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題

第15章 無題

他的站姿無法保持上等紳士那種筆直優雅,反而因為隱忍著痛楚而站得有點傾斜,眉間擰皺著,眼神兇惡恐怖。他幾乎是第一時間就看到我,那種難受的表情瞬間轉換得更加的憤怒。

他現在口袋裡一定攥著槍,等著一槍將我爆頭。

真是陰魂不散的倒霉鬼,我後悔沒狠心點將他的肋骨踩斷。一口喝乾凈杯子里的酒,我重重地將酒杯放到桌子上,然後快速站起身對嚇到的安德魯說:「失陪,我突然想起還要去照顧叔叔,跟你用餐我感到很愉快,有緣再聚。」

安德魯站起來,他頗感遺憾地說:「我也是,艾米麗小姐,替我向你叔叔問好。」

「會的,謝謝。」我乾淨利落地拉開椅子,轉身就往餐廳門口的反方向走去,前面是一長排的餐桌,因為餐廳在船上,所以大餐廳的形狀是順應船體的長方形。餐廳上方的燈光過於明亮,我穿著不合適的鞋往前走的時候,感覺在走一條漫長到無望的白晝之路。

大腦里轉過無數個想法,我確定卡爾那個傢伙看到我,只是這裡是上等艙的餐廳,還有很多女性客人沒有離開,他們無法大喊大叫將我揪住。而在我走的方向盡頭,是另外一個餐廳的門……正確地說我不確定那是一扇假裝門的浮雕作品,還是一扇真正的門。餐廳外面一定有足夠的船員等著抓我,故意傷害上等艙客人的罪可比一塊找不到的表嚴重得多。

如果上一秒我還在同情這艘船上的客人,這一秒我只能同情自己,自從我穿越那天起,我的運氣就一直背到家。最背的就是撞到卡爾霍克利這個倒霉鬼,活該未婚妻出軌,一塊表就死命斤斤計較成這樣,這麼小氣哪個女人會喜歡你。

「小姐,能等一下嗎?」剛才還在餐廳門口的船員可能是因為卡爾的指認,而匆忙跟上來。他疑惑地快步走到我身後,低聲詢問,他還是不敢確定我是不是上等艙的客人。

我沒有回頭,速度不變地往前走,前面的一個貴族女人驚訝地看著我,似乎是我冷著臉的樣子很突兀。

我面無表情,身後傳來更多明顯的腳步聲,還有另外一個服務人員的詢問聲,「小姐,請問可以停一下嗎?」

腳步猛然停住,我轉頭看向門口,見到卡爾一手捂著肚子勉強地站著,惡狠狠地瞪著我。

「發生什麼事情?」安德魯站在餐桌前疑惑地問,他覺得突然衝出個船員攔住我是很不禮貌的舉動。

餐廳的總管也走過來,他臉色特別難看,擔心我們這麼多人堵在一起嚇到別的客人。卡爾霍克利冷著臉望著我,好像巴不得我快點逃跑好告訴別人我就是那個該死的賊。

他似乎是走不動,或者自持紳士面子就站在原地,等著服務生將我揪住。

我看著他,還可以看到身上狼狽的痕迹。他的頭髮整理過,但是還是有一縷髮絲掉落到耳邊。他的嘴唇依舊是那種黯淡的顏色,臉上留有痛苦的痕迹紋路,看起來顯得比較憔悴。

他像是一株奄奄一息的狗尾巴草,只有眼睛在瞪我的時候,顯得特別有生命力,像火焰在燃燒沸騰。

為什麼走的時候不再補上一腳呢?我怎麼知道這傢伙竟然這麼頑強,我確定普通人絕對爬不起來,看來他身體不錯竟然還能不讓人扶的情況下,一層一層地爬下來指認我。

我的腳習慣地往地上輕叩一下,看來淑女裝不下去了,而且這裡的地形不利於逃跑。

幾乎能看到自己被揪回船艙里關起來的結局,我可沒有辦法第二次利用船員的同情心給他個過肩摔。而餐廳也不是可以捉迷藏的船艙通道,我可以利用欄杆樓梯上跳下躍來躲避捕捉人員。

我深呼吸,壓抑住迫不及待想踹開所有人跑出去的衝動,勉強露出剛才那種含蓄的微笑,對跟上來的那個船員說:「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先生。」,

這個負責來詢問我的工作人員還沒有伸手攔住我,安德魯已經走過來一臉不悅喝住他:「喬治,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

剛剛好,我立刻快步穿過他們,往樂隊那邊走去。樂隊指揮並沒有停止自己的工作,彷彿沒有看見我們這邊的混亂,他正好將小提琴放到肩膀上,跟樂隊成員吩咐下一首該演奏的作品。

我來到他們面前,朝樂隊指揮伸出手,「艾米麗。」

「亨利哈萊特。」亨利用左手握住琴弓跟小提琴,空出右手禮貌地跟我握手,他歪頭低眼看著我,然後問道:「艾米麗小姐,你想聽什麼音樂?」

「你能將剛才安德魯先生說的音樂再演奏一遍嗎?我很喜歡。」我很快就鬆開手,因為這種幾乎到了絕路的場面讓我感到緊張,我的手指會不自覺地用力扭曲起來。我斜眼能看到卡爾慢慢走進餐廳,他走路的姿勢非常緩慢而且怪異,儘管他力竭保持一種筆直的姿勢,唯一不變的是他的目光沒有離開我。

這麼咬牙切齒而專註地看著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傢伙愛上我。

「當然,可以問一下嗎?」哈萊特突然接近我低聲詢問,他像是要做什麼壞事一樣不想讓別人聽見,非常快速低沉地說:「你在甲板上用口琴吹奏的曲子是什麼?」

如果不是我精神高度緊張,隨時注意四周的動靜,他這種幾乎聽不見的聲音還真無法捕捉到。我毫無防備地脫口而出,「我心永恆。」

「非常美麗,真的非常美麗。」哈萊特壓抑住激動的神色,只是不住地點頭自言自語,「真是一首非常美麗的曲子。」

我終於反應回來,簡直不敢相信,我見過這個樂隊指揮者嗎?他是怎麼認出我在甲板上吹口琴的?

「我還不太確定,是你自己承認的。」哈萊特很好心地補充一句,接著他轉身高聲對其餘樂隊成員說:「下一首,倫敦德里小調。」

同樣的旋律再次飄蕩在大餐廳上空,溫婉柔情的音符緩緩流淌到我心裡,我曾經跳過一支獨舞,也是類似的旋律伴奏。我安靜地站在樂隊旁邊,傾聽他們專註的演奏。

安德魯輕易地按住那個船員的肩膀,輕聲告訴他,「有什麼事都不能驚嚇到客人。」

卡爾看起來顯然非常不耐煩,要不是這裡是上等艙餐廳,他都恨不得抬手指著我大喊:「給我幹掉這個瘋女人。」

說真的,我壓根不想跟這個倒霉鬼扯上任何關係。我跟他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是陰差陽錯不小心整了他一把,這個年頭為了生存總要得罪個把人,我不後悔將他踢得差點半身不遂,因為當時那個情況我沒有選擇餘地。

雖然報應來得比想象中的快。我看到卡爾已經走到安德魯身邊,惡狠狠地低聲恐嚇他,「那個女人就是一個小偷,你難道在包庇罪犯嗎?安德魯先生。」

安德魯露出驚訝的表情,他不敢置信地說:「你有證據嗎?我覺得我不該站在這裡,聽你誣衊一位無辜的女性,這……這簡直不可思議。」

「誣衊?」卡爾憤怒地抖動一下嘴角,聲音忍不住高半度,然後他又馬上壓低下去,還很不自在地轉頭看向四周,擔心別人看到他的失態。他的臉色更加慘白,捂在肚子上的手微微抖動著,看起來疼痛難忍。他本來還想保持一下自己的優雅風度,可看到我還悠哉地站在樂隊旁邊聽音樂,恨得臉都快扭曲了地說:「我誣衊她?她……她做出了那種事情,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女人。」

我到底做了什麼不像女人,強了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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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真愛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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