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同歸於盡
一剎那間，時間彷彿靜止了，那四個字雖然簡短，卻震動著在場所有人的耳膜，一遍又一遍迴響，是又怎樣？是又怎樣？是又怎樣？……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才有人反應過來，天齊帝師真的是個女人？
買噶的！
「怎麼可能？！」殷殘霜以為自己聽覺出現了問題了，一瞬間瞪大了眼，上上下下又打量了諸葛瑾一遍，胸是平的，喉結是凸起的，除了那張精緻的臉長得確實有些女氣外，其他完全看不出來啊？
其他百姓抱的都是和殷殘霜一樣的想法，況且天齊帝師身上不怒自威的氣勢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女子能有的啊。
殷殘雪沒想到諸葛瑾這麼輕易就承認了，連宮無瀾也沒想到諸葛瑾會就勢承認，他上次跟她說公布身份的事，她說要考慮一下，看來她是考慮好了。
鳳九殤臉上的笑意也僵住了，這跟他預想中的有點不太一樣啊，他本來還想看諸葛瑾百般辯解或者百般抵賴的樣子，抑或是宮無瀾生氣憤怒的樣子，諸葛瑾竟然一開口就承認了？這麼爽快？
「你想要證實的事情證實完了？可以放開我的婢女了？」諸葛瑾一本正經道，視線仍定在殷殘雪身上。
殷殘雪有些不敢相信，諸葛瑾竟然這麼淡定，「你……你為什麼一點都不慌張？」
她原本想的是曝光了諸葛瑾一直藏著掖著的身份，讓諸葛瑾在眾人面前難堪，甚至是讓天齊皇帝治她的欺君之罪的，可是為什麼諸葛瑾好像一點也不把這當回事？
「我為什麼要慌張？難道我是女人是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諸葛瑾挑眉反問道。
「你欺君，是要被殺頭的。」殷殘雪現在的感覺就是你好不容易抓住了一個人的把柄，當你興沖沖地用它來要挾那個人的時候，卻發現那個人根本就不在意，情緒的巨大落差讓她有些不能接受。
「就算是欺君，我欺瞞的也是天齊的皇帝，關你什麼事？你還關心我會不會被殺頭？」諸葛瑾淡然的神色中浮現出幾分嘲諷，又有幾分譏誚。
所有人的神色在剎那間瞬息萬變，以殷殘霜為代表的悄悄愛慕諸葛瑾的女人們在震驚過後心也碎了一地，殷殘霜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死死地盯著諸葛瑾，她第一次對一個人一見鍾情，那個人竟然是個女人？
殷殘雪開始絕望，連爆出諸葛瑾驚天的秘密都不能讓諸葛瑾慌亂半分，她還有什麼方法可以扳倒諸葛瑾？
宮無瀾剛才以為諸葛瑾不願意暴露身份，所以想要阻止殷殘雪，現在諸葛瑾既然自己承認了，他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諸葛瑾是女人的事實公開之後，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順地把諸葛瑾娶回家，這樣似乎也不錯。
攝政王嘴角微微勾了勾，連諸葛瑾都沒有察覺到。
鳳九殤妖冶的紫瞳停留在諸葛瑾淡然無波的臉上，稍微地失望了一下，她不是在強裝淡定，她是真的很淡定，在這一刻他突然很好奇這麼淡定的諸葛瑾，到底什麼事才能讓她出現驚慌失措的表情？
嗯，他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真沒意思！」鳳九殤突然就興緻缺缺了，就好像他自己就是導演，精心安排了一場戲，然後找了殷殘雪來演，沒想到卻被演砸了。
而殷殘雪聽到這幾個字，就像是聽到死神的宣判，驚恐地看著鳳九殤。
「我說過你的能力有多少你就活多久，現在看來……不用我動手，你也活不了。」鳳九殤語氣稍顯遺憾。
今天本來還有另一個消息要放出來的，但現在看諸葛瑾這麼淡定的樣子，顯然還不是合適的時機。
「帝師大人，再會。」鳳九殤看了諸葛瑾一眼，又掃了一眼宮無瀾，露出了一個妖嬈的微笑后紫色衣袍揮動，如閃電般掠過層層圍在通天台周圍的百姓，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拍拍屁股就想走？哪有這麼好的事！」宮無瀾臉色冷沉，吩咐道：「追！殺無赦！」
「是！」一大批魂隱衛追了上去。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鳳九殤的離開而吸引的時候，諸葛瑾衣袖微動，數枚銀針射入了殷殘雪捏著聽蘭喉嚨的手上。
殷殘雪瞬間感到手腕上傳來一股錐心的疼痛，捏著聽蘭喉嚨的手指鬆了一松。
只見一道白影閃動，連殷殘雪都沒有看清那是誰，捏著聽蘭的手就被人強勢移開，緊接著聽到「咔嚓」一聲傳來骨頭折斷的聲音，殷殘雪放聲大叫了出來：「啊——」
還沒等她叫停，諸葛瑾眼中閃過幾分不耐煩，隨手一揮將她甩了出去。
諸葛瑾把聽蘭拉過來，發現這丫頭到現在還是目光獃滯的狀態，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臉：「聽蘭，醒醒！聽蘭……」
聽蘭漸漸回神，獃獃地看著諸葛瑾，好像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公子……」
「感覺怎麼樣？」諸葛瑾問道。
聽蘭還沒來得及回答，就暈倒在了諸葛瑾懷裡。
無奈地嘆了口氣，諸葛瑾抱起聽蘭，和宮無瀾對視了一眼，兩人也消失在原地。
殷殘月見殷殘雪被甩到了地上，頓時下令道：「拿住她！」
今天她登基不成功，全是因為殷殘雪出來攪局，她非得把殷殘雪碎屍萬段不可！
殷殘雪看到殷殘月的侍衛過來了，瘋狂地大笑道：「同歸於盡也不錯，今天一個人也別想逃，來人，點火！」
通天台四周突然響起一陣「砰砰砰」的陶瓷碎裂聲，濃重的酒香瞬間散發出來，眾人被這突如其來的響動嚇呆了，剛反應過來就看見許多黑衣人將剛點燃的火把扔進了殷殘月所在之地，燃燒著的火把一碰到酒精，瞬間燒得更大了，不一會兒就演變成熊熊大火。
「起火了！快走！」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怔愣住的百姓們瞬間四處奔逃，原本被擠得水泄不通的通天台下混亂起來。
不斷有酒瓶子被扔下來，火勢越燒越旺，堵住了所有的出口，趕著逃命的人你踩我我踩你，尖叫聲呼喊聲不絕於耳，有人身上著了火，躺在地上不停地打滾，被密集的人群踩成了肉醬。
「快護駕！」殷殘月的侍衛想要護著她撤退，但是出口都被人堵住了，慌亂的百姓也不管這是二王爺還是即將登基的女皇了，四處亂竄之下把殷殘月和侍衛衝散了。
殷殘雪從地上爬了起來，撿起方才扔在地上的弓箭，陰狠的目光看向殷殘月，今天就算她死，也要拉個人陪葬！
殷殘月和殷殘雪隔了二十多米遠，眼睜睜地看著殷殘雪拉弓，眼睜睜看著利箭朝自己射來，隨手抓起自己身旁的百姓當肉盾，擋下了所有射來的箭。
最後一支箭射完后，殷殘雪見還是沒有射中殷殘月，重重地把弓摔在地上，瘋狂地朝殷殘月衝過來。
看到殷殘雪猙獰的面孔，殷殘月竟然感到莫名地害怕，這個女人瘋了，想要跟她同歸於盡，可是她一點兒也不想陪她一起死，因此殷殘月轉身就跑。
忙著逃命的人太多，殷殘月寸步難行，還沒跑出多遠就聽到了身後傳來殷殘雪森冷的聲音。
「哼！皇妹，我們鬥了這麼多年，早就習慣了彼此，黃泉路上怎麼能不做個伴呢？」
「啊！」殷殘月尖叫一聲，被人一把撲倒在地。
殷殘雪騎在殷殘月身上，揪住她的頭髮，粗暴地將她的頭抬起來，照著殷殘月的臉就是好幾個大耳光，直把殷殘月扇得耳邊嗡嗡作響。
「哈哈哈……我早就想要撕爛你這張嘴了，你不是能說會道，口蜜腹劍會哄人嗎？你不是讓全離雪的百姓都相信你是個好王爺嗎？今天我就讓你再也說出不話來。」殷殘雪瘋狂地大笑道，手不曾停下，把殷殘月兩頰扇得高高腫了起來。
殷殘月被揪住頭髮，頭皮吃痛之下反手一揮，鋒利的指甲戳進了殷殘雪猩紅的眼睛，兩道鮮紅的痕迹順著殷殘雪的眼睛流了下來。
「啊！」殷殘雪大叫一聲，條件反射地捂住了眼睛，鬆開了殷殘月的頭髮。
殷殘月奮力起身，想要趁著殷殘雪不備逃離，哪想到殷殘雪眼睛雖然看不見，卻無比準確地抱住了殷殘月的大腿，再次將她撲倒在地，死死摟住她的手臂不讓她掙脫。
「二皇姐，快走，大火燒過來了！」殷殘霜也被擠在人群中，轉頭就看見殷殘雪和殷殘月不知何時扭打在一起了。
火勢蔓延，越燒越大，連附近的房屋都燒起來了，而就在兩人不遠處，火舌越來越猛。
殷殘雪聽到了殷殘霜的話，嘴角勾起一抹殘酷的笑意，配上她不斷往外冒血的雙眼，當真是面目猙獰都不足以形容她的恐怖。
「反正你我都做了這麼多壞事，一起下地獄吧！」殷殘雪說完死死摟住殷殘月，向著火舌滾去。
「你這個瘋女人，放開我！快放開我！」殷殘月大驚失色，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手腳並用都不能掙脫殷殘雪的束縛。
殷殘霜眼看著兩人距離火舌已經不足一米，想要過去，卻又突然停住了腳步。
「哈哈哈……」伴隨著殷殘雪瘋狂的獰笑聲，兩道糾纏著的身影一起滾入了熊熊烈火中。
無數人奔逃尖叫，被烈火吞沒，皇帝的登基之日本是個最好的黃道吉日，而恰恰在這一天，一場大火成了無數人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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