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完美無缺

「砰！！」正沉浸在心中的魔障無法自拔的花無缺狠狠撞上了突然出現在前面的一個人，因為心理的原因，此時他體內內息是一片混亂，導致護體真氣變得渙散。這一下狠撞還真的不輕，花無缺當即就眼前一黑，一下坐倒在地，腦中嗡嗡直響。

「小子，沒長眼啊，想挨抽是吧？」刺耳的聲音將花無缺徹底的喚醒了，他一清醒，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差點就走火入魔啊。花無缺趕忙調理內息，將已經一團糟的真氣慢慢的送回丹田，幸好他的基礎紮實，加之所修的明玉功更是深和自然之道，方才避免散功之災。

也不管到底發生了什麼，花無缺就在大街上盤膝而坐，運起功來。他的呼吸隨著時間的流失，加深，緩慢，延長。漸漸地，他徹底地放鬆了下來，意識完全脫離了身體，但身體內發生的一切，卻又在他的真氣流動下異常清晰。

與此同時，他的渾身充滿了生命力，精氣旺盛之極，奇妙的是伴隨著他緩慢的呼吸，一伸一縮，一呼一吸，精氣來迴流動暢達每一部分，感覺異常奇妙。花無缺內心大奇，他的明玉功自從達到第八層之後就再也無法進展，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了突破的跡象。

難道是因為牽挂太多嗎？花無缺回想起邀月宮主突破時的情況，那時她被魏無涯關在密洞里，已是必死之境，萬念俱灰。現在自己也因為來到這裡而感到絕望，這就是突破的契機嗎？花無缺心中一動，心頭如明鏡一樣，種種景象，變化萬千，天地萬物，好像都有一絲軌跡。這便是傳說中的天人合一吧？他感應到心神的飽滿和清爽，默默的想。

輕吸一口氣，只覺四周的靈氣不斷的向他湧來，花無缺猛然一震，體內的明玉真氣突然開始按照氣旋的方式快速運動，自然之道？明玉功本來就是藉助水之力的無上絕學啊！

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花無缺念叨著這無上至理，抬頭看看無際的天空，還有那多多白雲，白色是最純凈的顏色，也是最迷茫的顏色，像是一片虛無，這很像自己啊。他突然覺得自己很輕鬆，一切的憤懣和急躁都突然消失在他的心中。

他體內真氣突然加速，更多的經脈被打通。輕嘯一聲，花無缺的眼中神光暴射，身體又開始變得透明，除了臉部以外其他的地方都變得清晰可見，宛如玉石雕刻一般。強大的明玉勁氣形成一個力場，四周的人或物都突然靜止，詭異之極。

花無缺低頭看著變得更加溫潤如玉的雙手，纖細柔長，潔白細膩，宛如玉石雕刻一般，「明玉第九層，原來卻是如此簡單！呵呵，既然上蒼給我一次這樣的機會，那我就重活一次吧！」他輕輕的感嘆，武功到他們這種境界，更注重心的修鍊。以前的花無缺總是被俗事所擾，自是無法突破，而現在放下心中魔障的他卻是水到渠成，簡單之極。

他微微一笑，輕飄飄地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身軀，感覺渾身格外輕快，腳下邁出一步，絲毫不費力，猶如漫步太虛，飄渺輕舉，渾身的精氣一路融融，遍傳周身，稍微有意，周身似清水流過，八萬四千毛孔一時暢快無比。

「臭小子，你搞什麼鬼，敢不聽老子的話，你活膩歪了？」一隻粗黑的大手往花無缺的臉上扇來。花無缺自然不會被這在他眼中柔弱無力的巴掌扇中，微一側身閃過，他倒沒有對這個有些呱噪的烏鴉生氣，畢竟他可幫自己度過一次走火入魔之險。

難道還要謝謝他嗎？他疑惑的抬起頭向自己這位「救命恩人」望去，卻見一個長相兇惡的大漢正帶著一幫小混混站在前面，狠狠地瞪著他，而且看那架勢，絕對不是來跟他探討人生的。說起來相當鬱悶，花無缺來到這世界后竟然發現自己變回了十六七歲年紀，也就是他剛剛走出移花宮時的樣子，其他的什麼都沒變。本來，能夠返老還童是件令人高興的事，但此時花無缺卻很不高興，因為他需要抬起頭來看人，恩，感覺很不舒服。

強壓下鬱悶的心情，花無缺微笑道：「閣下有事嗎？」他的聲音很是柔和，讓那大漢愣了一下，再看看花無缺那絕非一般的高雅氣質，他囂張的氣焰也減低了許多。

這大漢名叫言寬，是揚州城裡的一個混混頭子，沒有什麼大本事，只是手下管著一些小扒手，靠他們來賺錢。他為人貪婪，恃強凌弱，欺壓像花無缺這樣的少年人，每次偷來的錢都要交很大一部分給他，對此，小扒手們都是敢怒不敢言。而最近言寬又勾搭上了在揚州一帶很有實力的竹花幫，仗著討好竹花幫的人在這一帶作威作福，氣焰更加囂張。

今天，言寬像往常一樣巡視自己的「領地」，卻沒想到碰上了花無缺，要知道在這一片可沒幾個人敢找他言老大的麻煩了，今天竟碰上一個，他心裡那是十分的不舒坦。

更何況這小子不但公然在大街上擋自己的道，還對自己愛答不理的，可恨的是他居然就這麼當著自己的面盤膝坐下，那架勢根本就不把言寬放在眼裡，言寬看不出花無缺是在練功，當然他也沒想到這上面，至於明玉功造成的異象，像他這樣沒有見過真正的高手的市井之人自然是不認識，當做是幻覺而已吧，所以他才有恃無恐。

言寬唯一知道的就是這傢伙在挑釁他，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言老大要不教訓一下這小子，那以後就沒臉在街面上混了。於是他一巴掌扇過去，但卻落了空，不由更是惱火。

他原本要再次撲上，但花無缺的出聲卻打住了他。言寬還不是太傻，他也看出花無缺不是普通人，但作為能夠跟有名的竹花幫搭上關係的人，他還不怎麼害怕。

何況，現在這世道，不知有多少富貴人家的子弟淪落市井，也許你今天還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明天就會家破人亡、沿街乞討。這種事，言寬見得多了，而且他更喜歡欺負這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那樣會給他帶來異樣的滿足感。

咯咯，又有好玩的了！！言寬已經在腦中構思自己如何折騰這個敢挑釁自己的小傢伙了，臉上也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

花無缺微一皺眉，很不屑的看看他，一看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傢伙！他不想再搭理他，轉身就要一臉輕鬆地離去。相比之下，言寬卻是氣憤非常，這一帶誰不給自己面子，偏偏這傢伙居然一再的無視他的存在，那還得了，滿大街的人都在看著呢。

想到這裡，他越發氣憤，怒聲道：「小子，你知道這條街是誰罩著嗎？！」花無缺皺皺眉，這人說什麼呀，誰罩這跟他有關係么？看這架勢，言寬明顯是來找茬的，他淡淡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你為何如此糾纏？莫非這揚州沒有王法不成？！」

言寬哈哈大笑道：「哼，在這裡，你言大爺就是王法，小子，你撞了我就要賠償！你必須給我一百兩銀子，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花無缺瞭然，原來是訛人啊！他倒從未想過會有被人敲詐的一天，不由心中好笑，第一次覺得來到這個世界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也許能讓自己經歷許多以前從未想過的妙事。

言寬見花無缺臉上露出一股笑意，以為是在嘲笑他，他眼中閃過厲色，沉聲道：「好，看樣子你是不打算給了，哼哼，那就不要怪我了，上，教訓一下他，別打死了！」言寬一聲招呼，跟在他後面的混混們立刻張牙舞爪的向花無缺撲去。

言寬滿意的點點頭，有事自然是手下人去做，這樣才符合老大的作派。他不認為花無缺能在自己手下逃脫，畢竟這一套他們早已用過無數次了，街頭混混打架那是常有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栽在了他們手裡，這一次也不例外吧？

他已經開始想折磨完之後要怎麼處理花無缺了，恩，把他賣掉也不錯，正好今天有個人販子在這一帶活動。這小子一看就是個好貨色，肯定賣一個大價錢。

言寬正在那裡美呢，卻不知道自己招惹的可是他根本無法想象的超級人物。

花無缺暗暗搖頭，對於那些撲上來的混混，他是相當無奈啊。憑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些人都只會些三腳貓的功夫，解決他們只用一根手指就可以了，不過，跟他們打還真是有些掉價，若是小魚兒知道了，肯定會笑得直不起腰來。

於是，他很無奈的隨手一拂，強大的明玉勁氣立刻將那些混混打了出去，然後就都躺在地上哼哼，再也爬不起來。花無缺知道這些人都幹了不少缺德事，所以故意多用了點力。他們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是免不了的了。

言寬看著眼前的情景傻眼了，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手下讓這人一揮手就飛了出去，難不成是妖法？言寬臉色慘變，轉身就跑，連他的手下都不管了。

花無缺搖搖頭，也沒有阻止他的意思，此時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武功明顯比以前更加運用自如。他輕輕的走了幾步，身上的輕盈舒爽得讓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體內的經脈竟然擴展得遠超以前，平和溫順的磅礴力量在身體內遊走，身體彷彿隨時都能爆發出以前連想象都不敢的巨大力量，這種感覺，很舒服！

「既然給了我一次機會，那我就再好好的活一次吧！」花無缺一邊咕囔著，一邊起身朝人群最擁擠的地方走去，很快消失在人流中。人群見沒有熱鬧可看，紛紛散去，大街上又恢復了平靜，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