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牢

第一百四十一章 水牢

?秦機勒馬停在秦府大門前,率先跳下馬,然後手伸向馬上的另一人。

前幾天的那一幕又出現在附近人的腦海中,可那彷彿變成了幻覺,從未在他們眼前發生過。

俞明枝握緊那隻手,接力輕巧地從馬鞍上下來,然後又被輕輕地一扯,就挨在了秦機的懷中。

秦機打橫抱起她,疼惜的凝望著妻子,雖然隔著白紗,但是她的連忙依然可以清晰的映在眼眸里,「這些天,你本該好好休養的,卻得四處奔波,在外頭只有珠兒一個人照顧你,哪裡能做到周全?我已經叫大夫在門口等著了,一定要好好看一看,開一副調養的方子。」

俞明枝環住他的脖頸,輕鬆的笑道:「只是前幾天多走了些路而已,沒累著,身上也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秦機抱著她往家裡走,深情笑意掛在眼中嘴角,恩愛之情盡顯無遺,路人們無不「嘖嘖」稱奇。

這秦家的人可真是多變。

秦機徑直走進正院廂房,溫柔的將她放在床上,又親手脫去繡鞋,扯過被子給她蓋好。

大夫也跟著進來了,珠兒在俞明枝的手腕上蓋了一條絲帕,他才把脈。

秦機坐在一旁,接過珠兒端來的茶水,要餵給俞明枝喝。

俞明枝笑道:「我又不是癱瘓了,有手有腳,能自己喝茶。」

秦機示意她去看被大夫搭著的那隻手,然後將茶盞舉到她面前,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俞明枝無奈,一隻手先開茶蓋,就沒辦法捧著茶碗了。她只好對他點點頭,然後就著他的手喝水。

等喝完半杯水,大夫收手了,對他們拱拱手,道:「夫人身體無恙,但最好還是靜養一段時間。飲食方面需要注意清淡,避免辛辣的食物,我還會再開一副調養的方子,好讓夫人早日能夠再懷上身孕。另外還有一件事需要公子和夫人注意。為了夫人的身體著想,一個月內請勿有過激的舉動。」

秦機和俞明枝互相看了一眼,「我明白了。」

大夫寫了方子就出去了,屋內只剩下夫妻兩個人。

秦機坐在床沿,讓俞明枝靠在自己的懷裡。他細細的嗅著她發間的清香,幾日來積累起的思念只能用抱緊心愛的人來排解發泄。

但只要她好好的在他懷中,就能夠心滿意足。

俞明枝道:「我很想你。這幾天,都在想你在做什麼,想到你的計劃要吃那麼多苦,要給別人看笑話,受到屈辱,雖然成大事不能拘小節,但還是會難過。對了,被打著的地方如何了?我靠在你身上。你這樣坐著,會不會不舒服?」

「一點事也沒有。」秦機笑道,在她的臉頰上輕啄一下,「那是皇上在做太子時就玩過的把戲,執刑的侍衛都是從那時候起就跟在御前的,所以他們打起人來,看起來疼的要死要活,實際上一點兒也不疼,頂多是被毒蚊子咬了一口似的。」

「真的?」俞明枝微微蹙起眉頭,「讓我看看。」

秦機稍稍起身。指著身上某處,「你真要看?」

俞明枝登時紅了臉,瞪他一眼,笑罵道:「登徒子。看你這樣肯定是沒事。」

秦機坐回去,蹭著她的臉頰,「對啊,我怎麼捨得讓我的枝枝難過呢?至於那些委屈,只要能將趙仲那些人拉下馬來,有什麼關係呢?再說。只要這次順利,以後便再也不會有那樣的事情了。」

「嗯。」俞明枝點點頭,「趙仲落進你的手裡,洗清了父親的冤屈,也能將他真正的嘴臉公佈於天下,讓人們都看看他也不過是個小人。」

秦機抱緊她,「想去看看嗎?」他說出這些話,其實就有些後悔。

他沒忘記枝枝去府衙大牢看譚泰和萬寶楊的事情,雖然努力的去克制,但是她實則快要受不了那麼殘忍血腥的場面,和被信任之人所背叛的衝擊力。

但是他也知道,那是俞明枝所期望看到的。

「好。」他正想著,就聽到了俞明枝的聲音。

秦機轉眼看去,她面色如常,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手指輕柔的摩挲著他的手背,有些癢,但是很舒服。

「當初父親所遭受到的,要千百倍的回報在他們的身上!」俞明枝轉過頭,看著他,「但是,要一樣樣都是他確實做過的事,不要構陷莫須有的罪名栽在他的頭上。我不屑於同他一樣。」

秦機應道:「好。等會你睡下之後,我得去衙門看一看,明天帶你去可好?」

「嗯。」俞明枝確實有些累了,遭受了大罪,雖然年輕但到底折騰久了會有些受不住,而且她知道秦機肯定會要有一些安排,才能安心的讓她去看,「這會兒趙仲的人馬肯定在想著如何營救他們的主子,必然會對你有所不利,所以你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多叫一些護衛跟著。」

「我知道了,一定會讓枝枝安心的。」秦機鬆開手,讓俞明枝舒服的躺在床上,然後蓋上被子,但沒有立刻就走,而是握著她的手,陪在床邊,「我等你睡著。」

俞明枝笑著凝望著他,隨後慢慢的閉上眼睛。

秦機確定俞明枝睡著了之後,慢慢的鬆開她的手,放進被子里,生怕動作太大而吵醒了她。

「好生照顧夫人。」他囑咐珠兒和璟兒之後,匆匆地出門去。

杭續候在正院門口,見他出來了,欠身說道:「公子,趙仲已經被押入府衙大牢,顧侍郎已經派了重病把守,防止『亂黨』劫獄。」

秦機笑著撫平袖口上的褶皺,快步向大門走去,「我們現在也去會一會趙尚書令。對了,你多叫幾個人跟著,以防萬一。其實,我還是很期望趙仲的人馬在這時候出現的,正好可以打成亂黨。」

杭續應道:「是。」

秦機出了門,來到府衙。

顧中懿和京兆尹正在堂屋裡悠然的喝茶閑聊,彷彿已經塵埃落定。他們見秦機來了,雙雙起身來打招呼。

秦機道:「帶我去見一見趙仲。」

京兆尹上下打量著秦機。問道:「秦舍人身上的傷可有大礙?那牢獄里又臟又亂,可千萬別危害到您。」

秦機笑著擺擺手,「那只是做戲而已,我一點事也沒有。這幾日那副模樣都是裝出來的。對不起,叫京兆尹擔心了。」

京兆尹一愣,轉而笑起來,「秦舍人啊秦舍人,沒想到你演戲起來這麼厲害。連我都騙過了。不過,要是不演的逼真,趙仲那幫子人怎麼會上當呢?」

「要不是我事先知道,」顧中懿也開口道:「我也真以為他被皇上打了呢。對了,趙仲那幾個走狗到皇上面前說,要求三司會審,防止出現冤案錯案,被皇上斥責了,說是交給我和你,一點兒也不用擔心。」

秦機笑了。「想要三司會審就三司會審吧。」

顧中懿愣了下,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如此一來,誰還敢說你是在製造冤獄錯案?」

「沒錯。」秦機點頭,「就讓趙仲看看,哪怕三司之中刑部和御史台是他的人,也救不了他的那種絕望。」

京兆尹拍手,「妙的很。」

秦機道:「趙仲現下在何處,我要看看。」

京兆尹立刻在前面帶路「秦舍人這邊請。」

秦機拱拱手,「有勞了。」

幾個人一邊閑聊。一邊走過幾道院門,來到守衛重重的府衙大牢。

顧中懿看著那幫子守衛,摸著下巴問道:「要不再來安排一場劫獄的戲碼?坐實了趙仲是亂黨幕後主使的事實?」

秦機搖頭,「枝枝不喜歡。」

雖然亂黨一事確實是趙仲做出來的。但這檔子要是做出來就屬於他有意構陷了。

反正趙仲的一條條罪狀都會被挖出來,現下也不缺這麼一件了。

顧中懿意味深長和京兆尹相視一笑。

守衛打開牢房,三人穿過一道狹長的走道,再步下樓梯,來到了比俞明枝來過的更幽暗陰森的地方。

「滴答」的落水聲,在昏暗的石屋中回蕩。幽幽的讓人覺得膽寒。

秦機在某一層台階停下腳步,望著牢房中央被鎖鏈五花大綁的人。

那人抬起頭來,眯起眼睛辨識了一會兒,怒罵道:「秦機你這卑鄙小人!居然設下此等卑劣的陷阱,來謀害老夫!」

「如此卑劣,你卻還是上當了。」秦機氣定神閑,笑看著淪落為階下囚的老頭,「該說你什麼好呢?蠢頓不堪?」

「你!」趙仲氣的扭動身體,隨之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秦機微笑著看著他,這麼些年來趙仲立於尚書省,到處收買人心,與他作對。他們交鋒了很多次,次次都打成平手,如今終於一分勝負了,實在痛快。

「秦機你莫要高興的太早,天理昭彰,你不可能一手遮天,真相一定能大白於天下!」趙仲拼盡全力,大聲吼道。

秦機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家人也被押入大牢,聽候發落,你的府邸已經被我的人馬重重包圍,定會找出你所隱藏的所有秘密。」

趙仲一聽,更加激動,「你連那些老弱婦孺都不放過,你真是喪心病狂!」

「想我放過他們?」秦機歪頭看他,「好啊,不如你拿一些有價值的消息來給我換如何?一個消息抵一個人的性命。」

趙家此次被押入大牢的共有一百一十二口人,其中和趙仲血脈相連的有二十九人,數一數而已夠了。

趙仲一聽,更是發狂。

秦機道:「你也知道被要挾的痛苦了么?可我也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哦對了,我想來亂黨那回,你並沒有能做成功,不過……」他的目光陡然陰狠,隱隱的殺氣自周身彌散開來,令整個地牢的空氣更加冰冷,「有一件事,我絕不會忘記。顧侍郎,你可知趙尚書令最疼愛的是哪個孩子?」

顧中懿道:「自然是趙家五少爺趙冠洲了。」

「好。」秦機點點頭,「先去把趙冠洲的腦袋提過來,掛在這間牢房的門口,讓趙尚書令好好的看一看吧。」

那是趙仲唯一的嫡子,視若珍寶,疼愛無比。

顧中懿當即應聲,「好,我這就差人去辦!」

「秦機,你不得好死!」趙仲吼道,聲音在牢房中久久回蕩,仿若幽魂的泣鳴。

秦機道:「我做這樣的事不得好死?那你,趙尚書令,也不是如此?」他也要趙仲嘗一嘗,失去親生孩子的痛苦,那種心被千刀萬剮一樣的痛苦。

趙仲看顧中懿在吩咐獄卒,拚命的扯動著鎖鏈。可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無功的,結實的鎖鏈分毫不動,而他的囚衣已經被蹭破,鮮血在衣服上暈開,力氣也漸漸的流逝,最終跌跪在臟污的水中,啞聲喊道:「你要什麼我都可以,只請你放過趙冠洲!」

秦機搖搖頭,「太遲了,趙尚書令。這切膚之痛,我必定要你嘗到。」

趙仲痛苦不堪,越喊,聲音越是含糊不清。

秦機漠然的看著,這世道,人命如草菅,更何況是仇敵的孩子。

不多時,獄卒便提了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過來,淌過水,將那頭顱掛在牢門上,另有兩人使勁將污水中的趙仲架起來,逼他去看。

獄卒將火把湊近那頭顱,並且用巾子擦去了臉上的血污。

趙仲只看了一眼,便驚懼的大叫一聲,暈死過去。

「弄醒他。」秦機冷漠的吩咐道。

對付暈死的犯人,府衙的獄卒們有千奇百怪的手法,他們在牢房中折騰片刻,趙仲便幽幽轉醒。

他雙眼血紅,怒視著秦機,「你,你……」千言萬語,都難以言說他此時此刻心中的憤恨和絕望,若是可以,他恨不得現在就撲上去,親口撕碎了姓秦的小人。

秦機慢悠悠的說道:「怎麼樣,趙尚書令,這滋味如何?我聽說你還有一個嫡女,要不要再把她的頭顱也拿過來,與令郎作伴?」

趙仲渾身抖了抖,他想有骨氣的說「就算全家死光,他都不會泄露那些秘密一個字」,可是……他更希望他們能活下去,否則誰能為他、為冠洲報仇?!

不,就算如今落到這樣的境地,他還是能反將秦機一軍的,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只要沂王殿下能出手。

一絲陰毒的光亮從趙仲眼中閃過,「好,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會告訴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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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寵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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