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不歡而散2
古樸的辦公室,周平澤端著保溫杯,特供的大紅袍茶香,溢滿整個辦公室,給古樸的辦公室再添幾分古詩的韻味。
目光淡淡打量著低眉順眼站在面前的冥月,無奈地輕嘆一聲:「你呀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跟你說過多少次不能太過急進,逼得他們太緊只會讓他們誤會你我的心思,同時還生出反感。」
「我……」
「我知道,你只是想見見那個孩子。」
周平澤打斷冥月的話,語氣裡面同樣充滿無奈,他也知道冥月心裡苦,明明同在首都卻不能相見相認。
冥月沒有出聲,默認了周平澤的話,古怪是古家唯一的血脈,她恨不能把他拴在自己身邊,日夜不離。
周平澤看到她的表情,彷彿又一次看到她年輕時,小女兒的執著心思,淡淡道:「你也不用擔心青華,那丫頭素來是刀子嘴豆腐心,古怪放在薄冰那裡很安全,明兒我就上他們家一趟。」
「這……這樣不太好吧。」冥月驚訝地看著周平澤,怎麼勞動他老人家親自出面。
「是誤會,必須解開。」周平澤平和地笑笑,只是笑未達眼底,墨雋這個臭小子,老給他使性子,非要親自好好教訓他一頓不可。
冥月心裡一動,馬上知道他老人家此行的目的。
豈知,翌日一早,墨雋正和兒子一起驅車,帶著太陽、星星、月亮一起出門,前往市裡一家非常有名的有寵物中心。
現在已經是四月中旬,眨眼間就快要到夏天,剛添了兩個很不省事的小傢伙,估計以後也會跟大兒子小明一樣,動不動就跟太陽、星星、月亮它們混在一起。
兩個小的無法控制,只能控制大的。
薄冰特意讓他們帶三個大傢伙到寵物中心好好洗洗,並且辦好會員卡,以後必須定期給它們做清潔,算是為寵物中心做貢獻。
他們才剛剛進門,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喲喲喲,莫非今天是狗兄弟們大聚會不成?」
只見程如素和張憬帶著他們家豆漿和油條,還有簡溶,也帶著他們家火星和水星坐在大廳裡面排隊。
現在再加上他們家的太陽、星星、月亮,果然是狗兄弟們的大聚會,沒想他們居然會選擇同一天,帶著狗狗們來寵物中心體檢。
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們帶狗狗們到寵物中心的理由,竟然是狗血的相似,都是為了家裡小朋友們的身心健康著想,必須過來定期體檢兼清潔。
三家人閑聊時,就聽到程如素抱怨簡溶道:「你說你們家兩隻狗狗,叫火星和地球多好,一聽就知道它們名字靈感來自火星撞地球,偏偏要叫什麼火星水星,你不知道水火不相容嗎?」
簡溶瞟她一眼,淡淡道:「關我什麼事,它們的名字又不是我取的。你覺得火星撞地球好,你為什麼不用,叫什麼豆漿、油條,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家裡個個都是吃貨。」
提到豆漿和油條這個名字,程如素瞬間覺得,他們家的狗狗,跟他們兩家的狗狗肯定不是一個媽生的,等級太過分明。
想了想,不由委屈道:「你以為我想啊,還是不是因為浩浩,我嘴唇皮都說破了,他堅持把我原定好的火星撞地球改成豆漿、油條,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村裡沒文化的人起的名字,害得我在外面都不敢大聲叫喚它們。」
簡溶聽到后,也一臉無奈道:「我們家的狗狗的名字是奶奶起的,誰敢違背她老人家的懿旨,反正現在果果和米米也不懂,以後可以考慮一下你的提議。」火星撞地球,挺好聽的。
墨雋聽到后不由笑笑,指著小明道:「我們家三隻狗狗的名字,是小明和佳佳起,他們自己喜歡就行,無論叫什麼我們大人都無所謂。」就算是有意見也不能提,其實提了也等於沒提。
這家寵物中心生意好,大人們為了給孩子做好榜樣,所有跟眾人一起乖乖排隊,所以……
當寵物中心一下子來七隻藏獒,據說還是出自同一條母狗,他們很快就成了其他寵物主人眼中的一道風景。
藏獒,這種在藏區充滿神話色彩,神一般存在的犬類,很多人都想養,但是除了養殖藏獒的專業戶,恐怕就只有大富大貴的人家才養得起。
別的不提,光是餵養它們,就是一筆巨大的支出,尋常人家可承擔不起這筆巨額費用。
當他們在寵物中心當別人眼中的風景的時,薄冰此時正一臉震驚地看著,意外出現自家門口外面的周平澤夫婦。
周平澤帶著妻子在一名警衛員的護送下,十分低調地出現在東山墅,而他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幢,外界傳言豪華奢侈得像皇宮一樣的別墅。
而現實,跟外界傳聞的,以及跟他自己想象的完全不同。
雖然東山墅裡面的住戶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每幢別墅,從房子外面花園的設計,到室內裝修,每一個細節都是極盡精緻、奢華,即便是表面上很低調,也無法掩飾內里的奢華。
他腳下這幢別墅,卻是恰恰相反,只是一派田園風的舒適。
奢華嗎?他不知道。
只覺得站在這裡,就像年輕時,站在村裡田頭看風景。
兩位老人家得知墨雋不在家時,也沒有急著打聽他的去向,而是悠然地站在房子前面看風景。
薄冰看到這情形,就吩咐人打電話通知墨雋后,沒有在客
通知墨雋后,沒有在客廳裡面招呼他們,而是在房子外面擺上白色的桌椅,再泡上一壺清茶裝上幾樣點心,陪著兩位老人家在外晒晒太陽,欣賞花園裡的風景。
周媽媽是第一次見到薄冰真人,慈祥的目光淡淡打量著面前,只穿著一龍普通藍底白色小碎花純棉長裙,白色針織外套,兩手捧著果汁,微微抬頭,一派愜意沐浴在暖暖春陽下的女子。
這樣的薄冰,實在是無法把她跟在電視、報紙上看到的霸氣、精明、犀利的女強人聯想在一起。
薄冰悠然坐在周平澤對面,若不是早知道她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還以為她是剛從校園走出來的小清新。
想到面前,這名像剛踏出校園女學生般的女子,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周媽媽忍不住往她身邊的嬰兒車看一眼。
兩個小傢伙正乖乖躺在嬰兒車裡面,精靈的眼睛好奇地看著四周的樹木花草,可愛的小模樣一下子吸引了周媽媽。
周媽媽彎下腰,仔細看看兩上小傢伙,抬起頭對薄冰慈祥一笑問:「兩個小傢伙的模樣兒長得真好,算算時這間,他們快三個月大吧?」
「是,二月十四的生日。」薄冰淡淡的回答。
因為心裏面太清楚二人今天來訪的目的,薄冰更多的是客套,怎麼也熱絡不起來。
周媽媽問一句答一句,並沒有深交的意思,但也不會讓人聽出有任何厭煩的意思。
周平澤看到薄冰的反映,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暗給周媽媽一個眼色,周媽媽隨口問幾個關於孩子的問題后,推說是要四處走走,看看別墅內其他地方的風景,就獨自走開,其實是特意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
沉默片刻后,周平澤看看四周,率先打破沉寂:「你這園子倒是有些意思,別家的花園都是經過精心設計布局,所種的花草也多是些名貴品種,還聘請有專業的園丁的打理,你這裡說是菜園子偏偏又種著好些花草,說是花園中間夾著幾塊菜地和幾棵果樹,也沒人刻意打理,這樣自生自滅的法子,居然有幾分別具匠心的田園風味。」
周平澤把園子打量一遍后,忍不住給出這樣一番評論。
薄冰聽到后,笑笑道:「花是瑪沙他們種的,菜地是老爺子和老太太弄的,果樹是邁克斯和青華姐種的,小明正尋思著要在游泳池裡養上魚、烏龜和青蛙。再過一年後,兩個小傢伙也能跑,種名貴的花草,還不夠他們糟蹋,這麼自生自滅也挺好的。」
說到這裡,薄冰的目光突然定格,似笑非笑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家道:「總理,您老人家今天親自過來,不會只是來看看我們家花園那麼簡單吧?我不喜歡兜圈子,有什麼話,您老就直說。」
直接把話題扯回老人家今天到訪的目的上,語氣、態度都十分冷淡,絲毫不掩飾內心厭惡的真實情緒。
「當然不是,我是特意來找墨雋的,他的行為有些過激,我來勸他別鬧脾氣,趕緊歸隊。」
周平澤沒有否認今天的目的,捧著保溫杯,抿一口茶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正是你們的一再退讓,才會讓人覺得他們有機可乘,若是你們一直大權在手,制衡你們、除掉你們,別人也只能想想而已。」
「權力這東西,沒有真正得到它的人都以為它是寶,只有真正得到過它的人才知道,其實它只是一把兩面鋒刃的劍,既能傷人也能傷己,可是失去它以後,剩下的只有挨打和受傷。」
「權力很沉重,所以……」
周平澤看著薄冰,認真而平緩道:「每個人都有累的時候,但是別輕易放棄它,即便你已經厭倦它,但至少它在傷你的同時,還能保護你們一家人的平安。」
「平安!」
薄冰默念著這兩個字,突然譏諷地一笑:「總理,以您自身的經歷,還認為權力……真的能帶來平安嗎?」
笑過以後,薄冰同樣一臉認真地看著面前的老人,她本無意揭老人家的傷口,可是……這是事實,權力在握並不代表能平安。
他應該沒有忘記自己的兒子、兒媳、孫女是怎麼死的。
雖然那時候候的他,還不是國務院的總理,可是擁有的權力也不小,結果還不是機毀人亡。
這樣的傷痛,應該還徘徊在他午夜的夢裡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薄冰悠悠念出八個字,看著遠處的風景道:「權力,它不是保命符,而是催命符。」
回想這些年的經歷,薄冰悠悠道:「因為當年沒有人保護,墨雋才會被你們算計,他視你們為親人,你們卻視他為手上的一把利劍,哪裡有危險就指向哪裡,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他不只是一把劍。」
「每次您派他,或者是其他特戰隊的成員,出去自執行高危任務時,您老可有過一點點惻隱之心。」薄冰深深地看著周平澤,深到彷彿能看清楚他皮肉下面,那顆心裏面的思想。
「我……」
「我查看過以前那支特戰隊所有成員的資料。」
薄冰打斷周平澤的話,回想著隊員們的資料,淡淡道:「他們,不管是來自哪個家族,是失孤也好,是父母雙全也好,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他們身邊都沒有,或者沒有可以保護他們的人,而你正是利用他們這一點點缺陷,給他們一點點關愛,就讓他們為你們
他們為你們賣命。」
因為沒有人保護,為了生存,明知道別人在算計他們,他們卻不得不任人擺布。
因為沒有人保護,他們的人生,就只有訓練、任務,活著,生活沒有色彩,情感上沒有喜怒哀樂,他們活著更像是一件工具,一件殺人的工具。
周平澤聞言,皺皺眉頭:「丫頭,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直接點。」
薄冰目光悠悠看著他,淡淡道:「你算計墨雋就夠了,別想再來算計我們倆的孩子,他為您老做的事情還夠嗎?現在我們只是想給孩子們一個快樂無憂的童年。」
「你的要求,僅僅是這樣嗎?」
周平澤平靜地看碰上薄冰,從她現在的堅持,他能想象到她當年活下來的艱苦辛酸。
薄冰看著他,十分肯定道:「不錯,僅僅是這樣而已,我說過我只想當一個合格的母親。至於他們長大以後會怎麼選擇,是他們的事情,我們當父母的絕不干涉。但是別想強迫他們,因為我們一定會拚死地保護他們,努力為他們爭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話到這裡,兩人默默的看著對方的眼睛,似乎都想從對方的眼睛裡面看出點什麼東西。
其實他們心裡都很清楚,這樣的要求看似很簡單,其實對於他們這樣身份的人來說卻是極奇困難的事情。
他們立身在這樣的高度上面,他們更多的是身不由己。
很多的事情,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利。
周平澤默默看著面前的女子,相對於他的年紀而已,薄冰還是一個黃毛小丫頭。
正是這個他眼中的黃毛小丫頭,在她還不到三十年的人生歷程裡面,就經歷了別人用一輩才能經歷完的事情,早早懂得人世的艱辛,現在她只想用自己的能力,給她的孩子們爭取一份平穩的生活。
想了想道:「你能掩住他們的光芒嗎?」
薄冰不以為然道:「沒有能不能,只有想不想。」
墨青雲不是把墨鋒保護得很好,墨鋒不是也把墨昭保護很好,她不想讓孩子們過早出風頭,自然有辦法讓人們都注意不到他們。
周平澤默默地點點頭:「說得不錯。」
若是當年,他也知道讓兒子收斂一下鋒芒,或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結局,
說到這裡后,兩人皆是一陣沉默,良久之後,周平澤才出聲道:「華夏魂的事情,昨天你也也在場,應該也知道具體的情況,我想知道你對此事有什麼想法。」
「沒看法。」
提到華夏魂,薄冰是想都沒有想,就淡淡回答。
把華夏魂交出的一刻起,就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周平澤愣了一下,薄冰的不配合讓他心裏面生出一絲不悅,沉下聲音道:「你應該很清楚,發現華夏魂被人移動的原因,是因為你在上面安裝的追蹤器,這樣的情況理,你還是沒有看法嗎?」
聞言,薄冰冷笑一下:「是呀,追蹤器是我安裝的,所以我現在應該是嫌疑人,嫌疑人更不應該有什麼想法,而是靜待你們查清真相,洗脫我的嫌疑,或者是你們直接把我關起來,再慢慢審問。」
這不是他們一直乾的事情嗎?
「薄冰,你這是什麼態度。」周平澤脾氣再好,此時也不禁生出怒火。
「這是我應有的態度。」
薄冰冷冷地回對方一句,看著周平澤,慢慢地一字一字提醒他道:「你們居然懷疑我,別忘記了,華夏魂原本就是我的東西,我想要它當初就不會把它給你們。是你們自己保護不力,關我什麼事。」
最後一句話,薄冰幾乎是吼出來的,末了再吼一聲:「你們這些當領導,是不是一天沒事幹就閑得心發慌吶?」
或者很久沒有人用這種語氣、這種態度跟他說話,或者是薄冰的話戳到他們的痛處,周平澤的面色不由漲紅。
薄冰正在氣頭上,根本不理會他現在的感受,目光一沉,冷聲道:「王家今天可以敗落,明天也照樣能興起,現在就忙著開始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你們不嫌太早嗎?」
「你這丫頭胡……」
周平澤一句話沒說完,胸口上就一陣陣絞痛,本能地用手緊緊捂著胸口,瞪著薄冰大聲怒吼道:「胡說八道,你這是在胡說八道。」
薄冰看一眼兩個小傢伙,見寶寶和貝貝還在吐著口水玩時,冷冷一笑道:「我是不是胡說八道,您老心裡很清楚,王家的人還沒死盡呢,我勸你們別高興得太早,免得樂極生悲。」
若無其事地看一眼腕錶,從椅子中站起來,面無表情道:「兩個孩子餓了,我得帶他們上去餵奶,墨雋很快就會回來,您老就隨意吧。傭人一會兒就過來,您老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他們,恕不奉陪。」說完,就推著嬰兒車回屋裡,根本不理會老人家面上的尷尬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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