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南蠻族的拜神節頗為隆重,祝月特意邀請了碧青,還特意叫人給碧青送了一套南蠻的民族服飾來,碧青很是喜歡。
蠻族的風俗跟大齊天差地遠,在這裡以女子為尊,根本沒有禮教的束縛,蠻族的民族服飾也相當大膽,碧青最喜歡那些銀鈴,手腕,腳腕,腰上,都系了一圈,走起路來叮鈴鈴的聲音煞是好聽。
所以,穿蠻族的衣服必須赤腳,這樣才好看。
大郎是齊軍的主帥,跟慕容湛慕容鴻崔九坐在最上首的客席上,安大牛跟常六也被邀請了來,這是蠻族的盛會,即使孟氏統馭蠻族的時候,每年的拜神節也一樣會進行,只不過遠沒有今天熱鬧罷了。
蠻族終於迎回了屬於他們的王,把滿腔的歡欣雀躍之情,悉數表現出來,故此,今年的拜神節尤其熱鬧。
在隆重的拜神儀式過後就是狂歡,火把點亮了百越城,圍著中間點燃的篝火,蠻女們歡快的跳躍舞動,清越的銀鈴聲響徹夜空。
小海忽道:「快瞧,那是我姐,我姐哎,我姐真厲害,竟然會跳蠻族的舞。」
眾人一愣,齊齊看過去,果然,火把下有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正跟著節奏舞動,隨著她的舞動,清越的鈴聲響起,頗有節奏,若不是火光照亮了她的小臉,慕容湛等人都以為是蠻族女子呢。
這樣的碧青跟之前大為不同,整個人彷彿都融進了那片火光中,即使坐在這裡,都能感覺到她的快活。
蠻族女子善舞,更愛熱鬧,祝月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長老一早囑咐她要端莊,應該有南蠻王的樣子,她早跑下去跳舞了,祝月一點兒都不明白,為什麼當南蠻王就要端莊,她不喜歡傻獃獃的坐在這裡,她想下去跳舞。
這時看見碧青在下頭,終於找到了借口,站起來道:「原來碧青姐姐也會跳我們蠻族的舞,我去找她。」長老待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祝月歡快的跑了下去,拖著碧青跳了起來。
碧青的舞不過是瞧著別人的樣子胡亂跳的,可祝月就不一樣了,她是個真正善舞的蠻女,還是南蠻之王,舞動起來那種魅力迅速就征服了所有人,腰間的銀鈴隨著她的舞動,精彩絕倫,她整個人散發出的熱力比中間那團火還熱烈。
崔九都忍不住有些出神,碧青說的不錯,祝月很美,美的簡單而熱烈,就想她前頭那團火,比起京城那些複雜心性的閨秀,這樣的祝月的確很適合自己,更何況,自己也必須當南蠻王。
太子哥的一番話他終於理解了碧青的用心良苦,也終於明白看似無所不能聰明絕頂的碧青,其實心裡也怕,她一手打造了安定和樂的武陵源,卻仍時刻擔心著,會招來禍患,她總是在籌謀,怎樣才能讓所有人平安,她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善心,可這份善在父皇眼裡,不知會成什麼樣子。
她自己大概也知道,所以才盡量低調,卻總是逼不得已,北胡一戰,他擔心大郎,制出了威力強大的弓,弩,南蠻一戰,她研製出了震天雷,還有破解寶藏機關的那些詭異本事,周路回宮必然據實以報,父皇這兩年不知是不是年紀大了,越發有些多疑。
太子哥的憂慮是對的,碧青想在嶺南尋一塊樂土,大概也是為了自保,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她說的對,自己更適合待在嶺南,比起京城的勾心鬥角,在這樣一方樂土紮根更快活。
正想著,忽見祝月沖了上來,她滿頭的汗,目光晶亮,一向有些潔癖的崔九卻詭異的不覺她狼狽,反而覺著這樣的祝月異常美麗。
長老適時地把早就準備好屬於王夫的冠遞到祝月手上,祝月並無半分羞澀,正要戴在崔九頭上,崔九忽道:「我是大齊皇子,不會招贅,若你執意嫁我,便要奉我為王。」
眾人一愣,慕容湛眉頭皺起:「老九,不可胡來。」
兩位蠻族的長老也有些慌亂,計劃的好好,不想臨到頭,竟有這番變故,一時都不知該如何反應,南蠻積弱,根本沒有能力自保,若不依靠強大的大齊,孟氏奪權的事情,以後仍會出現,南蠻百姓再也經不得戰禍了,所以,她們才極力促成王女跟九皇子的事,只要九皇子成了南蠻王夫,便跟大齊結成了姻親,莫說周圍那些對南蠻虎視眈眈的外族,再也不會輕舉妄動,便有不長眼的,大齊必會派兵支援,南蠻不會再有滅國之禍,誰想這位九皇子竟不當王夫,要當真正的南蠻王。
慕容湛已經站了起來,要勸說崔九,不想祝月卻燦然一笑,把自己頭上的王冠取下來,單膝跪地,把王冠托在手中嘰里咕嚕說了幾句。
祝月是南蠻王,她這一跪,所有蠻族人都跟著跪在了地上,長老嘆了口氣,既王女願意,也只能如此了,過去把王冠恭敬的戴在崔九頭上,另一位長老取了花冠交給崔九,崔九接過親手戴於祝月頭上。
祝月拖著崔九走了下去,所有蠻族男女把兩人圍在中間,鼓聲更加激越,隨著篝火轉著圈的舞動,歡聲雷動。
慕容湛這才鬆了口氣,心裡不禁有些納悶,昨兒老九還萬分不情願呢,今兒不知怎麼就應了,還應的如此痛快,不過,他當南蠻王顯然比王夫更好,這樣蠻族相當于歸屬了大齊,從這一刻起,南境真正安定了。
碧青也頗歡喜,雖說跟自己預料的不一樣,但有這樣完美的結果,還是很值得慶祝的,剛要下去接著跳舞,就被一雙大手死死抓住:「媳婦兒你這穿的啥衣裳啊,露胳膊露腿的。」大郎異常不滿,小媳婦兒這身細品嫩肉可是自己的,這都給別人看去了,像什麼話,脫了自己身上的袍子就往碧青身上裹。
碧青就知道,只要讓蠻牛看見自己穿這一身,必然會是這種結果,大郎的大腦袋就是榆木疙瘩,而且保守非常,天熱的時候自己穿件稍微輕薄的衫裙,他都會嘟囔幾句,更何況,蠻族的服飾,必須赤著腳穿才地道,所以碧青今天才沒知會他,偷著跑出來玩。
本想這麼多人,又是晚上,蠻女的穿著都差不多,大郎不一定會發現,卻沒想到,還是被他逮著了,不過她也跳累了,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啊,現代的時候瘋玩一晚上,都不覺得如何,這才跳了這麼會兒就覺渾身發軟,索性靠在大郎懷裡撒嬌:「走不動了,你抱我回去。」
大郎本來挺生氣的,一想到小媳婦兒那白嫩嫩的胳膊,小腿,小腳丫都讓別的男人看了去,就想殺人,可現在一聽小媳婦兒軟軟的聲音,再大的氣也生不出來了,抱起小媳婦兒到席上跟慕容湛告辭。
慕容湛掃了一眼,他懷裡蒙的嚴嚴實實的碧青,不禁笑了笑:「將軍請自便。」等大郎兩口子沒影兒了不禁道:「有時本宮真有些羨慕王將軍。」側頭見慕容鴻有些出神,開口道:「二弟還沒去過武陵源吧。」
慕容鴻搖搖頭:「倒是聽不少人提過,說那裡是真正的桃源。」
慕容湛點點頭:「是啊,那裡是真正的桃源,所以更加彌足珍貴。」
皇上聖旨六月到的百越城,命大軍回朝,授金冊封崔九為南蠻王,由慕容湛親自把金冊授予崔九,並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百越城王家的鋪子已經立了起來,成材這個大掌柜碧青沒有看錯,異常能幹,短短時間就把鋪子經營的井井有條,並且置了第一批貨物裝船。
碧青並沒有跟大軍回程,而是坐著第一批商船從番禹城沿著珠江北上,一共十二艘商船,滿載著嶺南的特產,一路北上,到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八月。
大郎需要交接兵符,一時半會回不了家,碧青卻等不及,她想兒子了,商船停在通州港,交給小五之後,自己就輕車快馬的回了冀州。
大郎對此頗有怨言,可想想兒子也只能依著媳婦兒,虎子當初雖生在胡營,到底爹娘在跟前,老二落生,自己自己帶兵在外還罷了,兒子剛滿月,小媳婦兒又讓二皇子弄去嶺南,爹娘都不在,實在可憐,媳婦兒先回去也好,這一出去就是八個月,家裡不定多擔心呢,等自己料理了軍中的事兒,往後就待在武陵源陪著媳婦兒兒子閨女過日子,朝廷的事兒讓別人操心去吧,故此,大郎遞了辭官的摺子上去。
御書房中,皇上把大郎的摺子放在案上,看向下頭的幾位老臣:「這是王大郎的辭官摺子,此次南征大勝而歸,王大郎為我大齊立下了不世奇功,朕正斟酌如何封賞於他,不想他卻上折辭官,眾卿以為如何?」
眾人心說,這事兒可蹊蹺,以王大郎立下的軍功,在大齊可說無人與之匹敵,他年紀又不大,正是最風光得意的時候,怎會上折辭官,而皇上還拿這事兒來問他們,不知何意?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終都看向站在前頭的杜兆,杜丞相目光閃了閃躬身道:「王將軍視名利榮華如糞土,實乃我輩之楷模,當初北征歸來,王將軍便卸甲歸田,若不是南蠻孟氏作亂,王將軍也不會挂帥南征,如今南蠻已平,九皇子統馭蠻族,我大齊南境將再無戰禍,我大齊如今南北得安,全仰賴王將軍之功,本該封賞,奈何王將軍無心仕途,既如此,皇上何必勉強,不如放他歸田,也算順了將軍的心意。」
其他大臣聽了杜丞相的話,心裡不禁琢磨,杜丞相這話可頗耐人尋味啊,自古以來有功當賞,有過該殺,賞罰分明,君王才能更好的統攝臣子,哪有順應臣子心意之說,這是王大郎上折辭官,假如他上折想要封王,難道皇上也要順應他的心意不成。
皇上一直對王大郎頗為重用恩寵,怎這次回來變了風向,莫非是南北已定,怕王大郎功高震主,不對啊,人王大郎從無爭名奪利之心,對軍權也從不留戀,這樣毫無野心之人,談什麼功高震主啊,再說,有上回的例子,此事不是很好解決嗎,皇上該封還封,王大郎該回家種地還回家種地,不就完了,用得著拿到這兒來特意討論嗎。
大家正想不明白呢,忽聽皇上道:「此次大勝南蠻,聽說王將軍用的火器震天雷,威力奇大,地動山搖,不知可是真的?」
下頭的大臣這才明白,原來是為了震天雷,說起來王大郎還真有本事,這火器震天雷跟那連,弩一樣,可是失傳已久,竟然在他手裡復原了,擁有如此威力的武器,難怪皇上要忌憚了。
王大郎雖不是赫連起,可這兩次南征北戰之後,軍中威信早已經立了起來,加上他手裡有如此強大的武器,若想造反比赫連起勝算大的多,功勞再大,可一旦擁有造反的能力,也會讓皇上寢食難安,王大郎錯就錯在太能了,這還只是開始,後頭會如何,誰都不知道。
想明白了,大家更不言語了,這時候明哲保身是最聰明的選擇,卻聽慕容湛道:「兒臣正要奏,兒臣一到百越城,王將軍就把震天雷的秘方交給了兒臣,兒臣正要呈給父皇,說著把手裡拖著的一個小匣子呈送上去。」
皇上微微一愣:「你一去百越,王大郎就交給你了?」
慕容湛點點頭:「王將軍曾跟兒臣言道,若不是南蠻孟氏作亂,王將軍寧願在武陵源種一輩子地,這震天雷也是偶爾做出來的,本來是想給家裡孩子做炮仗,后大軍南征,想到南境叢林密谷,毒蟲甚多,這才制出震天雷,且制震天雷的工匠,不日便會進京,兒臣正想詢父皇的意思,把他們安置在何處,更妥當?」
杜兆明顯一愣,別的大臣不禁暗道,別看王大郎是個莊稼漢,這心機手段著實不一般,估摸早料到皇上疑心與他,事事都做在了前頭,皇上忌諱連,弩跟震天雷,秘方工匠都送到了京城,若真有造反之心,怎會如此痛快,一個藏寶圖,赫連一族可是捏在手裡數百年都沒拿出來,那才是有反心呢。
皇上也有些意外,點點頭道:「倒是想的周到,朕再斟酌,湛兒跟鴻兒留下,其餘人等散了吧。」眾人這才告退。
出了宮門,吏部尚書張智笑眯眯的看向杜兆:「令郎在深州的政績亮眼,此次吏部考評,令郎可又是優等,且萬歲多次提及,令郎的前程不可限量啊,下官這裡恭賀杜相了。」
杜兆心裡頗得意,拱拱手:「張大人過譽了,過譽了。」
張尚書目光一閃道:「不過,在下可是聽說,令郎在深州的政績,虧得將軍夫人相助,說起來,令郎能從冀州府一個七品縣令升任深州知府,也虧了間河縣的武陵源,在下常聽一句話叫,飲水思源,不知杜相以為何意?在下府里還有些事,先行一步了。」撂下話轉身走了。
杜兆臉色難看之極,他自然知道子峰能走到今天,多虧了沈碧青相助,可沈碧青又不是沒得好處,若不是子峰幫忙,恐也沒有武陵源了,王記在深州也不會置下這麼多產業。
況且,此一時彼一時,那是過去的事兒了,如今形勢變了,自然時移勢易,如今的情勢是,若王大郎留在朝中為官,以沈碧青的本事,他杜家這輩子也別想越過去。
崔家完了,赫連一族連根拔起,如今最顯赫的當屬趙氏一族,子峰續娶趙氏一族的千金,杜家跟趙氏的關係更就加緊密了,崔家赫連一族的結果讓他們明白,只有同氣連枝守望相助,才能長久,但必須抑制王家的崛起。
前頭還思慮找不到借口,王大郎屢立奇功,沈碧青更是善名遠播,根本找不到可攻擊的地方,如今皇上猜忌王家,正是時機,才趁機進言,卻不想太子殿下幾句話,自己就落了空,還被張智諷刺了一頓,心裡著實有些憋悶,忽想起慕容湛跟王家的交情,眉頭更皺了起來,若將來太子殿下登基,恐怕再想壓制王家就更難了,怎生想個法子才是。
再說御書房內,皇上揮揮手讓內侍退了出去,書房內只剩下父子三人,皇上站起來來回走了兩趟,方道:「周路回來跟朕稟告了寶藏之事,有些事兒,朕思慮數日不得解,周路派人查了沈氏的出身,朕想不通,她怎會有這些本事?」
慕容鴻道:「沈姑娘是武陵先生的弟子,以武陵先生之才教出如此弟子,也不在情理之中。」
皇上道:「那麼鴻兒,你說以武陵先生的算學,能否解開藏寶圖上的算題?」
這……慕容鴻搖搖頭:「兒臣不知。」
慕容湛道:「九弟與沈氏頗有來往,聽九弟曾道,沈氏聰明絕頂,博聞強記,只要瞧過一遍的書,便能誦讀,武陵先生藏書甚多,尤其對算學頗有研究,曾遊歷天下,搜羅了不少算學古籍,沈氏自己研讀,青出於藍,也能說得通。」
皇上道:「此話雖有些道理,岩洞中那個石筍陣她是怎麼解開的,你們可知?」
慕容鴻:「沈姑娘曾與在下說,不是一句半句能說清的,說日後得空再細細跟兒臣說明,兒臣正想請父皇恩準兒臣去武陵源。」
皇上一愣:「你去武陵源做什麼?」
慕容鴻道:「沈姑娘說武陵源有眾多算學古籍,希望兒臣可以去研讀。」這番話正好跟慕容湛剛才的話聯繫在了一起,證明了碧青行事磊落,並無隱秘,倒讓皇上再也無話可說,想了想道:「以你們瞧,沈氏跟前朝的木聖人可有干係?」
慕容湛:「兒臣不知。」
皇上:「傳說木聖人精通算學機關之術,曾著書記錄,鴻兒,你這次去武陵源尋尋看,若有木聖人遺留的書籍,速速呈送上來,朕有些不解之事,或許木聖人的書中能找到答案。」
哥倆這才告退出來,一路無話,只是分開的時候,慕容湛站住腳,看著慕容鴻意味深長的道:「父皇想尋木聖人遺作,這次二弟去武陵源儘力尋找,務必找到才是。」
慕容鴻彷彿明白了大哥的意思,點點頭,告辭離去。
蘇全道:「不知二皇子可知曉殿下的意思嗎?」
慕容湛:「即便二弟不知,只他一到武陵源,碧青姑娘也自然知道該怎麼應付。」
蘇全:「皇上聖明了一輩子,如今為何如此多疑,莫非跟周路拿走的那個匣子有關,聽說前兒有個清虛觀的老道被皇上召進了內宮,在清和宮鑄起了丹爐,莫非周路拿走的那個匣子是長生不老之法?」
慕容湛目光閃了閃:「可知那老道是何人舉薦的嗎?」
蘇全:「說起來還是個熟人,是太原知府劉勝。」
劉勝?竟然是他。不是蘇全提起,自己都忘了還有這麼個人,陰山之盟后,劉勝獲封太原知府,看來這劉勝也不是個安分之人,不然,又怎會千里迢迢舉薦了個老道進宮,而父皇之前一直不信這些,如今為什麼信了,莫非木聖人遺留的匣子里真是長生之法,怎麼可能,若真有長生不老之法,那岩洞里怎會剩下一堆枯骨,父皇這是一葉障目了,莫非人老了都想著長生嗎。
忽想起昨兒內務府總管來東宮呈報清和宮要的東西,如今想來那些該是煉丹所用了,不禁嘆了口氣,父皇一世英名,卻不想臨老也入了長生的迷途,如今南北安定,天下太平,就該整頓吏治,惠及萬民,卻不想父皇竟開始迷戀丹丸長生之道,而父皇對木聖人所遺之書如此迫切,又是為了什麼?
想到此,不禁長嘆了一口氣,忽聞一陣桂花香,抬頭才發現不知不覺已進了東宮的月桂苑,因院中一顆百年月桂而得名,如今已近中秋,正是月桂開花之時,陣陣清香襲來,沁人心脾,枝頭上嫩黃的桂花一叢叢的煞是可愛。
想起老九說碧青最喜歡吃桂花糕,開口道:「蘇全叫人把這些桂花打下來送去武陵源給……」說著頓了頓:「給東籬先生賞玩,先生如今不再京中,錯過這一樹桂花,可惜了。」
蘇全應一聲,叫人來摘桂花,小心的放到盒子里,用輕紗蒙住,快馬加鞭送去了武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