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被發現啦

雲鳳靈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洞裡面，就在距離她不到半米的地方，兩張青白相間的面孔散發著一種藥物和腐臭混雜的味道，幾乎讓她嚇破了膽。溫暖而明亮的篝火，驅散不了她骨子裡面的寒意。

篝火旁邊的少年察覺到她的瑟縮和動作，隨手將乾柴丟進了火堆中。

「別亂動。」

雲鳳靈立刻僵硬不動。

剛才的混戰動武的原因，還有那個殭屍的刺激所賜。雲鳳靈將原身關於武功的記憶被激發。以前她能記得的也就是一些麟角而已，如今卻是全部知道了。

但是正因為全部都知道了，雲鳳靈才對面前這位還沒長成的boss如此的懼怕。

凌霽修行的乃是五毒教內的最高秘術傀儡術。這本秘籍自從流傳下來開始，每一代的教主都曾研習，但是每每都是收徒之後，都會把這本秘籍傳下去。至今為止，除了建立教派的第一任教主練成，歷代均無所獲。

想當年原身在成為前一任教主徒弟的時候，也曾研習很多年，但是除了作為參考之用，竟然再無寸進。這對內心高傲的原身來說無疑是一個打擊和執念。

後來她有了凌霽之後，自覺無用的秘籍就被原身隨意的丟給了凌霽。

雲鳳靈看了一眼凌霽，幾乎嘆息一聲。

結果沒想到，看起來用不了的秘籍在凌霽的手裡竟然成了寶貝，讓他給練成了。

少年撥弄了火堆就蹲在雲鳳靈的旁邊。

已經察覺到自己全身上下的內力如死海一樣的雲鳳靈，縮了縮想要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凌霽察覺到雲鳳靈的動作伸出手，在雲鳳靈的脖頸處摸索。

「凌霽，你在幹什麼！」立刻明白凌霽如此做的用意，雲鳳靈厲聲喝道。

凌霽摸索的認真，雲鳳靈的喝止也只是讓他抬眼，用在夜色下顯得尤為黑沉的眼睛看了她一眼。

然後手沿著領口掀開，摸索著雲鳳靈的骨骼關節處。順手掏出了一個又一個的東西，有各種各樣子的藥瓶，大小不一的金銀，還有輕巧但是價值不錯的頭飾，以及少量的銀票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讓凌霽掏出了一小堆。

雲鳳靈咬牙切齒的看著凌霽對自己接近調戲的行為和對自己東西的掃蕩。

琥珀色的眼睛惡狠狠的看著他，帶著三分的狠厲，還有七分和原身一模一樣的神情。

「凌霽，你到底在做什麼！」

凌霽一邊摸索，一邊神色越加詭異。這個人身上竟然毫無破綻。如此鬼斧神工的能力，就算是傳說中的杏林谷，似乎也是無人能做到。

「你是何人派來的。」凌霽放下手，眼神仔仔細細里裡外外的觀察著雲鳳靈。在五毒教內，有能力將教主無聲無息的替換，並且還可以將人塑造的如此相似。這等的勢力讓人不得不防。

此時的雲鳳靈因為凌霽的摸骨行為，已經是領口大開。裡面隱隱的露出淺粉色，類似於古時候肚兜一樣的小衣。雲鳳靈只恨自己手腳被人綁著，不然生撕了凌霽的心都有。

至於凌霽的問話，怒火中燒的雲鳳靈是半分也沒有入耳。她在思考如何能將現在這種弱勢的情況掰回來。

原身的武藝和五毒教的鎮教秘籍都在她的腦海里，可是雲鳳靈實在是不想要按照秘籍上的方法運行內功。因為她現在處於一種微妙的控制點，原身走火入魔之後按照原來秘籍上的周天運轉已經停止，只要是雲鳳靈不繼續修鍊，或者運行內功。那麼她就可以不用在乎第六重之後的副作用。但是一旦她運行內功，那麼這輩子她就只能按照秘籍上的方法一重重的往上練，再也沒有後悔的餘地。

凌霽間雲鳳靈遲遲不肯回應，抬起雲鳳靈的下巴逼她與自己對視。

「說你究竟是何人!」

被卡著下巴的雲鳳靈心念急轉，掙開凌霽的手。

「逆徒！為師除了是你的師父還是何人？」

「你練那傀儡術連師父都不肯認了么。」

凌霽嗤笑一聲，拍了拍雲鳳靈的臉。

「你可不是她。」

「真正雲鳳靈比你冷酷，比你刻薄，比你寡恩，比你會玩弄人心。她不會賞人金子，只會讓人死。更不會和我同桌，因為我是她的咬人惡犬。沒有人會願意放低自己和狗同桌。」凌霽說著，他的語調毫無波瀾，彷彿那個被人當做狗一般的人不是他。

雲鳳靈戰慄著，她在那一瞬間感覺到的是一種森冷，一種感覺好像要凍結一切的森冷。

她能感覺到那一刻凌霽刻在心底的驕傲，有膽子敢將他當做惡犬圈養，就要有膽子等著他羽翼豐滿牙尖嘴利之後，反身將所有人吃掉的覺悟。

「本教主不是雲鳳靈還是何人！」雲鳳靈惡狠狠的說，內心已經被凌霽的敏銳弄得淚流滿面。

這才幾天，一共見了三四次，為什麼凌霽要對原身關注度如此之高。

她從始至終都沒打算過佔據這個五毒教的位置啊！！！

凌霽上上下下的再一次掃視雲鳳靈，將雲鳳靈的臉和脖子看了一遍。全身上下竟然連一點改變樣子的痕迹都看不見。若是他能掌握了這等的能力，整個五毒教，整個的絕域。甚至迦葉，胥寧和雲歸。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隨時將他們的大臣皇子，替換成他的人。更可以建立一個無人知曉的覆蓋三國情報網。

而一切的一切都在他面前的這個人身上。

「你是藏頭露尾的棄子。」凌霽說話的時候，帶著幾分勝券在握的確定。

若不是棄子，怎麼可能派這等到處都是破綻的人進入五毒教，還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要逃跑。

藏！藏你妹！雲鳳靈腦袋在飛速的旋轉，雖然她不想要繼續在五毒教待下去，也不想當什麼勞什子的雲鳳靈，但是目前的狀況卻是容不得她不要。

只是為什麼會讓凌霽覺得她是被人拋棄的棄子。馬蛋！難道以為她是那個高端組織派來的人么？就算是現代也沒有辦法將一個人從裡到外的變成另外一個人吧。

雲鳳靈的古怪神情很好的取悅了凌霽。但是下一刻凌霽的神情變得錯愕。

「兩年前，七月三十晚上，你找本教主願意用自己的能力輔佐，讓本教主可以專註學武。」

「三年前，三月十八。你找沈五想要學武。用藥奴學武可以更好的觀察效果說服本教主。」

「四年前七月十七。你找本教主，覺得葯奴懂藥理，可以減少葯奴損傷。」

「六年前。四月十三日。本教主在藥王閣第一次見到你。」

雲鳳靈看見凌霽臉上的錯愕心情變得極為的輕快，她就知道只要她發大招，凌霽一定會變得糾結和不確定。

因為這四件事，算的上是凌霽前半生的轉折點，同時除了原身以外不會有人全部知道的事情。

不過對於現在的雲鳳靈這第四件事其實是有一個共同點的，就是她對這些事情的中間記憶出現了斷層。

所以可以被她輕易的從雲鳳靈的記憶裡面挑出來。

可惜凌霽的錯愕只出現了極短的時間，他滿意的朝雲鳳靈點點頭。

「你們這種方式，情報果然很准。」既然可以出現一個一模一樣的雲鳳靈，有為什麼不可以出現第二個沈長老之類的呢？

只能說這個組織的滲透，比他想的還要深。

雲鳳靈只覺得槽多無口，她覺得她和boss的腦迴路果然是不一樣的，不然為什麼boss總能回到自己的邏輯上去。

不過按照凌霽的想法來說，也算是真的合情合理。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時代。而五毒教從某些方面來說也是一個相信科學和實驗的人群。

但是，在這個除了杏林谷以外，幾乎沒有什麼可以和五毒在醫藥上比肩的世界里。怎麼可能出現那種組織。

雲鳳靈厲聲道。

「逆徒，你還執迷不悟么！難道沒聽說為師因為練功，性情有變么！「

這個理由還是雲鳳靈從一開始打算敷衍青衡的，但是青衡太聰明，也太知趣。

凌霽好像完全沒有受到雲鳳靈這樣的言辭影響。

他站起，篝火讓他的表情變得模糊不清，但是聲音卻是十足的嘲諷。

「我寧願你相信不知道那裡來的孤魂野鬼，佔據了記憶和身體。」

雲鳳靈臉上的出現的震驚被凌霽盡收眼底，他忽然間想到了一些光怪陸離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