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提親

第九十章 提親

屋裡有伽羅香的味道,前面牆角處有一尊香爐,香煙裊裊而起,而屋裡始終靜寂無聲。

謝方知摟著她,只怕她不願意,因而怎麼看怎麼小心翼翼。

而姜姒,一直在衡量謝方知的這句話。

若要她從謝方知與陳防己之中挑,自然是謝方知更合適,這其中從無任何的疑慮。謝方知其實只是擔心姜姒因為他此前離京的時候不肯答應,可選擇已經擺在了姜姒的面前……

她慢慢回看謝方知,終於還是輕輕點了點頭:「不過,最難的興許不是我這一關。」

不是姜姒這一關?

謝方知陡然生出幾分不好的預感來。

只是心中的歡喜勝過了一切,他唇邊的弧度一瞬間就拉了出來,然後親吻她,不放開她。

姜姒眼帘垂著,看著謝方知眼底透出來的點點暖意,原本那幾分隱約的抗拒也消失了,她縮在謝方知的懷裡,任由他滾燙的唇掃過自己的唇,然後把兩個人的溫度融合為一體。

謝方知是動了情,一時難以自已,那動作也就漸漸地放開了。

他把姜姒放在了床榻上,解開她衣衫,又漸次地孟浪起來。

姜姒渾身都燒得厲害,這會兒又是白天,她一腳踹開了謝方知,可謝方知卻忽的低笑起來,雖則百般難耐,卻強忍了,去親吻她額頭,又看她羞紅的臉頰,忍不住道:「娶你本就是過五關斬六將,回頭你可得好好疼我。唔,我也好好疼你。」

若說前半句還是他自個兒自憐自艾,後半句就透著說不出的情與色的味兒了。

男人女人之間的事,橫豎不就那麼點,姜姒又如何不清楚?

她一時惱他,仰著身子便又抬腿要踹他,不料被他兩腿一夾便壓住了,而她膝蓋也抵住了某處滾燙又堅硬的地方,只一瞬便明白那是什麼所在,恨不能立刻抽腿回來。

謝方知目光灼灼,眼神幽深地看著她,卻慢慢喚她名字:「姒兒……」

姜姒難堪極了,她的手被謝方知握著,探住那一處,眼神也開始躲閃起來。

縱使上一世也不曾有過這種經歷,竟要她用手……

外頭天光已漸漸開始昏暗下來,日頭開始斜了,透過竹林照進窗里,排開一溜兒的金色光影。

姜姒最終將身後的枕頭給謝方知扔了過去,可謝方知卻只是執著她的手,臉上一副暫時滿足的模樣。

他端了水,取了綢帕給她擦乾淨手,看她指頭纖纖根根如白玉,一時犯了病,竟然含住她手指頭就咬。

姜姒手有些發酸,這會兒想要抽回來都沒力氣。

她只感覺謝方知的舌頭劃過她指頭尖,溫溫熱的,倒叫她渾身都酥了。

謝方知這幾年就沒碰過別的女人,難免多做些那「手指頭兒告了消乏」不能為人道的勾當,如今一親美人芳澤,卻不曾全然盡興,可她肯頂著這樣薄的臉皮,為自己做這樣的事,雖是他半強迫著的,可她不也半推半就么?

回頭這麼一想,謝方知又忍不住想啃她。

姜姒踹他一腳,一看他眼神就知他腦子裡不知是些個什麼念頭,含著警告看了他一眼。

謝方知卻覺得她這一眼怎麼看怎麼瀲灧,膚白勝雪,青絲凌亂,說不出地煽情,於是一時高興又去親她,問她:「現在是不是有一點點喜歡我了?」

姜姒唇邊含著笑,有一陣沒言語。

過了一會兒,她才道:「一點點。」

本來的確就有那麼一點,姜姒沒有否認,可於謝方知而言,他已經歡喜至極。

於是陡然又難以自已,謝方知捧著她臉,含弄她唇,直親得她喘不過氣來了,才漸漸放開,手握著她兩肩,有些用力,然後把她抱進自己懷裡來。

現在,牆腳是他的了。

謝方知高興得很。

不過外頭人就不一定高興了,陳防己還在街頭跟趙藍關等人對峙的時候,就有人將消息報給了其他人,甭管是姜荀蕭縱姜老爺子還是傅臣皇爺寧南侯等人,這會兒都被謝方知搶親這件事炸得眼前一暈。

這謝乙,簡直一渾人。

原本以為他三年之後歸來,早已經是浪子回頭,結果一轉眼竟然干出了當街搶親這種駭人聽聞的事!

要緊的是,他搶的這親,是當朝紅人陳防己的親,這新嫁娘還是當初他至交傅臣沒娶成的青梅!

哎喲,全京城老百姓一算這筆爛賬,簡直連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去。

看看這裡頭有多少青年才俊?

連個趙藍關都攪和進去,好好一個邊關驃騎將軍,竟然當街假扮馬賊,被人陳防己一眼識破還要死要面子地撐著,當時就笑倒了一群人。

現在趙藍關將人都攔著了,謝方知擄了人走,半路上還有人守著不給找到他們人去了哪兒。

姜荀得知找不到姜姒人的時候,一張臉就已經鐵青了。

眼見著要接近黃昏了,街頭才出現了一匹馬,謝方知牽著馬,姜姒坐在馬上,優哉游哉地接近了姜府。

外頭人見了鬼一樣,趕緊去通知了姜荀,今日這親事沒成,京城裡不知多少人在看笑話,誰也沒想到謝方知就這麼大大咧咧把人送回來了!如此以後,姜姒女兒家的名節該怎樣?

姜荀聞訊便直接趕了出來,叫人團團把謝方知給圍住,誰知謝方知半點不急,只道:「姜兄,咱們好歹也認識這麼幾年了,今日之事,我自有處理的法子。不若叫皇爺來評評理?」

叫皇爺來評理?

姜荀正有這想法呢。

這時候,誰也不會顧忌他謝方知也是給魏王辦事的,左右這等兒女情長的事,不會影響到家國天下上去。

一眾人趁夜就進了宮,正好遇到一群老頭子又在那裡彈劾謝方知,謝方知泰然自若,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陳防己,便將事情說了一遍。

他言及,自己與姜姒乃是兩情相悅,反倒是陳防己成了那橫刀奪愛的惡人。

當時皇爺臉上表情那個精彩,顯然是在陳防己這裡聽過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

到底今夜事情是怎麼解決的,也只有姜荀等幾個人清楚了。

只是姜姒在府里喝著砂糖綠豆粥,瞧見姜荀進來的時候,便問了一句:「怎麼樣了?」

姜姒看上去太平淡了,彷彿半點沒經歷過搶親的事。

她就小口小口地吃著粥,抬眼看他。

姜荀早知道她跟謝方知之間有那麼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倒像是一點也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也或許是她跟謝方知之間有了什麼約定。

可終究一口惡氣難以咽下,姜荀坐了下來。

於是姜姒道:「給堂兄端碗粥來。」

砂糖綠豆粥清火,紅玉悄悄端了進來,又悄悄退了出去。

姜荀臉色著實有些難看,末了苦笑一聲:「謝方知干出這等事來,與禽~獸有何異?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個聲明這樣狼藉的人了。他倒對皇爺坦坦蕩蕩,可我看陳防己卻不是個簡單的人。」

「三年前謝府命案背後有誰,謝方知自己應該是清楚的,到底是不是皇爺還有待定論。可陳防己卻是皇爺心腹,此一來……」

姜姒看著他。

姜荀道:「你猜得不錯,陳防己竟然忍了。明兒便可以退婚書,該退的都退完。只是……陳防己此人,小人中的小人,君子中的偽君子,能屈能伸,大丈夫,前途未可限量。」

的確如此。

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方是大丈夫。

姜姒看著還剩下的小半碗粥,心道自己還是小看了他。

陳防己能得皇爺的賞識,今日又能忍下這樣奇恥大辱,縱使是眾人唾罵,怕也是唾罵謝方知的。按理說,姜姒應該可憐陳防己,可到底她與此人幾乎沒有交集,真應該為了這件事高興的,約莫是姜嫵。而姜姒,竟只心疼謝方知了。

謝乙鬧出這麼大一樁事兒來,幾乎是立刻就揚名全京城。

不過接下來幾天,依舊有他出名的。

當時姜姒曾說,最大的難關不在她這裡,這話也不曾錯。

原本皇爺是準備體恤舊臣,給謝方知與姜姒賜婚,可姜荀力陳謝方知此行無狀無禮,且德行有虧,若皇爺也賜婚的話,未免為天下人所詬病。頂著謝方知那吃人的目光,姜荀可謂是面不改色,說得有理有據,連皇爺都啞口無言了。

謝方知磨牙,只問他是什麼意思。

姜荀就一句話:你來姜府提親。

謝方知在隔了七天便來提親了,當時姜荀正在配老太爺下棋。

老太爺問:「你怎麼處理?」

姜荀道:「孫兒自有法子治他。」

他落下一子,便回身出去吩咐人,外頭姜府大門直接就關上了,把謝府來提親的人都拒之門外。

說白了,姜荀就是咽不下這一口惡氣,姜姒在屋裡聽了姜荀反應之後,也差點笑出了眼淚。

看著桌上一封寫滿了謝方知求親血淚史的信,姜姒慢慢地將信折起來,道:「我堂兄沒消氣兒,我可管不著。」

天知道謝方知那一把辛酸淚。

之前在別院里對姜姒這樣這樣那樣那樣,還以為事情已經板上釘釘,誰料到半路殺出個姜不葯,這病秧子脾氣大起來真是誰也頂不住,一則有姜老太爺背後撐著,他的意思就是姜老太爺的意思,沒道理老太爺還要跟一個小輩計較,所以姜荀出面再合適不過;二則姜荀早就跟皇爺這邊說過了話,就是要整整謝方知,更何況姜荀與謝方知還是共同給魏王效力的呢?

由此一來,全京城都等著看熱鬧。

前陣子姜家四姑娘沒嫁成是個熱鬧,風流子謝方知搶親又是一陣熱鬧,現在謝家與姜家還因為提親這件事杠上了,哎喲,這事兒真是年年都熱鬧。

連著三次被拒之門外,還被扔了聘禮,謝方知也是有種以頭搶地的衝動了。

這幾年裡新建起來的謝府小了不少,不過精緻不減當年,謝夫人坐在屋裡,看謝方知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回來,一撫自己鬢邊的白髮,也是無奈地笑了:「指望你自個兒把媳婦兒娶回來,真是黃花菜都涼了,到底還是要你娘我來幫你的。」

謝方知揉了揉眉心,一想到姜荀簡直就恨得牙癢,可是一想到姜姒指不定更在乎她這堂兄,又蔫了。

他看向謝夫人,沒來由地老臉一紅,一轉眼卻道:「好歹這媳婦兒還是我搶回來的,您得意個什麼勁兒?」

謝夫人被他給氣笑了,手指頭一戳他額頭,道:「左右我還有你父親那幾分臉面在,我去,再大的過節也該沒了。你啊,胡混這許多年,也就四姑娘能收著你,這媳婦兒我可丟不得。叫人準備著,叫我給你走一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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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虐渣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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