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虐渣皇女
沒想到剛還一臉悲壯的蕭晚竟突然偷襲自己,楚慕青心中一驚,連忙揮劍相擋。
然,蕭晚的一記右勾拳不過是虛晃一招。她身子猛然一側轉,右腳迅速一抬,閃電般地朝著楚慕青的左膝蓋直擊而去。
「咔嚓!」一聲,一道骨骼錯位的的脆響赫然在營帳里響起。
蕭晚眸若冷電,敏捷的身手宛若蛟龍一般,踩著楚慕青的長劍騰躍而起,右腳又是一正踢朝著她的後頸重重壓去。
膝關節上一陣陣尖銳的劇痛讓楚慕青失聲怒吼,她半跪在地的身子狼狽地側身一躲,驚險地躲過了蕭晚的第二道殺招,心裡卻是暗恨咬牙,沒想到蕭晚竟這麼狠心地置謝初辰的安危於不顧!更沒想到曾經的草包紈絝女,不僅突然才華橫溢,竟連原本的三腳貓功夫,都變得突飛猛進!
察覺到自己失算的楚慕青,血紅的目光燃燒著殺意,手中更是長劍如虹,一道銀色的寒光迎風揮出,直取蕭晚赤手空拳再度襲來的右臂。
重生后蕭晚一直強身習武,為的就是報前世之仇。
但論單打獨鬥,尤其是比拼內力上,她是比不上楚慕青為了自己的大業和野心付出的十幾年努力。
只不過現在,前世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和現在楚慕青欲對自己夫兒動手的卑鄙心思,令蕭晚心中燃燒起一股洶洶的怒火。
她不再壓抑自己心中的滔天仇恨,左手袖袍一拂,手中瞬間又多了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氣勢洶洶地朝楚慕青的胸口攻去。
「砰」的一聲,森寒的劍氣互相絞殺,發出一聲渾重的聲響。
見蕭晚全然不顧自己被劍氣所傷的身子,不要命地廝殺了過來,楚慕青呼吸一窒,只覺得對方的劍氣如同狂風怒潮般襲向自己,震得自己的手臂又麻又痛,泛著劇烈的灼熱感。
她心中一慌,連忙運起內力想將蕭晚震飛,卻發現自己全身的內力竟詭異地凝聚不起來。
心覺不妙之下,她連忙腳步一溜,身體飛快地後退了數步,一瘸一拐地想趁機溜出營帳。
但楚慕青溜得速度雖快,蕭晚變招的速度卻更為迅猛。
她並沒有給楚慕青喘息的機會,足尖一點,蓮步生風,似浮光掠影一般追了上去。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楚慕青的通敵賣國,都使得東魏很多為國奮勇殺敵的戰士因毒計戰死沙場,很多無辜的百姓被戰火奪去了鮮活的生命。
眸光迸出冷冽的怒火,蕭晚運起一道掌勁,朝著楚慕青的後背狠狠打去。
「楚慕青,這一掌是為所有因你枉送性命的人而打!」
驚覺蕭晚的掌風步步逼近,楚慕青迅速轉身,冷著臉要揮劍相殺。然而她一動,卻驚恐地察覺自己的四肢無力打顫,根本使不出勁來,好似中了什麼□□。
驚慌害怕之下,楚慕青手腳慌亂,竟退無可退,如同刀俎魚肉,被蕭晚一掌直直地打中了心口。
「噗!」
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而出,楚慕青臉色慘白,竟「砰」的一聲,被蕭晚直接打飛出了營帳,狠狠地摔在了泥地里。
胸口劇烈的疼痛撕咬著楚慕青的神志,她的臉色霎時鐵青發紫。
「可惡!蕭晚……!你竟敢!」
手捂著受傷的胸口,楚慕青瞪著一雙血紅的雙眸,說話間,腥膩黏稠的鮮血從她嘴角汩汩流淌而出,看上去即狼狽又落魄。
「敢?我有何不敢!」蕭晚逐字咬出,,冷聲打斷了楚慕青最後的威恐,「今日,我會讓你有去無回!」
「保護王爺!」
見楚慕青從營帳中摔出,正與營地守衛軍廝殺的數百親兵警覺地趕了過來。
她們穿著青色甲胄,手握□□,將蕭晚團團圍住,小心翼翼地保護著自己的主子。
眼看戰局一觸即發,只聽遠處「轟隆」一聲巨響,一陣黑色鐵騎兵從雁門關外奔騰而來。鋪天蓋地的的氣勢震耳欲聾,朝著此刻漸漸僵持的東魏營地一步一步地逼近著。
聽聞遠處的鐵蹄轟隆作響,越來越近,正喘著粗氣的楚慕青,眼眸驀然一亮,彷彿看見了勝利正朝著自己招著手。
她心中立刻有了底氣,不由露出了笑意,搖晃地從地上站起:「蕭晚,我的數千親兵和一萬南疆軍趕來了!看來已經成功攻破了雁門關!」
她說著,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然而,當鐵騎兵距離營地只有數百米之時,楚慕青的笑容愕然地僵在了臉上。
眼眸驚恐地緊縮著,她不敢置信地望著一步一步騎馬而來的女子。只見那個本該命喪埋伏的皇姐竟身穿玄色甲胄,手執□□,器宇軒昂地騎著高大駿馬,一馬當先地衝進了營地。
楚慕青頓時錯愕,顯然沒想到威風凜凜殺來的竟不是自己人,而是楚陌容帶領的玄甲軍!
掃過營地里混亂不堪的場景,楚陌容面色冷凝,甲胄泛著幽幽的冷光,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場。
「楚慕青,今日你通敵賣國,意圖起兵謀反,罪證確鑿。本王將押解你歸京,等候母皇審問!其餘之人,降者不殺!若繼續兵戈相向,格殺勿論!」
見這咄咄逼人的氣勢,楚慕青腦中一片混亂,整個人都抓狂了起來。
她身子一晃,躲進了自己親兵的保護圈內,憤恨地開口:「楚陌容,你不是應該在廣武城嗎?!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廣武城?」蕭晚聽聞,感慨地搖頭,「那作戰計劃和軍機圖都是假的。早在最初,我和齊王就猜到了潘瓏是細作,所以聯合起來演一場戲想引細作上鉤罷了。沒想到這一引,竟把我們處心積慮通敵賣國的康王給引了出來。」
一個多月前,南疆突然與西秦合縱抗魏,顯然是有人將東魏的挑撥離間之計泄露了出去,引發了兩國短暫性的聯盟。
見南疆一同前世般氣勢洶洶地殺來,蕭晚立刻聯想到了楚慕青的毒計。
今生,楚慕青雖被楚天悅趕去了北康,卻仍不安於室。她伺機挑撥戰爭,想以此上位奪取大權。
但在楚陌容出征前,蕭晚作為兵部侍郎,曾和楚陌容密談過南疆可能殺來的路線和具體攻城的手段。當然蕭晚所說的,全是前世南疆攻城的路線和三場奪城的大戰役。她想以此警戒楚陌容,以確保今生,楚陌容能以迅雷之速將南疆打回老巢,以彌補她前世所犯下的蠢事。
若是之後東魏大勝南疆,說明今世戰亂的危機已然解除。若是東魏連續敗仗,則說明軍隊里仍有內鬼,楚慕青伺機而動,意圖以此謀害楚陌容。
那時,楚陌容堅信自己一定能帶軍大勝南疆,但蕭晚卻和她打了一個賭,並留下一封書信和玉佩作為證物。若是東魏步步皆輸,請恩許她上戰場破敵。
剛重生的那段時間,蕭晚一直自責是自己上了季舒墨的當,才導致前世東魏軍機泄露、齊王慘死。但經過這兩次與前世完全不同卻結果相同的戰役,蕭晚已然了解到,能竊取軍中最高機密的,唯有戰場上的五位將領。
於是,在前往雁門關后,蕭晚立刻與楚陌容密謀策劃,一步一步地試探下,將嫌疑人鎖定在了形跡可疑、給敵軍通風報信的潘瓏身上。
「今日東魏軍的確兵分四路,但卻和原本的計劃完全相左。前去廣武城誘敵的是趙將軍和徐副將,在這裡守株待兔的是我和齊王。所以在廣武城西側,被埋伏的將不是齊王,而是愚蠢想要圍剿齊王的耶律達!她拿著我偽造的軍機圖,將自己走上死路。而今日,你中了營帳里的十香軟筋散之毒,又被大軍重重包圍,將同樣是瓮中之鱉!」
被蕭晚反唇相譏,楚慕青滿臉浮現著猙獰不甘之色。她一雙血眸死死地瞪著眼前步步緊逼的蕭晚,陰狠嗜血地吼道:「蕭晚,今日本王若亡,一定拉著謝初辰陪葬!你永遠都別想知道謝初辰被本王關在哪裡!等著一屍——」
她話音未落,眼前已閃過一片刀光劍影,只見眨眼間,一道銀色的寒光貼著自己白皙的脖頸擦過,以迅雷之速挾持住了自己,閃出了親兵的保護圈。
沒想到自己的侍衛竟突然叛變,楚慕青憤怒地瞪著血眸,怒吼道:「你、你們竟背叛本王!」
「背叛?」笑吟吟地走上去,蕭晚睨著眼,冷冷輕諷道,「沒想到你現在都沒察覺,自己的兩名侍衛早已被我的人掉了包,在你欲殺季舒墨的時候。」
「!」蕭晚的一番話宛若一道焦雷,在楚慕青的腦海中不斷炸響。她窒息得全身發冷,幾乎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那日,季舒墨並沒有死,而你的侍衛卻因此命喪了黃泉。」
楚慕青倒吸了一口涼氣,顯然在蕭晚短短的幾字中猜出了真相。但她仍不敢置信,蕭晚竟在她眼皮底下做了手腳!而素來疑心病極重的自己,竟從來沒有懷疑過這兩人的真偽。還因為她們殺了季舒墨,狠狠地褒獎了她們一番!
其實,蕭晚曾試過幾次將人安□□三皇府,但楚慕青的府邸戒備森嚴,她的暗衛根本沒機會成功地混入其中。
直到楚慕青被罰禁閉后,三皇府因女皇派人監督而有所收斂,蕭晚才尋覓到了機會,命兩名蕭家暗衛趁機混進了三皇府。
兩名蕭家暗衛是模仿的高手,在悄悄易容成燒火丫鬟潛伏的期間內,她們已盯准了楚慕青身邊的幾位侍衛,一步步地了解她們平日里的喜惡、說話習慣等等,並尋覓機會替代她們接近楚慕青。
原本不會進展得這麼順利,誰知恰巧有兩位侍衛被楚慕青派去刺殺季舒墨,以至於蕭晚有了絕佳的機會實行本次掉包的計劃。而一得知季舒墨的死訊,楚慕青心情舒悅之下放鬆了警惕,在蕭晚的意料之中,嘉賞這兩位易容模仿絕佳的蕭家暗衛。
「怪不得你絲毫不懼謝初辰的安危,原來他根本不在本王的手裡!」
楚慕青咬牙切齒地說著,脖頸忽然一痛,竟見蕭晚寒著眸,將鋒利的刀尖深深地往裡送上了幾分,冷冽地抵住了她的喉嚨。
「啊啊啊!蕭晚,住手!」
驚慌的慘叫聲顫抖地響起,蕭晚眉頭一蹙,將楚慕青狠狠地踹倒在地,一腳重重地踩在了她的後背上。
「王爺!」楚慕青的親兵驚慌地想要上前救主,卻被蕭晚的一聲怒吼驚怔在了原地。
「楚慕青已俘!潘瓏已死!爾等還不速速投降!」
她的話音剛落,一具染血的屍體被玄甲士兵從營帳里踹出。猙獰驚恐的面容布滿了紫黑之色,赫然是毒發身亡的潘瓏。
「降者不殺!繼續抵抗者,格殺勿論!」
內氣凝聚在喉嚨口,滾滾聲浪在整個營地里炸響,使得楚慕青的親兵軍心崩潰。她們瞧見被生擒的主子和早已慘死的潘瓏,心中萬念俱灰,紛紛丟下武器,顫抖地跪倒在地上。
唯有少數親兵還想頑抗救主,卻完全殺不出這鐵籠般的包圍圈。
刀劍的碰撞下,一陣鏗鏘的蕭殺。
直到一個時辰后,營地才再度恢復了肅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