著她,可這次才多久,他又欺瞞她……
「我就那麼不可信任嗎?」初塵一臉失落,望著李青慕。
李青慕心下一緊,一臉難色,「娘子,我不是故意的。」
「算了,我不想再聽你解釋什麼。」初塵嘆氣一聲,這些年他處處防著她,怕她離開,怕她拋棄他,正日看著她,宛如驚弓之鳥,也許她是時候離開一段時間了。
趙炅張張嘴,本想勸說,可卻不知道說啥,畢竟這一刻,少說話才少添亂。抱拳一禮,「四弟,三哥突然想起來,府中還有事,改日再來找你相聚。你先忙,就不用送我了。」說完,連忙出門。
二人完全沒在意趙炅的離去,只是瞪著對方,心下各自盤算。
「娘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青慕伸手拽著欲要離開的初塵,「你要去見他?」
「有何不可?」初塵回頭,笑道:「我與他清清白白,難道故人生病了,我去看看都不行了?」
「如果我說不行了?」李青慕雙目冷冽,手中的力道加深了一分。
初塵用力一甩,瞪著李青慕,「我不是囚犯。」說完,揚聲道:「巧兒,馬上給我備馬。」說完,便出了門。
李青慕揚在半空的手,默默的放了下來,她說的對,她不是他的囚犯,他過於束縛,對她,對他自己都不好,不就是看過病人嗎?他讓她去就是了……
李青慕這麼想著,臉色突然變色,漸漸的黑的嚇人。竹笙剛進門,本想說的啥,都嚇得不敢言語。
初塵直接坐著馬車到了王瑾瑜在西郊的院子,正巧遇上齊生。
初塵一臉不爽,冷言冷語道:「我說今日怎麼又烏鴉飛過,果然是晦氣不行啊。」
「家姐……」
齊生剛要寒暄,初塵揮手,「別亂喊,不然斷了你的心事。」
苗巧一臉興奮,拽著齊生,「沒事,你可以喊我,我們好好聊聊你們的基情史。」
初塵得了空閑,便進了院子,遠遠看著他躺在廊下,靠著樑柱,顯得很是凄涼。初塵心下一緊,努力笑道:「瑾瑜,我今日好無聊,來找你下棋。」
「初塵?!」王瑾瑜回神,頓時喜上眉梢,「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
「如今的東京,只要我落氏初塵想知道的地方,你還怕我找不到嗎?」初塵一臉得意,走到他身邊,「陪我下棋。」
「今日我卧病,實在不想動腦子。」王瑾瑜忍著痛處,努力裝出一臉雲淡風輕。
初塵挑眉,「這大熱天的,你怎麼會生病?」
「熱的!」王瑾瑜無視她,岔開話題,「是不是和青慕大哥吵架了,跑我這裡來散心的?」
「才沒有的事。」初塵一聽李青慕,頓時不爽,與他坐在廊下,突然抓著王瑾瑜的手腕,「我是來看病的。」
「鬆手。」王瑾瑜猛地拽回,「你明知道我青慕與你,你還……」
「你也明知道我對你無意,何必這麼執著?」初塵再度將他的手拽回來,「我不想要你死。」
「哎!」王瑾瑜一聲嘆氣,沒有掙扎,只是輕聲道:「如何?」
「你怎麼會這樣?」初塵驚得不知所措,睖著他,「我不相信誰能逼著你吃下毒藥?」
「你真是太了解我了。」王瑾瑜收回手,淡淡一笑,「我娘給我吃的。」
「為什麼?!」初塵一怔,心下一緊,難不成是因為王全斌的事。
「我想你知道原因。」王瑾瑜理了理衣衫,瞅著初塵,「別難過,青慕也是被逼的。」
「我才不會難過。」初塵睖了他一眼,看著他深邃的眼神,凈是瘡痍,這樣的男子叫人心疼。不看正視他,扭過頭,低聲道:「我只是覺得你何時才能為自己活一次?」
「有過,可惜你不答應。」王瑾瑜再得知命不久矣后,說話做事已不復從前那般忍耐。
「你少往我身上推。」初塵心下一緊,他說的沒錯,唯一一次放肆,卻被她冷漠的拒絕,可她也無奈,這也是就是上天的戲弄……
王瑾瑜呵呵一笑,問道:「如果給你機會,讓你再回答一次,你會怎麼回答?」
「帶你出去看看,就算得不到你愛的人,至少在你剩下的時間裡,有你愛的人陪著。」初塵直言相告,並望著他,「我不是開玩笑的。」
「可是我知道,青慕不會答應。」王瑾瑜苦笑了一下,「我不想你可憐我。」
「瑾瑜,我不是可憐你。」初塵一臉難色,可卻不好直言,只是笑道:「也許我在遊離列國,能為你找到解藥。」
「這個借口也許青慕兄會答應,但絕對不會是我同行。」王瑾瑜柔柔一笑,伸手拍拍初塵的手,「別為我難過,這都是命。」
「瑾瑜,我……」初塵哽咽了話,她如今不是難過,而是心疼,這麼多年了,這個男子為她付出的,甚至比青慕好多,還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別了,我不喜歡你現在這樣子。」王瑾瑜故作怒氣,瞪著她,「去給我做幾個小菜吧,我好久沒吃到你的手藝了。」
「嗯!」初塵立刻點點頭,這也許是她唯一能為他做的。
望著她去廚房的背影,王瑾瑜想起他們因吃食結緣,到拿著吃食賺錢,再到後來銀號,最後幫著她栽桑養蠶,織錦制衣,指一條路,她走的不平,可他也坎坎坷坷;如今她願意了,他為什麼就不願意了?就算她是可憐,可她到底還是答應了……
王瑾瑜一聲嘆氣,低聲道:「去打聽一下,如今陛下準備先攻打那一國。」
「是,主子。」在暗處傳來應聲,隨即便安靜了下來。
這邊,齊生與苗巧真是一見如故,聊得眉飛色舞,時而大笑不止,時而淚流面目。
「初苗妹妹,你說我容易嗎?」齊生說著,抬手拭去淚水。
苗巧抬手拍拍齊生的肩,「哎!如今青山哥哥來了,你也別擔心了,至少青山哥哥不討厭你,就算時冷時熱,至少你可以在他身邊,你看看王大哥多慘啊。」
二人說著,齊齊回頭,看著廊下的獨自一個人的王瑾瑜,齊齊點點頭,齊生還嘆氣道:「絕種的好男人。」
「齊生大哥,你可不能移情別戀啊。」苗巧連忙拍了齊生肩一下,「怎麼說我家青山大哥也是絕色的好男人,還那麼會做女紅,就算稱之為天下第一神針也不為過,要是你移情別戀,那可真是……」
「誰說我要移情別戀啊?」齊生打斷苗巧的話,剜了她一眼,「我愛的如此不易,怎麼捨得。」
「也對!」
「吃飯了!」初塵一聲招呼,苗巧和齊生都去幫忙。
二人看看灶台上的兩盤子吃食,異口同聲,「好簡單!」
「家姐,瑾瑜如今身子不好,這些粗食恐怕難以下咽……」
沒等齊生說完,初塵一個眼刀丟過去,冷道:「他可以不吃。」說完,瞪著苗巧,「把你那腐女的心性給我收斂一點,不然我把你攆回大理去。」
一聽大理,苗巧渾身一顫,打了一個激靈,欲哭無淚,「不要得姐姐。」
「那還不快點幫忙。」初塵再舀起鍋里的湯,對廚房裡的粗使婆子道:「王媽,多謝你幫忙了。」
王媽屈身一禮,「娘子那裡話,老身也沒做什麼。」
初塵淡淡一笑,招呼苗巧他們端著吃食來到廊下,齊生搬來矮腳四方桌,放在王瑾瑜面前,「你確定她做的吃食能吃得下?」
「齊生,難道青山沒告訴你,他最愛吃什麼嗎?」王瑾瑜一臉得意,「我可告訴你,吃完這頓,你保准天天找你的家姐。」
一天家姐這兒子,初塵心下一陣惡寒,瞪著王瑾瑜怒吼道:「你要是也跟著起鬨,我保證你以後都見不到我,不論你死活。」
「我錯了。」王瑾瑜咧嘴一笑,「趕緊給爺拿過來。」
齊生好久沒看到王瑾瑜開懷大笑,只是默默的看著初塵罵罵咧咧的將餅子遞給王瑾瑜。
「爺,別噎著。」初塵打趣說著,又為王瑾瑜盛了一碗湯,「東京不是蜀中,我不知道這裡的水婆婆好不好吃,這水婆婆湯你將就著喝吧,不過這鍋盔定比蜀中的好吃。」
「那到是,畢竟這邊的麵食比蜀中好。」王瑾瑜咬了一口鍋盔,這久違的味道,是他日思夜想的。
細細品味后,喝了一口水婆婆菜蛋花湯,好一股熟悉味道,沒想到她還肯為他專門下廚,如果知道她為因為他卧病答應一切,他何必這麼辛苦。哪怕是短短一年半載,他也想她就在他身邊…。
王瑾瑜放下湯碗,笑看初塵,「如果我再度要求你陪我這個病人,去外面走走,你願意嗎?」
「我剛才邀請你了。」初塵沒看他,只是笑了笑,「不是你邀請我,而是我要求你。」
王瑾瑜心下一悅,「好!等我的人回來,我便通知你方向。」
「不需要,我的人早就探聽好了。」初塵看了他一眼,莞爾一笑,「契丹國好多商人都仰慕我的蜀錦,我想我可以去看看。」
「商女不知國事,你還真是鑽進錢眼裡去了。」齊生白了初塵一眼,「錢不是萬能的。」
初塵側頭,睖了齊生一眼,「你信不信,我只要拿出一百萬,給趙匡胤做軍餉,指名要他先滅了你吳越,你猜他會不會答應?」
「你……」齊生氣急,這眼下,那個國家不缺軍餉和糧草,可他娘的,這女人就能辦得到。
「哼!」初塵頓覺心裡痛快,笑眯眯的看著王瑾瑜,「我突然想得到江南的魚米之鄉,所以這趟我們先去北遼拿下皮草,轉回頭南征就該結束了。」
「你呀!就是一刻都不能停下賺錢的心思。」王瑾瑜淡淡一笑,「你怎麼說都可以。」只要是跟著你一路,去哪裡還不是一樣。
「那就這麼定了。」初塵抿嘴一笑,「一會我就進宮,找趙二爺商量,讓他把青慕給我攔著。」
「姐姐,還有把慕容冥給我攔下。」苗巧一臉激動,「這下可以去北邊騎馬歡騰了。」
「哈哈……」
*
宋,開寶元年,初塵的馬車向北,車上一應俱全,軟墊舒適,葯香撲鼻,初塵端著水遞給王瑾瑜,「趕緊給我吃了,要是你死在半路,就太對不起我名醫的稱號了。」
王瑾瑜黑線掉落,她何時又是名醫了?淡雅一笑,接過葯碗,「青慕這次南征,你猜他會半途返回不?」
「不會。」初塵一臉得意,「這一個多月,我那麼溫順,他怎麼會生氣了。」
「呵呵……」王瑾瑜低低笑了起來。
這女人為了出門,還真花了一百萬,不但把皇帝哄得開開心心的,還把李青慕弄去南征,隨不是主帥,可一路將領也夠李青慕忙活的了。
「姐姐,真欺負我。」
「哪有,明明是你欺負我。」
「我何時欺負過你,明明就是你不聽話,屁顛屁顛的跑來的。」
「自己王妃跑了,難道我還要在等著。」
車外又傳來慕容冥和苗巧的吵架聲,初塵抓起一團棉花,笑看王瑾瑜,「需要嗎?」
「很需要!」王瑾瑜結果棉花,「我休息一會。」
「嗯,我看看書。」初塵說著,將耳朵塞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裡的二人都睡著了,苗巧招呼跟隨的四個人停車休息,瞪著慕容冥,「說吧,姐夫怎麼會爽快的答應去南征?」
「因為他也需要時間,可我必須跟著來。」慕容冥直言,伸手攬著苗巧入懷,「咱們兩能不吵了嗎?」
「哼!」苗巧怒氣瞪著他,「只要你能去你母妃那裡要回我兒子,我就不和你吵。」
「巧兒,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慕容冥很是難過,這是他唯一做不到的事。
苗巧推開慕容冥,怒氣不已,「早知道我就不回去了,免得如今心痛。」
慕容冥嘆氣一聲,「你因為這樣,死活都不肯再生,母親氣你也是很正常的。」
「你還說她是對的?!」苗巧氣的咬牙,心下委屈,鼻子一酸,淚水瞬間落下。
「好了……都是我的錯。」慕容冥最怕她落淚,抬手為她拭去淚水,「如今母妃因為你出走,心下已經知道錯了,可是她是老人家,總不能她來為你道歉吧?」
「我只是想要回自己的孩子,難道這也錯了?」苗巧抽泣著,很是委屈。
慕容冥撫摸著苗巧的背脊,柔聲道:「沒錯,可是慕容一族的孩子,都必須過了十六才可回到母親身邊,我母妃當初也是這麼熬過來的。」
「能不能回來還的看有沒有異能,要是有,還不是只能看看,連吃飯都不能同桌。」苗巧癟著嘴,「母妃已經這麼慘了,為什麼還要把我弄得這麼慘?」
「母妃也不想。」慕容冥解釋著,抱著苗巧,「乖,等王兄上位后,一定會廢了這規矩。」
「等……我都等了六年了,你還要我等到何時?」苗巧抬手捶打著慕容冥,「我的翱兒,如今都六歲了,我連一次生日都沒與他過。」
慕容冥抓著她的手,哄著,「我知道,我知道你和翱兒都不容易,再等等,我答應你了,一定會想辦法讓翱兒與你在一起。」
「嗚嗚……我的翱兒。」
「……」
*
且不說初塵北游,說說李青慕南征。因為齊生對趙炅直言自己的身世,還保住能勸服吳越王降宋,趙炅便將南征首戰定在了南漢了。
如今開國元勛仙逝不少,這次南征,趙匡胤只好啟用潘美,雖然潘美也是開國元勛,可他是趙炅的人,趙匡胤心有估計,可如今趙炅還沒有易心,臣下都忠於他,所以也沒有顧及。
初塵的一百萬銀子,解決了他鼓勵將士的獎勵,吸取了滅蜀導致的賠付,趙匡胤告知潘美南征的方針。
潘美端著酒,看向李青慕,「王爺,屬下真是不明白,你有著大理孝王府不住,跟著我們南征做一個小將,這是何苦了?」
「將軍,很多事不知道挺好的。」李青慕舉了一下被子,「就好比陛下明知道你我三哥的人,還是重用你。」
「王爺說笑了。」潘美很識趣,笑了笑,「這次陛下又得你娘子鼎力相助,我們這次封賞可是厚重啊。」
不知道潘美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識的提起初塵,氣的李青慕鐵拳緊握,咬牙說道:「為國效力,本該是人人有責,她的銀子,她愛怎麼處理都可以。」
一聽這話,潘美大笑的拍著桌子,「哈哈……說別人,我潘美還信,說起你家鐵公雞娘子,打死我潘美我也不信。」
「你……」李青慕怒氣起身,被趙炅按著,瞪著潘美,「仲詢,你少說兩句不行啊?」
「王爺,末將就是覺得這笑話實在離譜了。」潘美止笑,對著李青慕抱拳一禮,「孝王,你可別見怪啊。」
「哼!」李青慕冷哼一聲,坐下,瞪著趙炅,「三哥,這次南征更本不需要我,你幹嘛把我叫來?」
「你知道你家娘子花了一百萬把你送個我皇兄,我皇兄把你交給我,我有什麼辦法?」趙炅一臉無奈,「都說有錢能使鬼推磨,誰叫你叫娘子如今知道這個銀子的好處啊。」
「哼!知道又怎麼?」李青慕一臉不以為然,「只要我答應,她一樣出不去。」
趙炅挑眉,「合著你早就知道她的意圖,還放她出去,如今把我當壞人了?」
「誰叫他快要死了。」李青慕怒氣,「我要是不答應,她定會怨恨我,我才不要輸給一個要死的人。」
潘美聞聽這些話,忍不住笑意,「哈哈……合著你們夫妻只管情愛,銀錢流失什麼都無所謂了?」
李青慕一拍桌子,怒氣起身,指著潘美,「混蛋,你要是閑的無聊,出去和我打一架。」
潘美也一拍桌子起身,「打架打,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趙炅眉頭緊蹙,怒吼一聲,「好了,你們兩個煩不煩啊?」
「你也可以一起來。」
二人異口同聲,頓時惹怒了趙炅,雙手掀起面前桌子,「今日打到你們服氣為止。」
李青慕做夢都沒想到,他這一次的慷慨,竟然讓初塵一走就是八年,讓他南北跟蹤,卻也是遠遠觀望,慰藉相思之苦,如今……
苗巧看看初塵,如今她依舊容顏不該,只是在王瑾瑜死後,她竟然變了心性,死活要走遊走玩整個中國,就算如今古代是列國,她也不顧危險,花了八年的時間,走完整個中國,將自己的生意坐到全天下,比趙匡胤打天下還快了十倍。
「姐姐,這都到家門口了,你還不肯進去看他嗎?」苗巧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笑了笑,「都八年了,姐夫撐著你的生意著實不易,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初塵放下手中的棋子,睖著苗巧,「這些年你們把我行蹤告訴他,他跟著我南北跑,什麼時候撐著我的生意了?」
苗巧訕訕一笑,「姐……姐姐,你都知道啊?」
初塵緩緩起身,嘆氣一聲,「去吧,告訴他,我在梁園等他。」
「姐姐,真的嗎?」苗巧一臉驚喜,卻有些質疑,「你別是說說玩的吧?」
開寶二年,王瑾瑜死於契丹草原,初塵哭了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那時候慕容冥就接到段素順登基,廢了很多王爺與規矩,至此他們的兒子慕容翱也得以歸還與他們,二人本想立刻回去,可是初塵一點都不想回家,還要遠行。
二人很是無奈,可又不能丟下初塵,只好跟著她;可沒想到她竟然一走就是八年,如今都是開寶九年了春,天下都差不多歸了宋,他們才回到東京。
「我知道你早就想大理了。」初塵笑了笑,「我心愿已了,該回到他身邊了。」
當初她答應王瑾瑜,將他的骨灰撒到東西南北,讓他感受她說的大中國,所以她才一走八年,要是在現代,也就是兩三年飛完這些地方,可在古代……
「真,我姐姐答應放我們回去了。」苗巧一聽這話,頓時歡喜不已,呼喊著慕容冥的名字,飛奔的跑了出去。
李青慕接到初塵要見他的消息,那叫一個歡喜,在屋子裡換了一身有一身衣服,猛地坐在床上,瞪著竹笙,「你挑的衣服都不好,你二奶奶的做的衣服都沒有了嗎?」
「爺,那些衣服你天天穿,早就破爛了。」竹笙拾起地上的衣衫,「三爺幫你做的那裡不好了,我看怎麼都比二奶奶做的好。」
「掌嘴!」李青慕怒吼一聲,隨便拽了一件衣衫,穿起后,「去告訴晉王,我晚些去他那裡。」
如今宋皇又要北征,生怕後院起火,正討論繼承人,三哥處處言行謹慎,生怕讓宋皇起了疑心,這個節骨眼上,他也得顧及一下,以免給三哥添亂。
「切!」竹笙癟了癟嘴,嘀咕道:「你今晚回得來嗎?」
「找死啊!」李青慕抬手就給竹笙一記爆栗子,「如今你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小心哪天我把你娘子給弄過來,看你如何囂張。」
「得了,爺,我才消停半年,你還是別整我了。」竹笙抬手摸摸頭,這都快四十的人,咋還這麼頑童性格。
李青慕抬手整理了一下衣衫,心下美滋滋,臉上揚起無比幸福的笑容,這整整十年不在她身邊,她可曾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