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恐嚇
?郭老夫人差點背過氣去。
哪裡見過老丈人對做女婿的卑躬屈膝的?
他們郭家在京城也是有響噹噹的名頭的,秦機在官場上如何風光,那也是個做晚輩的。
現在都這樣了,以後還能指望拿捏著這個女婿,讓他們郭家在商場上呼風喚雨嗎?
她氣得渾身哆嗦,特別是看到秦機氣定神閑的起身,喚來隨從將顧媽媽和阿旺押走。她能說什麼?剛才為奴婢說好話已經是她在不失///身份的情況下能做的最大的了。如果現在要死要活的留下顧媽媽,就是個笑話。
這個丫頭,模樣長得清麗溫婉,可是和她母親一樣不是個好東西。
郭老夫人抿緊嘴巴,眉頭緊蹙,望著別處,不去在意哭喊著向她求助的顧媽媽。
另一邊姚氏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憂心忡忡——離開郭宅,事情就不在她的掌控中了,萬一秦機發起瘋來嚴刑拷打顧媽媽,將不該說的統統說出去了怎麼辦?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拿捏的顧媽媽的短處,是否能讓她忠心的咬緊牙關。
郭寶芸終於注意到母親的不對勁了,瞥一眼秦機的背影,低眉順眼的走到母親身邊,挽著她的胳膊。
「娘。」
姚氏沒心情聽她安慰的話語,「一會兒再來說你!現在給我閉嘴。」
郭寶芸知道自己惹惱了母親,低著頭不敢說話。
人終於都沒押走了,郭昌的臉色沒有變的好看些,跟在秦機身後說悄悄話,看不停點頭哈腰的模樣,是為今天這場鬧劇道歉。
而俞明枝安娜靜靜的坐著,彷彿事不關己。
郭老夫人越看越氣,想到當年寶芝的母親裴若安是如何勾引的郭昌,排擠走了本該與郭家定親的姚家,要不是死的早,他們母子的關係恐怕已經惡劣的無法挽回了。這小丫頭和她母親真真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為了和心意的男人出去,連打扮成小廝的事情都幹得出來——這勾引男人的勁兒都一樣一樣的,裝什麼乖巧可憐。
可惡!她看秦機已經往外面走了,準備起身訓斥俞明枝。
到底是他們郭家的女兒,秦機無權管她怎麼教育。
誰料,她剛剛起身,秦機轉身回來了,郭昌跟在後面,陰冷肅穆的目光掃一圈在場的郭家人。他想來和善的一個人,今兒居然變成這副模樣,依仗他的郭家人們打了個冷戰,縮起脖子來希望怒火不會蔓延到自己身上。
秦機在堂屋中央站定,看一眼郭老夫人和姚氏,目光深邃的彷彿夜空,令人感到深不可測的膽寒。他慢吞吞的轉動著手裡的佛珠,然後向俞明枝招招手,示意她到自己跟前說話。
俞明枝想到他要說什麼,為了避免今後在郭家的諸多麻煩,自然願意配合他。
秦機清了清嗓子,他這麼細微的舉動都令在場人的面色惶恐。
「今日發生了這樣一樁事,想來都不是大家願意看見的,」他聲音清朗,不疾不徐,一身紫色錦袍將他襯托的富貴煌煌,讓人在他面前不由地矮下半個頭去,「我順道借著今日的事情,有一些話必須對諸位說清楚。」
姚氏主動示好,「秦舍人請說……」
她的話剛吐出一半,就被秦機銳利的眼神壓回去了。
郭昌投過去一個責備的眼神,其他人神色反倒鬆了些,拿姚氏剛才的舉動當笑話。
秦機握住俞明枝的手,神色自然的展示給眾人看他們的十指緊扣,繼續說道:「其一,我秦機此生只會娶枝枝一人,不做第二人想。其二,大理寺有位割舌頭技巧十分嫻熟了得的小吏,一刀割下來,模樣兒好看,還不會留很多血,下回無論是誰對我們的婚事提出異議,我會請他過來一趟。」
他的話宛若夜風,輕輕的卻無孔不入,柔軟裡帶著一絲鋒利的冰冷。
這樣血腥的話語出自一個優雅俊朗的公子之口,郭家上下無不驚懼,人人都能感覺的出——哪怕是郭老夫人反對,他也敢叫來那酷吏。
郭老夫人和姚氏互望一眼,可真是反了天了!
可她們敢說嗎?聽了秦舍人的話,這回兒舌頭覺得疼的厲害呢。
郭家人的神色令秦機稍感滿意,原先是他想的太好,這群人才會放肆了。枝枝已經進入郭家回不了頭,那隻能好好的敲打一番,滅了他們的小心思。
「其三,」秦機微微側頭看向身後的郭昌,「我和岳丈商量好了,這幾日會送枝枝到姑姑家中,那兒人少清靜,方便學習禮儀做女工,等到七月初九再接回家裡住。」
哪有在姑姑家待嫁的,像什麼話,傳出去好似她們都欺負郭寶芝。郭老夫人聽不下去了,剛要開口,身邊的媽媽忙輕輕地扯她袖子一下,她瞬時想起秦舍人說的那個「其二」,忙閉緊嘴巴。
這喪心病狂的小子,真的會不顧倫理,割了她舌頭。
與這等奸臣為伍,果真不是他們所想的那麼簡單。
秦機望著沉默的郭家人,滿意的點點頭,對郭昌拱手道:「小婿當著岳丈的面,說這番話,還請岳丈諒解。」
郭昌連忙擺手,「秦舍人思慮周全,寶芝能嫁給你這樣的俊傑,是郭家的福氣。所以,一切都聽從秦舍人的意見。」
秦機微微一笑,「多謝岳丈。」接著,他對俞明枝說道:「枝枝差人去收拾行李,我送你去姑姑家。」
俞明枝當然明白這個「姑姑」指的是郭瓏,想到那日和姚氏等人不合群的樣子,她倒不擔心去了那裡又會有什麼煩惱。
「好。」俞明枝點點頭,和亓媽媽返回澄雲院。
郭老夫人無聲的長長嘆口氣,眼裡滿是不甘——便宜了這個死丫頭。
等俞明枝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秦機又道:「至於顧媽媽和阿旺二人,我已差人將他們帶去僻靜地方打死了。我秦某人最厭惡的就是擅作主張的人,所以他們沒有必要活在這個世上。」
郭老夫人忍不住了,大喝一聲,「你!」
秦機稍稍欠身,「老夫人要是缺一個得力聽話的婆子,我秦府上多的是,改日送兩個過來伺候您。」
郭老夫人嘴角抽搐,注意到兒子的眼神后,硬是忍下「不用了」這三個字。
郭昌笑道:「秦舍人真是孝順老夫人啊。」
秦機道:「小婿應該的。」他沒有多餘的話想和這群人說,叫上郭昌繼續到外面說話。
不多時,俞明枝收拾好東西過來,他立刻帶著她離開郭家。
人一走,郭家上下大大的鬆口氣,整個人鬆懈下來后感到無盡的疲倦。
郭老夫人用手杖指著郭昌,罵道:「哪有你這樣做老丈人的?!」
郭昌也憋著一股火氣,此時秦舍人終於走了,便沖著全家人發泄出來。他袖子一揮,將桌上的一件寶貝花瓶掃到地上。
瓷器砸在地上,「砰」的炸裂,碎片散的到處都是。
眾人驚呆。
郭昌指著他們,喝道:「知不知道你們做的好事,差點叫所有人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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