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們一起去匹茲堡

19.我們一起去匹茲堡

?對很多人來說,那是一個美妙的夜晚,但對另一些人來說就遠遠夠不上他們的期望了。第二天的《紐約時報》大篇幅報道了施特勞斯夫人發起的救助會,讚美這些「經歷了一場噩夢的堅強人們的慷慨解囊」,而與之相對的,則是白星公司的董事長伊斯梅假扮成女人擠上救生艇的新聞。

更有甚者,報道並不簡單地指摘伊斯梅的貪生怕死,更是從他獨斷專行地要求削減救生艇的數量到不顧船長和設計師的反對要求加快速度都闡述得清楚。假如不是有人打了招呼,恐怕「一手釀成了泰坦尼克號悲劇」的名頭就要冠在伊斯梅的頭上了。

《紐約時報》倒是手下留情,美國其他地區的報紙和英國媒體可沒那麼客氣,尤其白星公司的競爭對手卡德納公司,在跟英國政府合作后更是緊抓這個時機立志將白星一踩到底。白星公司的股票一跌再跌,前段時間還讓大家趨之若鶩的東西現在還不如一張廢紙。

「族長。」剛見完一位客人的西塞羅毫無禮儀地躺在客廳的長沙發上,他的身邊是同樣疲勞的西德尼,「米爾頓先生提出的合作不是不可行,根據您跟伊斯梅的協議,那家位於加利福尼亞的鋼鐵廠已經轉到您的名下了,您...」他想問他家族長為什麼沒有直接答應對方,但他很快記起自己的身份。軍師,應該是負責提出建議的,至於做不做,那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

「我知道,」連續幾天的接待讓西塞羅著實疲憊,他捏了捏自己的鼻樑,「要不是他下了大賭注在白星身上,現在也不會來找我們合作。」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那位米爾頓先生自己沒什麼大本事,繼承米爾頓家后原本的家族企業在他手裡丟了個七七八八。要不是這部分軍火是米爾頓家當年起家的資本,也不會留到現在。

偏偏這位大少爺不知道聽了誰的攛掇,把米爾頓家的流動資金統統變成了白星公司的股票,打算借著泰坦尼克號的處|女航大賺一筆。

要讓西德尼說,想法不錯,這一代的米爾頓也難得有這樣的魄力。可偏偏誰也沒想到,十拿九穩的處|女航被一座巨大的冰山攔腰斬斷,米爾頓先生雖然運氣地成為了倖存者,但跟那些弄丟了全部身家的三等艙乘客比起來他也不差什麼了——沒有了流動資金,米爾頓家最後的軍火生意眼看就要易主。

假如只是生意易主也就算了,大不了米爾頓先生想辦法賣個高價,以後還能老老實實做個紈絝少爺。可這門生意偏偏是軍火,當年米爾頓家作為外來勢力能在匹茲堡紮根,可著實得罪了不少人。幾代下來,那些具體的仇怨早就在歲月中淹沒了,但實實在在的敵對卻傳承了下來。

這也是為什麼米爾頓先生從參加倖存者聚會開始就頻頻造訪他能找到的任何一個人,接手米爾頓家最後這點軍火生意的,得到的註定是一塊饞了毒|葯的大蛋糕。

俗話說高風險才有高回報,可倖存下來的泰坦尼克號的頭等艙乘客大多被白星拉下了水,在自顧不暇的時候又怎麼有精力去吃下可能要命的買賣。

米爾頓先生認為自己特別聰明的把合作夥伴的範圍選定在了泰坦尼克號的倖存者里,他覺得自己想得很清楚,除了這些人他可以打打同情牌,外面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帶著他家最後的生意把他賣給那些敵人。

其實米爾頓先生是想多了,米爾頓家的軍火生意確實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考慮到這一點願意接手並保護他的不在少數。

可在豪賭失敗和泰坦尼克號沉船帶來的巨大刺激下,米爾頓先生早就失去了本就不高的判斷力,西塞羅在他的求助名單末尾,同行總是冤家,即便他們一個在匹茲堡,一個在加利福尼亞。

西德尼搖鈴叫來僕人,僕人很快拿來了一些白蘭地。

「您...是不是還沒有決定是否回加利福尼亞,還有老薩米爾松先生那裡...」感覺到白蘭地辛辣的味道,西德尼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

「管家告訴我到今天為止沒有哪怕一封來自加利福尼亞的電報,」西塞羅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我親愛的小叔恐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他輕輕搖了搖高腳杯,「但這並不是我不答應米爾頓先生合作的理由,」他伸出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看起來有些陳舊的紅寶石戒指,「塞斯先生去往天國前把這個留給了我,我需要人手去他在加利福尼亞的莊園找些東西,但不能讓我的小叔叔覺察。所以,不是現在。」他把高腳杯放回去,長出了口氣,「這次對你的追殺很好地說明了加利福尼亞那邊有人投靠了莫瑞斯家,再加上一個打算釜底抽薪的小叔,我們的麻煩已經夠多了。」

西德尼有些遺憾,但他明白西塞羅的意思,薩米爾松家的男人從來不怕麻煩,但他們也不會包攬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事情。米爾頓先生的誠意足夠,一旦達成協議,他們也能從中得到足夠的利益,可這些利益同引起加利福尼亞那邊的警惕相比就遠遠不夠了。「下次米爾頓先生上門的時候我去拒絕他。」得不到的再想也沒有用,西德尼放下后很快把頭腦轉向了如何拒絕上,要知道他們今天並沒有把話說死。

「再等等,」一杯白蘭地后,西塞羅像是恢復了精神,他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袖口,又變成了一貫的玩世不恭,「酒神在上,我們的朋友米爾頓先生說不定還會有什麼奇遇呢?」

幾天後,要不是西德尼心裡很清楚自家族長最討厭的就是神棍,他甚至以為西塞羅真的從酒神那裡得到了什麼預示。因為當米爾頓先生再次登門的時候,他原本沮喪而恐懼的表情變得得意洋洋,面對西塞羅禮儀性地詢問,他甚至毫不掩飾地指摘西塞羅前幾天的拒絕,並完全不符合禮儀地表示,他已經遇到「真正有遠見卓識的合作夥伴」了。

當著米爾頓先生的面,西塞羅不僅表現出了適當的吃驚,更是擺出了一副紈絝的樣子在會面結束的時候跟米爾頓成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可在對方離開后,西塞羅臉上的表情讓西德尼抖了抖,「去問問看,究竟是哪位好心的朋友幫助了可憐的米爾頓先生?」

由於米爾頓先生完全不加掩飾的炫耀,西德尼很快就得出了結論,「是摩根先生,米爾頓先生最先去求助的就是他,可聽說他當時就拒絕了,後來還是在俱樂部偶遇時,摩根先生被米爾頓先生的落魄和誠意打動了,最後他決定收購米爾頓家軍火生意將近一半的股份。」

「拒絕?偶遇?一半的股份?」西塞羅玩味地提出幾個重點。

「細節都是那位米爾頓先生自己說的,摩根先生一開始的拒絕肯定是真的,至於後來的偶遇和股份么?偶遇肯定是假的,股份的部分我拿不準,摩根家在匹茲堡沒什麼根基,也沒聽說對方有涉足匹茲堡的打算。」西德尼將自己掌握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還加上了自己的思考和判斷。

「亞塞爾。」這不是疑問,而是結論。幾乎是在西德尼說出「摩根」這個姓氏的同時,西塞羅的眼前就閃過那個微胖的紳士跟克里斯的未婚妻抱在一起的樣子,就沖他監護了「好朋友」的未婚妻還跟後者不清不楚的架勢,那個叫亞塞爾的肯定有所圖謀。

至於他圖謀的是什麼,西塞羅暫時還不清楚。尤其在失去了主導救助會揚名的機會後,亞塞爾高調介入米爾頓家在匹茲堡的軍火生意絕不會是臨時起意。那麼,究竟是什麼樣的利益才能讓這個摩根家不起眼的旁支願意付出庇護米爾頓的代價呢?

「族長,格林先生送來的信箋。」西塞羅的思考被昆西的進入打斷,雖然他們請了管家和僕人,但西塞羅和西德尼在書房時只有昆西有資格進入。

西塞羅沒發現,當他聽到是來自格林先生的信箋時,他的嘴角又向上提了十五度,眉宇間也舒展開來。西德尼默不作聲地挑了挑眉,看來那位格林先生在他家族長心目中的地位還要再提一提。

「是誰送來的?」信箋很短,西塞羅看完后隨手放到一邊。

「摩根家的管家,」昆西一板一眼地回答,「如果您要回信的話我派人把他追回來。」

西塞羅和西德尼聽懂了昆西的潛台詞,按照禮儀,在送來信箋后在主人在家的前提下,少有不得到回復就直接離開的,摩根家派來的管家不會不懂這一點,昆西也不會說謊。那麼只有一個可能,那位管家的主人並不想要西塞羅的回復,再結合信箋上的內容,西塞羅有了自己的判斷。

「我們的朋友格林先生本是打算邀請我們作為離開紐約時的告別的,但是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我們還是不去了。」西塞羅表現得十足十一位真誠的朋友,「不過剛好我昨天做了個夢,酒神他老人家告訴我,他在匹茲堡為我準備了份禮物。昆西,告訴管家,我們明天就跟格林先生一同啟程。」他拿起信箋在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畢竟我們之間可是有協議的,既然克里斯都邀請我了,我們怎麼能不去呢?」他話是這麼說,但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克里斯絕不可能對他提出「一同回家」這樣的邀請。

匹茲堡么?西德尼眯了眯眼,現在加利福尼亞形勢不明,就算他家族長要去調查些什麼也不能引起那邊的警惕,那麼他們一行人去匹茲堡無異於極好的偽裝。紐約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現在離開正好躲過泰坦尼克號引發的一系列後續牽扯上身的可能。

這麼一想,匹茲堡會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更不要說他家族長對那位格林先生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想到這兒,西德尼完全捋順了思緒,跟昆西一起,把所有的行禮收拾好準備上路了。

於是,等克里斯他們坐著馬車到達離開紐約的第一個驛站時,就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另一輛馬車旁。對方唇邊掛著克里斯熟悉的笑,漂亮的食指和中指交叉,意有所指地放在唇上,「又見面了,格林先生,酒神在上,這真是實實在在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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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酒神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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