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轉載
回來的這天,車子一上高速,唐睿澤就發了條簡訊給喻白,說再有三四個鐘頭自己就能回到城區。
喻白看了眼時間,決定做完手上的卷子便開始收拾打扮。
誰知剛剛將筆放回筆袋,門鈴又響了,看到立在門外的雍佐,喻白怔了一怔才問:「出什麼事兒了嗎?你看起來怎麼……」
不過兩日未見,雍佐不但一臉倦容,眉宇間還帶著幾分悲色。
「我爺爺去世了,前天夜裡的事兒,你沒看報紙嗎?」
「啊?這麼突然,我沒留意到。」雖然對這位老人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乍一聽到這個消息,喻白仍是覺得傷感,「節哀順變。」
「這兩天我一直忙著處理後事,所以連電話也沒顧得上給你打。」
「我自己一個人可以的,你家裡的事情要緊,不用總是過來。」
「我是被雍戈強行推出門的,他讓我到外面透透氣,所以順道來看看你。」
喻白看了眼時間,見離唐睿澤回來只剩下一個鐘頭了,立刻催促雍佐離開:「我有什麼好看的,正好要出門了,你這兩天都沒睡過吧,快回去休息吧。」
「能不能別出去,陪我呆一會兒?」雍佐徑直走了進來,仰靠在沙發上,輕輕揉著眉心,央求似的低聲重複,「就一小會兒。」
他極少向她提要求,又在這樣的時候,喻白實在不忍心拒絕,只得問:「一個小時夠不夠,我約了唐睿澤吃晚餐。」
雍佐面色一凝,而後又強裝出笑臉:「夠的。」
他的反應讓喻白不由地感到自責,回身去卧室抱了條薄毯出來:「你先睡一會兒吧。吃過了沒,需不需要我煮點東西給你?」
「如果不麻煩,幫我煮碗火腿青菜粥。」
許是累了太久,雍佐很快就睡著了,喻白一面用文火慢慢熬粥一面換衣服洗漱,待粥熬好他仍是沒有醒。
喻白輕聲叫了雍佐幾次,見他沒有醒,只好作罷。
五點一過,唐睿澤就打了電話過來,喻白看了眼躺在沙發上的雍佐,嘆了口氣:「你出差剛回來,應該累了吧?要不明天再見吧,我這有點事兒,暫時走不開。」
「我不累呀,什麼事兒?」
喻白不想被唐睿澤誤會,本能地不願意告訴他實話,只說:「如果你有空的話,還是明晚見吧。」
「好吧,那我回家了。」
剛掛上電話,唐睿澤又打了回來:「你想吃什麼菜,我提前定位子去。」
「隨便,清淡一點的,我最近胃口不好。」
「你病了嗎?」
「不是,明天再說吧。」
雍佐恰在此時醒來,聲音懶懶地問:「時間到了嗎?」
喻白猛地一驚,仍是下意識回答:「嗯。」
「我吃了粥就回去。」
那邊的唐睿澤顯然聽到了,開門見山地問:「你在家?這是雍佐?」
喻白只得承認。
「原來你的事兒就是他,你怎麼都不肯告訴我現在住在那兒,卻願意告訴他。我不打擾你們了。」不等她解釋,唐睿澤就掛上了電話。
瞧見喻白的臉色,雍佐問:「怎麼了,誰的電話。」
「唐睿澤。」
「你們倆?」
「我們不離婚了,我考慮了很久,還是放不下他。」喻白有些不快,語氣也不算好。
雍佐沉默良久,終於說:「你高興就好。對孩子來說完整的家庭最重要。」
曾經的傷害令雍佐不敢再讓喻白承受半分委屈,他知道家庭的阻力難以消除,所以在掃平一切之前寧可藏起自己的感情,唯以朋友的身份悉心照顧,默默陪伴在左右。可是如今祖父已去,另嫁他人的母親也漸漸解開了心結,他們之間似乎又出現了一線生機。
只可惜還沒等到合適的時機表白,她又決心回到另一個人的身邊,遺憾心痛之外,除了祝福他還能說些什麼呢,畢竟從頭到尾都是他對她不起。
……
第二天一早,唐睿澤剛踏進辦公室,唐鋒就將他叫到了自己那裡。
他明白父親是想問離婚的事兒,前一晚一直沒接電話,此刻避無可避,便假裝不知,直接彙報買地的事兒。
「我叫你來不是要問這些,你的能力我知道,不用問我,完全可以自己拿主意。你和喻白是怎麼回事?」
「沒怎麼回事,在公司不想說私事。」
「除了在公司我還能見著你?電話都不接!你在外頭幹什麼,喻白要和你離婚?」唐鋒本就有氣,看到唐睿澤的惡劣態度更是忍不住。
離婚這兩個字是如今的唐睿澤最憎恨的,聽到父親的指責,他便也不耐煩了起來:「我在外頭幹了什麼?這話您該去問您的親侄子!要不是不念著您,我非得弄死他不可!您一直讓我把他們三個當成一家人,可除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影響我的生活,他們這些年什麼都沒做過。」
雖然氣唐晉心術不正,唐鋒對這個唯一的侄子仍是存了幾分親情,聽到唐睿澤這樣說,自然不悅:「他雖然貪了些,可一直處處忍讓著你,要不是你太不把他放在眼裡,無時無刻都露出瞧不起他們一家的樣子,他也未必會在暗中給你下絆子,要我說,唐晉會越走越錯,到這一步,也有你的問題!」
唐睿澤冷笑了一聲:「我是有問題,我的問題是不該輕易饒過他!他們一家就是太衣食無憂了,才有空閑去打壞主意!要是連飯都吃不上,唐晉怎麼會有工夫聯繫私家偵探,到喻白那兒去告我的狀。」
「唐晉去找喻白了?他跟喻白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也就是把您和喻白的關係抖了出來,順便污衊我是為了爭家產才去接近她,說我喜歡的是林艾杉,準備奪到公司就和她離婚,另娶林艾杉。這些也就是他能想出來,典型的小人之心。」
「喻白相信了?她知道我是她爸爸了?」唐鋒直接站了起來。
「不知道。」一想到這個,唐睿澤就頭疼。
「喻白跟你說過什麼嗎,關於我跟她的關係。」
「沒有!最近除了離婚,我們沒聊過別的。」想起昨天的事兒,唐睿澤煩躁不堪,「她應該不想戳破這層關係,您就當沒這回事兒吧。」
失望之餘,唐鋒加重了語氣:「你要是行得正站得直,唐晉再說什麼喻白也不會信的。還不是自己不檢點,和那個林艾杉扯不清!我早就和你媽媽說過,像你這樣帶著目的去接近喻白還不覺得自己錯,早晚會自嘗苦果!這樣吧,你把她叫回來,我和你媽媽再找她談談,看看能不能讓她回心轉意。」
「不勞您費心,沒有您和您侄子,我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沒別的事兒我先回去了。」
「你給我回來!」
唐睿澤不想再爭執下去,只當作沒有聽見,推開門就走。
唐鋒氣得直喘,隨手砸了一個桌上的水晶擺設,立在外頭的秘書見狀,猶豫著走了進來,替他倒了杯溫水,送上降壓藥。
「不用。」他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稍稍平了平氣,他就給唐晉打了個電話,唐晉不敢像唐睿澤那樣說話,態度一直謙恭溫和,失口否認自己是為了挑撥,說去找喻白完全是因為看不過眼唐睿澤一腳踏兩船。
「你夠了!唐睿澤不是那種人,這樣的話不要再講。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不要跟任何人提我和喻白的關係?有沒有說過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壞他們的婚姻?我的話你聽不懂是不是!」
「不是,叔叔,您真的誤會了,我也是為了喻白好。」
「你的想法我會猜不透?原本我雖然生氣,答應給你的房產也沒準備收回去,你到底是我唯一的侄子,可你總這樣動歪心思,我實在是很失望。」
唐晉大驚:「叔叔,您不喜歡我找喻白,我以後再也不去了,您別生氣,小心自己的身體。」
唐鋒淡淡地「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考慮了一整個上午,唐鋒叫來了秘書:「替我約陳律師見面,下午四點左右。」
「讓他來公司嗎?」
「不,是私事,我過去。」
「好,下午的例會照舊嗎?」
「照舊。」
唐晉覺得不安,決定親自到公司道歉,午休一過就打了電話過來,唐鋒恰在開會,秘書代他接聽了電話。
「您好,唐總剛進去開會。」
「我叔叔下午忙不忙?我等下有事想回公司找他。」
秘書和唐晉有些私交,便直接說:「公事不忙,但唐總約了陳律師處理私事,下午要出去,今天不會回來了。」
「幾點?」
「四點。」
「好,那我明天再找他。」
……
從會議室出來,唐睿澤就看到了來自喻白的未接來電。
「你找我?」
「我們不是約了今晚見面嗎,我打來問問幾點。」
「你確定今天不會臨時有事兒?」
「昨天要出門的時候雍佐才過來,他說他爺爺去世了,他正難過我不好催他走,所以……今天有空的。」喻白柔聲細氣地解釋。
聽到這一句,唐睿澤的憤懣一掃而光,他知道如今的自己沒有鬧騰的資格,立刻擺出大度的姿態:「安慰安慰他也是應該的,想吃什麼?」
「隨便。」
「清淡的是吧,我知道有個地方浙菜做得很地道,去不去?」
「好呀。」
「我去哪兒接你。」
「我現在住的地方離唐豐大廈不遠的。」
聽完喻白說的小區名,唐睿澤簡直喜出望外:「我剛出差回來,該交待的都交待了,下午不用在公司耗著,現在就能出去,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找個安靜的地方你也能看書的,你住的地兒太擠,到了下班點車開不進去。」
「嗯。」
「那你收拾收拾,我這就過去,咱們二十分鐘后見。」
和喻白說完再見,唐睿澤整個人都飄了起來,剛要離開辦公室,又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來電,對方打錯了,卻莫名其妙地霸著電話怎麼都不肯掛,他的心情正好,破天荒地耐心解釋了三遍自己並不是那個人。
……
租住的小區不好進車,喻白便等在了外面,遠遠地看到唐睿澤的車,她輕輕揮了揮手。
幾日未見,兩人居然客氣了許多,繞著圈子聊了些題外話,唐睿澤咳了一聲,對坐在對面正喝熱牛奶的喻白說:「解釋的話不說了,也許你可以再相信我一次。」
喻白還未開口,唐睿澤放在桌上的手機就響了。
見到唐睿澤變了的臉色,喻白心中一沉,不等他放下手機便問:「怎麼了。」
「趕緊跟我到醫院去,爸出事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還有快七千,好虐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