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賭
鳳娘臉色一變,乾咳一聲道:「媚姑你莫要破壞我們的友情,別忘了彭梁會和我們巴陵幫一向相安無事……」
任媚媚掩嘴嬌笑道:「哎呀,動不動就拿巴陵幫來欺壓我這弱質女流,唔!小哥兒真俊,難怪讓鳳娘看上了。」
「誰讓鳳娘給看上了?」一個錦袍胖漢走過來笑道。
他面闊眼細,但眼內的眸珠精光閃閃,使人知他絕不是好惹的人物,身後還跟著四個精壯大漢。
任媚媚笑道:「哎呀,這不是香大爺嗎,幾個月不見,奴家可想死你了。」
那香大爺一陣尷尬,說道:「媚姑說笑了,不知我等何處得罪您了,香貴在此賠禮。」說完躬身一揖。
任媚媚嬌笑道:「怎麼會,我們兩幫的關係那麼好,只是奴家想認識一下這位公子罷了。」
香貴轉頭看去,先看了杜伏威,就知他是高手,但也沒放在心上。當看清花無缺時,先呆了一下,接著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殷勤說道:「歡迎兩位貴客來我翠碧樓,待我教人開一間貴賓廂房,大家喝酒談笑,共賞風月。」
杜伏威冷冷的打斷他,說道:「不必了,我們就在外面賭兩把,再去喝酒。」
「好,大家隨意,在下就不打擾了。」香貴說完再看了花無缺一眼,叫上鳳娘,轉身走向另一邊,大概是詢問有關花無缺和杜伏威的事情。
任媚媚突然道:「讓奴家陪你們吧,這裡人家可天天來,很熟的。」說完,她主動挽上兩人的手臂,向一處人少的賭桌走去。只見她走路時胸前雙峰隨著她的步履,不住跌蕩聳動,誘人之極,顯然此刻她正利用自己的身體,施展上乘媚術,勾起兩人原始的**。
不過,杜伏威什麼陣仗沒見過,自不會被她迷惑,而花無缺呢,天天面對自己的一張美若天仙的臉,早就有足夠的免疫力了。任媚媚這種對他來說屬於庸脂俗粉的女人,他根本不會有一點興趣。
任媚媚看到媚術無用,不由大為氣惱,卻也沒有其他辦法,她也看出這兩人都不是泛泛之輩,一般的東西是沒用的。
走到賭桌旁,花無缺坐入其中一個空位里,杜伏威坐入他的對面的空位,任媚媚豪不介意,笑意盈盈的坐到花無缺左旁去,這美女才坐下,立時把幾個客人的目光全吸引到她的胸脯去,任媚媚妙目一掃,五個男人立時色授魂與,有人連口涎都流了出來。女荷官是個二十歲許的女子,頗有姿色,但與任媚媚相比,立即黯然失色,再顯不出任何光采。
任媚媚笑著看花無缺好一會,突然意興大發,對女荷官道:「讓我來推庄!」
女荷官當然知道她是什麼人,不迭答應,退往一旁。
任媚媚坐上了莊家的位置后,嬌笑道:「還不下注!」
眾人連忙下注,氣氛熱烈之極。任媚媚美目注視花無缺,催道:「不是要賭兩手嗎?快下注呀!」花無缺淡淡的說道:「我先看一下規則,再玩。」任媚媚和杜伏威等人都是立刻啞然無語,難道他不會賭?那他為什麼來賭場?還上賭桌玩兩把,就不怕把自己給輸掉?
任媚媚搖搖頭,以熟練的手法抹起牌來,堆成一疊疊后,再擲骰發牌,她要想其他的辦法來把花無缺騙到手了。「慢,我也來賭上一局。」正在這時一個嬌美的女兒聲響起,同時一隻纖美無比的玉手,由圍觀的人中間探出賭桌,把一錠少說也有十兩重的黃金放在賭桌上。
眾賭客一陣起鬨,這錠黃金至少也值數百兩銀子,那可是罕有的豪賭和重注了。
任媚媚雙目寒芒電閃,冷冷看著這插進來的美女。只見她玉臉朱唇,既嬌艷又青春煥發,秀髮烏黑閃亮,把皙白的膚色更是襯托得玉骨冰肌,動人之極,在頭上扎了個男兒髻,綁上白色英雄巾,雖是一襲男裝,可是她的容色姿彩連任媚媚都給比下去了。
任媚媚秀目掠過森寒的殺機,冷然道:「來者何人?」
那男裝女子微笑道:「做莊的管得下注的是什麼人,三當家既要推庄,就該守莊家的規矩,若賭不起的話,就乾脆認輸離場好了。」
任媚媚見對方明知自己是誰,還擺出強硬的姿態,心中懍然,臉上卻回復那春意盎然的狐媚樣兒,笑道:「這麼一錠黃金,我們彭梁會還可以應付。」圍觀的賓客中,有十多個怕事的聽到彭梁會之名,嚇得立即悄悄離開,賭桌立時疏落起來。
任媚媚一聲不響,徑自抹牌。
香貴這時又走到賭桌旁,他旁邊還有一些賭場的護衛,正目光灼灼的打量眾人。任媚媚把牌疊好后,向香貴拋了個媚眼道:「香爺親自來啦!要不要賭一鋪。」
香貴哈哈一笑,在對著花無缺三人的空位傾金山倒肉柱般坐了下來,嘆道:「難得三當家肯推庄,東溟公主又肯陪賭,我香貴怎敢不奉陪?」
任媚媚嬌軀一震,寒聲道:「原來是東溟公主單婉晶,難怪口氣這麼大了,不過我任媚媚無論輸贏都得奉陪上了。」看來這兩個女人是對上了。
東溟公主?難道是楊廣的女兒?花無缺仔細的看了看單婉晶,心中有些疑惑,從來沒聽說過公主進賭場的。單婉晶在花無缺的注視下臉色微紅,讓一邊的任媚媚大為嫉妒。
花無缺露出一個出奇溫和的笑意,柔聲道:「大家難得在此相聚,也是一種緣分,只是小賭一下,不必搞得這麼緊張。」單婉晶看到他的笑意,臉色更紅,心裡一陣胡思亂想。
她們東溟派的船今天停靠在彭城,她閑的無聊就出來逛街,卻沒想到在彭城的大街上看到了花無缺,一時被他的風采所攝,竟忍不住跟他到這裡種地方。看到他不會賭又忍不住替他解圍,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難道是喜歡他不成?她一時心亂如麻。
正當她想得出神,杜伏威喊道:「快擲骰!」單婉晶心中大恨,朝杜伏威看去,自己只顧看他,卻沒注意到他身邊的人,此時仔細一看,心中大震,自己的東溟派跟天下群雄都有聯繫,自是認的出他是誰,吁出一口涼氣道:「江淮杜伏威!」任媚媚和香貴等同時一震。
杜伏威仍然大模廝樣,在花無缺看來他是在裝模作樣,不過杜伏威的名聲確實響亮。
杜伏威將眼睛移到任媚媚臉上,淡淡道:「杜某沒見『鬼爪』聶敬已有好幾年,他仍是每晚無女不歡嗎?」自知對方是杜伏威后,任媚媚立即由老虎變作溫馴的小貓,見他發問,有點尷尬地應道:「杜總管,大當家仍是那樣子。」
杜伏威轉向香貴道:「聽說你乃『煙桿』陸抗手座下四大高手之一,專責為陸抗手找尋俊男美女,是吧?」香貴噤若寒蟬,卻是無言以對,只因眾人都知他心狠手辣,動輒殺人,那敢隨便發言。「算了,我也下注吧,希望運氣好。」花無缺拿出一塊黃金,放到桌上,打斷了杜伏威的示威。其他人看到花無缺竟敢在杜伏威面前如此,不由猜測起他的身份。
杜伏威沒有在意,眼睛落回任媚媚俏臉處,柔聲道:「還不擲骰!」
任媚媚那敢說不,將三粒骰子擲到台上。三粒骰子先是飛快急轉,逐漸緩下來時,忽然像給某種力道牽制,驀地停止,全體一點向上,忽然又轉了個個,全體向下。
眾人這時注意到花無缺和杜伏威的手正按在桌沿處。不用說是他們以內勁借桌子傳到骰子去,控制了骰子的點數,這是內力的比拼,只不過看來是花無缺贏了。
花無缺笑笑:「來個雙天至尊最好,對嗎?」雙手一抬,三張牌「唰」的一聲移到了他手中,同時翻了開來,竟然兩隻是「天」,另一隻是「至尊」,一副通贏的格局。
杜伏威笑道:「哈哈,你小子果然厲害,杜某佩服。」眾人看得頭皮發麻,真是出神入化的內功,這兩人還真不是善茬啊!
花無缺毫不在意的說道:「看來是我贏了,杜兄可輸給我,恩,要什麼好呢?」杜伏威大恨,這小子還說自己不會賭,我看他比誰都強,竟會扮豬吃老虎,但他還是輸得起的,大笑道:「花公子能看的起我杜某人,請儘管吩咐,只要我做到必不會推辭。」
花無缺笑道:「我現在還未想到,他日再說,杜兄以為如何?」
杜伏威道:「當然可以!」花無缺點點頭,狀甚滿意。
眾人卻是可以理解杜伏威的做法,花無缺武功比杜伏威還厲害,那麼他能有什麼事解決不了,杜伏威答應了自然不會有什麼難處,何況他還能得到花無缺這樣的高手的好感,這種好事放在誰身上都願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