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重傷入院
百里楓站在那裡,偷偷看著裡面那兩個女人將手裡的葯放在了櫥櫃的抽屜里。
眸光一緊,他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阻止。
轉念一想他去了也阻止不了齊言,況且如果他這麼出去,恐怕不但不能讓事情停止,反而會讓自己的處境變得更加糟糕!
他終究放棄了進去的想法,端著杯子靜靜走回原處。
剛坐回沙發,便見齊言從樓上下來。
起身他問道:「我已經如你所說過來勸過她,你到底什麼時候將東西還給我?」
齊言冷冷瞥了他一眼說道:「急什麼,等我解決了那女人的事再談不遲!」
聞言百里楓有些氣惱道:「難道樂姍一輩子不接納你,你打算就這麼拖著我一輩子嗎?!」
聽出他語氣里的不悅,齊言臉色當即冷了下去:「我向來說一不二,說過會給你的東西,就一定會給你!早晚的事而已,你何必那麼心急呢?」
事實上齊言擔心的是,他已經知道樂姍在他這裡。如果他這時候把東西給他,保不准他一轉身告訴凌楚。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至少要等到那女人接受她,變成他的人之後才能考慮這件事!
「你已經成功的讓我變成她心裡的陌生人,我真的覺得我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你大可以把東西給你我,讓我走人。反正與我而言和她已經再無可能,我也懶得去操心凌楚的事情!」
可即使他這樣說,還是不足以打消齊言心頭的顧慮。
「保險起見,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百里楓心中氣惱,可也無可奈何,東西在他手上他不給,他也沒有辦法。
妥協道:「隨你吧,既然齊公子不嫌我留在這裡礙事,我也不介意多打擾幾天!」
齊言沒再說話,淡淡瞥了他一眼徑自往廚房的方向去。
百里楓抬眸望了一眼他的背景,眉頭蹙起。
廚房內那兩個保姆正在熬湯,見他走進去,連忙放下手裡的活道:「先生來了。」
齊言解開鍋蓋瞧了一眼道:「別忘記把葯加進去,一點點加,別讓她發覺什麼。」
那女人一點頭道:「是,知道了。」
轉身他走了出去,是時候該去醫院檢查身上的傷口了。
臨出門前他終究不放心,又回去二樓。
那時候樂姍已經睡醒了,營養液已經掛完了,她自己撥了針頭坐在床上。
見他推門進來她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並沒有開口的打算。
齊言走去她床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頭,沒見發燒的跡象他鬆了口氣。
樂姍抵觸的一偏頭避開他的觸碰,收了手他問道:「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低著腦袋徑自摁著手背上插針的地方,依舊沒有開口。
他徑自說道:「我要去醫院一趟,你乖乖的別鬧,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或者想買的東西,我幫你帶回來。」
她還是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他眼底閃過一絲不悅。
伸手一把扼住她的脖子,將她的臉轉向自己:「聽見我說話沒有?聽見了就回一句。」
樂姍惱怒的眼神瞪向他,一伸手狠狠拍掉了他的手怒道:「滾!」
嘆息一聲他說道:「既然你沒有想要的東西,那我就出去了。別鬧騰,按時吃飯,別讓我煩心。」
她理都沒理他,徑自轉過頭不去看他。
齊言不放心,又幫她沖了一杯牛奶才出去。
凌楚那邊一連找了幾天,還是毫無下落。
袁淑也是心焦不已,可一想起凌楚囑咐的不要打草驚蛇,她終究是忍住了去找齊天佑的衝動。
就算她去找齊天佑,恐怕他也不會知道齊言究竟在哪裡。
可是這麼一天天等下去,真的是件讓人坐立難安的事情。
房間內燁偉開口道:「四少,要不你先回去,我留在這裡繼續找。」
凌楚皺著眉站在窗前,怔怔的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對於洛克這個地方他們本來就熟悉,像無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根本毫無頭緒。
可如果動靜搞的太大,被齊言發現,下一步只怕會更難!
心口又是一陣抽痛,他下意識扶著窗檯。
見他這個舉動,燁偉擔心不已:「四少,你還是先回去,這裡交給我。回去讓向醫生再幫你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真的不適宜這麼一直焦慮下去!」
來的時候向陽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可以再讓他情緒起伏太大。
深呼吸凌楚站直了身體道:「我沒事,別擔心,我的身體早就檢查說無礙了。」
燁偉急道:「可是向醫生也說過,如果你想活的久一點,心情就得盡量保持平靜,如果起伏太大隨時有複發的可能!一旦複發,再無挽救的可能,風險真的太大!四少你得聽向醫生的,夫人可能真的沒事。可是如果你一直這麼焦慮下去,她回來了你卻倒下了,到時候你讓她怎麼辦?」
聞言凌楚閉了閉眼道:「我真的沒事,是你太小題大做了。」
嘆息一聲燁偉說道:「你也知道,夫人幾次為了你不顧生命危險。要是她回來你卻出事了,我擔心她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
燁偉再次開口道:「實在不行還是讓袁夫人那邊打探一下吧,這樣一直等下去也實在不是個辦法。」
拖一天對於樂姍來說是多一分危險,可是對於他們四少來說也同樣多一份威脅。
「嗯,如果還沒有消息,也只能先這樣了。」
在這個偌大的洛克找一個人,真的猶如大海撈針。
如果齊言有意藏起她,他真的很難找到她。
彼時,齊言開著車去了醫院。
檢查一番后醫生又給開了一些葯,囑咐了幾句。
醫院大門外羅艾米戴著帽子挺著肚子在保姆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的走進來,齊言拎著葯低著頭從醫院大門出去。
許是太過著急回去,他並沒有留意另一側的人。
中間有人從他們身旁走過,羅艾米一偏頭目光透過墨鏡看過去。
她轉頭的瞬間,只看見他一個背影。
可這些年她真的對他太熟悉,所以哪怕是一個背影還是足以讓她認出他!
她心下一喜,剛準備叫住他,卻見他一開車門坐了進去。
拿下臉上的墨鏡,她有些沮喪的嘆氣。
可內心卻隱隱鬆了口氣,他在京都的事她都聽說了,原以為他真的已經…不過看見他沒事,也算好事一件。
既然他沒事,那麼樂姍是不是也還活著?
她心下一喜就欲打電話給樂姍,卻聽旁邊的保姆提醒道:「夫人快進去吧,要到時間了。」
放棄了打電話的想法,她邁著步子走進去,琢磨著出來再打也不遲的。
轉身她往醫生的辦公室去,一番檢查出來已經時值中午。
炙熱陽光照的她有些煩躁,上車便接到齊明的電話。
「好了嗎,要不要我去接你。」
羅艾米有些疲憊的靠著車窗:「不用了,馬上到家。」
上車沒一會她家開始打盹,完全忘記要打電話的事情。
想起這件事已經是第二天快中午,可是樂姍的電話她怎麼都打不通。
轉而打給了凌楚,琢磨著如果她回去凌楚應該知道她的行蹤。
凌楚的電話一接通,那邊便傳來羅艾米開心的聲音:「凌楚,姍姍回去了嗎?」
被她這話問的不明所以,他狐疑的開口問道:「羅小姐,為什麼這麼問,她還沒有消息啊。」
「咦,可我昨天明明看見齊言了啊。」羅艾米下意識的嘀咕道。
凌楚有些不太確定問道:「你說什麼,你看見了誰?!」
嘆息一聲羅艾米說道:「齊言啊,我昨天在醫院看見他了。我還以為他平安無事了,姍姍也沒事了呢。」
現在看來是她多想了,聽凌楚的意思好像樂姍還沒有消息。
「在哪家醫院?什麼位置?!」凌楚急切的語氣問道。
羅艾米報了地址和那家醫院的名字,心頭不由泛起一絲疑惑:「奇怪啊,我明明記得齊言在這一塊沒有買房子的。他為什麼要大老遠跑到這裡的醫院,有些說不通啊。」
這聲嘀咕清晰的傳入凌楚的耳朵,掛了電話,他便讓燁偉帶著人去羅艾米說的那附近去找。
羅艾米怔怔的看著電話發獃,實在想不明白。這一段可以算是地處偏僻了,她當初和齊明選擇這個地方,就是想遠離塵囂,過安靜的生活。
可是齊言什麼時候也看中了這裡的房子?
羅艾米這個電話無疑縮小了凌楚他們的尋找範圍,這對他們來說是極其有利的消息!
然而彼時齊言還不知道自己被羅艾米無意間發現,開著車回了別墅。
保姆正端著飯菜給樂姍送過去,開門那女人正坐在那裡安靜的吃飯。
保姆從裡面出來,齊言小聲問道:「葯加了嗎?」
那女人一點頭道:「加了,不過加的少,一時半會可能沒什麼反應。」
「加了就好。」齊言一擺手示意她下去。
開了門走進去,樂姍臉看都沒看他一眼,徑自吃著飯。
在她對面坐下,他臉上的表情輕鬆愉悅:「怎麼不打算餓死自己了?想通了?」
樂姍沒有說話,徑自舀起一掃湯放進嘴裡。
他就是個變態,和變態溝通向來不是她擅長的!再說她也懶得和他溝通!
看見她嘴邊沾著的湯汁,他抬手抽了一張面紙便欲替她擦去。
樂姍警惕的退後,冷冷睨著他那隻僵在半空中的手。
猶豫片刻他放下手裡的紙道:「我不動,你自己來。」
她好不容易才安靜一會,這個時候他不想去刺激她,所以暫時決定先放過她。
放下勺子,她忽然沒有了食慾。
他不由開口問道:「怎麼不吃了?」
開口她冷冷的聲音說道:「再不放我出去,我會殺了你的,一定會!」
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他這麼一直囚禁著她,遲早要把她逼瘋。
聞言他輕笑一聲道:「沒事,你要是真的狠得下心,死在你手裡我心甘情願。」
「別以為我不敢!」她恨恨的目光盯著他的。
可惜齊言根本不把她這種恐嚇放在眼裡,在他看來,她在他面前的那點力量還真是不堪一擊。
「好,我信你行嗎?」
想殺他,不是他小瞧她,她還真沒這個能力。
起身他說道:「你什麼時候想通了,徹底學乖了,我就帶你出去。不然成天憋在房間里,也是要憋壞人的。」
樂姍抬手抓起面前那隻空碗,朝著他的腦袋就砸了過去:「滾,滾出去!」
齊言輕巧一避,躲開了她的攻擊。
笑了笑道:「跟你說了別總是沖著我的臉來,這習慣得改。」
說完這句,他一轉身出去。
房間里再度只剩下樂姍一個人,她惱怒的一下揮翻了桌上的碗碟。
他就是個瘋子,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招惹了這個瘋子!還被他帶到這裡來!
都過去這麼多天了,凌楚真的會以為她已經死了嗎?如果他放棄了她,那她該怎麼辦?
真的要像個犯人一樣,被關在這裡一輩子嗎?!
在這裡她唯一熟悉的就是百里楓,可是他卻不想救她…
齊言說的沒錯,他放棄了她,為了他的公司他放棄了她…
明知道她在這裡生不如死,他也不聞不問。
雖然凌楚確定了大致的方向,可是那麼一片地方想找一個人還是不容易的。且不敢驚動齊言,一切只能暗地裡進行。
京都那邊,火風發現凌楚不再之後立刻給齊言去了電話。
「爺,凌楚那小子好像消失幾天了!」
齊言握著電話的手一緊,眉頭一皺問道:「知道去哪了嗎?」
火風回道:「我查了各個車站,沒有找到那小子的行蹤。」
齊言握著電話暴怒道:「廢物,看個人都看不好!」
火風被他這麼一吼,當下不敢吱聲。
掛了電話齊言心頭冒出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凌楚發現了什麼?會嗎?
可轉念一想就算他懷疑到自己頭上,他現在對於外界來說也還是處於失蹤的狀態。
這裡是洛克可不是他的京都,由不得他說了算的!想要從他這裡找到那個女人,做夢吧!
這麼一想他似乎放心不少,這裡是他的地盤,他怕什麼?根本沒什麼好怕的!
他現在最多也只是懷疑,找不到人,時間久了自然就回去了!他就不信他真的能找這個女人一輩子!
然而彼時燁偉帶著人找了一天一夜,還是毫無頭緒。
凌楚坐在房間里,猶豫之後她給袁淑去了電話:「齊言還活著,我現在需要你的幫忙,想辦法把他給我引出來。」
聞言袁淑驚訝不已:「他真的在洛克?!」
「嗯,有人看見他了,可是現在我找不到他的蹤影。」
袁淑沉默了一會,心中有了主意:「你放心吧,這件事我一定幫你辦好。」
掛了電話,他給齊天佑去了電話。
他們本來是要商量離婚的事宜的,可是後來齊言出事了,這件事便被耽擱了。
袁淑的想法是讓他裝病,讓媒體大肆報道藉此引出齊言。
可是誰知道齊天佑一聽她這話立馬不高興了:「他既然活著那不是很好,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可是現在樂姍在他手上,他不出來凌楚怎麼找到姍姍。」
聽他提起那個人的兒子,他更加不悅了:「關我什麼事?人確定在齊言手上嗎?凌楚的女人丟了和我的兒子有什麼關係!」
「齊天佑,我從沒有求過你。凌楚是我唯一的兒子,他身體本來就不好,你幫我一次好不好?」
「我沒那麼多閑情去幫他,再說我們都要離婚了,我又何必給自己找麻煩!想要解決麻煩,讓凌楚自己去!」
袁淑絕望的看著他:「可是現在他躲著不出來,我思來想去也只有你才能將他引出來。看在夫妻多年,我對你兩個兒子照顧有加的份上,你幫幫我。」
齊天佑僵在那裡不說話,袁淑再次開口道:「就當離婚前你幫我最後一次,我會感激你的。」
他起步往外走去說道:「就按你說的做吧。」
對於她,他終究還是不忍心拒絕。哪怕明知離婚在即,他也還是狠不下心去拒絕她。
聞言袁淑鬆了口氣,立馬打電話給凌楚。
翌日洛克的各大報社上報道的都是齊天佑病重的消息,那些媒體可不管這些消息是真是假,只管搶到頭條版面。
消息整整傳了幾日,齊言那邊還是沒有動靜。
袁淑依然打不通他的電話,只好一直不停給他發著信息。
事實上齊言是有些疑心的,凌楚已經來了洛克,這個時候他父親忽然就病倒了,讓他想不懷疑都有些難。
他父親確實太在乎那個女人,保不齊他們一起騙他露面。
所以在這種不確定的時候,他不會輕舉妄動。
袁淑一直知道齊言和齊天佑不親厚,可是怎麼也沒料到得知他病重的消息,他居然還不露面。
她終究低估了齊言的冷血,齊天佑又不會一直這麼待在家裡裝病。
如果在他不耐煩之前,齊言還是沒有回來,她真的不敢保證計劃會成功。
齊言那邊毫無動靜,凌楚只能靜觀其變。
最後還是齊天佑自己想出的殺手鐧,裝個徹底!他內心是有些失望的,那個逆子居然真的不回來!
救護車從醫院開去袁淑縮在那處別墅里,齊天佑被抬上病床,無數攝像頭下袁淑哭的傷心欲絕。
齊天佑病重的消息全程直播,彼時,齊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電視的畫面。
這一次看著有些像是真的了,否則依照他父親的脾氣,這麼丟面子的事他干不出來。
他原先以為自己是恨他的,可是得知他病倒的那一刻他沒有覺得絲毫愉悅。
甚至內心莫名閃現一絲,難過?他不太確定那情緒到底是不是難過。
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去看他一眼,晚上吃了晚飯,他去看了樂姍。
那女人安靜的坐在房間內,不哭也不鬧,下樓他囑咐了幾句便悄悄的出去了。
彼時,凌楚的人正等在醫院門口。
角落裡,凌楚坐在車內看著齊言疾步走入大廳。
燁偉連忙問道:「四少,不下去嗎?」
看見齊言的那一刻凌楚明顯是鬆了口氣的:「他出不來。」
齊言進了病房,發現自己被騙臉上當即不好了。
齊天佑看了他一眼冷聲道:「虧你還知道來看我,我還以為我沒有你這個兒子呢!」
「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反正都是一樣的。」齊言冷冷的目光在袁淑臉上掃過,不悅道:「好計謀啊,正沒想到您也有陪著這女人演戲的一天!」
齊天佑哼了聲沒再說話,只道:「既然活著,為什麼不回家!」
「不想回。」齊言不在乎的語氣說道。
齊天佑氣的抬手直指他腦門:「混賬東西!」
袁淑連忙伸手攔住他的手:「好了彆氣了,你坐下歇歇。」
走進廚房她給倒了兩杯水,遞了一杯去齊言面前。
齊言接過放在了一旁,袁淑站在他身邊遲疑的開口道:「小言,你知不知道姍姍的下落?」
他扭頭冷冷瞥了她一眼道:「我為什麼要知道她的下落?」
聞言袁淑急切的再次道:「你那天不也去了廢棄工廠嗎?她失蹤了,你真的不知道她的消息嗎?」
「失蹤了關我什麼事?凌楚的女人失蹤,和我有關嗎?好像沒有吧!」
見他一口否決,袁淑著急不已,可也沒有法子。
房間內異常沉默起來,齊天佑忽然開口道:「如果你有那個女人的消息就讓她回去,一個女人而已,千萬別為此丟了身份!」
聞言齊言冷笑一聲道:「您現在覺得丟身份了,當年您自己不就是這麼做的嗎?」
這話一出,袁淑的臉上不好看,齊天佑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去。
抬手他舉起茶几上的煙灰缸,直直摔去他腳邊:「我的事情輪得到你指手畫腳嗎?!真的活膩了!」
齊言淡淡瞥了一眼腳邊摔碎的煙灰缸,轉身道:「既然沒事,我就走了。」
「站住!」齊天佑暴叫道。
齊言腳步一頓,愣在那裡。
「你哪也不許去,就給我在這裡待著!」齊天佑恨恨說道。
齊言轉身看了他一眼道:「下次還是等你真的死了再通知我吧,不然像這樣見面就吵架實在不愉快!」
說完這句,他一開門走了出去。
可剛出醫院大門便被凌楚的人逮到了,看著朝他走來的人,他不由冷笑一聲。
輕蔑的語氣道:「怎麼,這是想請我去做客呢?」
凌楚在他面前站定,抬手示意那兩人鬆開他。
「我只想知道,姍姍在哪裡。」凌楚開門見山問道。
齊言一挑眉故作驚訝的表情道:「她不見了和我有關嗎?怎麼你們每個人都喜歡問我呢?可惜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的下落,如果我知道一定告訴你。」
告訴他?做夢呢吧!他千方百計才得來的人,有那麼輕易就放出去的好事嗎?
「明人不說暗話,姍姍的失蹤和你有關吧。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她平安放出來。」
齊言走近他一步,抬手戳著他的心口:「她在你心裡既然這麼重要,讓你拿整個凌家來換你願意嗎?」
不等凌楚開口,他又道:「真是可惜我手上沒有那個女人,要是我有的話,我還真的想試試呢。」
凌楚目光一斂,有些看不透他。
齊言伸手推了他一把,從他身側走開。
知道他們一定會跟著,所以他去了以前那處老宅,那個他們都知道的東西。
看著他的車開進院子,燁偉蹙眉道:「四少現在怎麼辦,夫人要是真的在他手上,他死咬著不鬆口我們也沒辦法。」
凌楚可以確定人一定是不在這裡的,否則他不會把他們引到這裡。他在其他地方肯定還有宅子!
齊言回了家,扭頭看著蹲在門口的人冷笑不已,和他斗?真是太蠢了!
齊言回了宅子,凌楚和燁偉守在門口好半天不見他出來。
凌楚暗叫不好,這屋子肯定還有其他出口!
找進去的時候,他果然已經不在!
四處找了一圈,根本沒有他的影子!
凌楚沉了聲道:「繼續讓人盯著那塊地方,就不信找不到他!」
他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樂姍的失蹤必然是和他有關係的!
不然他明明沒有出事,卻讓他的手下火風在京都做出一副已經失蹤的樣子四處找他,光這一點就足以說明樂姍的消失和他脫不了干係!
只是這次的引蛇出洞並不成功,下一次再想引他出來恐怕沒那麼容易了,他們已經打草驚蛇了!
然而彼時樂姍所在的那處宅子里,她一直拍著門叫著:「讓百里楓進來,你們讓他給我進來!」
齊言此時不在,沒有比現在更適合逃跑的機會了!
可無論她怎麼叫門外的人就是不搭理她,樂姍沒有法子拿起床頭的玻璃杯,故意對著門摔去。
撿起地上一片碎片,她出聲威脅:「我告訴你們要是再不幫我把百里楓叫過來,我就死給你們看!看齊言回來,你們如何向他交代!」
門外的二人面面相窺,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人提議道:「要不先幫她叫上來,反正我們在這看著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另一人一點頭道:「我這就下去,這姑奶奶可是先生的心頭肉,出了問題我們都擔待不起的。」
那人一溜煙跑下去,找了百里楓上來。
他一走進去,她就急切的迎了過來:「楓哥哥齊言出去了,你帶我走好不好?!」
她眼底是不容忽視的急切期盼,他忽然不敢去看那雙眼睛:「對不起,我不能!」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很想帶她離開,可是他要的東西還沒得到,他真的不敢冒這個險。
聽見對不起那三個字的時候,她再一次心如死灰。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我認識的百里楓他不會對我說這三個字的。」
她抓著他的胳膊搡著:「楓哥哥,楓哥哥…」
一聲又一聲的呼喚,讓他的心陣陣抽痛。
可他最終還是狠心說道:「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要拿回百里集團,那是我父親一輩子的心血。」
聞言她冷笑一聲,頹然的放下自己的手。
手指劃過他口袋的那一刻,她似乎感覺到碰到了什麼東西。是手機,是手機!
當即伸手就要去掏他兜里的手機,有了那個東西她就可以給凌楚發信息!她就有希望逃出去了!
百里楓察覺她的動作,立即避開了她的動作。
樂姍抓著他胳膊,兩人糾纏著,祈求的語氣說道:「楓哥哥求求你,給我用一下,就一下!我不要你帶我出去了,你把那個借我用一下就好!」
他皺眉拒絕:「不行!」
如果真的讓她用了,恐怕齊言不會放過他!
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可他還有父母!他們辛苦一輩子了,他不忍心看著他們臨了什麼都沒有!
「給我,求你給我用一下!」
那隻手機此刻看在樂姍的眼裡就是她唯一的浮木,她無論如何都要拿到那手機!
可百里楓一直避開她的糾纏,他甚至想就這樣走出去!
她一腳踩在了地上那些碎玻璃渣上,靈機一動她彎腰撿起一片抵在自己頸間。
「你給不給我,你如果不給我!我就死給你看!」
百里楓慌了:「姍姍,你別這樣,你別讓我為難!」
她猛的一下將玻璃渣的尖口刺進皮膚里:「我說到做到,反正我留在這裡也沒有任何自由可言!你既然不願幫我,那我就死在你面前好了!」
她手下又是一用力,殷紅的血瞬間她的手低落在地。
其實她真的是很珍惜生命的人,只是現在不這樣做,恐怕很難讓百里楓低頭!她不信他真的能夠殘忍道看著他死在他面前,她不信那個認識了十多年的人真的能夠絕情如此!
她在賭,並且料定自己一定會贏!
看著那些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他終究妥協了。
即使他可以冷漠的不去管她,卻做不到冷漠的看著她死在他的面前,真的做不到。
遞出手裡的東西,他說道:「快點,他隨時可能回來。」
樂姍扔了手裡的玻璃渣,一把接過。
熟稔的摁了一串號碼,手指剛剛碰上那個綠色的通話鍵。
卻聽一聲「嘎達」的開門聲,齊言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連忙將手機藏在身後,她動作太快,他一時並沒來得及看清她手裡的東西。
目光一斂他瞥見她受傷的頸子,蹙眉不悅的看向百里楓:「怎麼了。」
樂姍看著他不斷靠近自己,步步後退。
一下撞去百里楓面前,他順勢接過她手裡的手機放進兜里。
那邊,凌楚接通了百里楓的電話,卻半天不見人說話。隱約的他好像聽見了齊言的聲音,心頭立刻警惕起來,他們在一起?!
樂姍轉身忽的一把抱住百里楓叫道:「你走開,你別過來,你出去!」
凌楚握著電話的手一緊,下一秒心頭一喜,是她!是她的聲音沒錯!
可緊跟著心頭又不免擔憂,聽她的語氣似乎情況不好!
彼時,齊言看著那女人下意識的動作,抬眸冷冷瞥了一眼百里楓道:「你出去!」
樂姍下意識抱住百里楓叫道:「楓哥哥你別走,你不要走。」
百里楓身體一僵,終究掰開了她的手走了出去!
房門再度關上,百里楓扭頭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幾步走去樓下。
掏出口袋裡的電話掐斷,他能做的僅限於此了,能不能找過來就看凌楚的本事了!
房間內樂姍看著不斷靠近的人,慌張的步步後退。
逮著什麼就扔什麼,可惜她此刻真的太慌亂了,總也砸不中他。
齊言隨手脫了外套,解了領帶扔在地上,然後她看見他一顆顆的解著襯衫的扣子!
她瞪著眼睛驚恐不已:「你要幹嘛,你滾開!你給我滾開!」
貼著牆,她一路退著。
他也不急,好耐心的陪著她耗著:「我忍你這麼多天了,已經算是極限了!樂姍我只想讓你明白一個道理,無論你願不願意,從此以後你只能是我齊言的女人!」
凌楚已經找了過來,已經開始懷疑他,他等不起了!
「我會讓你知道,我和凌楚其實沒差別,我其實要比他更好,我會對你更好!」
他伸手一杯扯過她困住,耳邊是她歇斯底里的叫聲:「不!你走開!你給我走開。」
掙扎中她的外套已經被他扯落,襯衫的扣子被扯落幾顆,斜掛在肩頭。
「啪」——
她巴掌重重的落在他臉上,身上!他的手搭在她肩頭,正欲徹底扯了那件襯衫,卻被她一扭頭狠狠咬住手臂!
本就受傷的手臂此刻被她這一口下去,更是疼痛難忍!
嘴裡有黏黏的感覺,她噁心的不行,可卻沒有鬆開!
他終於忍受不了,抬手一下揮開了她。
皺眉看著被她咬破的地方,忍著疼痛。
樂姍被他一下揮在那梳妝台上,抬眼喵到那上面的水果刀。
她一把握著攥緊:「你不要再過來,你要是再敢過來,我真的不客氣了!」
齊言甩了甩那隻被她咬痛的手,眼底是濃濃狠戾之色:「真的要殺我?你敢嗎?」
她雙手舉著那小刀顫抖不已:「我是不敢殺人,可是如果你一再強迫我,就算我殺了你也只能算正當防衛!」
他冷笑一聲,這個時候她的思緒倒是不亂!
走進她一步他指著自己心臟的位置:「你來啊,刺啊,朝著這裡刺!殺一個三番四次救你的人,你不覺得愧疚嗎?!」
樂姍貼著牆移走:「不,你別過來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真的…」
「哐」——
她的話還沒說完,手裡的東西已被他一下打落在地。
他胳膊撐在她身側,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殺我,你有那個本事嗎?」
抬手他的手指順著她的臉頰一路向下,她猛然抬起腳一下踹去他褲襠的位置。
齊言當即疼的皺眉,彎腰後退幾步才站穩。
咬牙切齒的聲音說道:「你這女人,還真是夠狠的!」
彎腰她一把撿起地上的小刀,重新握在手裡。勉強鼓起那些氣勢道:「別逼我!殺不了你,我就算死在你面前,也不會讓你碰我一下!」
他坐在床邊,平息了好一會,那疼痛感才慢慢消失。
冷笑一聲他道:「什麼年代了,你裝個什麼勁!你刺啊,我就告訴你,今天你要麼你真的死,否則你還是得變成我的女人!」
樂姍貼著牆站著,緊緊握著那把小刀。
「怎麼捨不得了?你這小脾氣可得收斂收斂,時不時來上這麼一招,爺還真有些吃不消。」
她顫著音道:「你別侵犯我,我自然會收斂!」
嘆息一聲齊言起身:「你真當爺吃齋念佛清心寡欲了?帶個女人回來不讓我碰,你覺得可能嗎?」
朝著她走近一步,他解了皮帶隨手扔在地上。
她捏著那把小刀,扭頭就往門口的方向跑。
重重拍著那扇門:「開門,給我開門!求求你們給我開門!」
她悲痛欲絕的聲音透過那扇門傳去百里楓是耳朵里,他貼在牆邊站著,忽然哭了。
裡面那個是他愛了多年的人,是他曾經想要捧在掌心的女人,可是此刻他在做什麼?他在看著她被別人欺負,卻無力還手!
這世上,還能有比他百里楓更加無用的人嗎?!
轉身離開,他感覺那具身體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靈魂在那一刻被抽離殆盡。
齊言一把抓過那女人,扣在懷裡,曖昧的貼近她的臉。
彼時,凌楚根據那個電話找到了地方。
大門外燁偉帶著人強硬闖了進來,穿過院子氣勢洶洶而來。
房間內她哭的視線不清,低頭瞥見走近右手握著的那匕首。
咬牙她便欲朝著他胸膛刺過去,齊言抬起胳膊撞開她的攻擊。
刀尖劃過他的胸膛,留下一條不短的血印。
下一秒只見她手腕一轉對向了自己,他下意識要扯了她手裡的兇器。
可是她死死握著,糾纏中她一腳踩中他的腳背,然後…
他耳邊只剩她的一聲尖叫,低眉看去那匕首已經刺進她小腹。
她軟軟的靠著門滑下,他慌的不知所措喃喃道歉:「我不是故意的,樂姍,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轉身他拾起地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抱起她開門飛奔著往樓下跑:「快來開車,來開車啊!」
與門外進來的凌楚迎面撞上,她渾身是血被齊言抱在懷裡。蒼白的臉色看上去,沒有絲毫生氣。
那些血越流越多,越來越多…
他心中猛的一陣痛,齊言抱著人從他身側走過上車。
凌楚腳步一虛,重重栽在了那片沾著她血的地面上。
樂姍醒來的時候,是在她昏迷的五天之後。
睜開眼她第一眼看見的不是凌楚,是一個有些陌生的小護士。
她有些失望,那護士扶著她在床頭坐起道:「你終於醒了,你這次受傷又流產回去以後,記得多補補。」
聞言樂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說什麼,流產?!」
那護士給她換了藥水道:「你還不知道啊,下次可得注意些。」
樂姍失神的捂住小腹的位置,孩子沒了…為什麼之前她都不知道,是她太大意了,真的太大意了!
扭頭她瞥見床頭的似乎躺著一份什麼東西,疑惑的伸手拿過。
觸目是「離婚協議」幾個字,翻開看了看,落款處凌楚二字清晰無比!
她的腦袋猛的一下炸開,他來過?他要…和她離婚?!
是因為沒有保護好他們的孩子,所以他就要和她離婚嗎?是這樣嗎?
起身她拔了針頭,扶著牆壁四處找著他的身影。
他一定就在這裡的,他為什麼要躲起來不見她?!
她一邊哭一邊找,最後在樓下的病房裡發現了他。
房門虛掩著,正欲開門走進去之際。
卻聽他問道:「我還有多少時間?」
房間內向陽默了一下,回道:「六個月。」
那一刻她覺得及不真實,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然後她聽見他說:「六個月夠了,應該足夠我就看著她找到另一個幸福。」
她猛的伸手捂著嘴巴,閃身蹲在那角落無聲哭泣。
六個月…
他以為六個月就足以讓她忘記他的所有嗎,他以為六個月就足以讓另一個人走進她心裡嗎?
他以為她的心有多膚淺,六個月就可以讓另一個人替代了他在她心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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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四月二號凌晨木有更新,就表示大結局還木有寫完,寫完會發上來,就醬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