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變態到如此地步
「把那小女嬰交出來!」蕭絕聲音寂寂。
「叔叔,寶寶可是你扔的,你還要寶寶作甚?」
「這與你無關reas()。」
「哈哈……」佟莫牙皮笑兩不笑,兩掌一拍到,「薊九黎殿的聖皇親自來要這女嬰,我也不敢不從,來人!將那女嬰端過來。」
夏花一聽端過來,心道不好,果然見兩個著灰衫的小廝共力抬著一口大鍋進來,那鍋里的水還處於沸騰狀態,一股刺鼻的帶著腥氣又混合著肉香藥草之香的味道傳來。
佟莫牙拿起兩根長長的鐵勺在大鍋里撈了兩撈,蕭絕就看到一個嬰兒還未煮爛的頭骨飄了上來,又聽佟莫牙冷聲喝斥道:「大火,叫你們用大火,這頭蓋骨都還沒化,滾出去繼續熬去,半個時辰再熬不化,就熬了你們。」
那兩個小廝如受驚的小雀似的,連連說是慌七慌八的抬了出去。
「怎麼樣啊,聖皇大人,這女嬰都熬成這樣了你還要?」佟莫牙仗著郭魃在此,膽子也肥了幾分,斜睨了一眼蕭絕。
蕭絕微蹙眉,淡聲道:「我如何能知剛剛那鍋就是那個小女嬰?」
佟莫牙兩手一攤道:「蕭絕,你不信我也沒辦法。難道你還想搜遍我這裡不成?」說完,看向郭魃道,「小師叔,你不肯助我殺了他也就罷了,難道你竟任由著他欺負我,我和你可是同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也該看在師父……」
「夠了,我必不會讓他搜你這裡。」郭魃幽幽瞪了一眼蕭絕,小嗓冷了下來,「叔叔,你該知道即使你我鬥上三天三夜也分不出個勝負來,難道你還要在這裡糾纏不清?」
蕭絕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本是怕郭魃發現花兒特意聲東擊西,吸引了郭魃的注意,讓郭魃誤以為跟蹤她的只有他蕭絕一人而已。
他雖拿郭魃無法,但護著花兒神鬼不知的跟蹤郭魃還是可以的,只要花兒不暴露,他跑這一趟也值了。
況且,花兒聽到這事情經過,他與花兒間的誤會自然可解,只是若花兒見這嬰兒被煮,不知道會不會耐著下性子。
他這般想著,夏花確實已有些按捺不住想衝出來殺了那佟莫牙,只是夏花性子素來冷薄,再加上末世熏陶,就算見那嬰兒被煮心中有痛,但木已成舟,她倒不至於真就無法控制住自己憤怒的心情。
她憐愛寶寶不假,但寶寶已死,她無力回天,唯有接受現實,可是那一鍋不一定就真的是寶寶,極有可能是佟莫牙弄出來唬弄蕭絕的。
她必須趁著蕭絕在這裡牽制郭魃和佟莫牙,自己潛伏到別處尋一尋,或許能證明她的這一點希望渺茫的想法是正確的。
她一轉身,忽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拎著一團東西急匆匆的一閃而過,她心驀地一跳,那個東西她認得,她不僅認得還無比熟悉,是裹著寶寶的小襁褓,而拎著襁褓的人她也是熟悉無比,正是秦嶺。
……
夜深露重,不覺已浸濕了褲腳,這裡的路孤僻又寂靜,這莊子原就是坐落在荒無人煙之地,這樣的夜晚更不可能會有旁人出現。
延著坑窪不平的小山村一路前行,兩側是高高低低密密的樹林,棲息在樹上的寒鴉發出一兩聲枯燥的怪叫,益發顯得這夜陰森的可怕。
秦嶺步子雖急,卻半點不亂,好像對這裡的地形極其熟悉,只是他走的再快,於夏花而言都是慢慢騰騰reas()。
約摸過了一個時辰,夏花跟著秦嶺進了一個山洞,他沿著洞拖著有些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夏花貓著腰跟著前行,腳下森森白骨赫然可見。
踏著白骨,她緊跟著他,直到一處空曠之地,秦嶺放停了下來,他一下跪倒在地,拿手一點點一寸寸的挖著地下的泥土,因是山洞地下不僅是泥土,還有許多石頭,他好像不怕疼似的只默默的挖著,過了好久好久,他的手上沾著和了血的泥土,終於挖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小坑。
秦嶺將手中襁褓放入小坑之中,從夏花躲藏的角度恰能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已是分崩離析,他的身子不停的顫抖,他跪在那裡喃喃道:「寶寶,我沒有辦法,我救不出你的身體,唯有埋葬了你的襁褓,因為若不能拿你練丹,那佟莫牙必不會放了小花,從前我以為自己能護得了小花,以為佟莫牙還不知道小花的存在,我是多麼的愚蠢……呵呵…多麼的愚蠢。」
他垂著頭,打從剛剛他聽到郭魃與佟莫牙的談話開始他就知道實在太過愚鈍,母親一次次拿小花威脅他,他害怕被佟莫牙知道小花的存在,不得不就範,沒想到,佟莫牙原本早就知道小花的存在,他不能得逞不是因為有他護著小花,而僅僅是因為那個叫郭魃的小姑娘,他根本沒有任何護住小花的能力。
他原本想娶小花,原本也以為自己可以護她一生一世,原來他太高看了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蒼白可笑。
可是縱使有那個小姑娘護著小花,他也知道若不能讓佟莫牙拿這嬰孩練了丹,他還是會打上小花的主意,郭魃能護小花一時,難道還能護她一世,更何況那個郭魃實在是個奇怪到讓人匪夷所思的丫頭,誰知道日後她能幹出什麼事來。
當然,有一點事實他很清楚,他只是佟莫牙的走狗,他根本無力阻止佟莫牙拿寶寶練丹,他顫抖的拿手捧著土,一點點往那小坑裡撒去,又聽他念叨道:「從你生下來的那一刻,我便想了各種方法去抓你,一次次都不能成功,原本以為你命大,不想你終還是死了,難道在生命的初始你就知道你終是會走上這一條不歸之路,所以即使小花那樣千般疼你愛你,你還是選擇了絕食而死,只是你死了什麼痛也沒有了,而小花……小花怕是要心痛死了……」
他的聲音很慢很慢,透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凄愴之意,他說完便獃獃的跪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他忽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在地上,他將身子蜷縮在一起,雙手緊緊環抱住膝蓋將頭埋進膝蓋里。
夏花的耳邊傳一陣陣嗚嗚咽咽的哭泣聲。
此生,夏花第一次聽到如此凄厲如此絕望的哭泣聲。
她甚至無法去恨他。
良久,良久,哭泣聲湮滅,他緩緩的站起身來,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他眼中的淚已經幹了,只是眼睛和臉上都還帶著哭泣后的淚跡。
夏花本以為他要離開,只是她錯了,他只是脫下了自己的上衣。
他的身上遍布著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傷痕,幾乎已經找不到一塊好肉,新的舊的縱橫交錯,叫夏花看了不由的齒冷。
她從來也不知道秦家溫潤如玉的二爺秦嶺脫去外衣會是這樣一副樣子。
他從靴底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臉上神情卻是木然而破碎的,對準自己的心口,他一刀一刀的劃了下去,殷紅的血染順著赤果的上身流淌下來無聲的浸濕了褲子,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洇成一點點暗色的濕潤,可他臉上依舊木然,好似切割的是別人的身體reas()。
大的汗珠從他額角流出,直到他再無一絲力去切割自己的身體,「丁」的一聲匕首落地,他重重的倒了下來。
「二爺——」一聲急呼從洞外傳來。
夏花聽出是丁三的聲音,也好,不用她出手,秦嶺自然有人救了,她心中嘆息,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只能躲在暗處看著丁三帶走秦嶺。
她一個個跌跌撞撞的走出洞口,心中一時百感交集,原來寶寶真的被煮了,原來秦嶺是這樣的,原來歷經生死輪迴她還是無法讓自己變得全然冷漠,她有心,心會痛。
夜風一吹,她只覺得身子有些冷,頭也有些痛,剛為了不被郭魃發現,她用盡了體能所有的異能,在這一刻,她竟會有力不能持的感覺。
她拿手按了按太陽穴,她告訴自己,她必須回去,在倒下之前回去。
朦朧間,她看到一個漆黑的人影,腹內一陣絞痛,她眼前一黑,喚了聲:「蕭絕——」
……
屋裡很黑很黑,夏花兩手捂在腹上蜷著身子側卧在床上,腹部的疼痛更加劇烈起來,像有什麼東西在噬咬,還未到一月之期她的大姨媽就二次造訪了,不過也快一月,算算日子也正常,更何況初來大姨媽的日子就是不正常也是正常的。
從前,她未受過這樣的苦楚,在現代,頂多也就肚子漲一點,到了末世乾脆與大姨媽徹底分手,是以,她不知道原來姨媽之痛會痛的跟生孩子一般。
緊緊咬著唇兒,大的汗珠不斷落下,身下更是粘濕濕的難受的要命,雙眼半睜半醒之間,有一雙溫暖的手溫柔的拭了拭她額頭上的汗,又將她的頭輕輕托起放在了柔軟的枕頭上,那股熟悉的香氣傳來,她心安定微微安定下來。
他的心緩緩移到她的胸口,她能感覺到一股氣流緩緩注入她的心田,那氣流帶著一絲暖暖的意味裹動著她幾乎耗盡的異能,異能漸漸凝聚成一團無形的能量,她感覺自己的肚子沒那麼痛了。
「花兒……」蕭絕的聲音很輕很柔,溫的手又探了探她的額頭,如珍似寶般的又輕柔的將她在懷中,另一隻手拿了小勺舀了一碗紅赤赤的湯藥,他輕輕的吹了兩口,柔聲道,「喝下就不會痛了。」
夏花黑亮如星的眼睜了開來,她安然的躺在他懷中,抬眸看著他蒼白的臉,她看到他長長的睫毛微微闔動,高挺的鼻樑上似乎還掛著幾滴汗,厚薄適中的紅唇嬌艷的似開的最烈的紅花,她張了張口溫順的喝下他喂的湯藥。
一口接一口,他是如此的耐心細緻。
她喝完了葯,頓覺腹中暖暖,除了微覺得有些漲以外,她肚子卻是一點也不痛了。
她還是看著他,也不開口說話,一雙秀麗無雙的眉卻微蹙著,看著他好看而蒼白的臉,她心生出絲絲歉意,臉上卻一點點開始紅了起來,這一次,難道又是他幫她處理的大姨媽。
天,這大姨媽跟他是怎樣的孽緣,她覺得有些羞,他的眼裡盪出幾許邪氣而帶著柔情的笑,她越發覺得無地自容,窘了臉,斂了眼神不再看他。
「花兒,可還痛了?」他的手輕輕在她小腹上揉了一揉,自言自語道,「應是不會再痛了reas()。」
她一怔,他素來寒涼如冰,今番他的手,他的懷抱是絕無僅有的暖。
她臉上的紅意微退,伸手一把握住了他還蓋在她小腹上的手,驚訝道:「怎會這樣暖?」
「你喜不喜歡?」他傾下身子將唇湊到她的耳邊,就連他的氣息也是溫暖而潮濕的。
她耳朵有些癢,只想躲過他的唇,他卻一下含住了她小小的耳垂,輕輕吮吸一番。
她動了動,臉上又開始泛了潮紅之氣色,嘴裡嚶嚀一聲:「蕭絕,別這樣!」
他沒有應答,直接將唇移過來封住她的唇,兩手將她輕輕一抱,她整個人已跨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他的手緊緊箍住她的腰間,緊的夏花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想推開他,他鬆開了她,一雙漆黑眸子幽幽如古井,閃著星點光芒,他聲音有些啞,鳳眸微眯,垂下濃黑羽睫,伸手在她的唇上輕撫了撫:「花兒,今晚我該懲罰你一回。」
夏花兩眼緊盯著他,看著他蒼白如紙的臉上泛著異樣的紅色,還有一慣陰冷詭譎的眸子溢著似水般的情絲,她伸手又小又軟的手在他臉上浮了浮,他的臉溫度正好,她微微一笑:「我誤會了你自當該罰,只是我今晚實在不方便。」
他伸手就在她臉上擰了一把,唇角一勾露出一個放肆邪惡的笑,聲音更是輕的縹緲:「花兒,你以為我會怎樣罰你?」
夏花張著口微頓片刻,也就在這片刻之間,他復又封住了她的唇,一寸寸一分分索要無度,炙的氣息燒的夏花頭腦有些昏沉,她料定他今晚做不出什麼,也只任由著他胡鬧了。
說到底,這種事到最後做不成受罪的還不是男人,她倒不怕。
感覺到他的唇漸漸下移,感受著她無一處不溫軟順滑的肌膚,在她脖頸間摩挲了一番,指尖挑開她的衣襟露出溫軟如玉般肩膀,他的唇在那裡輾轉留念,牙齒輕輕噬咬,一時間心神激蕩,*充斥了整個身體。
她倏地顫抖了一下,想推開他,卻又捨不得如此溫暖的他,還有他呼吸間都能讓人沉醉的幽香。
霜白衣衫寸寸下滑,他的手也開始四處遊走,指尖摩挲,激起層層浪,吻一路在她滑如凝脂般的身上留下烙印,他幾乎就要喪失所有理智,想攻城略地,將她深深揉入體內。
可他終是強忍住了這激蕩而出如洪水般的*,緊閉上眼,他流連不舍的放開了她,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睜開含水般的眸子,他看著她,伸手在她鼻尖一點輕笑一聲:「今天就放過你了。」
她的臉還是灼燙的紅,笑一笑道:「聽說男人憋久了會憋出病來的。」
蕭絕雙眸益發的暗沉漆黑,看著她粉嫩的唇還帶著吻后的浸濕的痕迹,吐氣如蘭散發著淡淡誘人的清香,帶著一種極致的誘惑恨不能他再狠狠的吮吸上一口,剛強行壓下的邪火因為她的這一句話又騰的燃燒起來。
他其實很清楚,這根本不是他在懲罰她,而是她在懲罰他。
「花兒,我不介意浴血奮戰一回。」他的眼睛隱隱有危險的火苗在跳動,緊盯著她的臉,每一處他都想落下痕迹reas()。
夏花眼角一抽,又眨了眨眼彎著一雙杏子般的眼睛很是正經道:「你不介意我很介意。」
「花兒,你真是個折磨人的小妖精。」
「不折磨你我折磨誰。」夏花俯身將頭輕輕靠在蕭絕的肩膀上,輕幽幽道,「蕭絕,我以後定要折磨你一輩子,不,這輩子不夠,折磨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
「好……」他輕聲道,說完,又輕輕拍了拍夏花的背,「花兒,你可以下來了。」
夏花微動了動身子,臉色紅了紅,正要下來,忽聽到屋外一聲響,陣陣銀鈴之聲如催魂般的響。
夏花一怔,趕緊翻身從蕭絕身上下來,還未跑到屋外,又聽見那*的笛音響起。
蕭絕微蹙了眉頭,心頭邪火卻未退盡,到現在,有件事他實在未能想通,他素來身帶劇毒,體寒如冰,斷不會中了催情葯的毒,可他偏偏中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是何人下藥又是何時所中,但在他找到花兒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他的確是中了催情葯的毒,不然,他不可能*澎湃到想要立刻要了花兒。
若不是花兒葵水已至,他想他是再忍不住,而一旦他要了夏花,那冥殺即可破,而紫流風恰在此時來了,難道是他使下的毒。
他與他今日並無任何接觸,他如何有機會下毒,他記得當時為了牽制郭魃和佟莫牙他不得不多留片刻,不想那個瘋瘋癲癲的道士卿如塵冒了出來,三人一番窩裡鬥倒讓他省了事。
他抽身退步,在無形之間就中了毒,這天下能給他使毒的沒有幾個,他本是懷疑那個卿如塵,畢竟他是鬼面傳人,可卿如塵與他素無來往,他為何要下毒,難道他是紫流風的人?
此時,已容不得他多想,紫流風那不陰不陽的聲音悠悠傳來:「千里孤墳,十里……」
四大使者立時戒備,飛身迎戰。
「蕭絕,你給本尊滾出來——」紫流風嗓音帶著不一般的憤怒和急迫,足尖微向上一抬,就有千萬根銀針激射而出。
刀光劍影,屋外傳來一陣陣冰冷的金屬相擊的激斗之聲。
蕭絕慢慢步向屋外,煞時間,一黑一紫,靜然相對。
「蕭絕——」紫流風一雙眼如鷹隼般的緊緊盯著蕭絕,隱在面具底下的牙緊緊咬著,幾乎帶著一種刻毒的妒恨之意,「你可快活了?」
他想知道,他的冥殺之技有沒有破,看著他素來蒼白如鬼的臉孔竟在黑暗中泛著一絲異樣的光暈,他一雙紫眸簡直沉如黑紫之色了。
難道他真的跟她那樣了,他該高興的,因為此刻他就可以立刻殺了他了。
可是,他為何,為何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在他知道他中毒之後,他就一直在等,等他和那個丫頭顛鸞倒鳳一番,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他的眼前殺了他。
但他越等心越是焦,越焦越是坐不住,他來來回回兜兜轉轉走了無數步,也喝了無數口涼風就是無法讓一顆燥動的心平靜下來。
最終,他還是耐不住性子追了過來,儘管他不想承認,但在他的內心深處,他不是來殺他的,而是來阻止他與那丫頭*的reas()。
他嫉恨,嫉恨的發了狂,可是不應該,他的心裡只有元心啊!想到元心,他更加心慌意亂,連呼吸都有些不穩起來。
「紫流風,我快不快活與你何干?」蕭絕臉色冷冷,聲音冷冷。
「蕭絕,冥殺之技已破,今日我便送上你黃泉之路。」紫流風嘴角牽出狠辣的弧度,聲音陰陽怪氣,聽得叫人全身起雞毛疙瘩。
蕭絕臉色平靜無波,只淡淡道:「果真是你下的毒。」
紫流風心頭恨的滴血,咬牙道:「那個臭丫頭滋味如何,總有一天我要將她全身玩遍,我倒要看看你蕭絕身下的女人是何……」
「咻」的一聲,一柄利箭劃破夜空直朝紫流風那雙陰鬱的紫眸中射去。
紫流風往後一退,手中紫扇一搖,一隻紫蝶破空而出,直朝那利箭所發的源頭飛去,蕭絕臉色一變,長袖揮舞之間紫蝶還未飛到窗戶邊就變為一隻毫無生命的屍體,枯葉般的落了下來。
紫流風心裡一駭,駭然過後是有些歡喜,有些歡喜過後是很歡喜,接著就是興奮,蕭絕還有能力殺死她的化骨蝶,那隻能說明他還沒有和那個臭丫頭同房,不然冥殺一破,蕭絕對化骨蝶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第一次,他殺不了他,他卻還是高興的。
「哈哈哈……」他爆發出一陣狂笑之聲,羽扇揮動間又是紫蝶翩翩,這一次,他根本無心戀戰,他所圖的不過是帶走那臭丫頭,省得他再後悔。
在蕭絕和四大使者對付那些難纏的化骨蝶的時候,他已經高效率的偷偷擄走了夏花。
蕭絕根本不知他所圖,他原以為他只是來殺自己的,他哪裡會知紫流風竟會對夏花產生了另一種別樣的情感,當他看到化骨蝶屍體遍布滿地,而紫流風卻莫名其妙不見了蹤影的時候,他方知道,原來自己錯了。
他捂住胸口喊了一聲:「花兒——」
又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
「聖皇——」接著就傳來莫婆婆和四大使都的急呼之聲。
蕭絕在暈倒之前,眼神迷濛間死死的看了一眼莫婆婆,他已然明白了什麼,只伸手說了一個你字,便緩緩倒下。
……
元心曾告訴過他,一個人一生只能愛一次,愛上的時候你會高興,也會痛苦,會欣喜,也會憂鬱,在愛的時候,你會變得越來越傻,越來越患得患失。
他原以為元心說的話極有道理,而如今,他卻是完完全全的疑惑了。
對於元心,他永遠也忘掉和她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打小,他就把她當作未來的媳婦,他看到她時會高興,也會痛苦,會欣喜,也會憂鬱,只是在元心和蕭絕在一起的時候,他只是單單的生氣,卻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瘋狂的嫉妒和酸楚過。
今晚,他彷彿飲盡了一大缸醋,那濃濃的酸味酸到他的心眼裡去了,他為何從前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即使在面對元心的時候也未曾產生過這樣感覺。
元心的死,是他這一輩子都無法面對的痛,雖然他把元心的死算到蕭絕的頭上,可是他知道他才是真正將元心推入死亡深淵的人reas()。
他想元心,無比無比的想,他想要她活過來,若她活著,他便不會這般痛苦,他也不會這樣背著這重重的負罪感痛苦的活著,他無法得到一天的快樂。
可是,後來,他漸漸有快樂了,在遇到這小丫頭之後,他會不自覺的覺得快樂,他喜歡纏著她,喜歡啰里啰嗦看她發煩的樣子,喜歡他在為她娘治病的時候看她時而焦慮時而放心的樣子,也喜歡看她兇巴巴罵他的樣子,更喜歡聽她喊他一聲——卿卿。
「小花朵,你說我該拿你如何是好?」他慵慵懶懶的側身斜靠在榻上,低眸看著靜靜躺在他身側的夏花,伸手將她覆蓋在額頭上的秀髮挼了挼,又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眼皮,她的睫毛,她的鼻尖,她的嘴。
此刻的他是沒有面具的,臉是別樣的如瓷般的白,眼睛卻清魅的紫,滿頭銀髮披散在榻上,他靜靜的凝望著她,這樣的小花朵是有多麼的乖巧,多麼的好看。
他差一點就把小花朵送到了別的男人的床上,其實在他初始接近小花朵的時候就是打算把她送到蕭絕的床上,破了蕭絕的冥殺。
一開始,他對她只是好奇,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能讓蕭絕那個臉冷心硬的大冰塊不顧生命用了冥殺的,在漸與她交往的過程,他覺得此女的確是特別,就好像是個來自異世的女子一樣。
當然,他也懷了別樣的心思,就是他想奪走蕭絕喜愛的女人,哪怕奪走這女人的身體也足夠氣死那蕭絕,他要讓蕭絕得到的只是他玩剩下的殘花敗柳,他想,那樣一定很有趣。
可是不知為何,他一直未對她下手,到後來,他發現自己根本下不了手了。
他心中自是矛盾糾結重重,想承認又不願承認自己喜歡了小花朵,想利用小花朵對付蕭絕卻總是猶疑,那一次,他給她餵了七夜之毒,不想還被郭魃那個死丫頭給破壞了。
郭魃待小花朵的心思他著實瞧不透,他們雖是同,可他入不久,更何況同師兄弟好像也沒有一個人知道郭魃的來歷,郭魃可是長生天唯一的女子弟,他唯一的女師叔。
今晚,他給蕭絕下了催情之毒,那是經過他層層的思想鬥爭才下定的決心,他想他怎麼可以喜歡上除元心以外的女人,他必須斷了這份念想,不然他實在無法面對死去的元心,因為他夜夜受噩夢纏繞,他清楚的看到元心那張帶血的臉,她伸手指著他罵他是個負心之人,這是元心托給他的夢,一個他無法揮之的夢。
若小花朵和蕭絕在一起,他一來可以殺了蕭絕為師父師娘報仇,二來也可以讓自己死了對小花朵那份不該存的心,真是一舉兩得。
可他的決心真是可笑,因為他很快就後悔了,他根本做不到將小花朵親手送上蕭絕的床。
薊他做不到,那就讓小花朵上了他的床,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也可以得到她的身體。
潔白的羔羊絨上躺著這小小的人兒,小妖精三個字剎時蹦入他的腦海,他頭微微貼近了她一些,是他所愛的香氣,嘴輕輕含住她可愛白嫩的小耳垂,她輕輕嚶嚀了一聲,神思*間,她動了一下身體側躺過去。
驀地,他聞到一股血腥之味,眼睛微向下瞄出,有殷紅的血落在潔白羔羊絨上。
他眉心一蹙,心思浮動,難道那個該死的蕭絕已經玷污了他的小花朵……
他趕緊伸手搭了搭她的脈象,眉心一松,唇角就浮出一絲笑來,怪道蕭絕不能成事,原來這個上丫頭來葵水了reas()。
他就這樣靜靜摟著她柔柔的小身子,摟了片刻,一咬牙將她打橫抱起,天色已然不早,他該將她送回去了,再不送回去,他怕自己會做出什麼不當之舉來。
還未落進夏花家的屋,他就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焦燥的在夏花房間的窗戶邊走來走去,那小身影一見他來,就立刻凌空躍起,冷聲道:「啰嗦鬼,是你擄走的姐姐對不對?」
「好了,小師叔,人這不是送回來了么?」卿如塵一腳落了地,歪著腦袋打量了一眼郭魃,嘴一撇道,「小師叔,你回來的倒快。」
「啰嗦什麼,還不趕緊把姐姐帶回房裡去。」郭魃一見到夏花心立刻落了地。
在莊子里卿如塵一心要搶那鍋煮的嬰兒湯,佟莫牙與卿如塵好生纏鬥了一會,兩人打的不可開交。
她本來完全不用管這兩人鬥成什麼樣,可是佟莫牙要為她煉丹所缺的藥引必須拿這小女嬰的骨血熬成的丹藥去換,她怎麼能讓卿如塵奪了那鍋里煮的嬰兒湯。
於是,三人打的難分難解,蕭絕卻趁亂消然隱退。
她見蕭絕一走,心就突突的跳著,她聞到一股烈性催情葯的味道,不用說定是那個啰嗦鬼乾的好事,她這時哪裡還有心思對付這個啰嗦鬼,生怕蕭絕勾引姐姐去,萬一惹出什麼事來她的一番心血全白廢了,她想著藥引子她可以去偷,可姐姐若毀了,她到哪裡再弄一個姐姐去。
她趕緊抽身離開,一心跑到夏花家,誰知哪還有姐姐的身影,她又急又躁,卻又不知到哪裡卻尋姐姐,只得傻傻的留在原地等姐姐。
她一走,佟莫牙也不敢再打,他使了個詐術就逃了,那鍋嬰兒湯更是無影無蹤,卿如塵那時心神難定,跟小貓撓心似的,也沒心思奪那嬰兒湯了,直接去了蕭絕那裡。
卿如塵猜想郭魃並不知夏花跟蹤她到莊裡之事,看來那個蕭絕完全就是跑去為小花朵打馬虎眼的,這蕭絕為了小花朵至此,那小花朵就是蕭絕最大的弱點。
他只要好好抓住蕭絕這最大的弱點,蕭絕自是無法逃離,或生或死他盡可掌控。
可是他把開始想的太好,卻得到了最糟的結局,小花朵不僅是蕭絕的弱點,也成了他的弱點。
這於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懲罰和嘲弄。
將夏花輕輕放下,郭魃臉上卻懼然一變,伸手指著卿如塵手上沾著的殷紅血跡,一雙眼帶著深切的憤怒與不甘,顫抖著一張嫩薄的小唇兒,指著卿如塵的身失聲道:「你,你把姐姐怎麼了?」
卿如塵看了看指尖未乾的血跡,動了動眉低低笑道:「小師叔,你說我能把小花朵怎麼著,自然是做了男人該做的事啰,我這個人其實一向很喜歡小……」
郭魃一向精緻如洋娃娃的臉此刻已換作一副猙獰可怖的面目,一雙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熊熊火焰,牙死死咬著,小拳頭緊緊捏著,兩隻小腳交錯在一起形成一個怪異的姿態立在那裡,憤怒的面孔上漸漸露出絕望的神情。
看著卿如塵一副小人得志,嬉皮笑臉的模樣,此刻,她恨不能將他撕個粉碎,他竟然毀了姐姐的純真,她清晰而冷戾的喝了一聲:「該死的啰嗦鬼,我要殺了你reas()!」
卿如塵知道郭魃喜歡夏花,但他一直以為那不過是個小姑娘喜歡姐姐般的喜歡,他不想他只是一個小小的玩笑,就能引成她如此強烈的反映,若不是她是個女的,他甚至懷疑郭魃愛上夏花了。
他也不懼她,只無所謂的聳一聳肩,輕笑一聲道:「小師叔,你知道我這個一向很好說話的,只是也有不好說話的時候,你以為你想殺我就能殺得了,真是笑話,除了蕭絕的冥殺,這天下還沒有我卿如塵怕的東西。」
「哈哈哈……」郭魃笑的如鬼如魅,她恨恨的盯著卿如塵,將小腳摩了起來,「即使弄個兩敗俱傷,我也在所不惜。」
「娘……娘……你屋裡怎……怎麼這麼吵?」夏大壯一步一個趄趔走了過來。
「花兒——」蘇九娘喚了一聲。
「娘,是鍋巴,我好像聽見是鍋巴的聲音。」夏大栓接著道。
郭魃憤怒之極,此時哪管得了會不會讓人聽見,她殺心頓起,若多添三個人她也不介意一起殺了,卿如塵毀了夏花,就等於毀了她。
卿如塵心叫不好,此番驚醒了旁人很不妙,瞧著郭魃凶神惡煞竟有大殺四方的感覺,他感覺放低了聲音,急著道:「好了,小師叔,你鬧什麼鬧,小花朵不過是來了葵水而已,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什麼,你說姐姐來了葵水?」郭魃的臉色真如這天氣一樣變化無常,剛還是急風暴雨,如今竟雨過天晴,雪亮的眼裡閃過了一股莫可名狀的喜色。
卿如塵歪著一邊嘴角,不可思議的打量著郭魃,只覺得哭笑不得,他伸手指著郭魃正要說話,卻聽郭魃清甜甜的嫩嗓柔柔響起:「嬸嬸,是我,我過來晚就沒敢打擾你。」
「哦,原來是阿魃啊!」蘇九娘鬆了一口氣。
夏大栓聲音還帶著未醒的迷濛:「娘,是鍋巴,我們趕緊回屋睡覺去吧。」
夏大壯皺一皺眉頭,薄薄的嘴嚅了嚅,眼裡全是疑惑,伸手撓一撓頭自言自語道:「我明……明明聽見有男……男人的聲音,難道是……是做夢了。」
他本想一探究竟,終是怕夏花生氣,何況這屋裡還有郭魃那個討厭的鬼丫頭,他也不方便進來,他只能嘀咕的回了自個屋裡。
卿如塵見眾人已離開,長吁了一口氣,目不轉睛的盯著郭魃伸手指著道:「小師叔,不要告訴我你真的是愛上小花朵了吧?不然你剛剛的行為委實難以解釋。」
郭魃兩眼亮晶晶的看著一眼卿如塵,兩隻小手兒一搓,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意,她並不想搭理卿如塵,只邁著輕快小步伐跳到床邊,兩眼又亮晶晶的望了夏花,把夏花從長到腳打量個遍,喃喃笑道:「太好了,姐姐你終於長大了[熱,門.小-説.網],成了一個女人了,嘻嘻……」
卿如塵全身一抖,打了一個大大的寒噤,又顫抖著牙齒繼續指著郭魃道:「小師叔,瞧你這猥瑣的小模樣對小花朵不懷好意啊,你你你……」他繼續試探道,「你對小花朵懷有很猥瑣很不純潔的想法是不是?真瞧不出你這小模小樣的人竟變態到如此地步,你要知道你這樣可是不行的,我不許,雖然我這個人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