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86短暫的溫馨+梁梁被虐(10000+)
麥克風的聲音足夠讓人聽得清晰,梁慕白說:「都出去。」
幾人先是一怔,相互看了一眼之後,瞭然的起身朝外走,蘇素有點擔心的遲疑著,梁慕白現在的臉色很不好,兩個人不會吵起來吧?
下首歌的音樂已經響起來了,陳奕迅的《好久不見》。
依然是傷感的旋律,好像驗證了很多年後,他們再次重逢時的場景和心情。
等人都走盡,梁慕白將麥克風扔在桌上,發出咚的一聲響,很刺耳,薄曦依舊是筆直的坐著目不斜視,臉上的表情更是不屑如冰。
她的雙手放在膝蓋上,身旁的人突然傾了過來,她心裡一忑,眨了下眼睛,看見梁慕白半蹲在她面前,厚實的大掌壓在她的手背上,目光深情幾許攙。
她直視著眼前英俊卻憔悴的面容,漠然。
「薄曦。」梁慕白注視著她,「我問你,是不是有一天你註定要離開我?」
薄曦的黑睫閃了下,「是。」
似乎並不意外這樣的回答,但說不難過是假的,這個「是」像幾萬根銀針在扎他的心臟,他微微扯笑,「好,既然你註定要離開我,那我能不能有最後一個請求?」
最後一個請求?
最後一個。
呵。
薄曦啞然失笑,她早就做好了準備,可為什麼還是無法裝作不在意?
既然是最後一個,那就答應你,「好。」
梁慕白將她的雙手握在手心,自嘲的勾唇,淡淡的說道:「既然註定要分開,能不能在分開之前,讓我給你留一點美好的回憶?」
美好的回憶?
他們之間有嗎?
她現在的回憶都是糟糕的,沒有美好。
她輕笑,「好啊。」
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爽快,梁慕白知道,她只是在賭氣,在諷刺這所謂的美好回憶,可她願意給自己一個機會,他已經很開心了。
憂傷的旋律在流淌……
兩人的目光相接,數秒之後,梁慕白突然起身,拉著她就往外走。
薄曦也不反抗,由他拽著,踉踉蹌蹌的跟在他身後,兩個人推門出去,在外面等著的幾人神經一震,正要圍過來,卻被梁慕白衝散開來,蘇素見薄曦被他拽著走得飛快,當下擔心的喊了聲「薄曦」。
薄曦沒有回頭,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梁慕白卓拔的背影上。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他也這樣給過她安全感,讓她願意被他帶著,朝一個未知的方向走去。
只是時間久了,相處久了,經歷的事情多了,兩個人越來越了解對方了之後,才知道,原來生活不是想象中那麼簡單,原來婚姻不是想象中那麼美好。
梁慕白將她放進副駕駛,替她繫上安全帶,自己也上車。
她不言不語,就由他冷冷靜靜有條不紊的忙著,他將車開出去,她不知道他想去哪裡,只是安安靜靜的待著。
他們來的比較早,這會兒金燦燦的夕陽鋪灑著大地,她透過車窗看向那一片璀璨,眼睛被刺得眯起來,可那種細細柔柔的感覺卻是真的好,難怪都說最美不過夕陽紅。
梁慕白一言不發的開著車,夕陽的光輝照在車前蓋上,照進車廂里,照在兩個人同樣沉默淡漠的臉上,沒有了中午的燥熱,此刻溫暖的光線將他們照亮,也將彼此心裡的陰影隱藏了一大半。
如果,就這樣一直下去,誰也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想,這種感覺該多好。
一個小時左右,她發現他們已經出了A城,頓時有點錯愕:「我們去哪兒?」
梁慕白瞥了她一眼,「帶你去做一件,我一直想帶你去做的事情。」
一直想帶她去做的事情?
她微微皺眉,算了,由他吧,既然自己答應滿足他一個願望,那就什麼都別問了。
就當是彼此最後的一點情誼。
她看著夕陽西去,最後天色漸漸轉暗,然後徹底的黑了,她原本還是睜著眼睛看路過的風景,後來看著一輛輛車尾燈,然後車輛開始稀少,後來,她就睡著了。
好些天沒睡好,可坐車這麼長時間,突如其來的疲累,讓她終於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再次醒過來時,這趟旅程已歷經三個小時,他們已身處X城,她不知道這過程中有沒有停過車,動了動身體,蓋在她肩上的西裝滑了下來,她偏頭看向梁慕白,他還在認認真真的開著車,他不累嗎?
「我們到哪兒了?」
「X城。」
「還要多久?」
「快了。」
梁慕白看著前面的路,一句一句的回答,溫潤的語調,他的側臉線條很完美,薄唇輕輕闔著,像是沉思了一路。
她不再問,稍稍坐起來,「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你定個導航,我來開吧。」
「不用。」
他簡潔的說著,這才瞥向她,薄曦即刻將視線收回來,又看向一側的窗外。
大概又過了一個多小時,他們到了山腳下,她這才知道,他們的目的地是這裡,梁慕白沿著山路開車上去,夜色下,她被這朦朦朧朧的壯麗景象震撼了,一座一座的山峰交錯著,一眼看去,蔓延的沒有盡頭,一層層疊影將這裡的神秘彰顯得淋漓盡致,身處其中,整個人的身心似乎都得到了解放,頓時覺得胸口壓抑著的那口氣被慢慢的疏通。
這裡還在開發,上山的路上不難看到一些跡象,梁慕白說這裡將會被開發成旅遊景區,不過現在還是自然生態的樣子,聽說有人還在山裡發現了一些獸類。
這裡的樹木茂盛,密密叢叢的疊加在一起,有獸類也不足為奇。
只是他這樣說,薄曦心裡發毛,這麼晚,兩個人上山,該不會遇到什麼獸類吧?
梁慕白瞥著她笑笑,這是這許久以來,他第一次這樣舒心的笑。
「我們所處的這座山峰已經開發一段時間了,你沒發現上山的路還算平坦嗎?如果是那邊的山峰,裡面是沒有路可以上山的。」
梁慕白指了指左方,她順勢看去,那邊的景象更是震撼,層層疊疊到遠處,最後暈出遠處山峰的影子,幾乎看不到盡頭。
「我以前只爬過有人工階梯的山,不用半個小時就爬完的那種,山頂上有座廟,進去拜佛還要花錢,我通常是不進去的,因為覺得要花錢才能拜到,這種佛不拜也罷。」
多久了,她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的說這麼多話,梁慕白淺淺的笑著:「這座山上可沒有寺廟,只有幾戶人家。」
「這山上還有人家?」
「嗯。」
她淡淡的問:「那他們是靠打獵為生?」
「呵。」梁慕白輕笑出聲,「他們是生活在深山裡,不是與世隔絕,這裡有很多本地人經常會上來玩,這些住戶就以賣點吃的賺取生活費。」
「那他們的吃的從哪裡來的?」
「嗯。」梁慕白想了想,「他們過段時間會下山採購一次,不過他們主要賣的,卻是這山上的特產。」
山上的特產?
「這山上有很多稀奇的野菜,他們通常是在春夏的時候採摘,如果秋冬有遊客過來,他們會將晒乾儲存的野菜拿出來,炒給遊客吃,或者裝在罐子里以高價賣出去。」
「哦。」原來是這樣。
「我們來的這個時候,應該能吃到新鮮的野菜。」
她咬了咬唇,「我不喜歡吃野菜。」
說完,覺得耳膜一陣刺痛,她皺眉捂住耳朵,梁慕白瞥過來,「難受嗎?」
「剛才耳鳴了一下,不過現在沒事了。」
「山上海拔比地面高,人偶爾會不適應這裡的氣壓。」
「哦。」
幸好就只是那麼一下。
過程中,果然路過幾家住戶,再往上開了一段時間,梁慕白將車停了下來,旁邊有一家住戶,很簡單的平房,二十平左右,表層也是破破爛爛的,外面還搭了一個小棚,薄曦隨著梁慕白下車。
山上的空氣偏濕,氣溫要比城市裡少個好幾度,深夜這個時候,還有點冷的感覺。
許是車子的聲音吵醒了住戶,一個中年婦女裹了件外套出來,梁慕白正將西裝披在薄曦的肩上。
「你們什麼人啊?」
中年婦女眯著眼睛看了看,問道。
梁慕白看過去,「遊客。」
「哦。」中年婦女走過來,友好的笑,「你們要住宿嗎?」
「不用了。」梁慕白回道,然後指了指右上方,「我們來看日出。」
中年婦女也不失落,反倒笑得更和藹,「你們是小兩口吧?這個時間來等日出挺浪漫的,那行,那你們上去吧,這條路有點坑坑窪窪的,女孩子穿高跟鞋不太好走,你們注意點安全。」
她瞄了一眼薄曦的腳,說道。
梁慕白微微頷首表示感謝,「多謝提醒。」
「沒事。」中年婦女轉身回去,走一半又回頭,「你們明早要喝野菜粥不?我從山上剛挖的新鮮野菜,味道很好的。」
「可以。」梁慕白微微笑著。
中年婦女喜開眉笑,「那行,我明天早點起來準備,那你們去吧,有什麼要幫助的隨時敲門都可以。」
「好。」
「哦對了。」中年婦女讓他們等一下,然後急匆匆跑進屋裡,抱了一床被子出來,遞給梁慕白說,「凌晨會更冷的,這被子給你們,放心,乾淨的。」
「多謝。」梁慕白接過來。
中年婦女擺擺手回去休息了,梁慕白看了一眼薄曦,薄曦說:「她人挺好的。」
「這裡的住戶都很好客。」
梁慕白打開後備箱,從裡面取出常年備著的毛毯,和被子交疊在一起抱在懷裡,「走吧。」
他在前面走著,薄曦在後面跟著,走到轉彎的地方,梁慕白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
他半彎著腰,「上來。」
嗯?
薄曦沒動,隨後想起剛才那婦人說的話,於是搖搖頭,「你抱著這麼多東西本來就不好走,我脫掉鞋子就好了。」
她彎腰要脫鞋子,梁慕白將被子放在地上,摟著她的屁股將她背起來,薄曦驚呼一聲,不由得勾住他的脖子,他已經起身,將她結結實實的背起來,然後又彎腰將地上的被子抱起來。
薄曦不再說話,將臉側落在他肩上,感受他結實的後背,還有走動的頻率。
心裡,安靜得一片美好。
人生若只如初見。
多好。
這段路不長,不到十分鐘就已經到了山頂,山頂是很平坦的一塊場地,梁慕白放她下來,她順著邊緣看了看,沒有防護的柵欄,什麼保護措施都沒有,如果一個不小心,掉下去估計不死也得殘。
「過來,別在那裡。」梁慕白將被子鋪在地上,喚她。
她應了聲走回去,在鋪好的被子上坐下,一腳踢掉高跟鞋,盤腿看著天空上的星星,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就算看不到日出,光是看著這滿天的星星,好像伸手就能夠到似的。
這裡,美得不像話。
她盯著滿天星辰看得入神,旁邊,梁慕白將毛毯蓋在她身上,將她前前後後的裹起來,然後睡下來枕著雙手。
「你不冷嗎?」薄曦看向身側,將西裝蓋在他身上。
梁慕白微微勾唇,眼睛里星光璀璨,「只有一個毛毯。」
「……」薄曦轉回來,輕輕的問他,「你來過這裡?」
不然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
「嗯。」梁慕白應著,盯著上方某一顆明亮的星星,「以前來過。」
後來他想過,如果以後他有了很喜歡的另一半,並且決定跟她白頭偕老,他一定會帶她來一次。
薄曦在他身側躺下,也抬著眼帘看著天空,「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
「很久了吧,已經記不清了。」梁慕白模糊的說著。
其實是那時候,他很想知道親生父母的下落,幾番打探才知道可能在X城,只是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於是才想上來透透氣,畢竟這裡是這座城市最高的地方。
兩個人沉默著,靜靜的看著星空,感受著這世間神奇的美好,兩個人的呼吸都輕,若從星星的角度看下去,兩個人安靜的平躺著,那麼渺小,卻是這一大片山頂上,最耀眼的存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這裡的空氣太過清新,這裡的氛圍讓人輕鬆,兩個人都累了很久,很久沒好好的休息了。
凌晨兩點左右,雙雙睡了過去。
不知是冷還是下意識的,梁慕白朝著她靠了靠,薄曦睡夢中也不由自主的往他懷裡鑽了鑽,梁慕白將她圈在懷裡,兩個人相擁而眠。
夜,安靜。
睡了大概兩個小時,梁慕白動了動眸,醒了過來,低眸,看見懷裡的女人睡得恬靜安然,多久沒這樣抱著她了?
他微微扯唇笑著,可很快的,笑不出來了,想到可能會面對的分離,他惆悵難耐。
低眸,許久的注視著她的睡顏,她的皮膚很細很白,星光下看著,有種別樣的美。
他低唇,在她額頭落了一個吻,吻停留了數十秒的時間,捨不得離開。
這異樣的觸覺驚醒了薄曦,她睜眸,抬頭看著梁慕白,兩人目光相觸,雙雙凝視入神。
梁慕白的唇掠過她的鼻尖,輕輕的,試探著朝她的唇瓣落去,薄曦怔怔的待著,直到他的吻如期而至。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觸覺,有電流滑過,徹底擾亂了她的理智,她沒有拒絕,沒有回應,只想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
梁慕白的吻加深,稍稍撐起身體,將她摟在懷裡纏綿的吻著,她的身體好像化作一灘春水,使不上一點力氣,抓著他胸口襯衫的雙手緊緊的不敢放手,梁慕白許是覺得不夠,他突然翻身而上,將她徹底的壓在身下,這個吻變得炙熱而急迫。
瞬間,兩個人的呼吸都亂了。
(請自行腦補,黑色的夜空,滿天星辰,四周綿延不絕的山峰,偏中央一座山峰的頂端,偌大的平地上,一男一女激情的翻雲覆雨……)
一直到天色微微亮,薄曦躺在毛毯里,整個人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剛才的激烈運動讓她冒了一身汗,額前的劉海濕透了貼在臉側,旁邊,梁慕白衣衫不整的背對著她,指尖正夾著一根香煙,煙霧裊裊,他眉間稍緊的蹙著。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激情過後,是尷尬。
尷尬這個詞,用在夫妻之間,格外諷刺。
「冷嗎?」梁慕白回頭,問她。
薄曦搖搖頭。
梁慕白似乎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將煙蒂熄滅,他舔了舔唇嘆出一口氣來,不知道應該繼續說什麼,還是就此沉默。
兩個人在一起,他向來是能言善辯的那個,可如今,卻好像嘴笨得不行。
就連腦子都不怎麼好使了。
「你不冷嗎?」薄曦在他身後問。
他回眸,微微抬眉,順勢躺了下去,「你不冷就行。」
薄曦伸手將西裝扔給他,自己躲在被子里穿衣服,梁慕白也將胸前的扣子一顆一顆扣好。
沒過多久,日出出來了。
兩個人坐起來,看著太陽慢慢的冒出腦袋來,那一秒的感覺很神奇,心情不由得變得激動起來,薄曦站起來,眼睛里明亮驚喜,嘴角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梁慕白站在她側後方,看她終於露出笑容來,他微微的笑著。
兩個人親眼見證了日出東方,太陽一點點的露出光芒,直到最後一片璀璨照耀在這萬物之間,天地的神奇在這短暫的時間內,被完美的演說著。
薄曦這才看清這山間鬱鬱蔥蔥的樹木,一眼望去,淡淡的白霧繚繞在一座座山峰之間,更添了神秘與飄渺,深深的吸一口空氣,好像身心都被凈化了一般。
這裡的天空很藍,神聖的藍色彷彿近在眼前。
「好美。」薄曦禁不住的讚歎。
梁慕白勾唇,也看著遠方的盛景。
薄曦想,這裡真的會讓人印象深刻吧。
是的,後來的很多年,她想起這一刻,依然難以忘懷。
梁慕白取出手機,悄無聲息的將鏡頭對準她,藍天白雲高山之上,她裹著毛毯頭髮凌亂的站在那裡,滿眼驚喜與不可思議,美得讓人永生難忘。
他拍下來,很滿意自己的拍照水平。
看美景看到痴迷,直到肚子開始咕嚕嚕的叫,薄曦摸了摸肚子,餓了。
「走,去吃早餐。」梁慕白將棉被收起來。
兩個人原路返回,那中年婦女果然已經準備好了野菜粥,見他們來了,將屋內的桌子凳子搬出來。
「我熬了很久,味道應該不錯。」
梁慕白頷首,「謝謝你的被子。」
「不用。」婦人抱著被子進屋,再出來時笑著說,「你們是留到中午走嗎?」
梁慕白瞥了一眼薄曦,薄曦避開視線看著碗里的野菜粥,她真的不喜歡吃野菜。
「不了,我們待會兒就走。」
聽梁慕白這樣說,婦人顯然有點失望,「我原本還打算將新挑的野菜炒給你們吃,真可惜。」
薄曦舀了一勺抿著,嗯?
味道鮮鮮的,她喝了一口,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她淺淺的笑了,將碗里的喝完,又遞給婦人,「麻煩再幫我盛一碗。」
「好叻。」
「味道很好?」梁慕白挑眉問。
她點頭,「嗯。」
梁慕白稍作思忖,「那要不要待到中午,嘗嘗炒野菜的味道?」
既然來了,就順其自然吧。
況且這個地方,她真的很喜歡,她點點頭,並沒有表現出很開心的樣子。
看她又冷了臉,梁慕白的笑也漸漸沒了。
兩人吃完早餐就在山間轉悠,山頂這片地方也很大,就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也能花掉不少時間,薄曦拍了好多張照片,她沒打算拍梁慕白,可有時候梁慕白遠遠站著,模特一樣的身材和長相,在畫面里特別搶眼,特別是逆著陽光拍他,拍出來像大片一樣。
梁慕白知道她在拍自己,他只是假裝不知道。
「梁慕白。」薄曦下意識的驚喜出聲,梁慕白朝著她走過來,她指了指草叢裡,「那是不是我們早上吃的野菜?」
「嗯。」
梁慕白剛應完,她已經跳了進去,蹲下來去拔野菜,梁慕白上前,「你幹什麼?」
「挑點野菜回去,給我媽嘗嘗。」
「想要買就可以了。」
「買的沒有現挑的新鮮,而且不是沒事做么。」
見她挑得起勁,梁慕白沒再阻止,也蹲下來跟她一起找,沒一會兒功夫,兩個人倒是找到不少。
見她兩隻小手根本捧不過來,梁慕白將外套脫下來,薄曦皺眉:「會弄髒的。」
「臟就髒了。」
可看著挺貴的,薄曦猶豫著。
梁慕白抬眉看她:「我正好不想要了,找個理由扔掉。」
「……」好吧。
薄曦偷偷的將挑好的野菜扔進後備箱,梁慕白覺得她可愛,笑著站在一邊。
「笑什麼?」
「人家是以賣野菜為生的,你一來,害人家損失了一筆財產。」
畢竟這山上是人家的地盤,薄曦只想著人家會不會覺得她偷東西,卻沒想這麼多,梁慕白這麼一說,她倒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可恥了。
「沒事,一會兒多給點餐費就行了。」梁慕白安慰著。
薄曦這才舒服些,可再舒服也還是覺得這飯吃得真是貴得離譜!
中午的炒菜明明只放了鹽,一盤野菜居然賣了兩百塊,連早晨的野菜粥,一共花了三百塊錢。
梁慕白更是大方,給了對方五百塊。
坐上車,薄曦有點發牢***,「早知道就不吃了,雖然味道不錯,但總覺得被坑了,本來還覺得她挺好的,原來在這兒等我們呢。」
梁慕白輕笑,啟動車子下山,「難得來一次,再說也沒多少錢。」
雖然這麼說,但還是心塞。
不過,這種事情對薄曦來說,總是來得快去得也快,到山腳下就已經基本忘乾淨了。
經過一晚的相處,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一些,雖然彼此心裡都明白,有些事情不可能就那樣消失。
回到A城,是關係有所轉好,還是會回到之前?
梁慕白是期待這一次的相處能換來好的結果的。
薄曦呢,一下山離開這裡,她的心情又壓抑了起來,她看向身側的梁慕白,不知道到底要怎麼辦。
這一路回去,又要花上幾個小時。
可不管怎麼說,回去的氣氛比來時要好太多,雖然兩個人還是沉默居多。
……
梁梁在中午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彼時,她正打翻鐘點工送過來的早餐,「滾!」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什麼都吃不下去,胸口悶悶的好像快要喘不過氣來,昨晚一晚都沒睡好,家裡的燈都開著,她窩在被子里,可還是聽到了很多詭異的聲音,她甚至不敢閉上眼睛,一閉上眼睛就好像看到很多髒東西,她甚至不敢進入夢裡,因為只會做噩夢,夢裡有很多奇怪的聲音一直追著她,她嚇醒時通常是滿頭冷汗,然後迅速的裹好被子往角落裡縮,房間里燈光通明,可她還是害怕,好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蹦出什麼東西來。
手機還在亮著,即使關了靜音,她都覺得恐怖之極。
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她抖著音。
「梁梁是嗎?」
「你是誰?」
梁梁警惕的問,對面冷淡淡的聲音,「我是蕭北川。」
「不認識。」
「就是你相親的對象,我想令尊應該跟你提過。」
相親的對象?是他?
「你找我什麼事?我不會去相親的!我也不會嫁給你!」
對面冷笑一聲,「正好,我的想法也是一樣。」
梁梁蹙眉,「那你找我幹嘛?」
「我想你應該知道,結婚的事情不是我們說了算,長輩都已經暗中定下來了,所以我想我們有必要見個面想想對策。」
梁梁擰眉,對方說得不無道理,「在哪兒見面。」
掛了電話,她下床,天色敞亮,大大的落地窗前,陽光灑進來一大片,她卻提不起精神來,眼睛疲累乏困,整個身體都提不上勁,走出房間,樓下鐘點工正在打掃。
她走下去,看見對方正在收拾長几,她突然頓了下,「你手裡拿的什麼?」
鐘點工不解的說:「是您吃到一半的零食啊,我以為您不要了,所以收拾一下。」
「零食?」她走過去,她這兩天沒吃零食,昨晚更沒吃。
撥了撥鐘點工收拾的零食包裝袋,她的瞳孔瞬間瞠大,她根本沒買過這些零食!而且……而且都是些兒童零食!」
「拿開!快點拿開!」她嚇得連連後退。
鐘點工納悶的看了她一眼,拎著東西出去扔掉,梁梁突然又喊住她,「你!你不準走!」
「梁小姐,我是不是做錯什麼了?」鐘點工有點害怕。
梁梁慌張的搖頭,眼神恐懼而獃滯,她命令著:「你把東西扔到門外去,你不要走。」
「哦。」
鐘點工照做,然後進來等著她指示,梁梁心臟慌亂的跳動,她心神不寧的說:「從今以後,只要我在家,你就必須在,聽見沒有?」
「啊?可是我每天只工作兩個小時……」
「我加你工資!」她吼著,從桌上取過皮夾,掏出一沓鈔票來,「夠不夠?你原先的工資我給你漲十倍,你以後就住在這裡,聽見沒有!」
「這……好吧。」
梁梁將錢扔在她手裡,「我現在要出去一趟,在我出去期間,你多買點蔬菜回來儲備。」
「好的。」
她上樓,簡單的洗漱了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一臉憔悴,重重的黑眼圈,臉上瘦得皮包骨,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餓得手都在顫抖。
這樣下去,她會瘋的。
現在怎麼辦?
要不要……找個人來做場法事?
家裡,該不會真的有髒東西吧?
會不會真的是薄曦的那個孩子?不行,她一定要找高人來做場法事,既然它要來找她,那就別怪她心狠,不讓它魂飛魄散,最後她會不會被厲鬼纏死?
越是想著,恐懼越是無邊無際的襲來,她不敢再多逗留,迅速的出了浴室。
就連化個淡妝都覺得心煩意躁,她扔掉眉筆,隨便穿了件外套出門。
等她到酒吧時,天色已黑了有一段時間,不過酒吧里熱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勁歌熱舞相談甚歡的男男女女,她就暫時把那些恐懼都拋之腦後,按照對方的描述,她看到吧台前坐著的一個男人。
他正在喝酒,像是在等人。
她走過去,「蕭北川?」
蕭北川挑眉看過來,眉眼之間已有醉意,「坐吧,喝點什麼?」
「果汁,謝謝。」
「一杯伏特加。」
蕭北川根本沒理會她,擅自要了一杯伏特加。
梁梁接過來,臉色已經不好看了,「你電話里說的什麼意思。」
「你不想跟我結婚,我也不想跟你結婚。」
「所以你的辦法是什麼?」
蕭北川輕聲譏笑,辦法就是有一方聲名狼藉,這種效果達到目的最直接。
「我先敬你。」他碰了一下杯子,一飲而盡。
梁梁擰眉看著他,看在他有辦法的份上,她還是閉著眼睛喝光了,原本就已經體力不支的身體,被這一下衝擊,更是難以承受。
蕭北川瞄著她的表情,又要了一杯給她,這次,梁梁剛碰到杯子邊緣,就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我去下洗手間。」蕭北川喜歡速戰速決,他不想花費太多的時間在別的女人身上,哪怕是算計。
他走去洗手間的路上,通知手下過去帶人,按照之前的計劃送到那家酒店的房間,至於後面的事,不需要他來負責。
他從洗手間出來,卻被手下告知,梁梁不見了。
不見了?
……
「你們幹什麼?」
偏僻的街角,梁梁被逼到角落裡,她腳下輕飄飄的撞在牆角里,警惕的看著眼前的三個人,腦袋暈乎乎的隨時都要倒下,看到對方慢慢逼近,她的恐懼瞬間襲滿全身。
「你們想幹什麼?滾開!」梁梁不斷的揮著手臂,試圖嚇跑這些人。
酒吧里魚龍混雜,只一眨眼功夫,她就被盯上,幾個人不管她怎麼掙扎,硬是將她拖了出來。
裡面一個染著黃毛的男人流氓的吹了口哨,捏著她的下巴左右打量,「長得真漂亮,小妞這麼晚一個人喝酒,應該很寂寞吧?」
「哥哥們陪你,保證讓你不寂寞,哈哈……」
三個人相視鬨笑,流氓嘴臉一覽無遺,梁梁已經使不上力氣了,她恐懼的看著三人,「別過來!你們別過來!」
她的雙手被一左一右扣著,她嚇壞了,失聲尖叫,「別碰我!啊!放開!放開我!」
「別掙扎了,讓哥哥們好好疼疼你……」
「別碰我!滾開!」梁梁雙腳亂踢,一腳踢中對方要害,那黃毛當下就毛了,一巴掌扇在她臉上,留下五個血紅的手印,黃毛啐了一口,「他媽的,敬酒不吃吃罰酒,敢踢我老二,操,今天不弄死你,老子以後不在這條街上混!」
黃毛撕開她胸前的衣料,梁梁痛哭尖叫,「別碰我!啊!放開我!帛成救我!快來救我!!啊!!!」
她痛哭,撕心裂肺的大哭著,嘶吼的聲音在這偏僻的地方,根本沒人會聽到,她喊得嘶啞,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