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刺殺
柳辰風透過窗紗,看到馬車周圍的護衛多了一倍多。夾答列曉路經西楚,雖然是避開了那些繁華之地,卻也光明正大走的官道,緊鑼密鼓的趕了半個月的路程,終於要離開西楚,這一路雖然是相安無事,可是,接下來,才是對他們真正的考驗!
「公主殿下,請您多擔待,這裡地形複雜,流寇太多,耽擱不得!」侍衛長在車外對柳辰風回稟著。
「無妨!」柳辰風微微勾起唇角,人則懶散的躺在床榻上,那兩名宮女正在為其按摩腿腳,柳辰風則似睡非睡的側卧著,緊趕的速度並沒有影響柳辰風的好心情。
柳辰風在腦子裡重新整理幾年來搜羅來的信息。自己所在這片沃土與中國古代很相似,卻又截然不同,現在天下六分,三大三小,西楚、北齊、東越則是大國,而商地、燕國以及南疆屬於小國。而因為種種原因,三小國中除卻商地外,燕國與南疆歷來都是被大家刻意忽視掉的,而且兩國也從不參與邦交。
剩下的四國,則以東越為尊,東越的霸主地位一直沒有動搖過,東越收攏各國質子的規矩也是由來已久。商國的質子還未兌現,正好被柳辰風趕上。柳辰風身為公主,作為質女,依照規定必須在三月底抵達東越,否則視為不敬。時間緊迫,他們只有半個月的期限了!
柳辰風睜開了眼睛,擺手揮去服侍的婢女,眼底快速劃過一道亮光——終於,要開始了!思及此,突然有嘈雜聲傳來,馬車驟然停下,而後就傳來刀劍相撞的聲音。
「是盜匪!」那位年紀稍長宮女臉色慘白,卻不敢遲疑,直接將柳辰風護在身後,故作堅強,「護駕!」聲音剛剛喊出,便有一支利劍穿透車廂壁,鋒利的箭尖透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慄。夾答列曉
外面打鬥的聲音越發的激烈了!柳辰風眯起眼睛,略顯蒼白的小臉上不顯任何的懼意,她看著外面,人數不多,對方卻顯然是有備而來,強弱態勢已經突顯,看著侍衛長艱難的抗敵,柳辰風沒有任何的同情之色。看著這兩名宮女,柳辰風趣味的無聲一笑,害怕是多此一舉,顯而易見,對方並不是來要她命的!
「你們是什麼人!」侍衛長義憤填膺的質問著,而與他同行的侍衛死傷無數,自己也是身負重傷。
「什麼人?」其中一人陰冷一笑,黯啞的回應著,「自然是來要你命的人!」見到侍衛長眼底的焦急,對方森然一笑,「不用再等了,你的救兵不會到的,等救兵到的時候,你們都是一堆死屍了!上!」說完,長劍一揮,所有的人再動起來。
「他們這是要——」小宮女已經嚇的尿了褲子,身體不聽使喚的癱在地上,「姐姐——姐姐——怎麼辦,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小宮女抽噎著。
大宮女聽到外面的對話,也是臉色慘白,但畢竟有些認知,「閉嘴!」沖著小宮女叱喝著,看著侍衛長搖搖欲墜的身體,大宮女臉上滿是心痛之色,「不!」眼中突然露出恐懼,大聲呼喊,緊接著,利劍就削著侍衛長的脖頸犀利而過。
粉色的窗紗瞬間被染成紅色,大宮女被嚇呆住。忽然,車門被掀飛,殺氣撲面而來,只見刀光一閃,車廂里鮮血飛濺。帶頭的人用劍挑開倒在柳辰風身上的屍體,而後看到掩面暈死過去的柳辰風,陰森一笑。
「全滅?」有人在一旁詢問。
「留活口!」沙啞的回答著,「清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幾分鐘的功夫,便撤退的無影無蹤。
就在那些人走後,從草叢中奔來一個身影,動作利落,跑到馬車前,「小姐!」
柳辰風睜開眼睛,看著車廂中的人兒,流光劃過,淡淡一笑,「好久不見了,小奴兒!嘖嘖嘖,越發的漂亮了!又去哪裡快活了?」說著伸手在女子臉上捏了一把,惡作劇意味很濃。
看到柳辰風安然無恙,女子眼底閃過一抹釋然,而仍舊頂著那張包公臉,不與回應,只是攙扶著柳辰風下了馬車。
「無趣!」瞥見奴兒那張雷打不動的臉,柳辰風撇撇嘴,站穩后靠在女子的身上,打量著眼前的戰況,「哼!流寇?訓練有素的流寇,還真是少見!」柳辰風一臉冷厲,剛剛嬉笑的樣子似乎只是個幻覺,「收拾的還真是利索!」箭,一個都不剩,全被拿走,是個縝密的主!柳辰風心中想著。
「奴兒來遲,讓小姐受驚了!」奴兒低頭與柳辰風請罪。
柳辰風回過神來,「不遲,很準時!」柳辰風咳嗽幾聲,臉色越發的鐵青,抓住奴兒的手腕,平穩了一下呼吸。隨後走到一塊石頭旁坐下歇息。
「小姐,您——」奴兒眉頭幾不可見的皺起,剛想說什麼,突然閉口警戒的看向前方。
「真是掐算的恰到好處!」柳辰風捂著心口,看到遠處靠近的人馬,病態柔弱的靠在奴兒的身上。同時,奴兒也收斂氣息,低頭與柳辰風縮在一起,閉上眼睛。
「大人,在那裡!」馬的嘶鳴聲乍起,而後聽到急切的腳步聲,「除卻這兩人,沒有一個活口,而且,場地被清理的很乾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探查一遭,有人前來稟報。
「這應當就是惜公主了!不幸中的萬幸,人沒事!不過,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口氣滿含惋惜,「看樣子是嚇昏了!」看到柳辰風蒼白的臉頰,那人說道,「將人扶上馬車,留下人手收整屍首,派人送信回去,與殿下說明情況!」
「是!」
……
柳辰風知道自己暫時是安全的,於是放鬆了神經,真正的睡了過去。柳辰風與奴兒被安置在馬車上,眾人隨後離開。
在馬車上,柳辰風被撞醒過幾次,車廂里一個侍奉的人都沒有,而且馬車很簡陋,被褥、墊子也都是舊的,馬車飛馳,壓根就沒有顧忌車裡的人兒。柳辰風抿唇無聲冷笑,種種跡象,足見對方的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