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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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坐在大堂沙發上喝茶的藍凝,意外之餘,唐睿澤暗暗鬆了一口氣。

「喻小姐不聽電話,我只好打聽了住址過來等。」

因不想再與雍佐有聯繫,陌生號碼喻白一概不接,此刻見到藍凝,除了尷尬她更覺得不自在。

喻白客套地一笑,正要開口寒暄,唐睿澤卻搶先問:「這麼晚了藍小姐來找我們喻白有事么?」

「無事自然不會冒昧地打擾。」

「與雍佐有關?」

藍凝沒料到他會這樣直接地問出來,唯有避重就輕地說:「我想和喻小姐單獨談談。」

「藍小姐特地過來,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請你上去喝杯茶,可如果是為了你和雍佐的事兒,只能說不好意思,喻白她不想再聽到這個人的名字。」

藍凝笑了笑,轉而對喻白說:「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待什麼時候你有了興緻,我們再另約時間。」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一進電梯,喻白便問。

「她八成是來找茬的,你想和她聊?」

「當然不想。」

「那不就結了,有什麼不好。不願意理誰就不要理,不用擔心得不得罪,誰敢把你怎麼著。我發現你除了對著我的時候脾氣壞,敷衍起旁人倒是耐性好。」

「從來都是你教訓我,我哪有脾氣壞的時候。」

「我講過就忘,不像某個人那麼小心眼愛記仇,狀況都搞不清楚,就冷著臉不理人,還說什麼等以後我生病了絕對不會管。」

喻白知道這件事的確是自己理虧,立刻笑著裝傻:「那我不是病人么。」

自詡大度的唐睿澤哼了一聲:「懶得同你計較。」

一進門,喻白就四下張望:「怎麼還沒送來?」

「送什麼來?」

「新床呀!難道已經搬到樓上了么。」她極快地跑上樓,沒見到想象中的新床,一臉失望地抓著欄杆問正在廚房找水喝的唐睿澤,「你買的床呢?」

「我怎麼知道!」他含著半口礦泉水,答得含糊不清。

「送貨的有沒有給你打電話?是不是找錯了地址,要不然你給他們打一個?」

唐睿澤指了指樓梯處的壁鍾:「已經十點半了,早就過了工作時間,這個點誰會接電話?」

「那我們今天怎麼睡?」

「你要是不困,完全可以等新床到了再睡。」

喻白權衡了一下:「我感冒還沒好,高質量的睡眠很重要,不能睡沙發的。」

「我說過讓你睡沙發了么,小氣勁兒。」

洗過澡,擔心病情反覆的喻白直接躺到了床上,唐睿澤家只有一個浴室,且就在卧室,為了避免尷尬,她乾脆轉過身去,用後背對著洗手間的門。

因此,待唐睿澤關上頂燈爬上來,她才如夢初醒。

「你幹什麼!」

「睡覺呀。」他扯過喻白的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床是我的。」

「我不讓你用了么?」

「你在我怎麼睡?」

「你現在不是躺得好好的。」

「……」

喻白懶得再同他說,直接起身下床,鞋子還沒穿上,又被唐睿澤抱了回去。

「瘦是瘦了點,香香軟軟的抱起來還湊合。」

「無恥!」

唐睿澤一臉無辜地問:「我對你做什麼了嗎?」

「沒有是沒有,可你為什麼不去書房?」

「沙發太窄,空調又冷,兩個人擠在一起暖和。」

「可我不習慣和你睡在一起,昨天要不是你搶被子,我也不會著涼感冒。」

「你如果老實地呆在我懷裡不往外掙會蓋不到被子么。」他慷慨地將被子分出一半給喻白,又用手合上她滿是怒火的眼睛,「別鬧了,趕緊睡吧。」

……

此後的幾天,喻白期盼的新床遲遲沒有被送來,在她的不斷詢問之下,唐睿澤裝模作樣地打了個電話,怒斥了售貨方一番后,以他們的服務態度太不專業為由取消了訂單。

無論喻白怎麼威逼利誘,他都能找出暫時不宜買床的理由,更對喻白獨自挑選的床吹毛求疵拒不付款,直到她漸漸習慣了二人同睡,對這件事再也提不起興趣。

******

婚假的最後一天,喻白約了姜僑安逛街,時墨馳出差、唐睿澤有應酬,兩人的晚餐便乾脆在外面解決。

從餐廳出來,執意要送喻白回家的姜僑安讓她陪自己去停車場取車,誰知道還沒找到姜僑安的車,她們就遇到了剛剛下車的藍懿和藍凝。

遠遠看到藍懿跟自己招手,姜僑安比喻白還頭疼,她低聲對喻白說:「藍懿最近一直讓我幫藍凝約你,我沒理。」

「你怎麼不跟我說?」

「我本來就不喜歡管閑事,更何況是這種會討人嫌的,當場就回絕了。」

這個圈子太小,即使喻白沒有刻意提起過,聽說藍凝和雍佐出了問題,藍懿又突然央她替妹妹約喻白,姜僑安也大致猜得到發生了什麼事兒。

說話的工夫,藍氏姐妹已經走了過來,沒等姜僑安替她擋,喻白就先笑著說:「真巧。」

藍凝看了眼喻白手中的外賣袋:「你們吃過了?我正好不餓,相請不如偶遇,一起去喝杯東西?附近有間酒店的西餐廳不錯。」

「唐睿澤不是一定要吃剛剛那家館子的糯米雞么,買都買了,冷掉味道就變了。」姜僑安為她找了個借口。

藍懿自然要幫妹妹:「對了僑安,我看中了對鐲子,這個你最懂,讓她們去喝茶,你先陪我挑。」

「明天吧,我答應了唐睿澤送喻白回去。」

「我也開了車過來,你送我姐姐,喻小姐由我來送。」

喻白知道躲不過,沖姜僑安一笑,又對藍凝說:「好啊,剛好我也不是很飽。」

……

剛一坐下,藍凝便說:「喻小姐別誤會,我非得找你並沒有要指責的意思。」

「看來誤會的那個是你,我和雍佐早就沒了關係,更沒有做出需要被指責的事兒,叫我喻白就好。」

「好吧,是我用詞不當。」停頓了一下,她才繼續說,「除了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之外,我約你出來更是想看看自己輸在了誰的手裡,之前雖然見過幾次,但冒昧的說,因為當時萬萬沒有想到你就是雍佐之前的女朋友,周圍的人又多,並沒有怎麼關注到你。」

喻白喝了口榛果香茶,笑了笑:「我明白,剛一聽說雍佐要訂婚,我也急著想知道他的未婚妻是個什麼樣的人。還不知道你的存在的時候,他不接電話不回簡訊直接來了個失蹤,因為並沒有和我提過分手,我就以為還可以聯繫,沒想到會打擾到你們的約會,真是對不起。」

聽到這一句,藍凝才想起初見喻白時自己與姐姐曾在她和姜僑安的面前議論過雍佐隱在暗中的前任,她尷尬地搖了搖頭:「這世界太小了,真是丟臉,不好意思。」

「比起某些人,你的修養要好多了,可以心平氣和地跟我坐在這裡,已經很不容易。」

「如果可以,我想知道你和雍佐分手的原因,我問過他,他卻只很模糊地告訴我分開是為了不打破你平靜的生活。」

這個問題讓喻白實在無奈:「其實我也想知道,整整四個月完全沒有聯繫,你們訂婚的當晚,他終於答應見面,卻只說了句『會者定離,不提分手直接消失是為了避免尷尬』。」

「……如果他敢這樣對我說,我一定當場給他一巴掌。」

「剛知道他連句交代都沒有就另和旁人訂了婚的時候我也很想,可是真見了面卻下不了手。」

「這男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一上來便跟我坦白,說當初答應爺爺和我相親,認識了短短三個月就求婚全是為了讓自己和你死心。他說他還沒忘了你,也不確定以後能不能忘得掉,但和你已經完全沒有可能了,反正總要找個人結婚,如果我不介意,婚約可以繼續。他會這樣說就是料定了以我的性子會忍受不了提分手。如今鬧到家裡人全知道了,我父母不過稍稍指責了他幾句,就轉而數落我氣量小,連個過去式都容不了。最後我們退了婚,大家竟然都怪我不好,荒不荒謬?」

喻白不知道該說什麼,唯有笑笑。

藍凝從包里翻了枚戒指出來放到桌上:「幫我個忙,把這個還給雍佐。」

「訂婚戒指?為什麼要我還,我不想再見他。」

「整件事都是因你而起,我們相親、訂婚、退婚全部與你有關,難道你不該負點責?」

「……」這理由雖然奇怪,喻白一時間卻找不到借口拒絕。

「其實我請你幫我是因為我還放不下,還不甘心,想借你刺激刺激他,以此來報復他讓我受到的傷害。」藍凝放下暖手的杯子,嘆了口氣,「無論從外貌、性格、學歷、家世來看我們都很般配,他待我又一直非常好,我曾以為自己十分幸運。剛知道的時候,我曾經很嫉恨你,後來才想通,他從來都沒愛過我這件事和有沒有你的存在完全沒關係。真想不通,你們好好的在一起,為什麼他會覺得只有分手才能給你平靜的生活。」

「他大概也同樣不想破壞自己平靜安逸的生活。他家裡不同意我們交往,這多麼年,我們的戀情一直見不得光。」

「為什麼不同意?」

「希望孫子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也是人之常情。」

「門當戶對?他爺爺不像是講究這些的人,再說你的家庭也完全不會減分。雍佐媽媽的背景就非常一般,可她本人很優秀,書念得好人也和善,雍佐父親去世得早,所以他爺爺對他媽媽比對出身世家的二兒媳要好得多。」

喻白怔了怔:「這些我並不清楚,雍佐極少在我面前提起他的家人。」

藍凝對這個並沒有太大興趣,很快便換了個話題:「本以為相親遇不到真心喜歡的,可雍佐卻比我之前交往過的所有男人都令我心動。如今我才想明白,之所以他最吸引我,並不是因為所謂的魅力和條件,而是那股叫人完全琢磨不透的氣質。我一直好奇他到底在想什麼,探著探著就不小心陷了下去,最後才發現他的心裡只裝著個你,真羨慕你,雖然不能在一起,能被個稱得上出類拔萃的男人深埋在心,也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喻白不由地苦笑:「雍佐是否真的愛我暫且不說。愛而不陪伴,陪伴而不愛,如果非要選擇,這兩種我情願要後面的那個,至少還可以假裝不知曉。與你不同,當初被他拋棄的我,連這樣的資格也沒有。」

「我是個俗人,對著不喜歡的人倒是可以假裝,倘若動了真心,自然希望所愛的人也用真心來回報。因為對方懷有愧疚而得來的那種好根本就是一種諷刺,我絕不要活在充滿諷刺的自欺欺人里。」

喻白驀地想起,「懷有愧疚」這四個字唐睿澤也曾說過,那麼他對自己的百般照料或許同樣是因此而起,她突然感到心痛無比,緩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也不願意自欺欺人,可如果那個人演技太好,難免會讓人忘掉一切都只是騙人的假象。」

「什麼意思?」藍凝沒聽明白。

「沒什麼。」她結束了走神,隨口說道,「你值得更好的。」

藍凝挑了挑眉:「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像勝利者對失敗者居高臨下的安慰?」

喻白立刻解釋:「對不起,我沒有那個意思,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哈哈,開玩笑的,連我都不忍心恨你,看來比起我這種盛氣凌人,處處要佔上峰的,男人們大約還是喜歡你這種柔柔弱弱的,我得變變風格,說不定可以找到另一個唐睿澤。」

「他麻煩得要死,有什麼好。」

「原先我並不覺得他有多好,那天去找你,見到他為了將你護在身後不惜沒有風度的得罪女人,實在羨慕。」

「他就是那樣的脾氣,你別介意。」

「我沒那麼小氣,」藍凝看了眼喻白手上的戒指,「比起之前那枚華貴到誇張的訂婚戒指,這個簡單的對戒更配你。別忘了把我的還給雍佐,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唐睿澤不是還等著吃糯米雞么。」

喻白這才想起看手機,見到一大串的未接來電,再不推辭:「那就麻煩你了。」

……

剛走出西餐廳,她們就同時看到了兩個熟悉的人,發現喻白表情複雜、一動不動地盯著林艾杉,藍凝哈哈一笑:「今晚我可算真的找到平衡了。」

「什麼?」

「原來不止是我,你也會為前任的問題糾結。」

「……你知道她和唐睿澤的事兒?」

「這個圈子沒有*,何況他們的交往並不算秘密。」

與藍懿一樣,藍凝也八卦成性,她將喻白拉到一旁的柱子后,待兩個熟人上了電梯,才去了酒店前台。

片刻之後,她就頗為興奮地走了回來:「有重大發現哦,林艾杉和唐晉開的是同一間房,並不是巧遇。誰都知道唐睿澤和唐晉關係不好,她那麼漂亮,什麼樣的搭不上?幹嗎非要和已經結了婚,條件又並不算好的唐晉攪到一起。林艾杉這樣做說不定是為了刺激唐睿澤,你可要小心,不管還喜不喜歡,男人可全都有好勝心。」

作者有話要說:要花花。。。

有沒有姑娘知道怎麼能快速治癒鼻塞?一直流鼻涕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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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欺暮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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