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皇商(大結局)

第十五章 天下第一皇商(大結局)

「他敢!」盧多遜一聲怒吼,「馬上下旨給成都府府尹,帶兵給我將李氏一族全部拿下。」

「慢!」宋皇后抬手制止盧多遜,「宰相,這可是大事,要不要通知皇上,免得出了亂子,我們擔當不起。」

「王全斌當初屠城,皇上殺了嗎?」盧多遜笑了笑,「趙普那老賊,貪贓枉法,藐視皇族,他一件不該殺,請問皇上殺了嗎?就連徐貴妃被殺,皇上也就是罰錢了事,你怕什麼?」

這一連串的問題,都說明了一個事實,皇上是個善良之人,宋皇后拽著手絹,咬了咬,「好,你馬上擬旨,本宮去拿玉璽。」

盧多遜頓時安心,只要殺了落氏,到時候就算皇上真要殺他,他就反了這個天爺沒什麼了不起的。

成都這邊,成都府呂府尹拿著聖旨,他不敢違抗,可他也不敢得罪初塵,這種事,讓屬下去最好,到時候如果真是皇帝的聖旨,那麼殺了落氏和李氏也沒事。

要是這事是公報私仇,乃是宰相的意思,到時候晉王鳴冤,怪罪下來,他只管推卸給下面的人……

呂府尹跟傳旨的公公商議好,給了傳旨公公足夠多的好處,叫了成都府的司兵……

那司兵一聽聖旨,再想著抄李氏的家,必定是個肥差,連夜召集五千兵,至臨邊縣的李家村,正好天明。

所謂有光好辦事,士兵見人就抓,見人就逮,見寶貝就搶。

因為突如其來,眾人都慌了,初塵撩起衣服,「相公,你帶著雨辰和家裡這輩重要的男丁去山洞,其他人都女流之輩全部留下,我不能看著這基業被毀。」

「你要留下?!」李青慕頓覺她好像在交代後事一般。

初塵點點頭,李青慕頓時怒吼道:「不行,我就算死也不會答應的。」

「相公,你冷靜點。」初塵晃了晃他,「我要你去找三哥,如果這聖旨是真的,那就是二爺要殺我,如果這聖旨是假的,那麼你就要去拿真的聖旨來,你放心,我能挨到你把聖旨取回來。」

「我不放心,怎麼都不放心。」李青慕搖搖頭,死活不答應。

初塵怒了,瞪著他,「你不想害死我,就趕緊帶著兩個兒子離開,而且菡萏不在,你還要想辦法接應他們,不能讓他們入蜀,這些我都做不了,再說了,我們的銀子不在這裡,只要他們找不到想要的,絕對不會殺了我。」

李青慕咬牙,她說的是事實,如果她走了,剩下這一個大家族,必定……

「我答應你,可你也要答應我,不論怎麼樣,都要給我想辦法活下去。」

「嗯,你放心,張道士給我算過命,說我這輩子長命百歲,永華富貴享之不盡。」

「娘子,我絕對不會再容忍你離開我,我要你知道,要是你敢死,便是把我帶上黃泉路。」

「知道了,你趕緊去。」

初塵說完,深情的擁抱著他,墊著腳,親了他一口。

李青慕正欲深吻,門外便想起李雨睿的聲音,「爹,娘,快點,主院外的護衛快抵不住了。」

「來了。」李青慕出門,對李雨睿道:「把你大哥背起,走後面去後山的地下室。」

「嗯。」李雨睿點點頭,轉身去了藥房。

竹笙來了,還掛了彩,手拿彎刀,「二爺,大爺帶著男丁西門去了祠堂,可是那裡的機關……」

「帶上大房青夫人,那裡的機關她也知道。」初塵也穿戴好了,整個人珠光寶氣,一點都不驚慌。

此刻雲竹也來了,「主子,我陪著你。」

「不行,你得照顧雨辰,有竹心跟著我便好。」初塵招呼一聲,竹心淡雅的上前,「去吧,這種場面我們在東京見多了,沒啥了不起的。」

主院這邊算是安排好了,眾人都從側門離開。護衛也擋不住,士兵沖了進來,拿劍指著初塵,「二奶奶,好高雅。」

「你們……你們欺人太甚。」竹心怒不可遏,攔著初塵面前,「你們知不知道,我家二奶奶……」

「哼,什麼二奶奶,到了牢里都他娘的一樣的。」一個士兵怒罵一聲,拽著竹心,欲要拉初塵。

「走開,本夫人自己會走。」初塵抬手一擋,冷哼一聲,「本夫人尚未定罪,你們也有妻兒老小,得饒人處且饒人,免得以後悔不當初。」

那士兵覺得這話有道理,這個女人不但隻手遮天,在蜀中那也是一句話要人命的主,他還是少惹的好。

「那二奶奶請吧!」那士兵抬手示意,賠笑的道:「我們都是粗人,還望二奶奶莫見怪。」

「那事自然。」初塵點點頭,笑了笑,「你叫什麼名字?」

「小的姓樊,曾是南漢人,如今在成都府做個司兵,家父……」

初塵莞爾一笑,「我知道了,樊兄弟只管照顧好我宅子里的女人們,我不會虧待你的。」

「那是自然。」樊司兵含笑諂媚,弓著身子為初塵引路。

此刻,在花園子里,好多夫人都身著褻衣褻褲,披頭散髮,被士兵押著,個個流淚滿面。

「初塵……」

「二嬸……」

「嫂子……」

李氏一族的女人們,一看到初塵,全都呼喊著。

「幹什麼,幹什麼,她都和你們一樣了,吵什麼?」

一些士兵罵著,就踹了哭喊的那個女人。

「住手,你們吃了豹子膽了?」樊司兵一聲怒罵,那些士兵自然不敢在怎麼樣。

「樊爺,這個院子里的男人,除了護院與小廝,全都沒看見。」一個士兵上來,頷首回話。

樊司兵走到初塵面前,笑眯眯道:「二奶奶,這些個爺都忙去了?」

「樊兄弟明知故問啊?」初塵挑眉,似笑非笑,「如今北征,二爺和我三哥都需要男子,我家不但出糧,出錢,還出了人。」

「嘶!」樊司兵眉頭緊蹙,「這二爺和三哥是誰?」

「二爺自然是皇上,三哥當然我晉王,想當初……」

「哎喲喂,我的二奶奶,你怎麼不早說啊?」樊司兵一聲哀嚎,這個死呂府尹,害死他了。樊司兵立刻揚聲道:「快點放入,全部去宅子外,把這裡圍了便是。」

初塵笑看著人,覺得他很是懂事,「樊兄弟,這些在兄弟跟著你也不易,在圍困期間,我李家大宅有酒有肉,只需要輪著換防便可,再說了,一門老弱婦孺,能怎麼著?」

樊司兵早就知道她們殺了盧少尹,這說不定就是公報私仇,這山高皇帝遠,誰知道這聖旨是真是假,狗日的呂府尹,定是知道惹不起落氏,才派他來…。

「是……二奶奶說的是,但是這聖旨的事?」樊司兵試探性的問了一句,看看初塵,希望能得到一句實話。

初塵心下也知道這聖旨來得突然,相比也不是皇帝的意思,那這聖旨必定是盧多遜那老賊……

「你安心,如果這聖旨是二爺的意思,本夫人陪你去領罪,如果這聖旨是假的,本夫人念在樊兄弟會處事,自然不會為難與兄弟,說不定還可以在二爺和三哥面前美言幾句,到時候樊兄弟加官進爵,可不要忘了本夫人。」

初塵笑著說完,招呼院子里的女眷,「把北三所和西兩居所有的屋子,全部打掃出來,準備好酒肉,招待好成都來的客人,餘下的人,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別為難這些兄弟們,畢竟他們可不想與你們動手。」

初塵言下之意,就是不要任何人離開,樊司兵很是高興,笑眯眯道:「二奶奶通透,小的也不回叫他們亂來。」說完,揚聲道:「把搶的東西放回去,然後安分守己,只要他們不逃走,絕對不要為難。」

「是!」

*

李家村暫時安全了下來,初塵不敢怠慢,她要保住全家,如果這聖旨是真的,她就算毀了這個仁君,也要保住全族人。

初塵嘆氣,提筆書寫:「巧兒,主子有難,你夫君乃是趙匡胤的人,我要你想辦法讓段素順派兵犯黎州,如果段皇不願意,你自己想辦法,一定要威脅宋。」

初塵寫完,將書信交給竹笙,又提筆給她幾位結拜的姐姐,書信完后,將所有信件標為黑色羽毛。

「二奶奶,這可是……」竹笙眉頭緊蹙,這可是要逼大宋,要不然……

初塵長吁一口氣,「如果這一切都是假的,我便暴露了所有實力,這一招棋不知道是何人所下,但甚是高明。」

竹笙看了一些信的名字,「主子,折氏這信我覺得不發,畢竟她是北漢人,家父與夫君都是武將,知道這事,必定會連累皇上北征一事……」

「我要的就是這結果。」初塵放下筆,「你去通知二爺,讓他和二少爺直奔東京,大少爺由雲竹照看便可。」

「是!」竹笙不容多想,應聲便退了下去,直接走了暗道,去了後山的地下室。

初塵的書信發出半月後,北漢那邊果然有所行動,很快苗巧也將慕容冥拿下,帶著兒子和慕容冥的兵,直接打進黎州,在雅州停下。

北漢劉氏得到折氏呈上的黑羽信,立刻遣太子去契丹,借兵抗宋,趙匡胤多方受阻,氣的吐了血,回了東京。

可東京卻不太平了,宋皇后將自己如何逼迫落氏的事說了,趙匡胤更是惱怒,病得更重。

晉王接到消息,皇帝回來后,病重無法下榻,如今能見到皇帝的除了貼身宦官王繼恩,便是宋皇后和盧多遜。

趙炅將趙普調回東京,試圖在朝堂牽制盧多遜,自己再想辦法進皇宮。身邊的親信,到處打理,探聽消息。

趙炅的親信程羽,乃是初塵成都的人,本是一名進士,只可惜孟昶昏庸,他不得志,便隨了李青慕,後來青慕從商,他便跟了趙炅,一直在趙匡胤身邊做事。

程羽一臉焦急,如今恩人被害,他的弄到聖旨救人才是大事,「王爺,如今王公公不出來,我們要強行進去,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再加如今盧相霸權,我們該如何應對?」

「你帶我的王印直接去蜀中救人,有什麼事,本王一肩承擔便是。」趙炅做夢都沒想到,這一場帝王爭奪,最終還是連累了她。

「好!屬下立刻就去。」程羽接過王印,正欲出門。

突然,兩個黑影飛身落下,程羽立刻拔出劍,怒吼道:「他娘的,真是吃了豹子膽了,竟敢殺到晉王府來了。」

趙炅一聽這話,也拔劍沖了出來,「本王倒要看看,何人這麼猖狂。」

「程羽大哥,三哥,是我!」李青慕拔劍擋住攻擊,笑道:「程大哥,最近功夫見長啊。」

「青慕兄弟。」程羽連忙收起劍,欣喜若狂,可忽然覺得不對勁,忙擔憂道:「家裡怎麼樣?」

「你妹子穩住了樊司兵,呂府尹也不敢妄動,所以還算安全。」李青慕回話后,對著趙炅抱拳道:「三哥,如果二爺真要滅了我李氏一族,可就別怪兄弟我犯渾。」

「臭小子,你還沒犯渾啊。」趙炅拿著劍敲了李青慕一下,「初苗已經打到雅州了,北漢得知了糧草斷了供給,去契丹借兵,我朝大敗。」

「我那是自保。」李青慕一臉不以為然,「我李氏助他奪了天下,如今他恩將仇報,公報私仇,竟然一道聖旨要對我抄家滅族。」

「四弟,這事還沒有定論,而且你該知道我皇兄如今病重,皇后和盧多遜把持朝政,如今我只能等皇兄召見,不然什麼時候砸一個謀反的罪名……」

沒等趙炅說完,李青慕一聲怒吼,「反了就反了,難道我還怕他不成?」

此刻李雨睿咬著牙,憤恨道:「三叔,要是我娘有個三長兩短,我定不會饒了他的子孫後代。」

這時候,趙炅的大兒子趙元佐和其胞弟趙元休,聽到動靜,帶著護衛也來了,聞聽李雨睿的話,便擔心的上前,建議道:「爹爹,我看這事最好先去蜀中,救了嬸子再說。」

趙元休覺得不對,忙道:「大哥,如今嬸子應該沒事,要是我們去蜀中肯定添亂,只要朝廷不動,嬸子一定沒事。」

「臭小子,哪裡不對?」李雨睿抬手就給了趙元休一個爆栗子,「難道你希望我娘有事?」

「雨睿,你幹什麼?」李青慕怒吼一聲,「沒規矩,你娘是怎麼教你的?」

這扯那裡去了,都開始訓上了。這李氏一族估計不是她,他們也走不到盡頭的繁華。趙炅一個頭兩個大,「你們別吵了,就按我的意思,程羽,你立刻帶著雨睿先去蜀中,穩住蜀中情況,我努力進宮,爭取拿到聖旨。」

「是!」

眾人應聲,程羽和李雨睿正欲出門,這時候,下來人來報,「晉王,宋皇后昨夜讓皇上下旨了,說是要立四皇子為太子。王公公問王爺打算怎麼辦?」

趙炅一臉驚喜,「王公公來了?!」

「是!」

「那還愣著那裡幹什麼,馬上去把人給我請進來。」趙炅一聲令下,便對程羽吩咐道:「等等,也許皇兄來傳召了。」

眾人點頭,都進了屋子,等候王繼恩來。

王繼恩進來,一看滿屋子人,「王爺,好熱鬧。」說著,上前頷首一禮,「見過晉王。」

「公公客氣了。」趙炅連忙上前扶起他,「我皇兄還好嗎?」

王繼恩淡淡一笑,「皇上剛才用了晚膳,頓覺神清氣爽,叫老奴去宣了皇后,皇后出來后,吩咐老奴去宣四皇子進宮,老奴雖不知道皇上說了什麼,可老奴覺得這事*不離十是太子一事,而且皇后與宰相大人滅李二爺家的事,皇上也默許了。」

「豈有此理,她也想牝雞司晨?」趙炅雙拳緊握,瞪著程羽,「仲遠,本王要進宮,你帶人立刻給我殺出一條道來。」

「是!」程羽起身應聲,正欲轉身離去。

「我也去!」李青慕也甚是憤怒,沒想到他真的想滅了他們。

「將軍,二爺,慢!慢!」王繼恩連忙攔著二人,「老奴前來,必定是想帶晉王爺進宮,可你們得做好準備,別讓晉王爺落在宰相手裡。」

「他還沒有那個本事。」趙炅一聲冷哼,嘆氣一聲,對王繼恩道:「皇兄要是真的病糊塗了,我再起事,還望公公照應。」

王繼恩頷首一禮,很是謙卑道:「官家放心,老奴把身家性命都交到出來了,還望官家多照應才是真的。」

官家?!這可是宦官對皇上的稱呼。趙炅淡淡一笑,「王公公進宮的路,還請公公指明。」

「王爺安心,老奴都安排好了。」王繼恩胸有成竹。

「你們回府,我先進宮看看,如果有事,我會讓禹錫出宮告知你們,到時候……」趙炅點到即止,瞪著趙元佐,「父王的性命就交給你。」

趙元佐抱拳一禮,「父王放心,兒臣絕對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三哥,你安心,還有我了。」李青慕對趙炅報胸脯,「如果他連你都為難,兄弟就算殺進崇政殿,也要救出三哥。」

「哈哈……好兄弟。」趙炅拍拍李青慕,「不枉哥哥每次力保你們。」

「王爺,快點吧,別讓人捷足先登了。」王繼恩頷首催促,趙炅深吸一口氣,便跟著王繼恩出了晉王府。

趙炅的親信程德玄在門口候著,「主子,馬車備好了。」

「禹錫,馬車給王公公,我騎馬。」趙炅笑著說罷,便翻身上了馬,對王公公笑道:「公公,不必客氣。」

「多謝王爺,可為了速度,老奴也騎馬。」王繼恩不敢冒險,也拽了一匹馬,翻身上去。

「也好!」趙炅揚聲,對程德玄道:「禹錫,趕緊走。」說完,揚起馬鞭,打在馬背上,直奔

「是,王爺!」程德玄沒有多言,翻身上馬追了上去。

*

苗巧兵至雅州,便連夜帶著兒子慕容軒,翻越邛州山脈,直接來到李家村,天色尚早,母子二人直接去了後山的地下室。

雲竹很是警惕,眉頭緊蹙,低聲道:「有人來了?」

李菡萏立刻掏出兩把圓月彎刀,「什麼人?」

「你猜猜?」苗巧抬手就攻了過來。

李菡萏冷哼一聲,「爺我懶得猜。」一句話落,左手彎刀扔出,右腳就踢了出去。

「好傢夥!」慕容軒抬手擋住李菡萏的腳,正欲還手,卻被李菡萏的容顏驚呆。

只見她一身黑紅相間的勁衣,緊緻的包裹著玲瓏的身姿,柳眉杏目櫻桃口,明明該小巧玲瓏,孱弱依人,可偏偏……

苗巧見自己兒子看痴了,連忙扯了面罩,「好功夫啊!多年不見,丫頭出息了啊。」笑嘻嘻的走了過去。

「巧姨!」李菡萏也收了武器,咧嘴一笑。

慕容軒一把拽著苗巧,「娘親,她是誰?」

「你表姐。」苗巧說著,抬手打了慕容軒的手,「臭小子,放開老娘。」

「小姨,你手到我娘的黑羽信了?」李菡萏上前牽著苗巧,「怎麼就你來了?」

「對付五千湘兵,需要我們帶人來嗎?」苗巧剜了李菡萏一眼,抬手戳了她的頭一下,「都十九的人了,還不出嫁,整日里到處跑,可還是不長腦子,真是枉費你娘給你請了那麼多先生。」

「我功夫可是了得。」李菡萏不以為然,一臉得意,「你信不信,我可以打贏三個你的徒弟。」

苗巧沖著李菡萏就吼,「死丫頭,我就教了你表弟一個徒弟,你捨得下手啊?」

「娘,我不一定輸。」慕容軒一臉不服氣,這小不點明明就是小模樣,可怎麼都十九了,比他還大四歲……

苗巧沒了耐性,她目前最擔心的主子秀才遇上兵,萬一不買賬,主子手無縛雞之力……好吧,她承認她太過杞人憂天了。

「好了,別廢話了,目前村子里什麼情況?」苗巧說著,走到了內室,看著床上躺著李雨辰,頓時驚呆,「雨辰怎麼了?」

「見過三姑娘。」雲竹頷首一禮,「被盧多遜的兒子刺傷了。」

「混賬,吃了豹子膽了,敢傷我外甥。」苗巧一聲怒罵,瞪著雲竹,「仇人了?」

李菡萏一臉驚訝,「我娘沒告訴你嗎?」

「黑羽信,字數少,你娘沒來得及。」苗巧一臉著急,「你們倒是說啊。」

「被我殺了,所以才招致禍事,如今全府上下都被圍困,我……」雲竹說著,低下頭,眼眶微紅,都快內疚死了。

李菡萏上前拍拍雲竹,「未來嫂子,你不必擔心,我娘自己會處理好的,你只管等著我大哥早點醒來,與你完婚。」

「死了就死了,他個老不死的還能把李氏一族人怎麼著了。」苗巧怒氣不已,瞪著李菡萏和雲竹,「晚上我要去見你娘親,我要你們跟軒兒合作,把那些湘兵全部撂倒。」

「小姨,那可有五千湘兵?!」李菡萏一怔,伸手在苗巧面前,「五千哦!」

「切,本王還以為多少了?」慕容軒咂嘴,一臉不屑,「我一個人就可以了,不需要他們去。」

「嘭!」苗巧一句話都沒說,抬手就給了慕容軒一個爆栗子,「你別忘了,我們是怎麼打暈你爹,怎麼盜用王府的精兵,這一刻,估計你爹爹早就在雅州了,回不回得去還是個問題,你還敢跟老娘逞能?」

「娘,你別打了,再打就傻了。」

「哈哈……」

夜幕降臨,苗巧和三個小傢伙分別行動,自己貓著身子,來到了主院,「姐姐,姐姐。」

「巧兒!」初塵聞聽熟悉的聲音,猛地起身,定眼一看,「你到了?」

「嗯!不過我是偷跑這來的。」苗巧咧嘴一笑,「我偷了真的兵符,直接打到了雅州不了解你的情況,所以帶了軒兒,單獨潛了回來。」

「你啊!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魯莽。」初塵睖著她一眼,「那些士兵並沒有把我們怎麼樣,反而形成了保護傘,所以你千萬別把那些湘兵怎麼……」

「姐姐,晚了。」苗巧眨巴了兩下眼睛,「我已經叫軒兒和菡萏與雲竹一起,將那些湘兵統統拿下。」

「你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初塵氣急,連忙下床,「趕緊的,不能讓他們殺人。」

苗巧一聽這話,嗖的一聲飛了出去,留一下一句,「姐姐,我去阻止。」

大半夜,李家大宅燈火通明,所有的人都起來了,全部來的大花園裡。

「二奶奶,這是怎麼回事?」樊司兵很是不解,「這可是通敵啊?」

「通你媽的頭啊。」苗巧一聲怒罵,抬腳就要踹。

「巧兒。」初塵攔著苗巧,抬手揮退押著樊司兵的人,「樊兄弟,如今東京肯定出事了,我要去救人,必須走一趟東京,可怕你們不放人,所以得罪之處,還望兄弟見諒。」

「東京?!」樊司兵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可他要是放了人,到時候……「二奶奶,你可是答應兄弟了,如今這出爾反爾?!」

「尼瑪的,出爾反爾又怎麼樣?」苗巧一臉不爽,抬腳就給了樊司兵一記,「姑奶奶向來說話不算數,你找姑奶奶得了。」

「巧兒。」初塵剜了苗巧一眼,「樊兄弟,我這妹妹太過古怪,你別往心裡去,要是樊兄弟怕事,我……」

「二奶奶,小的沒有這個意思。」樊司兵打斷初塵的話,笑了笑,「二奶奶想去東京,不知道可不可帶上小可?」

初塵很是為難,如今她想去東京,是剛才算了一下日子,如今都快十月初六了,那就是快嘩變了,要是李青慕牽涉其中,將來必定會連累家族和孩子,她的攔著他,因為趙炅登基必是註定的,他幫不幫著也沒必要。

「嘖嘖……德行,這個時候還在算計榮華富貴。」苗巧一臉鄙夷,冷哼一聲,「把所有的湘兵全部壓下去關好,等李府的事解決了再放人。」

「看來二奶奶打算失信於人了?」樊司兵說完,冷冷一笑,「你們商賈可是對信用很在乎啊?二奶奶如今也算的是全天下有頭有臉的人物,怎麼就失信一個小將了?難道不怕全天下的人笑話嗎?」

「你大爺的。」李菡萏聽不下去,抬腳就踹了上去,「我娘何時失信與你了,她可是好好的院子里,沒自己走出去過。」

慕容軒睖了樊司兵一眼,「蠢貨,本小爺只要把大姨娘掠走,便沒有你們宋人說的什麼失信了吧。」

樊司兵一聽這話,頓時傻眼,這話說得沒錯,只要落氏不是自己走出去的,也不算失信與他,看來這次的差事是虧了。

初塵抬手拍拍慕容軒的肩,「軒兒聰明,那就趕緊把姨娘掠走,我們即可去東京。」

「娘,我也想去。」李菡萏拉著初塵,嘟著小嘴,「哥哥有雲竹照顧,我才不要在這裡守著。」

「死丫頭,如今宅子里正需要人,你……」

初塵剛要抬手打,苗巧忙拉著她,「菡萏功夫高,帶著對你只有好處,而且如今湘兵都被我制伏了,你叫人去把祠堂山洞的男丁叫回來,家裡應該不成問題。」

「我是擔心成都府……」初塵欲言又止,她如今去東京也是救人,在這裡不走也是枉然。權衡利弊后,瞪著菡萏,「還不趕緊去祠堂通知你大伯父?」

李菡萏欣喜若狂,「是,女兒馬上就去。」說完,便飛奔出門。

「我也去。」慕容軒一聲話落,也不等苗巧答應,便跟著李菡萏出了房門。

初塵走到劉玉和青玉紅面前,屈身一禮,「宅子就交給你們了,這段時間讓你們受驚了,等我去東京回來,定會給大夥一個交代。」

「快別這麼說了,都是一族的人。」青玉紅連忙扶著初塵,「這榮辱本就該共享。」

「是呀!風光的活了大半輩子了,就算死了我也無悔了。」劉玉說完,大笑的看著眾人,「大夥說是不是?」

「是啊,你安心去吧,宅子你不用擔心。」

「嫂子,你安心去吧。」

「嬸子,沒事的,你去吧,我們會幫著你看著宅子。」

「弟妹,你十多年不在家,我們也把宅子給保護的好好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的都是寬心話,初塵眼含淚花,點點頭,「我知道,你們一定要保重。」

就在大家全神貫注話別時,樊司兵趁著大家不注意,溜著出了花園子,去馬廄里牽了千里馬,他要去東京報信,獲得封賞。

*

初塵一行人啟程,也是快馬加鞭,李菡萏恨不得追上樊司兵,處之而後快。

在第三個落日下,李菡萏拽馬停下,揚聲道:「娘,汴梁的地界到了。」

「嗯!」初塵也拽馬停下,「避免那廝已經到了東京,我們還是喬裝一下再入城。」

苗巧也拽著馬停下,嬉皮笑臉道:「得虧我把菡萏帶上了,你瞧瞧這一路,要是沒有菡萏這火鳳凰,我們還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到汴梁了?」

初塵頓時黑線至落,瞅著她,「要不要我給你獎勵一下?」

「最好不過了。」苗巧一臉嬉笑,「姐姐,我好多年沒得到獎勵了。」

初塵頓時無語,白了她一眼,「孩子面前,你別神神叨叨的,趕緊想辦法進城。」

沉默半響的慕容軒看看了四周,笑了笑,「姨娘,其實我們可以大搖大擺的進去。」

「怎麼說?」初塵聞聽這話,走到慕容軒面前,「軒兒,你看到了什麼?」

「姨娘眼睛不好嘛?」慕容軒話剛落地,苗巧就要打,「臭小子,你姨娘眼睛不好那是因為近視眼,要是……」

不想聽著廢話,慕容軒連忙抬手擋著,「娘,你別打,我說的實話啊,這汴京的城門都掛白了,可見帝都宋皇駕崩了。」

「什麼?!怎麼會了,時間還沒到了。」初塵驚詫不已,她離家的時候是十五,走了三天多,這時候應該是歷史上有名的燭影斧聲,怎麼都不會駕崩了啊?!

苗巧算算日子,一臉不解的看看初塵,「姐姐,今天二十了,好像是趙匡胤駕崩第二日,怎麼就時間每到了?」

初塵一聽,心下一怔,怎麼會這樣,明明就是十八,怎麼就二十了?!初塵心下毛躁不安,她不會記錯日子,也絕對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犯錯。

初塵突然想起自己在途中休息了一夜,而且她睡眠本來不好,可那一夜她睡得很香,難道?!

「我們走了多少天?」初塵問了,直直的看著四人,「快說。」

「娘,我們走了五日。」李菡萏如犯錯的小孩子,嘟著嘴,「我看娘休息不好,便下了迷香,讓娘好好休息一下,哪知道娘身體太弱了,聞了迷香,便睡了一天一夜…。」

「哎呀!你這個壞事的傢伙。」初塵一聲長嘆,如今她去東京還有何意義?

李菡萏一臉不服氣,「我也是心疼娘,再說了,到東京也沒晚多少,不至於壞事吧?」

苗巧也有些不就,符合道:「就是,晚了不是更好,不用去求趙匡胤,直接找三哥拿聖旨就族人,多好啊。」

慕容軒好似知道什麼,可也沒多言,只是道:「姨娘,既來之則安之,都這樣了,咱們還是先找到姨夫,問問情況再說。」

初塵嘆氣一聲,「也只能這樣了。」

此刻的皇城裡,趙炅的親信,將盧多遜控制,宋皇后見大勢已去,可就是不承認趙炅。

趙炅的兄弟,趙光美嬉笑的看著宋皇后,「皇嫂,我可以拿出證明,讓我王兄順利登基,所以你承不承認都一樣。」說完,拿著一個鏡盒,放在宋皇後面前。

「這是什麼?!」宋皇后因為有趙匡胤的口諭,說是要傳位與四皇子,自然不會答應趙炅,就算他嘩變登基,她也不回承認他的正統性。

「母后遺詔,這上面還有先帝親筆書信的承諾。」趙光美說著,邪笑道:「皇嫂要看看嗎?」

趙炅轉身看著宋皇后,「如果你不想孩子皇兄的孩子,就給我跪地承認,免得連累德芳。」

宋皇后一聽這話,頓時心下一緊,如果這遺詔實在真的,他們隨時都可以給她喝四皇子安一個謀反的罪名,如果她承認了,他自然登基,而且他皇位得來不正,自然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給他們栽贓罪名,如此宰相也保住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官家,請你保住我們孤兒寡母。」宋皇后權衡利弊,跪地承認趙炅。

趙炅笑了笑,「那還請嫂嫂移居西宮,朕明日便登基。」

「吾皇挖歲萬歲萬萬歲!」宋皇后俯首在地,三呼萬歲。

開寶九年十月二十一,趙炅登基,改年號為「太平興國」,表示要成就一番新的事業。任命其弟趙廷美為開封府尹兼中書令,封齊王。

皇侄趙德昭為節度使,封郡王,趙德芳封為節度使。先帝,號廟太祖,史稱宋太祖。

趙炅為了讓世人信服與他,對宋太祖和趙廷美的子女厚待,均稱為皇子皇女,宋太祖的三個女兒為國公主。還對幫著宋皇后的人,以及宋太祖的舊部薛居正、沈倫、盧多遜、曹彬和楚昭輔等人都加官晉爵,他們的兒孫也因此獲得官位。而一些宋太祖在世時曾加以處罰或想要處罰的人,趙光義都予以赦免。還大赦天下,免稅三年。

在這之前,趙炅為宋太祖大辦喪事,為了讓初塵免去心中的疑慮,百日之喪,用的白,全部交由初塵打理。

不但如此,甚至直接封了李青慕為穆王,賜爵位與宅院,封初塵為一品誥命夫人,只封號西郡。初塵死活不答應,這不正鬧著了。

李青慕很是不解,「娘子,三哥一番好意,你怎麼就是不領情了?」

「你別問了,反正就是不能入士。」初塵懶得解釋,直接耍賴,「我告訴你,等喪事結束,所有人給我集體回家。」

如今天下都是他的了,他本就不是什麼好鳥,趙匡胤算是不錯的人了,尚且做不到容忍她的富可敵國,更何況趙炅這樣的小人,她不放心。

「為什麼啊?」李菡萏怒氣揚聲,「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連爹爹的話你都違逆,你還教我們禮義廉恥?什麼女子德性,你這算什麼?」

「你……」初塵氣急,正欲怒罵。那知道李青慕抬手就給了李菡萏一巴掌,「混賬東西,有你這麼和你娘說話的嗎?」

「爹……」李菡萏第一次挨打,還是她最敬愛的爹爹,看了看,鼻子一酸,眼含淚花,「爹爹就知道寵著娘,她什麼都是對的,憑什麼?」

「丫頭,不可無理。」苗巧也上前勸著,拉著李菡萏到後面花園去。慕容軒看看情況,也跟著苗巧他們去了。

苗巧到了花園子里,便嘆氣道:「你娘有你娘的苦衷,你別問了。」

李菡萏抽泣著,「小姨,我只是想知道為什麼?」說著,很是委屈道:「我已經可以為我娘分擔了,可怎麼就這麼難?」

苗巧很是了解初塵,可有些話她也不好直言,便安慰道:「你娘她就是不想讓你們分擔,而且最怕你們有什麼事,所以才什麼都自己扛著。」

看著李菡萏傷心,慕容軒很是著急,緊了緊拳頭,張了張口,卻欲言又止,怎麼都不知道如何勸說。

苗巧搖搖頭,瞪著慕容軒,「臭小子,你想說什麼就說啊。」

「我……」慕容軒一臉著急,他本來還算口齒伶俐,可現在這算什麼。

望著慕容軒急的通紅的俊臉,李菡萏忍不住笑了笑,「弟弟,你有什麼好的意見直言便是,別吞吞吐吐,我現在正著急了。」

「姐姐,其實你想為姨娘分擔很簡單。」慕容軒好似打了雞血一般,柔柔一笑,「只要靜靜的等姨娘給你答案,你自己私下做好應對措施,各種你能想到的方法,這樣……」

「臭小子,你存心的是不是?」李菡萏還沒等慕容軒說完,抬手指著他,「李府上下,那個不知道我厭文喜武,我要是能想到那麼多,或者,我有何哥哥一半的睿智,我便不會惹我娘生氣了。」說著,李菡萏換換的低下了頭,委屈急了。

「姐姐……」慕容軒伸手在半空,欲要伸手安慰,卻遲疑了。

苗巧悄然離去,回到初塵這邊,看著二人還在吵,便笑道:「姐姐,只要姐夫沒有幫趙炅登基便沒什麼大事。」

「娘,小姨,是我……」

李雨睿正欲說話,李青慕一個眼刀丟過去,瞪著初塵,直言不諱,「我幫了,當是我氣急了,再加三哥回來說聖旨一事,二爺默許的,我一氣之下帶著毒藥去了宮裡,我與二爺談了一會,至於二爺他喝沒喝毒酒,我就不知道了。」

「什麼?!」初塵瞬間崩潰,這個混蛋,還親自去下毒。

李青慕氣的扭頭,「我當初說過,說要是對你下手,就算帝王,我也會要了他的命,再說了,我當時看他很虛弱,所以沒逼著他喝酒,置於後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苗巧連忙安慰初塵,「如今天下不太平,唯獨宋還算安寧,姐姐安心,不會有人查這事。」

初塵喘著粗氣,瞪著李青慕,「你個混蛋,如今算是有了滅九族的把柄了,要是我們不從天家,我看我們真是沒有安身立命之所了。」

「娘啊,你別生氣了,免得氣壞了身子。」李雨睿無奈上前勸著,如今事情都這樣,他承認這事也沒用,現在是要想辦法怎麼應對才好。

李青慕有些惱怒,「我真是不明白,沒權沒勢的時候,你不惜一切手段想得到,如今有了,你有這不要,那不要,我真是糊塗了,這麼多年夫妻,我連你三分之一都沒看透。」

「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你不是不懂。」初塵真是無法與他細說,看來如今他是鐵了心,要跟著趙炅了,那她得想下一步怎麼走了。

李青慕一臉冷漠,「我懂,可是那是我三哥,為了大哥不惜與先帝爭吵,為了二哥,不惜性命,為了我,那更是不惜千山萬水,來營救。這樣的人,就算是君王,他能差到哪裡去?」

這些都是事實,也許歷史只是對著他登基和敗給遼做了批判,並未對他個人心性議論,也許他是個好人。可是她不得不防,至少要保住的她的四個孩子。

初塵軟了心,故作小生氣,「我說不過你,但是我要你先跟三哥求一個保命的聖旨,這樣我才能安心。」

李青慕一聽這話,心下一樂,咧嘴一笑,「娘子,還是你最好,你安心,我絕對能把這聖旨拿到。」

李雨睿鬆了一口氣,感嘆道:「總算雨過天晴了。」

「哈哈……」

*

東京傳回好消息,李宅頓時喜氣洋洋,張燈結綵,準備來年迎接王爺與夫人。

帝王登基第一年,初塵和李青慕不好回去,暫居東京的穆王府。

苗巧如今留在了東京,原因很簡單,盜用兵符,死罪!

慕容冥拿出爵位與所有家當,消除了段素順的疑慮,算是保住了苗巧和兒子,可卻被發配到挨著黎州的部邛,那裡叫惡水,與黎州這魔州一樣,然人畏懼。

因為這事,苗巧覺得愧疚,決定吆喝慕容冥和離,於是帶著兒子住在初塵東京的宅子里。慕容冥追妻千里,賴在府上不走,如今一家人住在東京。可苗巧賭氣,不肯見慕容冥,所以住在王府。

苗巧端著茶上來,「主子,皇上微服私訪,王爺出去了,你要見嗎?」

初塵放下書,皺著眉頭,「你還真打算回來跟著我?伺候我一輩子?」

「主子,我本來就是你的僕人,前世是,今生是,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苗巧一臉不以為然,「再說了竹心如今回去了,你身邊沒貼心的人,我不放心,還有,你那點三腳貓功夫,如今保護不了你自己了,所以我必須看著你。」

「我懶得跟你扯。」初塵剜了她一眼,「反正慕容冥要人,我就說你自願的,你自己看著辦。」

「不會來要得,我給了他和離書。」苗巧笑嘻嘻的說吧,見初塵起來,便笑道:「去見皇上?」

「人家都來了,我能不去嗎?」初塵沒好氣的回了一句,厲聲道:「少欺負慕容冥,還有去給我備上碧潭飄雪,我一項不會為了誰改變自己的喝茶口味。」

「得了,主子。」苗巧嬉皮笑臉的說完,轉身往廚房去,她的臉,瞬間變得失落,帶著無盡的憂傷。

初塵也是帶著沉重的心情,來到了畫房,這府邸本是原來的晉王府,如今賜給了她們,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都在清楚不過了。

他最喜歡畫房,他說這是他冷靜的一塊聖地,如今他為了鞏固地位,幾乎想盡了所有辦法,李青慕都成了他清出異己的寶劍了,她真的很害怕,害怕的要死。

可宮中不但有一個德妃的侄女,還有一個尚葯女官的女兒,她能怎麼辦?李氏一族不入士,可早在爺爺輩的時候,都破了,到他們這裡也不算什麼了。

曾祖父那一輩有幾個遠方的親戚,如今不是將軍,就是位列三班,看來她要好好理一理這族譜,說不定到時候就遇上了親戚,就算不能成為朋友,也不至於成為敵人,守望相助之時,她至少可以少顧慮一些。

「想什麼了?」趙炅轉身,看著初塵出神,笑了笑,「什麼讓你看痴了?」

初塵屈身一禮,「三……陛下,臣婦看……」

「能別這麼喊嗎?」趙炅抬手打斷初塵的話,瞅著她,「今日我微服私訪,目的是散散心,你這樣喊我,我難受,你也難受,你還是喊我三哥,我聽著舒心。」

「呵呵……」初塵爽朗一笑,「好,三哥,什麼事讓你如此沒精打采?」

趙炅放下筆,走到款榻旁,抬手示意,「和我下一盤?」

「好!」初塵點點頭,對坐在他面前,「如今喪事也快結束了,你能做的都做的很好了,還有什麼不安心的?」

趙炅嘆氣一聲,「他留下這些個老臣,仗著開國有功,事事與我較真,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這事急不來,而且三哥不是一直在栽培自己的人嘛。」初塵說著,將黑色棋子遞給他,「我記得母先生在失蹤前,曾說過,治國如烹小鮮,欲速則不達。這句話也許我不懂,但我想三哥肯定懂。」

「丫頭,你能不懂嗎?」趙炅睖了她一眼,接過棋子,「別說一些惹我堵心的事。」

初塵呵呵一笑,「我懂得是商賈之道,與三哥不一樣。」

「得了,能在短短二十年,把自己的商業經營到各國,讓國主禮待的女子,你算是這一份。」趙炅豎了大拇指,又笑道:「先帝治國十六載,帶著無盡的遺憾仙逝,我要幫他完成遺願,方能不辜負他講這江山交於我的恩澤。」

辜負?!初塵心下有很多不解,誰叫她自己晚到了,要不然她至少可以見見趙匡胤,知道他的正正意圖,如今都是由活人說了算,趙匡胤的遺願誰知道是什麼?

「三哥,有些事急不得,其實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家國天下,不能爭朝夕長短,不能為一城一池得失二憤怒,不然……」初塵點到即止,笑了笑,「三哥,咋們能不說這麼稱重的話題嗎?」

「好!」趙炅幾乎聽痴了,半響才應聲。忍著笑意,拿起棋子,低聲問道:「是不是不高興我利用青慕黑暗勢力?」

「是的。」初塵直言不諱,「可是我們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我便沒什麼怨言了。」

「當真?!」趙炅抬頭,直直的看著初塵,「你們受辱,我卻不一定,難道不是嗎?」

試探嗎?!初塵時刻謹記,伴君如伴虎,君前對奏,她絕對不會讓他抓著把柄。

「主子,茶來了。」苗巧端著茶來,放下后,笑道:「三爺,難不成你會看著我家小姐受辱?」

初塵也放下棋子,故作氣呼呼道:「合作三哥以後要過河拆橋嗎?」說完,白了他一眼,「我可告訴你,我不會游泳,要是淹死了,你記得給我找個地安葬便好。」

「噗嗤!」趙炅瞧著她這模樣,頓時忍不住笑意,「哈哈……我可是聽說了,你不但善水,還很善言。」說完,看著苗巧,「你不回你的大理,整天跟著你姐姐幹嘛?」

「三爺,我跟著我姐姐,又不是跟著你,你著急個什麼勁?」苗巧一聽大理,心裡極其不爽,白了趙炅一眼,氣呼呼的放下茶,便走了。

趙炅嘶的一聲,指著苗巧的背影,「這死丫頭,脾氣還真是不小,合作來跟我吵架的?」

「三哥,你明知道她這次幫了你,你不說謝謝,還戳她的痛處,她能給你好臉色嗎?」初塵故作怒氣,扭頭看著窗外,「我看三哥真是壞透了。」

趙炅不知為何,只要是逗逗她,他瞬間變愉悅了,故作驚訝,「三哥那裡壞了?」

初塵不回頭,「你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難道這樣還不壞?」

趙炅有些迷惑,「我哪有啊?」

「沒有嘛?!」初塵轉過頭來,「你說你今天出來散心的,要舒心,然後你現在欺負我何苗巧,自己樂開懷,難道不是把你的快樂建立在我痛苦之上?」

「哈哈……」趙炅大笑不止,笑了半響,長吁一口氣,「弟妹,今年的三十團年,我希望你盛裝出席,我會給你一個驚喜。」說著,下了榻。

驚喜?!初塵不敢想,更是不敢猜測,她只希望一切順順利利,只要離開了東京,一切都好了。

「只希望三哥別把我嚇著了。」初塵也起身,「三哥不等青慕回來?」

「不用了,反正他晚上也會來宮裡。」趙炅說著,放下棋子,「有時間再陪你下吧。」

初塵也放下棋子,「我送你出去。」

「好!」趙炅負手身後,熟悉的向大門走去。

初塵跟著他身後,聽著他說他的宏圖大志,大致和歷史沒什麼出入,嘴裡挂念最多的是先帝臨終所託。

王府門口,他的人到了,對著初塵行禮后,接著趙炅離開了。初塵目送趙炅的轎子遠去,才回了屋子。

「官家,娘子回屋子了。」趙炅的貼身宦官,王順回了一句,便笑道:「官家為何不將她收入宮中?」

「她不是一般的女子。」轎攆里傳來了欣賞的語氣,王順很是不解,笑道:「官家乃是帝王,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她有什麼讓官家如此抬舉之處?」

「她有才,有財,有膽識,有謀略,我若染指了她,恐怕真的會失去天下。」趙炅慵懶的說完,「回宮后,去德妃那裡。」

「是!」

*

大年三十,初塵和李青慕盛裝出席,李雨睿拉著慕容軒早早就進宮了,說大皇子和三皇子要他們一起去賞梅。李菡萏昨兒就去了宮裡,住在妹妹李思雨那裡,說直接等今兒結束,一起回來。

初塵一邊為李青慕穿衣,一邊笑道:「兒女大了,我們都沒用了。」

「是不是覺得寂寞了?」李青慕咧嘴一笑,「等三哥鞏固了帝位,我們就離開東京,遊離天下,到時候你就不孤單了。」

「只希望那一天早點來到,這樣我就可以退隱二線了。」初塵為他系好腰帶,「不知道你能放下這王爺的身份嗎?」

「你覺得了?!」李青慕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緊了緊,「有你,就算拿江山跟我換,我都不要。」

「切!」初塵白了他一眼,嘟嘴道:「那是因為目前沒有人拿江山跟你換。」

「主子。」苗巧喊著就進來了,一看這一幕,立刻背過身去,「你說你們都老夫老妻了,還這樣膩味,難道不嫌煩?」

李青慕鬆開初塵,怒吼道:「臭丫頭,慕容冥一早就王府外了,今兒可是落大雪,你恨得下心?」

「他自己願意的,管我什麼事?」苗巧不以為然,背對著二人,「時辰不早了,早些入宮,免得雪大路難行,誤了時辰。」

苗巧說完就要走,初塵喊了一聲,「丫頭,姐姐可不希望你後悔,到時候哭泣都來不及。」

「我知道。」苗巧低聲回了一句,便走了。

「哎!真是倔脾氣。」初塵一聲嘆氣,李青慕拉著初塵的手,「你也好不到哪裡去。」說完,為初塵帶上一隻和田白玉的簪子,「你要是再與我分開,你試試為夫還會這麼輕饒你么?」

「那時候我是覺得太對不起王瑾瑜,想著和你一起太幸福,他凄涼的離去,所以……」

「不許再說了。」李青慕打斷她的話,「我可以容忍一次,但不能容忍多次提起,所以你以後最好給我記住。」

這人都十塊四十的人了,還這麼嗨吃醋。初塵點點頭,「知道,我以後都不說了。」

「走吧!」李青慕牽著初塵出了房門,一起走過碩大的王府,初塵感嘆道:「廣夏三千,夜眠七尺,相公,我們當初要得只是果脯,後來是不想挨餓,在後來便是發家致富,如今我們早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哈哈……」

「娘子,你今天怎麼了?」李青慕一臉不解,打今兒早上起來,她就多愁善感,總是在逃避著什麼,可他也說不清楚。

初塵轉頭看著李青慕,「我希望今夜一切平平安安,不然我會恨死自己的。」

李青慕抬手拍拍初塵的肩,「你對三哥的成見太大了,你安心,我說了,三哥不會對我們過河拆橋。」

「希望如此吧!」初塵淡雅一笑,可她這半月收到的消息可是不少,以前她覺得只要對手握權力的人好,就萬事大吉,可經歷趙匡胤事件后,她不敢再冒險。

如今中宮中上下,初塵該打點的都打點,表面是為了德妃李*,實際也是為了自己。

如果今夜趙炅敢對他們下手,她定會遁走,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人說著話,到了大門口。只見慕容冥拽著苗巧,在門口大吵大鬧。

「我一大早就在王府門口候著,你還想怎麼樣?」慕容冥一臉怒氣,這可是他的地線,如今她還是不買賬。

苗巧用力甩開慕容冥,「我也沒叫你在這裡等著啊。」

「苗巧!」慕容冥怒不可遏,咬著牙,「今天你要麼跟我回去,要麼就此分道揚鑣。」

苗巧?!直呼名諱,還是以前的?!苗巧有點驚訝,可更多的是怒氣,她們走到今天,都是他自負導致的,她憑什麼要低頭,憑什麼要委屈?

初塵一聽這話,這慕容冥明顯是在威脅,可苗巧的性格,豈是他可以威脅的。

「哈哈……」苗巧大笑了好幾聲,挑眉瞪著慕容冥,「姑奶奶重來都沒想要留你,別說的好似我缺你了不行,其實沒有那麼嚴重,分什麼道?揚什麼鑣?爺,你那好走,走哪,姑奶奶我不伺候。」

苗巧冷冷說完,便轉身,看見了初塵,「姐,你可是聽到了,是他要分道揚鑣,不是我。」

慕容冥氣的咬牙切齒,冷哼一聲,「苗巧,你別後悔。」這邊也在氣頭上,怒吼一聲,甩袖子便走了。

「他走了,甩袖走的。」

「走就走,誰稀罕啊!」

初塵斜視著苗巧,「你確定不稀罕?!」

本來還沒什麼,可初塵不停的問,苗巧頓時心下一緊,鼻子一酸,撲進初塵的懷裡,「姐姐!」

李青慕看看天色,搖著頭,「現在來不及去追慕容冥了,反正你也知道他在哪裡,我們到時候去尋便是,現在還是進宮吧。」

「嗯!」苗巧點點頭,此刻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三人啟程,在王府附近的黑影嗖的一聲,飛身離開,直接落在崇政殿,「主子,慕容冥跟苗巧鬧翻了,怒氣走了。」

「其他人都進宮了嗎?」趙炅放下筆,抬頭笑問。

「都啟程了,全部都來了。」

趙炅頓時喜上眉梢,起身笑道:「你下去吧。」

「是!」夜幕降臨,星辰冉冉升起,彷彿和世間一樣的繁華。皎月初升,月光中凝著寂夜的祥和,金池的御花園裡,燭火通明,園子里,五步有宮女,十步有哨位;處處嚴守。

西郊金池上下,女子金裝優雅,男朝服威嚴,眾人都身著華服,神采奕奕佇。

御花園外,眾妃子與臣下都在此,恭候皇帝的龍輦。

一聲皇帝駕臨,眾人跪拜三呼萬歲,才得入內。

金池正殿上,鋪紅挂彩,正殿上擺放著雕九龍戲珠的紫檀桌、麒麟送福椅子,顯得無比尊貴;中殿左右則是雕麒麟送福的楠木桌、八寶紫霓椅子;而下殿則是,五彩描金桌和月牙玉石椅子置著。桌上擺放著珍饈百味,異果佳肴和御賜瓊漿,整個閣樓里瓊香繚繞,氤氳瑞氣四溢,好似仙境一般,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幻。

一陣妙樂響起,幾個身量苗條的宮女,隨著音樂起舞,整個氣氛,喜慶不已。

在正殿的一旁的偏殿,這裡安置著一些沒有品級,不能面聖的皇親國戚的家人。自然,初塵的家裡人和德妃的家裡人,也被安置在這裡。

初塵正喝著御酒,欣賞著舞姿,一個小宮女來的她身邊,將聲音壓得很低,對她道:「西郡夫人,皇上口諭,宣夫人到藏書閣見駕。」

初塵看看對面的李青慕,可這混球和李繼隆聊得很歡,壓根沒注意她這邊。可她又不好說不去,抬眼看看趙炅,他笑意滿滿,眼神中似乎在告訴她,他為她準備了驚喜了。

初塵對身邊的李*笑道:「德妃娘娘,妾身有些不舒服,想去小解。」

「那我……本宮陪你。」李*說著,正欲起身。

初塵忙拽著她,「這場面除了你的位份最高,你要是走了,很容易失禮,我讓這小宮女陪著就好。」

這裡嬸子是一品夫人,她也是一品妃子,要是兩個人都走了,是不太好。李*想著,點點頭,便坐了下來,囑咐道:「那你注意一點。」

初塵點點頭,便跟著那小宮女出去了。一路上,初塵都無憂心思看什麼,只是想儘快看完他給的驚喜,然後回到宴席上,完了早點回家。

其實金池便是趙炅給初塵的第一個驚喜,金明池周圍九里三十步,中有仙橋,橋面三虹,朱漆闌楯,下排雁柱,中央隆興,謂之駱駝峰,若飛虹之狀。

橋頭有五殿相連的寶津樓,位於水中央,重殿玉宇,雄樓傑閣,奇花異石,珍禽怪獸,船塢碼頭、戰船龍舟,樣樣齊全。

三月,金明池春意盎然,桃紅似錦,柳綠如煙,花間粉蝶,樹上黃鸝,金明池內還遍植蓮藕,每逢陰雨綿綿之夜,小雨打荷葉的聲音,宛如妙樂。如今還算半成品,畢竟是年初才開始建,今年將宴席設在這裡,主要是讓大家先睹為快。

藏書閣位於正殿北側,距離正殿有小一里路,初塵好不容走到了藏書閣,那宮女便道:「夫人,奴婢就不進去,你且進去,等候陛下。」

初塵點點頭,推門而入,宮女便反手關上了門。

藏書閣里,只有三樓亮著燈,初塵只好邁著輕柔的步子,登上三樓。

「二爺?!」初塵一看在三樓等候的人,頓時驚得目瞪口呆。指著他道:「你不是已經?!」

「是啊!我已經死了,所以見不得光,要見你一面真是比登天還難。」趙匡胤笑嘻嘻對初塵招招手,「過來坐下吧,陪我喝喝酒。」

「二爺這是怎麼回事?」初塵很是不解,搖著頭,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趙匡胤嘆氣一聲,「我的幾個皇子全都被那些個開國元勛同化了,他們各執一派,我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監視,我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我不唯一的信任落在了皇后的身上,我是我沒想到,連我最愛的皇后,他也加入其中,居然做了盧多遜的後盾,四皇子的支持者,我兄弟無人支持,所以我只能看著,事事由著皇后,直到三弟來見我……」

「三爺見你不是王繼恩安排的嗎?」初塵很是不解,這人太恐怖了,說到底,全是他一個人操控了一切。

「王繼恩投靠我三弟的事,我早就知道,所以才安心的布置一切。」趙匡胤見初塵驚訝不已,笑了笑,「我要是不這麼做,奪帝將是最傷國本的事了。」

「哎!」初塵嘆氣一聲,「這倒是,天下百姓好不容安生了幾年,要是再內亂,真是苦不堪言啊。」

趙匡胤點點頭,「當三弟來見我后,我便與他說了我想立四皇子做太子。還有意告訴他,說金貴盟約在趙普手中,四弟可以幫他。可他剛走,你兒子便出現了,他帶了毒藥,要殺了我,說是要阻止我下旨殺害你的族人,結果他心底善良,讓我自己解決,然後就走了。」

初塵想起青慕抗了這事,看來這父子真是夠愛的,這種事都能幹。

趙匡胤笑了笑,「我當時已經到了無人可用之地,本想逃走,虧得你兒子出現,提醒了我。所我索性選了置之死地而後生。當假死後,我猜得到,我的幾個兒子都不是我三弟的對手,所以讓這一切都結束,讓三弟順利登基。等他登基,我再反手,可如今他為了穩固勢力,早已把我的人清理的差不多了,我想反手都來不及了。」

「二爺厲害,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初塵很是佩服,笑了笑,「二爺覺得這皇宮安全嗎?」

趙匡胤冷笑道:「對你,對我都不安全,如今我弟弟的勢力已經鞏固的差不多了,對我下殺手的時間也快到了,所以我知道他今夜要來這裡與你見面,為此,我讓人去攔著他的腳步,先來見了你,我要你帶我離開皇宮。」

「你覺得我能帶你離開?」初塵很驚訝,「你假死的事,難道三爺看出來了?」

「他沒有看出來,可是你的女兒看出來了,我真是多次敗在你們一家人的手裡。」趙匡胤說著,一臉怒氣,「所以你必須救我。」

初塵想了想,如果她想得是真的,那她就在此做一個了斷。沖著趙匡胤笑了笑,「二爺,我想知道,你三弟對我是不是真的有意思,這話你以前說過一次,我記得,今日我再問一次。」

「廢話,當然是真的。」趙匡胤白了初塵一眼,「虧你這麼聰明,竟然看不出我三弟對你的愛慕?」

「你知不知道,你離開東京那十年,他一概常態,正日里遊走在煙花柳巷,青樓名妓懷裡。你回來,他瞬間變得老實,連一個女人都不碰了,最搞笑的是,他如今登基,居然不封皇后,你知道這些原因是什麼嗎?」

「難道是因為我?」初塵問了一句,見趙匡胤點頭,初塵不信,搖搖頭,「我可是一點都沒看出來。」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記得他酒後說過,第一次去你家的時候,就被你身上獨有的香味吸引了,至今不能忘懷。」趙匡胤說著,咧嘴一笑,「他仰慕你多年了。」

初塵嘆氣一聲,看看外面的天色,「我回去了,等我想好辦法了,我再來……」

「弟妹,今晚便是最好的方法。」趙匡胤伸手拽著初塵,「你死在這裡,吸引所有人注意力,我便可以逃出升天,你也可以隱姓埋名,從此浪跡天涯。」

初塵看看趙匡胤,再看砍他拽著她的手,冷冷一笑,「作為帝王,你就該如帝王般豪邁的死去,何必再貪戀紅塵,我看你怎麼都不像二爺,倒像是一個……」

「臭女人,果然還是認出了我。」此刻面前的人恢復了粗魯的聲音,很是熟悉。

初塵皺眉,突然想起一個人,驚呼道:「樊司兵!?」

本來只是覺得好奇,就趙炅的為人,覺得不會容忍趙匡胤活著,她本想試探完了,便走。可現在……

「臭女人,要不是你,爺爺怎麼會走到這一步。」樊司兵一個反手,鉗住初塵,「你今夜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說完,狠狠的掐住了初塵的脖子。

初塵咳嗽一聲,雙手抓著樊司兵,可這傢伙頓時慌了,抬手捂著初塵的嘴,憤恨不已,怒罵道:「臭女人,都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漸漸地,初塵雙眼瞪大,反了白,眼前好似出現了已故的親人,他們全都在向初塵招手,腦中的記憶,如走馬燈一樣,一閃而過,初塵雙手鬆開了樊司兵,雙腿一蹬,便閉上了雙眼……

*

「丫頭,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多少人都會因你而死,你趕緊回去。」

「師父?!」初塵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聽到了母昭裔的聲音,她瘋狂的奔跑,尋找。

「丫頭,快回去,快回去……」

初塵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怎麼都找不到出口,她著急不已,「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要回到我的親人身邊。」

此刻,在千年後的上海市醫院裡,重症監護室里,「嘀嘀……」心電圖聲音,打破了寂靜。

躺在病床上,已將二年的植物人落初塵,此刻動了動手指,旁邊的護士驚恐不已,連忙顫顫巍巍的掏出手機,撥了一串數字。

很快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小甜心,今天又是什麼事,非要讓我去醫院了?」

「落天賜,你妹妹有知覺了。」那護士柔聲說后,「你要怎麼處理,自己趕緊來,免得到時候一無所有。」

「你不說是拿這個借口要見我吧。」初塵的哥哥落天賜,打趣笑了笑,「其實你不用這麼麻煩,晚上來我的別墅,我陪你好好……」

「我說的是真的,你自己愛來不來。」

護士突然大聲說完,掛斷了電話,轉身怔怔的看著床上睜開眼睛的初塵,「落……落小姐。」

「我又不吃人,你鬼叫什麼?」初塵覺得身體很是僵硬,怎麼都動不了,可是她怎麼感覺一切那麼陌生,陌生的她不想留下。

護士立刻上前,按著初塵,「落小姐,你都躺了兩年多了,一下起來,怕會是難受,你先躺下,我去叫醫生。」

「躺了兩年多?!」初塵腦中記憶零零碎碎,只覺得有人再喊,一直在喊她娘子,可是這人是誰了?

初塵順了護士的意思,靠在床頭,看著護士,問道:「我家裡人了?」

「你哥哥馬上就來,剛才給他電話,他以為我騙他了。」護士柔柔的一笑,「你哥哥就愛開玩笑。」

哥哥?!沒有其他人了嗎?初塵很是不解,可她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一點記憶都沒有。「除了我哥哥,還有其他人嗎?」

「沒有了。」護士如實回答,好似想起什麼,「原來還有一個管家,如今死了,所以你的親人只有你哥哥和嫂子了。」

初塵嘆氣一聲,不管了,失憶而已,又不是死了,只要人活著,有什麼不行的嗎。

「落小姐,你稍等,我去叫醫生。」護士笑了笑,便出了VIP病房,直奔地下室。

護士正欲開車,一輛蘭博基尼的跑車,擋在她車子面前。護士立刻下車,「她醒了,但是失憶了。」

「失憶?!」落天賜很是驚訝,這死丫頭中了他的劇毒,居然沒死,還能在醫院裡躺屍兩年多,如今醒了,居然還失憶了,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

落天賜直接去了VIP病房,推開門一看,只見初塵深情獃滯,他故作一臉欣喜若狂,「妹妹,你總算醒了。」

「你是我大哥?!」初塵帶著一絲疑惑,但是腦中卻浮現了另一個大哥的面孔,那個端著蘿蔔粥,一臉膩寵她的大哥。

初塵只覺得心下很是噁心,閉上眼,耳邊又想起一個老頭的呼喊,「丫頭,快回去,快回去。」

落天賜一陣寒暄,問了一些問題,確定初塵真的失憶了,頓時送了一口氣,這下他再也不用擔心那些狗屁長老了。

為初塵辦理了出院手續,直接送到了初塵自己在西郊的別墅。

初塵回到別墅,看著一些照片,夜夜惡魔連連,耳邊總是響起那個老頭的聲音,讓初塵難以入睡,這樣都連著兩個月了,她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了。

千年前,北宋太平興國三年,夏季,到處炎熱,唯獨李家村清涼溝,很是涼爽。

李青慕推著毫無知覺的初塵,漫步在這裡的避暑山莊,笑著講道:「娘子,已經兩年多了,你睡的可是太久了。」

「姐夫,我來了。」苗巧一聲招呼,來到了院子里,「姐姐今天有反應了嗎?」

李青慕搖搖頭,嘆氣一聲,「你千辛萬苦,花了一年多,才不慕容冥給追回,如今不好好在她身邊,你跑我這裡來幹嘛?」

「我來看姐姐,再說了,真也知道我在這裡。」苗巧不以為然,蹲下身子,撫摸了初塵的臉,「姐姐,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保住給姐夫找很多妾室,到時候你連位置都沒有了。」

「死丫頭,你每次都說這些不好聽的話,你姐姐才氣的不醒。」李青慕說著,哽咽了話語,他所有的好話都說盡了,可是……

「今天天氣不錯,姐夫花了兩年,把清涼溝打造成了你夢寐以求的避暑山莊。如今天下太平,咋們的二女都在京入士,菡萏與軒兒居然成了一對,他們如今掌管了你的生意,做得很是紅火。雨辰如今當了成都府府尹……」

「死丫頭,不是府尹。」李青慕吼了一句,抓起地上的斧頭,「你既然來了,我就去做事了。」

「去吧!反正我又不會搶你老婆。」苗巧白了李青慕一眼,想起了兩年前的那一晚……

當趙炅拿著絕美的禮物來到藏書閣,欣喜若狂的推門進來,見初塵躺在地上,樊司兵正打算點書籍和書架。

趙炅怒不可遏,拔出腰間軟劍,「混賬東西,那裡走!」

「陛下,微臣沒想過要逃,這不正打算自盡,不過有這麼個一品夫人給我陪葬,我值了。」樊司兵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冷冷的大笑后,點燃了火。

「畜生!」趙炅一聲怒罵,收起劍,抱起初塵,探了探鼻息,沒氣……

「初塵,你答應朕的,你答應朕的,要給朕發工資,你說過的,你不許誓言。」趙炅晃著初塵,死命的搖,聽到一聲微弱的咳嗽,趙炅送了一口氣,再次檢查一遍初塵的呼吸和脈搏。

藏書閣都是易燃物,就這麼一會,火勢瞬間竄起,趙炅緊了緊拳頭,瞪著樊司兵,「快點救人,朕可以饒恕你九族。不要以為你死了就結束了。」

九族?!樊司兵一怔,他沒想到,這一招走的如此凄慘,咬了咬牙,「陛下,這個女人已經被我掐死了,微臣可以救陛下一命,求陛下饒了微臣九族。」

「她還沒死。」趙炅剛才就檢查了一下,確定初塵沒死,已經有微弱的呼吸,脈搏都……

趙炅見著火勢越來越大,怒氣瞪著樊司兵,「只要她不死,朕饒了你九族。」

「好!」樊司兵淡淡一笑,望著熊熊烈火,脫下黑色斗篷,包著趙炅和初塵二人,對趙炅道:「陛下,抱緊二奶奶。」

趙炅剛想問原因,只見樊司兵包著趙炅,大吼一聲,撞破三樓的窗戶,直接跳了下去。

「嘎嘣。」一聲脆響,樊司兵摔碎了自己的頭蓋骨,瞬間斃命。

趙炅起身,仔細檢查了初塵,發現她沒事,才揚聲怒吼,「走水啦!」

該死的,都怪他自己一時興起,支走了這附近的人,要不然她也不會遇上這樣的事。

「混蛋,混蛋。」趙炅揮拳砸在地面上,「傳御醫,快傳御醫。」

折騰了一夜,初塵雖保住了命,可是卻成了活死人,叫李青慕和趙炅都不能接受。

趙炅隱瞞了初塵為何去藏書閣,只說是看大藏書閣火光,才過去,不過那個樊司兵,宣誓了初塵被報復了。

為此,所有人聯名上書,要滅了樊司兵的九族,前朝,後宮,全都要為初塵報仇,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受過初塵恩惠的人。

初塵在宮中養了半年多,卻一點都沒好轉,趙炅為此很是生氣,整日里脾氣暴躁。但只要脾氣不好之時,他便會去金池。

初塵昏睡七個多月,今日乃是七夕盛世,所有命婦都要進宮面聖,可德妃因為賢妃去世后,不想再宮中接見,便帶初塵去新建好的金池,便叫命婦們直接去金池。

德妃推著初塵,去了曾經的藏書閣,柔聲道:「現在沒有外人,我叫一聲嬸子,*好想你趕緊醒過來,至少可以教我怎麼才能讓陛下寵幸我,嬸子……」

李*抱著初塵,抽泣半響,才抬手擦乾淚水,笑了笑,「如今連賢妃姐姐也走了,宮裡就剩我一個李氏妃子,我該如何與他們斗?」

李*抬手為初塵理了理髮絲,笑著又道:「嬸子永遠都這麼好看,經常有人拿梁夫人來比喻你,說什麼她美得出神入化,你如今被喚作最有錢的睡夫人,可是我不喜歡她們這麼說,所以才帶著你單獨出來。」

此刻,正好散步至這裡的趙炅聽到了這話,冷冷一笑,「美得出神入化?!她怎麼可以在她睡著了時候,還敢美得出神入化。」

「皇上,你的意思?!」王繼恩淡淡一笑,「要不要老奴去為皇上準備?」

「不需要,她這種女人,只需要凌辱一番即可。」趙炅冷冷說完,「就在金池的熙凌宮,她喜歡被人津津樂道,朕便讓所有人對她津津樂道。」

王繼恩頷首,陰陰的一笑,回道:「老奴明白了,皇上放心,以後春宮圖將會多一份。」

李青慕一走就是半年多,幾乎跑便了整個北宋,也沒有找到治好初塵病的葯,無奈回到了東京。

「四弟,算了,你也儘力了。」趙炅抬手拍拍李青慕的肩,「弟妹只要活著,就還有機會。」

李青慕淡淡一笑,「她說得對,她只想要一方凈土,她不適合這些斗得死去活來的日子。」

「四弟的意思?!」趙炅有些擔心,可是他不能看著她躺在那裡,不然他要發瘋。

「……」

「娘,我們回來了。」慕容軒一聲呼喚,打斷了苗巧的回憶。

李菡萏也拿著禮物,「娘,我娘好點了嗎?」

「老樣子。」苗巧嘆氣一聲,她們用盡了所有辦法,都無法喚醒初塵。

「嘭!」一聲,手工房裡便傳來了李青慕的哀嚎。

「爹!」

「岳父大人。」

李菡萏和慕容軒驚得衝到門口,齊齊問道:「爹你怎麼了?」

苗巧一臉不悅,頭也不回的冷道:「他每天都要怪叫一次,目的是要喚醒你娘,說白了,就是想證明你娘還愛著他不,白痴,都多大年紀了,還整天……」

苗巧頓時怔住了,只見初塵的一臉悲傷,一顆淚水滾落了下來,苗巧驚呼道:「姐姐……姐姐落淚了!」

「真的嗎?!」李青慕一臉驚喜,連滾帶爬的來的院子中。

李青慕喘著粗氣,吞了吞口水,伸出顫抖的手,摸摸淚水劃過的痕迹,喜極而泣道:「娘子,娘子,娘子,你總算有了反應了,如果你擔心我,求你趕緊醒過來,娘子,我快受不了了你不言不語了,娘子,只要你醒過來,就算要去天涯海角,我也陪著你。」

初塵聽著這動聽的聲音,忍不住的伸出雙手,抱著他的脖子,「你說話可要算數。」

「啊!」

眾人一聲驚呼,嚇得初塵顫抖一下,怒吼道:「這就是你們迎接我方式?!」

初塵醒了,東京也很快知道了,她的那些大管家也都知道了,這個女奸商又要席捲而來嗎?!

初塵醒后,想起她回穿現代的兩個多月,那些日子簡直身不如死,最後她自行了斷,才回到了這裡,說起來也怪,她穿回來,便可以記起現代的事,可穿回現代,她卻不記得這邊任何事,要不是被折磨的不行了,她也不會走最後哪一步……

初塵醒后,李氏被御封天下第一皇商,天下第一蜀錦,各種榮譽,連皇帝都親自來探望了初塵,皇恩浩蕩,卻不載入史書,這是初塵唯一的要求;自然初塵也實現了她對趙炅的諾言,給皇帝發工資……

如今天下太平,好多年不打仗了,初塵也完全不回大宅,和李青慕住在清涼溝的避暑宅子里,沒事便和李青慕騎馬去天台山,找張老道下棋聊天,在無聊就出去走走,完全不管生意和孩子們的事。

不過如今他們也很放心,完全不把生意當一回事,覺得這世間什麼都是虛的,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娘子,這次偷偷來到東京,不見見三哥?」李青慕試探性的問了一句,見初塵一臉冷漠,立刻改口,「我們也沒有那個北京時間,趕緊走吧。」

這傢伙如今說話越來像她了,沒事就冒一句現代語。這次來,是因為李*封了皇后,她們的女兒如今也成了帝妃,位份淑儀,本來這次要晉陞為妃,可這死丫頭死活不答應,只是說幫著皇后爭寵,所以位份她不稀罕。

初塵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宋太宗的丈母娘……

李青慕如今很怕初塵,很怕失去她,所以走一步都得跟著。逛完東京,初塵直接走遂州那邊,去看了落賜福,如今他身體不是很好,劉佩也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

就在初塵去遂州之前,要遇上了劉佩大哥的孩子,那個劉厚子的孩子,女兒叫劉鵝與兒子劉美。

初塵很是納悶,他們怎麼會來東京?!還在賣唱……

初塵跳下馬,走到二人面前,剛要說話,劉鵝屈身一禮,「夫人想聽什麼曲?」

夫人?!初塵一怔,這孩子可是一直叫她嬸娘的,怎麼不認識她了?!李青慕剛要問話,初塵抬手止住,並笑道:「來一曲你唱的最好的。」

劉鵝頷首一禮,便笑著應聲,抬手示意劉美奏樂。輕快的琵琶聲響起,劉鵝張口唱道:「秦淮歌遍徹,八艷才名平秋色……」

初塵才聽兩句,便笑道:「別唱了,免得露餡了。」

劉鵝一愣,怔怔的看著初塵,「夫人有何指教?」

李青慕忍不住了,瞪著二人,怒吼道:「劉美,劉鵝,你們聊個小兔崽子,是真不認識我們了嗎?」

劉鵝楞了一下,劉美低著頭,「講過嬸娘,叔父。」

「混賬東西,老子以為你不認識老子了。」李青慕上前就給了劉美一個爆栗子,開始訓誡。

初塵見劉鵝有些驚詫,拉著她低聲問道:「明朝的人不能出現在北宋,這是穿越者的忌諱。」

「啊!你也是……」

「哈哈……」初塵大笑了幾聲,扔出一個令牌,「去找我兒子,他能幫你。」

「多謝嬸娘。」劉鵝一臉驚喜,好似中了大獎一樣,興奮的脫口而出,「lucky!」

初塵笑了笑,「等你榮華富貴之時,再來謝我。」說完,大笑的拉著李青慕走了,看來他們李氏一族還有走運一百年,至少下一代皇帝不會殺李氏一族……

「天佑我李氏。」

「娘子,你又在說我聽不懂的話了。」

「你什麼時候懂過我?」

「我不懂你不也和你幾十年了。」

「哈哈……這歪理我喜歡。」

「我也喜歡。」

「相公,我心悅你!」

「娘子,我愛你!」

從此天下少了落氏二奶奶做事,卻多了一對善人夫妻,他們走到哪裡,施捨到那裡,好事做了一籮筐……

坊間傳言,落氏富可敵國,又有傳言,落氏奸商狡詐,結仇無數。更有傳言,落氏風流成性,不但夫君好多,連帝王,王爺什麼男人都睡過……

當然邛州卻流傳這樣的話:

娶媳要取落巧娘,

孝順公婆睦鄰里;

一雙巧手打天下,

富可敵國安天下。

(本書完!)

散花啊!散花啊!

------題外話------

親們,這書完結了,趕緊撒花,撒花……

話說,這書是小玄子轉型寫種田文的第一部文,很多細節沒有處理好……而且本書還是一部歷史劇,很多沒有駕馭好,真心那叫一個累!

感謝一路相伴的親們,謝謝你們肯陪著小玄子,陪著初塵一路慢慢走過來,這書完結了,很多劇情都寫出來,大夥要是想看誰的番外,直接告訴小玄子,等小玄子有時間了,就謝謝給大家免費看看,群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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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巧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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