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剪碎,任它隨風吹
愛剪碎,任它隨風吹
內~褲上沾染著血跡,宛如一盆冷水沿頭澆下,陸子初覺得有點冷。
阿笙不清楚,在他懷裡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了:「聽話,別亂動。」
阿笙只得乖乖的坐在盥洗台上,任由他抱著。這人在床事方面,一旦起了熱情,什麼時候半途終止過?這樣的情形並不多見,但就這麼靜靜的抱著,心內卻是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情緒有些煩躁,尤其是今天,腰酸不說,身體更是有些不舒服。所以這時候能夠有一個擁抱,對她來說是很珍貴的,不含***,處處透著溫暖。
阿笙看不到的地方,阿笙之前被陸子初褪掉的內~褲被他揉成一團,然後就那麼一點點的攥在了掌心,修長的手指上是此前在阿笙私~處沾染到的血跡,他看著只覺得刺眼。
阿笙從年前吃藥,一直到今年6月份,半年多過去了,之前斷斷續續子宮會出血,原以為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這次......子宮出血還沒好呢?
這種事情,陸子初沒辦法瞞下去,沉吟了半晌,在緊密的擁抱中,陸子初緊了緊力道,這才慢慢鬆開阿笙,短暫遲疑,終是把這事給阿笙說了。
陸子初抬起乾淨的手指揉了揉阿笙的腦袋:「吃了那麼久的葯都不見好,一會兒我們出門另外找醫生看看。」
「跟醫生沒關係。」阿笙儘可能讓自己冷靜下來,但情緒畢竟有些不好,半年了她一直配合醫生的叮囑,按時吃藥。上次子宮出血遏止,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了,她以為她已經好了。
醫生也說,恢復的很好。
她下意識想並緊雙腿,卻因為陸子初站在她的雙腿中間,於是睫毛顫動了一下,抬手推他:「我下來收拾一下。」
陸子初卻不放,唇落在她的唇角,溫柔舔吻著,阿笙心裡有點亂,避開時,陸子初咬住了她的下唇:「如果你不高興,我該怎麼哄你?」
阿笙不吭聲。
「阿笙......」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啞。
這次,阿笙「嗯」了一聲,卻因為情緒低落,再也沒有多餘的話。
陸子初抬手摟住她的腰,默默擁抱,臉摩擦著她的發:「你開心,我要知道;你不開心,我也要知道。」說到這裡,他沉默了很久,再開口竟是微不可聞的嘆息道:「阿笙,我們是夫妻。」
阿笙攀著他的肩膀,這一刻竟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燈光照在盥洗室內的白色地板上,原本該是最明媚的顏色,但卻因為外面嘩啦啦的雨聲,衍生出了最潮濕的溫度。
雨水攀附著窗戶,彷彿是最冰涼的眼淚,因為在外受了委屈,忽然間就那麼一顆顆無聲無息的溢出了眼眶。
......
上帝成全了陸子初和阿笙的相伴,卻沒有把最深刻的溫暖賜予給他們。
2014年6月,伴隨著一場大雨密集而下,鮮血鑄就了隱晦,阿笙洗完澡出來,陸子初幫她吹乾長發,擔憂妻子多想,他坐在沙發上尋找著話題,她興趣不高,懶懶的應著。
頭髮吹乾時,她回頭對陸子初說:「我睡一覺。」
「嗯。」
陸子初坐在床邊,眼見妻子是真的睡著了,這才起身離開。
這天下午,陸子初遠沒有表面看來那般鎮定,回到書房,妻子不在身邊,這才焦躁的掐了掐眉心。
他先是給醫院那邊去了電話,等待接通的時候,好看的眸子微微眯起,面上表情怎麼看都有些不耐煩。
「陸先生?」是阿笙主治醫生的聲音,從電話那端清晰的傳了過來。
陸子初眼眸這才緩緩張開,「張醫生,我記得你上次好像告訴我,我太太身體康復的很好?」
張醫生聽出了端倪,也聽出了火藥味,反應倒是很快,遲疑道:「陸太太子宮又出血了嗎?」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好糊弄?」陸子初的聲音不是說出來的,幾乎是從唇齒間迸出來的。
張醫生沒有膽顫心驚是假的,連忙應聲道:「陸先生,您先消消氣,要不然您帶陸太太來一趟醫院,我再為她仔細檢查一下?」
陸子初蹙眉,一字一字道:「我就問你一句話,我太太的身體,你究竟能不能調養好?」
「......」張醫生沒敢下保證吭聲,之前還有些把握,但現在......顧笙如果又是子宮出血,他不敢保證了。
「張醫生?」
就是這短短三個字,險些震聾張醫生的耳膜,心裡更加緊張不安了,心想著顧笙出血量怕是很多,要不然何至於讓陸子初如此暴怒?
張醫生話語帶著顫音:「陸先生,我在聽,在聽......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治好陸太太,如果您和陸太太不方便來醫院的話,我可以和我的助手現在過去......」
張醫生沒把話說完,只聽電話那端傳來「啪」的一聲響,伴隨著嘟嘟聲,很顯然陸子初早已掛斷了他的電話。
張醫生掛斷電話,哪還敢再耽擱,連忙打電話給助手,必須要去一趟陸家,先不說陸子初待不待見他,總不能什麼也不做,乾巴巴的得罪陸子初吧?
那個人,是真得得罪不起。之前可以為了他太太贊助醫學實驗室,同樣的,也很有可能因為一時不高興,中途撤資......
陸子初這邊掛斷了張醫生的電話,緊接著又狠狠的按鍵撥號給陳煜:「把你幾個月前調查的婦科權威專家名單,現在給我發過來。」
「啊?」陳煜那邊正在忙,初聽一時沒反應過來,也無需他反應了,老闆火氣太大,聽到他那邊稀里糊塗的「啊」了一聲,整個人都怒了:「啊什麼啊?馬上把名單發到我郵箱里。」
陳煜辦事效率很快,郵件很快就傳了過來,陸子初翻看醫生資料時,心裡的怒氣尚未消退。
怎能不怒?他太太連續喝了那麼久的葯,一日三頓,黑漆漆的中草藥,苦不拉幾,每天不落。
他看著都覺得苦,每每不忍心,偏偏她還心懷期待,「不吃藥怎麼好?」
軟軟的聲音,軟軟的人,心思卻異常堅定,喝起葯來可一點也不含糊。
她的失望,他看在眼裡,無力之餘,恨不得全都幫她受了。
......
薛阿姨送了茶進來,過了半小時再進書房,終於好奇的看了一眼陸子初。
半個小時前,他就站在落地窗前,半個小時后,他還維持著原姿勢不動,就那麼看著窗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薛阿姨站在身後,輕輕喚了他兩聲,陸子初這才回神,轉頭看著薛阿姨時,雖說表情如舊,但眸子卻是深沉的很。
「門口警衛打電話,說是有一位張醫生想見您。」
陸子初靜聲不語,薛阿姨也不敢再說話,照顧陸子初多年,這位小主人情緒是好是壞,她還是能夠察覺出端倪的,此刻......情緒似乎很差。
陸子初沒回應薛阿姨,離開書房后,回了一趟卧室,阿笙還在睡,室溫適宜,因為裹著薄被,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紅暈。
他伸手摸了摸,動作很輕,但她卻懶懶的睜開了眼睛:「什麼時間了?」
「下午五點左右。」頓了頓,陸子初溫聲詢問:「張醫生來了,你要不要......」
話音終止,只因阿笙握住了他的手,陸子初看著她,目光對視,他的眼睛里有著太多的情緒,而阿笙的眼眸深處也埋藏著沉甸甸的東西,彼此情感交織,激烈而又矛盾。
「我今天沒心情,改天吧!」她說著,又閉上了眼睛,臉色很白。
「又要睡了?」他輕聲問。
「困。」
「睡吧!等你醒了,我們再開飯。」他低頭吻著她額頭,指尖滑入她的髮絲間,慢慢的梳理著,無聲安撫。
......
陸家門外,警衛接到了內宅打來的電話,掛斷後撐傘走到張醫生座駕旁,彎腰敲了敲車窗玻璃。
「張醫生,我家先生讓你先回去。對了,先生說之前通話,他脾氣不太好,讓你不要放在心上去。」
張醫生沒想到陸子初會這麼說,獃獃的看著警衛,直到助手碰了碰他,他才回過神來,問警衛:「陸先生還說了什麼?」
警衛奇怪的看了張醫生一眼:「沒了。」
沒了?那這麼一來,是不是說明醫學實驗研究,陸子初並不會中途撤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