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如此慘烈的真相
失蹤?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會失蹤?
秦鳶急急的趕到紫宸宮,蘇陌塵早已消失無蹤。她臉色沉了下來,忽然想到什麼,立即向外走,迎面撞上了進宮而來的容昭。
「鳶兒。」
秦鳶直接說:「蘇陌塵失蹤了,我懷疑他去了空桑。」
不需要再解釋,容昭道:「先把皇宮裡的事情安排好,我陪你去。」
「好。」
短暫的解釋了一下前因後果,將一切都安排以後,秦鳶便和容昭一起出了宮。
拿出當初靜安師太給她的那幅畫,只因那次發現這幅畫的秘密后,她又拿出來仔細研究過幾次,赫然發現上面竟然有一副地圖,看樣子應該就是去空桑的地形圖。
蘇陌塵無緣無故消失,盡天和歸離也都不見了,除了空桑,她想不出他們還能去哪兒。
……
西南方向的一座無名山上,秦鳶和容昭並肩而立。
「按照地圖的指示,應該就是這個地方了。」
容昭點頭,牽著她的手。
「走吧。」
……
霧氣很大,幾乎看不到前方的路。
容昭將內力凝聚在掌心,緩緩散開霧氣,周圍清晰了,卻一片茫茫大海,根本看不清何時是盡頭。
秦鳶將那地圖拿出來,眯著眼睛四處查探。
「直接往南方走。」
容昭點頭,用內力催動竹筏向南方而去。本以為一路上會遇到阻攔,比如說暗箭陷阱什麼的,可秦鳶沒想到的是,他們竟然一路順風的來到彼岸。
與她想象中的鬼魅之地不同,空桑是一個美麗的地方,簡直可以稱得上是世外桃源。綠樹紅花,瀑布飛泉,如同畫中之景。
「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世外桃源。」秦鳶有些感嘆的說道:「我還以為巫族的老巢應該十分陰森恐怖。」
容昭唇邊淺淺笑意,「你喜歡?」
秦鳶點點頭,「這裡這麼美,誰不喜歡?」
容昭不置可否,「走吧,看看他們在哪兒…」
他忽然一頓,秦鳶也聽見有異樣的聲音,兩人相視一眼,順著聲音的來源而去。躺在地上的是一個黑甲士兵,看他的裝備,應該是黑煞軍團成員之一。他渾身都是血,顯然之前經歷了一場血戰。
容昭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他悶哼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氣息卻依舊有些虛弱。
「你是…是燕宸公主?」
秦鳶點點頭,「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你會傷得這麼重?」
「咒術…巫族餘孽…」他喘息著,斷斷續續的說著,「他們的大祭司,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在我們剷除了他們所有餘孽之後,在整座山下了死咒。太殘忍了。我們所有兄弟…都…都沒能幸免於難…」他嘴角又溢出了鮮血,看得出來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你先別說話,我給你療傷——」
他搖頭打斷容昭,「沒用的…要不是蘇陌塵來得及時,解了死咒,我可能…可能早就死了,也見不到你們。咳咳…不過好在…好在那些人都死了,就只剩下…剩下那個巫族族長,非…天!」他眼神漸漸浮現幾分釋然的笑意,「當年王爺訓練我們,隨他作戰多年…最後…最後王爺戰死在這個地方。如今我們雖然…雖然全軍覆沒,但好在巫族…再也無法死灰復燃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他眼皮漸漸下垂,「公主,快…走…」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也閉上了眼睛,呼吸徹底消弭。須臾,他的屍體也跟著煙消雲散,消失在風中。
秦鳶怔怔的看著,而後閉了閉眼,眉眼寫滿沉重的感嘆。
鬼煞軍團當年盛極一時,最後卻全都死在異鄉。不過他們總算完成了最後的任務,為他們的主子報了仇。
「走吧。」
兩人繼續往前走,一路上沒發現任何人的蹤跡,只是不斷的在草木上看見沾染的血跡,要麼就是鬼煞軍團留下的,要麼就是巫族那些餘孽的血。
可想而知,在他們到來之前,這裡發生了怎樣一場驚心動魄的廝殺?
「他們到底在哪兒?」
「那邊有一條小路,過去看看。」
容昭牽著她的手,順著小路走過去,眼前景色忽然一改,滿目的黑。高高的山看似要直衝天際,黑壓壓一片,看得人心中壓抑。
「沒路了。」
「不。」
容昭卻搖頭,「這是幻陣。」
「幻陣?」
「嗯。」
容昭鬆開她的手,「你站在這裡不動,等我一下。」
他走上前,雙手緩緩貼上黑色璧崖,微微一用力,他忽然就被吸了進去。
秦鳶大吃一驚,上前兩步。
「容昭——」
身影一閃,手已經被人抓住。
「走。」
容昭拉著她縱身一躍,直直穿璧崖而過。
剛剛落地,秦鳶還未穩定身形,便聽得前方有激烈的打鬥聲傳來。她循聲望過去,看見幾個人糾纏在一起,白衣白髮的蘇陌塵,黑衣勁裝的盡天,以及灰袍歸離。幾人在圍攻一個黑袍老者,看來就是那位巫族的族長非天了。
「他們在那裡。」
她話音剛落,便看見盡天和歸離被非天掌風擊中倒地吐出一大口血,剩下蘇陌塵一個人還在與非天糾纏。
「你
糾纏。
「你這個不孝之子,竟敢引進外人滅我全族。」
非天的聲音充滿了濃濃的怒火,似乎要將蘇陌塵大卸八塊。
蘇陌塵絲毫不退卻,「當年本就是你一念私慾才給巫族帶來滅族之禍,我早已不是當年什麼都不懂的孩童,不會再受你蠱惑。」
非天冷哼,「你的武功是我教的,你以為你是我的對手?」
他招式越發陰狠詭異,毫不留情。
「父親,您大勢已去,還不回頭嗎?」
他還未說完,便被非天一記掌風擊中肩頭,他悶哼一聲退後兩步,口中噴出一大口鮮血來。
「公子——」
盡天驚呼一聲,秦鳶已經飛身而來,扶住了他不斷後退的身體。而非天,早已被容昭給纏住。
「阿凝?」
蘇陌塵一怔,隨即面容微慍。
「你來這裡做什麼?快走!」
他伸手去推她,卻牽動內腑之傷,臉色又白了白。
秦鳶皺眉,從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倒出一顆白色藥丸,直接給他餵了下去。回頭看著交纏的兩人,飛身迎了上去。
非天的武功比他們想象的要高,即便剛才和幾個高手交過手,如今應付他們兩人也絲毫沒有落敗的趨勢。
不過好在他之前經過一場大戰,浪費了不少體力,再加之容昭和秦鳶配合得天衣無縫,數百招以後他漸漸有些吃不消了。
容昭看準這個機會,對秦鳶道:「我攻他下盤,你從背後偷襲。」
「好。」
秦鳶足尖一點,飛躍而上,在半空中轉了個圈卻忽然一個倒仰踢向非天的頭。非天反應過來上當,立即就要後退。容昭卻已經在他身後等著,凌厲的掌風直逼而來,他沉著臉側身躲過殺機。容昭卻反手為刀,劈向他脖子。他閃躲不及,脖子上化開一條血粼粼的傷口。
非天踉蹌的後退,一手摸到脖子上的血痕,死死的盯著並肩而立的容昭和秦鳶。
「卑鄙。」
「錯,這叫兵不厭詐。」容昭話未說完並不停頓,再次趁勢而上,招式虛虛實實竟晃得他有些眼暈,應付起來比剛才更吃力。
秦鳶冷哼一聲,「再卑鄙也卑鄙不過你小人之心。」
她抽出腰間佩劍,看準縫隙就刺向非天的下盤。非天想起剛才上當,有些猶豫,然而那劍氣逼人不似作假。他慌忙後退,依舊晚了一步,容昭的手刀劈中了他左肩。
咔嚓一聲。
他痛得臉色發白,渾身驟然真氣溢出,強大光圈震得空氣都緊了幾分。
容昭一驚,連忙拉過秦鳶的手迅速撤退,順手奪過她手中的劍,半空一個迅疾倒退,從身後刺向非天腹部。
呲——
劍沒入**的聲音格外突兀。
非天瞪大眼睛,看著插在自己腹部上的劍,滿眼的難以置信。
容昭抗拒著那股強大的真氣旋流,還要用力想要就此了結他的性命。
蘇陌塵卻急急低喝一聲,「不要殺他。」
容昭一頓,想起蘇陌塵一直以來的顧忌,便抽出劍,迅速轉身在他身上點了幾下,封住了他的穴道。
秦鳶連忙走上去,扶住他有些搖搖欲墜的身形。
「容昭。」
剛才非天突然爆發那一招是為自保,大概是想趁他們畏懼他真氣爆發之際逃離,沒想到容昭反其道而行,不但不退反而迎難直上,內腑也受到了不小的創擊。
容昭回頭對她笑笑,「沒事。」
秦鳶抿唇看著他有些蒼白的臉,從懷中掏出白瓷瓶,給他餵了顆葯,什麼都沒說。
蘇陌塵已經走了上去,對非天說道:「我娘的屍骸在哪裡?」
歸離和盡天也都站了起來,緩緩走過去。
面對幾人迫人的壓力,非天卻低啞粗噶的笑了起來。
「你想知道?」他如狼一樣的目光直勾勾的看向秦鳶,「可以,你殺了她,我就告訴你。」
容昭驟然目光冷冽如刀,提劍指著他。
「老頭兒,你別得寸進尺。」
非天陰測測的笑了兩聲,「小子,你比你老子聰明。只是可惜了…」
容昭眼神如霜雪般的寒,「你再說一句試試?信不信我一劍割了你的咽喉?」
非天依舊毫不畏懼,卻是轉頭看向居高臨下的蘇陌塵,眼神慢慢滲透出了寒冷。
「要你娘的屍骨,還是這個女人,你自己選吧。你可想清楚了,她早就已經移情別戀,你還要繼續執迷不悟么?」
在容昭發怒之前,蘇陌塵手腕一個翻轉奪過了他手中的劍,依舊指著非天。
「執迷不悟的是你。」他語氣淡淡眼神冷漠,「巫族已被全數覆滅,你的陰謀已經徹底瓦解。無論大燕也好北齊也罷,早已脫離你的掌控。如今,你還要固守著仇恨不肯放下么?父親!」
非天眯著眼睛,「你敢弒父?」
「不敢。」
蘇陌塵依舊面無表情,「我只想找到我娘的屍骨,其他的,與我無關。」
「你——」非天被他這樣漠然的語氣氣得臉色鐵青,「你這背族忘恩的不孝子,你居然為了外人拿劍指著你老子,你當真不怕烈火焚心之罰?」
烈火焚心?
秦鳶眼皮一跳。
蘇陌塵卻仍舊面色無波,「比這更慘烈的刑罰我已經承受了三年,又何所
年,又何所畏懼?所以,不要拿這個來嚇唬或威脅我。」
秦鳶聽著他前半句話,眼神又是一閃,抿著唇沒有說話。
非天冷哼一聲,「早知道你是這樣養不熟的白眼狼,當初你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掐死你。」
蘇陌塵卻笑了,萬年冰山臉裂開淺淺縫隙,美得驚心動魄,卻也危險得讓人驚駭莫名。
「您應該說,早知道我命那麼大,你就不該選擇掐死我,而是直接將我扔進地火岩漿里燒得灰飛煙滅才是。」
秦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卻看見他眼神死寂般的漠然。
非天,當年真的是想要掐死自己的兒子?
這是怎樣的一對父子?原以為非天對蘇陌塵只是利用,只是當做棋子般的培養,沒想到他竟狠心至此?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這天底下為何有那麼多心狠手辣的父親,不惜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殺手?
容昭的父親是這樣,蘇陌塵的父親也是這樣。
他的幼年,究竟經歷了怎樣慘無人道的折磨?是怎樣悲慘的過去,才讓他心如死灰近乎麻木的活著,只為報仇?
他說只有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才會放鬆,儘管她經常惹怒他,經常氣得他臉色發青,經常無理取鬧。他明明那麼不耐煩,明明那麼厭惡,卻依舊覺得和她在一起很輕鬆快樂。
如今她終於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因為只有和她在一起,他才有一個正常人的情緒。
一個長久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對於光明是畏懼多過渴望的。所以她走進他黑暗人生的時候,他猝不及防驚慌失措只能逃避,甚至刻意的表現出對她十分厭惡。
而這逃避的背後,何嘗不是發自內心的渴望?
怪不得,怪不得從小被訓練成為報仇棋子毫無感情的他,會那麼義無反顧的為了她放棄仇恨,只願與她相守。
只是他心知肚明,他們之間隔著太多無法釋懷的恩怨,所以那些年裡,他一直活在矛盾掙扎的痛苦之中,一日日的煎熬。
怎樣的權衡利弊之後他才能做到決定順心而為?他又是抱著怎樣的心情定下那個計劃的?他努力的想要求一個兩全之法,可天不遂人願,終究夢碎落空。
從此,她和他,天涯相隔,永無交集。
秦鳶閉了閉眼,將眼中化不開的澀然掩飾褪去,化為心底沉沉的嘆息和惆悵。
……
非天顯然也是一怔,臉上卻沒半點愧疚之色。
「原來你知道?哼,倒是小瞧了你。」
歸離大步上前,沉著臉道:「你將我女兒的屍骸到底藏在何處?快說。」
非天詭異的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一種莫名的興奮。
「我以為你不會關心呢。」
「你給我閉嘴。」
歸離眼神劃過一絲急切的悔恨,怒道:「快將玉兒的屍骸還給我,否則——」
「否則你要如何?」
非天並不怕他,神色甚至有著鄙夷之色。
「別在我面前假惺惺的演戲,別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要是真那麼在乎她,當年也就不會…」
「非天!」
歸離幾乎暴怒的打斷他。
氣氛陡然僵硬下來,流動著莫名的英子,緊張而駭人。
秦鳶皺眉,歸離好像在刻意的掩藏什麼。
蘇陌塵眼神微動,側頭看著他。
「外公?」
歸離卻趁他不備,忽然奪過他手中的劍,反手指向秦鳶。
蘇陌塵立即擋在面前,而容昭,已經第一時間將秦鳶扯到自己身後,冷冷看著歸離。
歸離收住劍勢,忍著怒意,道:「你走開。」
蘇陌塵抿唇看著他,眼神有些冷。
「你有事瞞著我。」
肯定句,而非疑問句。
歸離拿著劍的手微一個顫抖,眼底悔恨之色越發濃重,他努力剋制著翻湧的情緒,道:「你若是想找出你娘的屍骸,就給我走開。」
「歸老?」
就連盡天也發覺了他的不正常,「您怎麼了?」
「沒你的事兒。」
歸離冷哼,隔著蘇陌塵看向被容昭牢牢護在身後的秦鳶,咬牙道:「當初我就不該聽你的收她為徒,我該直接殺了她了事,也不會有今日這麼多的麻煩。」
秦鳶眯了眯眼。
容昭神情冷峻,「蘇陌塵,你要是處理不好自己的家事,我不介意幫你一把。」
他說著就開始活動筋骨,作勢要動手的模樣。
秦鳶拉著他,對他搖頭。
蘇陌塵語氣冷淡,「不必。」
他上前兩步,毫不畏懼眼前的劍鋒。
歸離一驚,立即後退,怒道:「你瘋了?快給我讓開——」
「外公。」
蘇陌塵神情依舊淡定自若,「我以為,你應該懂我的。」
歸離眼神一顫,眸色破開一道痛楚,搖搖頭。
「當初我就不該縱容你…」
「你當然得縱容他。」非天不緊不慢的插進一句話,鄙夷而不屑的看著歸離,「因為你愧疚,你怕他知道真相後會恨你。」
「閉嘴!」
盛怒之下的歸離直接將劍掉頭對準非天,就要刺破他的喉嚨。
「外公。」
蘇陌塵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劍鋒,阻止了他。
血,從他的指縫溢出,刺得歸離剎
刺得歸離剎那鬆手,踉蹌的後退。
蘇陌塵依舊維持著抓劍刃的動作不動,「您到底知道什麼?」
「我…」歸離不斷後退,老眼裡竟噙滿了淚花,而後他頹然跪坐在地,低而嗚咽的說道:「玉兒…」
蘇陌塵皺眉,剛要上前,非天就桀桀的笑了起來。
「你想知道嗎?我告訴你。」他盯著蘇陌塵,眼神里有一種變態的得意,「你娘,她是自殺的。」
蘇陌塵身體一僵,驟然回頭,死死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
「我說…」
「別說了。」歸離崩潰的大喊,「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
「為什麼不說?」
非天冷冷的笑,「當初你隱瞞他,就該想到他知道真相的後果。現在再來後悔裝好人又有什麼用?」他猝然回頭看著蘇陌塵,森然道:「你不知道吧?你娘是自殺的,她恨我,也恨那個女人,所以她用自己的命來激發你復仇的決心,她就是要讓你去折磨那個女人的孩子。她讓你親眼看著她是怎麼鬱鬱而終,要讓你時刻記住自己的仇,自己的恨。」
蘇陌塵臉色煞白,手指一松,哐當一聲,劍掉落在了地上。
非天卻彷彿還嫌他受到的刺激不夠大,繼續說道:「她雖然恨我,但她也想要利用我報仇,所以她臨死前用自己的血給你留下血書讓你報仇,然後讓我摧毀了她的屍身要挾你。」
看著蘇陌塵越來越白的臉,非天卻笑得十分得意。
「知道嗎?你這些年苦苦尋找所謂你娘的屍骸,早就已經煙消雲散,屍骨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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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介:
「你看這個可還能入得了眼?」女子巧笑倩兮,百花失色。
「嗯。」某男眼直。
「你覺得我戴這個好不好?」
「嗯。」某男的口水流出來了。
「那你覺得我穿這件如何?」
「不穿最好。」話落,化身為狼,欺身而上。
魔尊VS仙子?還是帝君VS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