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鋪路

16.鋪路

睿王等在宮門口,見阮熙出來,巧玉雖擦乾了眼淚,可一雙眼睛已經是紅腫起來,睿王瞧了她一眼,將阮熙扶上馬車。

阮熙靠在睿王肩膀上,抓著他的衣角,沉默不語,她心中有事,未出嫁前她便是在房間里不出來,日想夜想,以時間來安慰自己,如今也依舊是自己作摸不停。

晚上入了夜,睿王見她心不在焉,也不似往常那般愛與他說話了,將她攬在懷裡后問道,「母后讓你過去,可是說了什麼不中聽的話?」

睿王等在宮外,自是知道太后尋她的事,只是睿王與太后其實並不親近,平常也很少見面,太后對睿王百般呵護,也不見母子感情增進,這也是太后把阮熙許給他的原因,留一個身邊的人過去,總是能更了解些的。

「太后對臣妾很好,並沒有為難。」阮熙靠著他,感受著他身上的體溫,只覺得莫名的心靜,便貼的更近些。

「那為何悶悶不樂?」李恪撩撥著她光潔的肩膀,手指輕敲。

阮熙只說,「臣妾是想,再過些時日便要過年了,王府也要忙起來了,想著添置些什麼好,王爺可有什麼需要的?」

李恪敲敲她的額頭,下手很輕,「你喜歡什麼就叫人跟你去買,本王最近忙于軍營的事,也是對你疏忽了些。」

「王爺忙碌正事是應該的,臣妾這的瑣事招呼趙管家就好了。」阮熙回道,兩人又小聊了一會兒,才睡下了。

到最後阮熙也沒有告訴睿王太後送通房的事情,她想著與其現在就讓王爺知道,不如便直接將人安置進來算了,若是王爺有意,她也無可奈何,王爺若是無意,只當是收了四個丫鬟回來伺候,怎麼都比挑明了說惹他不快的好。

她這算盤敲的倒是叮噹響,完全忘了另一點,太后雖與皇上在他們的婚事上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可若是睿王不肯,即便皇上賜婚,也是自己找不痛快罷了。

這日睿王又早起去了軍營,外面便來了馬車,趙管家見是宮中的麽麽帶著人過來的,心中雖有疑問,還是將人領了進來。

麽麽見了阮熙請安,「王妃,太后吩咐著將人送過來,奴婢也是做好了差事。」

阮熙看了看那幾個漂亮的姑娘,個個身嬌肉貴的樣子,做丫鬟還真是可惜了,她讓巧玉拿出個鐲子給了麽麽,又讓人送了麽麽出去,這才算是交接完事。

趙管家回來后,便疑問道,「這太後娘娘送幾個女眷來是?」

阮熙靠在椅子上,揉了揉額頭擺手,只說,「先將她們帶到王爺院里去,以後她們就在那裡伺候了。」

趙管家眉頭不自覺的挑動,雖還想問個清楚,但這會不問也都知道怎麼回事了,他沒言語,就帶著幾個人下去了,見阮熙的樣子,心裡又覺得好笑,這才成親就送了人,她也是能沉住氣。

睿王院中規矩重多,之前安排在書房伺候的丫鬟,也都最後安排在了別處,何況王爺的書房哪是隨便誰都能進的,趙管家便把人安排在了院里,只是睿王自從娶了王妃,已經鮮少回來,除了在書房辦公之外,夜夜都是在王妃那的。

這四個女眷也都知道自己是幹什麼來的,自然明白能不能母憑子貴,就要看她們自己的了,能被安排到王爺的住處,已經是意外了。

阮熙心不靜,連同在王府都有些憋悶了,就想著出去透氣,便想起蕭錦玉送的請柬來,當即就帶著巧玉出了門,與蕭錦玉也是有段時日沒見過了,心中還頗有點想念。

待她到大將軍府後,等人通報完畢被帶進去,見蕭錦玉正穿的幹練在設靶,距離雖不算太遠,可她也是箭箭中靶心,奇准無比。

蕭錦玉見她進來后,也是一笑,把弓箭放在一旁,打趣的道,「我這請柬送你那去怎麼也得半個多月了吧,你可真是貴人事忙了。」

阮熙掩著嘴聽她說玩笑,「姐姐別鬧,只是成親後事情確實多了不少,忙到今日也算是出來透氣罷了。」

下人們送上熱的新茶和茶點,收拾妥當后離開,這裡也只剩她們幾個。蕭錦玉坐下,喝了口茶水,「你是如願嫁了睿王,睿王對你可好?」

「王爺對我很好。」阮熙應道,吹著茶氣。

蕭錦玉放縱慣了,不喜察言觀色,也沒看出阮熙心中不快,只說,「我跟了王爺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對哪個女人起過什麼心,就是陸菀這樣死追的,他也是不看一眼,到你這就是奇了怪了,竟然就成了親。」

她說的頗為神奇,只是這事確實很神奇,沒人想的通,大概也就睿王自己明白吧,她想著陸菀這些日子憔悴了許多,也沒安慰過她。

阮熙將茶杯握在手心,一股暖意便進了心頭,睿王為何願意,她也是不清楚的,只想起睿王這段日子對她的好,便說,「王爺沒你們想的那麼冷淡,他很體貼。」

「哈哈。」蕭錦玉突然笑了,看向阮熙說道。「這倒是奇了,若真是如此,那他也就只是對你體貼罷了,你日後可不要惹他不開心,免得讓他露出真面目。」

她本是一句無心之話,卻讓阮熙記住了,立刻想起了那幾個送來的通房,可是再一想,這事能怪她嗎?難道她拒絕太后就不送了嗎?這麼想著,心裡的苦澀更多了些,當時即使想過一萬次不能動心,終究是動了。

這時一個丫鬟上前,她手裡拿著個摺子,看見阮熙在也沒說什麼,只將摺子給了蕭錦玉后便退下了,蕭錦玉打開摺子,臉色驟變。

阮熙心中納悶,見她把摺子拍在桌子上,便問。「什麼事惹姐姐如此不快?」

「哼,我看是這京城太清靜了,竟有人惹到我頭上!」蕭錦玉眯起一雙眼睛,目光不善。

這就讓阮熙更納悶了,哪個不開眼的敢惹這個小霸王?很快,就有個不開眼的找了上來,阮熙見那男子一雙桃花眼,似是有什麼開心的事,走起路來都快跳起來了,嘴角就是一陣抽動,這不是別人,正是周易!

周易沒想到阮熙會在,當即就愣了一下,然後向阮熙行禮,「沒想到王妃也在,唐突了。」

阮熙只說,「不必拘禮,來這跟姑娘說說話。」

周易是睿王身邊的一名少將軍,年少有為,睿王也頗信得過他,阮熙想著既然周易已經回來了,那王爺應該也是回府的,便起身走了。看著周易和蕭錦玉坐在一處,便想到那日蕭錦玉城內縱馬,周易拚死拉她下來那一幕,心中也瞭然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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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王府燈火通明,下人們忙碌著主子們的吃食,阮熙才回了府,身邊的藍芝便急急的過來接過披風,又準備熱水讓她洗漱。

進了屋身上才算暖和了一些,阮熙見房內無人,便問,「王爺怎麼沒過來?」

藍芝遞給她擦手帕子,「王爺今日帶著幾位客人回來,一到府里便直接進了書房,這會還沒出來呢。」

阮熙聽著手下動作就慢了幾分,想來是有什麼機密的事,才會讓王爺把人帶回來,她不便去書房,也就到了前廳去找趙管家。

趙管家正在書房伺候,她也並沒看見人,就見著了正在張羅的張管事,之前阮熙拿張管事開刀,殺雞儆猴,也算把他得罪了,他是敢怒不敢言,阮熙也不想找他麻煩,平白惹自己不快。

這會兩個人碰面,張管事仍然禮數上沒少,「王妃來前院是有什麼事?」

阮熙想著王爺,便問,「今日府中何人做客?」

張管事也一一報了上來,都是朝中有名的小將軍,阮熙也是聽過的,想來是睿王的心腹,不過周易卻沒來,她也不知朝中出了什麼事,如此緊急。

當晚李恪也沒有帶著人出來吃飯,是讓管家送進去的,阮熙站在庭院外看了一會,書房的窗戶上印著人影重重。

「小姐,外面寒氣重,咱們還是回去吧,王爺想來暫時是不會出來的。」巧玉與她在外面站了一陣,天氣實在是冷,阮熙又是極怕冷的,巧玉生怕她凍壞了。

阮熙又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回了自己的院落,當天晚上她坐在房間內,把睿王第二日要穿的衣裳準備出來,又捏起針線綉了起來,直到趙管家傳來話,王爺在書房就寢,讓阮熙早些休息,她這才放了手裡的東西。

如此一來,睿王竟就忙了起來,每日早出晚歸,且都帶著心腹在府中商議,她也就沒靠過去,畢竟朝廷之事,她一女眷不好詢問。

王爺這一忙碌,阮熙就覺得心有些空,兩人在同一屋檐下,卻說不上話了,這日丞相府來了帖子,請她回去一趟,阮熙看了看摺子,是鄭氏寫的,便放在一邊沒說話。

巧玉氣哼哼的說道,「她能有什麼好心?少不得又要氣您了,不要去。」

阮熙自然有她的想法,她聽聞最近阮音得罪了一位世子妃,那世子本就與五皇子交情不甚好,而又偏偏是個疼妻子的,這一得罪,是得罪了兩個人。

雖說世子比不上皇子,可他老子的王位也是幾代世襲,用多少人鮮血換來的,這就是權臣,你皇子即使是皇上的兒子,在沒封王前,也是個無權的,況且皇上都對權臣有幾分忌憚,你一個皇子還能反了天?

這朝堂之上暗潮洶湧,門門道道頗多,人脈最為重要,所謂多一個朋友總好過多一個敵人,阮熙飲著茶水,想著事到如今,五皇子不知他可為當初的決定後悔。

最後權衡之後,阮熙還是帶著摺子回了娘家,她這次回來,自然不會為鄭氏分憂解惑,而是有更多事情想從她嘴裡聽到。

阮熙回丞相府時,丞相還在外辦差,並未回來,她也就少了與她爹見面的煩瑣,現如今她也並不想見到丞相,嫁妝一事讓她心懷芥蒂,這娘家,是讓她徹底寒了心。

鄭氏見她回來,臉上才顯得輕鬆了一些,立刻上前迎著,「大姑娘回來了,怎麼也沒讓人來報個信,我也好去門口等著。」

阮熙進了內堂,巧玉接過她身上的披風,上了一邊,阮熙坐下后開口,「姨娘,如今我已是王妃,咱們這稱呼也該改改口了。」

鄭氏沒料到她一進來就先來了個下馬威,也就尷尬的攪了下帕子,臉上勉強擠出些笑容,「王妃說的沒錯,看我這記性,總是容易忘。」

「姨娘直接說吧,什麼事。」阮熙也不與她客氣。

鄭氏一聽她問起,一改之前,掩著唇便悲傷起來,「還不是你妹妹,她嫁給五皇子才不多時日,前段日子接到太子妃邀請前去看戲,不過是與幾位管家小姐交好,多聊了幾句,便被楚王世子妃百般刁難!說丞相府沒家教!竟養出這樣的女子!她這是什麼意思?誰不知道王妃也是丞相的女兒,她這是罵誰?」

阮熙一口茶水就要噴她一臉,冷哼一聲重重的放下杯子,鄭氏一見起了效果,嘴下不停仍舊說,「音音氣她不過,與她頂了幾句嘴,她還要動手打人,真真是要氣死人了,不過是楚王霸道慣了,竟是沒人管得了他們了,真是欺負人。」

她說的聲淚並下,還真是擦著眼角,滿腹的委屈發泄不出,阮熙冷眼看她做戲,若不是知道這事情是怎麼回事,還得讓她騙了去,阮音哪是個會吃虧的性子,她嘴上歷來說話不記後果,阮熙是知道的。

「那姨娘打算怎麼辦呢?」阮熙也沒拆穿她,便順著她的話往下問。

鄭氏見這事有戲,也就擦了擦臉,半晌才說,「楚王世子妃如此不過是因為楚王在朝中根基深,世子又與太子交好,才覺得是抱穩了大樹,敢如此肆無忌憚,若是睿王願為五皇子撐腰,且王妃又與音音乃是一家人,自然是親上加親,好上加好,看她世子妃以後還敢如此囂張不成?」

「呵呵。」阮熙微嘆了口氣,看向鄭氏,「姨娘越來越了不得了,看事也看的如此透徹。」

鄭氏以為阮熙是在誇她,便也覺得自己很是聰明,又賣弄似的說,「這些時日老爺都在朝廷上忙碌,我聽說是邊境那邊又起了波折,睿王若是這個時候能舉薦五皇子……」

她未說完,只看著阮熙神色,阮熙沉著氣,不表露出來,心想難怪王爺最近如此繁忙,邊境一直是大戰沒有小騷/擾不斷,朝廷早就已經厭煩不已,但奈何不想耗時耗力的跟這些悍民去爭鬥,也就派了專使去整頓,但不見效果。

朝中分派嚴重,阮熙早已心中明了,睿王自有他的主張,讓他去舉薦五皇子,無疑是白日做夢,而且阮熙也沒有這個打算,看著鄭氏一付得意洋洋的樣子,她覺得可笑之極,不過此時她多了一個心眼。

「姨娘的話我且記下了,待我回府後仔細想上一想,等我消息吧。」阮熙說罷便站起身,她的話給了鄭氏一種事成了的信息,雖覺得阮熙變的如此好說話,讓她有些詫異,但一想她的話也不是沒道理的,五皇子與睿王若聯手,怎麼看都是最好的。

將阮熙送出府,她也高興的回了屋,坐在鏡子前哼起了小曲。

阮熙在馬車上臉便沉了下來,她目光冰冷,嘴唇緊抿,她不過是用鄭氏套點消息罷了,如今邊境定然形勢緊張,朝廷也在用人之跡,她想提母家舅舅起來,這個時間無疑是最好的,如此她也想到,是該去舅舅家拜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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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世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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