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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確定自己愛的是顧懷安,雖然他們其實只見過一面。但為什麼她看到顧晏的時候,心裡陡然冒出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
她本應該討厭顧晏的不是嗎?畢竟他是顧懷安和那個安妮的兒子。
但說她像對顧懷安那樣對顧晏一見鍾情了也不對,她確定自己非常討厭又嫉妒安妮,但她一點也不討厭顧晏身邊的那個男孩子,看到他和顧晏親親密密的樣子,甚至還很喜歡。
蒂娜忍不住皺起了眉,下意識的伸手抓了抓自己順滑的短髮,有點搞不懂自己了。
顧晏和景明並沒有察覺到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們,因為自從他們和齊雲說話開始,四周盯著他們的眼睛就多得很。
「砰!」
最後重重的踹了齊雲一腳,景明踩著對方的胸口,低頭冷道:「下次再敢滿嘴噴糞,老子見你一次揍你一次!」
齊雲早就被打的沒了脾氣,聞言有點怕怕的縮了縮肩膀。
「哼!」
景明移開腳,一邊向顧晏和齊灝這裡走過來,一邊把自己捲起來的袖子放下,目光隱隱掃過四周那些打量過來的視線,開口憤憤的對顧晏道:「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了,聯邦軍人們在前線浴血奮戰,政治院的倒好,奢靡宴會衣香鬢影,甚至還有這麼一個詛咒聯邦中將和大校戰死的渣滓!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
「算了。」顧晏冷冷掃了齊雲一眼,沉聲道:「下次這種熱鬧咱們不湊了就是。」
說完,他拉過景明的手,對齊灝道:「老師,你沒事吧?他那種人的話您不必放在心上。」
自從兩人在這裡見到齊灝開始,他的臉色就一直非常難看,此刻聽到顧晏的話,他勉強的笑了笑:「沒事。」
看出齊灝有心事,景明和顧晏對視了一眼。
「老師,我們先走吧。」景明對齊灝乖巧的笑了笑:「這幾天沒見到老師,我還挺想您的呢。」
「是啊齊舅舅。」顧晏道:「咱們先走吧,免得留在這裡聽一些人亂吠,壞了心情。」
剛剛掙扎著半爬起來的齊雲聽到他這句話,忍不住就想發火,但身上劇烈的疼痛卻時刻提醒著他顧晏下手有多狠景明下手有多黑,只能憋屈的黑著一張臉在那裡運氣,看什麼都不順眼。
「顧少爺!景先生!小灝!」三人剛剛轉身走了沒幾步,齊威一臉匆忙的走了過來,一邊走還一邊道:「小雲不懂事,得罪了你們的話還請千萬包涵!千萬別動手啊!」
這句話說完,他已經來到了眾人眼前,隨後一眼就看到了躺坐在地上的齊雲。
「這是……」齊威看了看齊雲又看了看顧晏和景明,片刻后,嘆了口氣:「算了算了,齊雲的確不懂事,這遭,就算是顧少爺和景先生幫忙教訓我這個沒出息的兒子罷。」
說完齊威又道:「如果齊雲讓你們不開心了,我這這裡替他給你們道歉,兩位也已經替我教訓過這個兒子了,提前離席就不必了吧?讓客人憤而離場,豈不是我這個做主人的過錯?」
他又對齊灝道:「小灝啊,我知道你對伯伯有誤會,但我們說到底也是一家人,你今天能來,我非常高興。來來來,咱們一起去喝一杯,我知道你喜歡費提密雪沫酒,我這裡還珍藏著幾瓶呢!」
齊灝站在原地沒挪腳,盯著齊威的眼神隱隱帶著冷,淡淡道:「喝酒就不用了,至於一家人……我爸爸當年被齊家趕出家門的時候您不說我們是一家人,現在我們又變成一家人了?」
齊威聞言面色頓時一僵:「小灝,你說的這是什麼話?當年我只是和你爸爸鬧了彆扭,怎麼會想到他竟然一氣之下參了軍上了前線?」
齊灝諷刺的笑了笑,語氣依舊冷淡:「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事實到底怎樣,與我現在也沒什麼干係。我只想問問齊議員,您當年趁著我沒反應過來,死乞白賴的搶了爸爸的骨灰葬在了齊家墓地,當初還作秀似的開了全網直播,那副兄弟情深的樣子為您刷了不少聯邦民眾的好感度。然而事實上,您竟然隨便在墓地山腳挖了個坑,就把我爸爸埋了?」
他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當初任你作秀,不過是聯邦內亂還沒有平息,軍部和政治院不宜有太多動蕩,你要是真的把我爸爸好好的葬在了齊家的墓地,即使爸爸對你這個人討厭的要死,能和一堆祖宗躺在一起,我想他是不會介意的,我也不會太反對。但你竟然隨便刨個坑就把我爸爸埋了!我告訴你齊威!就算我爸去世了幾十年,也不是你可以作踐的!」
齊灝的爸爸齊明遠曾經是聯邦的上將,掌管的部隊番號就是現在顧懷安手底下的第九軍團。齊明遠死於坎斯特大戰之前聯邦的一場內亂之中,而當初的坎斯特星人下定決心和聯邦打仗,也正好是打的趁火打劫的主意。
不過聯邦人雖然知道齊明遠是政治院齊家出身,對齊明遠和齊家的恩怨,卻並不了解。因此當齊明遠戰死於阿拉卡內戰,全民哀悼的時候,齊威趁機作秀的一場直播和演說,才讓他一躍成為當年政治院眾多有影響力的議員之中相當出類拔萃的一位。
齊灝當然不樂意,但一來齊威動作太快,二來當年內戰還沒有平息,坎斯特戰爭已經打響,軍部不是和政治院鬧起來的時候,他只能按捺下來。後來知道齊威把他爸爸葬在了齊家墓地,雖然心裡不痛快,倒也沒有再發作。
誰知道他這幾天竟然無意中得知,齊威根本沒有把他爸爸葬在墓園!而是隨便在墓地山腳挖了個坑埋了!還是山路中的一個坑!
那個齊雲是怎麼說的來著?
「紈絝?紈絝怎麼了?這首都星不紈絝的人那麼多,有幾個人敢得罪我齊雲?齊明遠知道吧?我那個當了聯邦上將的小叔,不紈絝吧?死了之後還不是被隨便刨個坑埋了,整天被人踩著走來走去呢!」
齊灝的這段話說的齊威臉色越來越僵硬,聽到他說起齊明遠,面色頓時更加難看。
不過他不愧是個善於作秀的人,臉色僵了沒幾秒,自動切換成了傷心模式,看著齊灝道:「小灝,你怎麼能這麼說伯伯呢?還有明遠的事情,我怎麼可能隨便挖個坑把明遠埋了?他是我親弟弟啊!你是不是聽了什麼人挑撥的話?你告訴伯伯那人是誰,伯伯現在就去和他理論!」
他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倒是顯得齊灝非常無理取鬧一樣。
齊灝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道:「您不必先急著否認,我本來是想和您私下調解的,誰知道您的好兒子齊雲並不樂意,還詛咒我的伴侶和我的兒子,既然這樣,我只能提交聯邦法院來解決這件事情了。我倒是想知道,侮辱已經逝去的聯邦上將,會是個什麼罪名!」
他一句話說完,直接轉身就走,顧晏和景明冷冷的盯了他一眼,也跟著走了。
齊威:「……」
他頂著四周形形色色的目光,雖然外表上看依舊是一副十分沉得住氣的樣子,實際上已經氣得快要爆炸了。
他實在沒想到,齊明遠都死了這麼多年,居然還能再一次給他添堵!
齊威「刷」的回頭,看向依舊齜牙咧嘴半躺在地上的二兒子,心裡的火氣「騰」的冒了上來,隱著怒火道:「齊雲,你跟我過來!」
他帶著齊雲走了,四周看熱鬧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也跟著散了,忙著和其他人八卦自己聽到的事情。
而之前得到了齊樂吩咐的那個侍者左看看右看看,又看了一眼自己手裡拿著的小瓶子,聳了聳肩,也跟著往回走。
大小姐的吩咐他倒是想照做,誰知道二少爺竟然跟顧晏和景明打起來了呢?之後他們還直接走了,他不是不想幫忙,而是根本沒找著機會啊。
「砰!」
侍者轉身走了沒幾步,突然被人一悶棍打在後腦勺上,他直挺挺挺了兩秒,頭暈眼花的想回頭看。
「砰!」
行兇的人又是一悶棍砸在他腦袋上,侍者這回終於沒挺住,「砰」的一聲軟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暗處走出來一個穿著黑色小禮服留著黑色短髮的少女,少女手裡正倒拿著一柄花鋤,不難看出剛才被用來行兇的兇器,就是花鋤的木質長柄。
「喂!」少女用腳踢了踢那個侍者,見他昏死在地上一動不動,頓時冷哼了一聲,俯身掰開他的右手,把他緊攥在掌心的一個小瓶子拿了出來。
看著裡面晃動著的粉紅色液體,少女挑高了眉毛,拔開瓶塞,用手在瓶口扇了扇,在聞到些微一點香味的時候瞬間屏息。
「果然是這玩意兒。」撇了撇嘴,少女再次用腳踢了踢那個侍者,塞上瓶口,一雙靈動凌厲的鳳眼在侍者身上轉了一圈,頓時閃過一抹壞笑。
兩分鐘后,一個身材稍嫌瘦弱,卻算得上高挑的侍者從樹後面轉了出來,如果走近一點,隱約還能看到侍者身後那棵樹下面有一雙裸-露著的腿,如果轉過那棵樹,大概就能看到一個身上緊繃著小號女人禮裙的男人以一個**的姿勢趴躺著,腿上濃密的腿毛根根可見。
身材瘦削的侍者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轉著小瓶子光明正大的溜進了宴會廳里,眼睛滴溜溜轉了幾圈之後,在一個方向看到了正百無聊賴被人奉承著的齊家大小姐。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看了看齊樂手裡的酒杯,隨手端起一張長餐桌上的餐盤,又拿了半杯粉紅色的女士果酒,動作利落的把小瓶子里的液體混進去,邁著輕巧的步子向齊樂走去。
蒂娜想不通自己為什麼一時想不開竟然想要去整整那個想對自己目標下手的女人,不過想不通就想不通唄,反正她這麼幹了,覺得自己還挺開心的。
至於那個和自己沒什麼仇什麼怨的女人喝了這杯加了料的酒會怎麼樣?呵呵,她管她去死,反正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由她蒂娜教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