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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拿到離婚證,喻白仍是覺得不真實,前一段的波折,讓她一時無法相信,離婚竟是如此簡單的一件事。
一整個早晨,唐睿澤也沒和她做太多交流,喻白想不通他的態度為何會急轉直下,礙著矜持,唯恐被當成糾纏,就沒有將孩子的事情說出來。
喻白堅持不讓唐睿澤送,唐睿澤也只得由著她自己回去。
剛走到樓上,就看到雍佐立在了門外。
他沖喻白笑了笑:「我爺爺的事情料理完了,聽說唐睿澤的爸爸出意外進了醫院,沒有什麼大礙吧?」
「已經脫離危險了,只是暫時還沒醒。」
「那就好,你搬回唐睿澤那裡后我就不好再聯繫你了,所以上班之前過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
「我不會搬到他那裡,我們已經正式離婚了,今天早上剛剛辦的手續。」
雍佐沒有立刻反應過來,下意識問:「為什麼?你前幾天不還說放不下他嗎?」
待看清喻白的臉色,他又道歉:「對不起。」
「沒關係的,進來坐吧。」喻白用鑰匙開了門,「或許他是想要撇清什麼。」
「什麼?」
「撇清和我的關係,以此證明從來沒有覬覦過唐家的財產,遭遇污衊時急於澄清,也是人之常情。」
這樣峰迴路轉的劇情讓雍佐驚喜不已,他不敢表露出太多情緒,卻忍不住問喻白要不要跟自己出去好好吃一頓放鬆一下心情。
「你找別人吧,我沒有胃口的。最近都沒睡好,更沒空看書,這幾天也要報名了,得複習。」
「你報哪一所?還是你爸媽的學校嗎。」
「不是。」
「這麼遠。」聽了喻白說的學校名稱,雍佐先是一愣,隨後又說,「雍氏正想去那座城市建個分公司,挺巧的,到時候我也可以順便照顧你。」
「在學校里不需要照顧的。」
「那孩子呢?跟著你還是放在你父母那裡。」
「當然是跟著我。」雖然如今的她還感受不到什麼母愛,但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自己負責,怎麼好讓還要上班父母辛苦。
「那不結了,你念的專業課業繁重,就算請育兒嫂,也未必忙得過來。我不算太忙,擠得出時間也願意幫你一起養大他。」
這樣的暗示已經很明顯,喻白不想給他錯覺,委婉地回絕:「單身媽媽挺好的,既然決定生下來我一個人就養得大,沒空也不會考慮別的事情。」
時間還多,雍佐不想逼得太緊:「對現在的你來說,看書還有養胎當然最要緊。」
……
此後的兩個月,雍佐時不時地過來照料,房東急於賣房,拿到補償后喻白又換了個新地方,除了去醫院產檢和父母家,她幾乎不再出門,只專心複習。
唐睿澤偶爾也會打個電話過來問候,每每接到,喻白總會心情低落一陣,久而久之,說不上兩句便會找借口掛斷。
對於唐鋒的情況,喻白難免暗暗憂心挂念,可因為和唐睿澤已經毫無關係,再也找不到去探望的借口。幸而萬筱筠似乎完全不知道他們離婚的事情,常常打電話給喻白主動提起。
和唐睿澤離婚一個半月的時候,唐鋒終於蘇醒,萬筱筠興奮不已地給喻白打了通電話,央她過去探望哄他高興,猶豫了一整個上午,不想遇見唐睿澤的喻白還是回絕了。
喻白如今租住的地方離唐鋒住的醫院很近,檢查都在早晨或上午,雍佐常常抽不出空,為了方便,她就換到了這間醫院,好在病房樓與正樓離得很遠,來來往往的人又多,從另一個大門走,並不會遇到。
然而孕四月例行產檢的這天上午,剛要穿過停車場,喻白就撞見了唐睿澤的車。
趁著沒被尚未停好車的他發現,喻白急忙閃到一邊,兩個月未見,已是寒冬,唐睿澤卻依舊西裝筆挺、風度翩翩,一道下車的還有一位妝容精緻的美女,喻白曾在酒會上見過這個人,知道她是唐豐的部門經理中唯一的年輕女性。
唐睿澤的修養一向極好,見她帶的禮物太多,很自然地幫忙拎了一大半。這位女經理身材高挑,套裝的款式與唐睿澤的西裝十分相襯,走在一起分外惹眼。
喻白有意無意地從反光的玻璃窗上看了眼自己,因為不再出去逛街又懷著寶寶,擔心受寒的她當然不會再選擇華而不實的羊絨大衣與短裙,只在十分肥大的毛衣外頭套了件大學時代的舊羽絨服,下面穿著的還是從柜子里翻出的寬鬆運動褲和運動鞋,加上手中的塑料袋與用黑色皮筋低低束著的頭髮,用不修邊幅來形容完全不為過。
這一刻喻白終於前所未有地清醒了過來,如果她跟唐鋒毫無關係,大概這輩子唐睿澤也不會注意到自己,他們根本不會產生任何交集。
這個認知令她沮喪無比。
……
上午的醫院依舊擁擠,排了數個小時的隊,檢查卻不過一分鐘。從產科出來,喻白竟遇到了萬筱筠。
看見喻白,萬筱筠驚喜不已,以至於根本沒想到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匆忙間喻白將裝滿單據的塑料袋強行塞進不算大的口袋裡,心虛不已地和她打招呼。
「前一段太忙心情太差,我的例假整整一個月沒停,所以來婦科做全面檢查,你怎麼會在這兒?」不等喻白回答,萬筱筠又拉住了她,「來都來了,跟我去看看你爸爸吧!剛醒過來的時候他還不怎麼能說話,養了半個多月現在精神好多了。今天還問你怎麼總不過來呢。」
「我……」
「你是不是和小澤……」
「我們離婚了,兩個月以前。」
「我早就猜到了!不然你也不會不肯來醫院!這個唐睿澤,怎麼問他都不說,還嫌我啰嗦。他早晨來過就走了,不會再回來,都到這兒了,還是跟我過去看看吧?」
見到被萬筱筠強行拉到病房的喻白,唐鋒驚喜不已。
「坐下吃水果。」
兩手空空的喻白覺得不好意思,連忙拒絕:「不用麻煩,我不吃。」
「這兒離你們家遠,要過來也事先說一聲,我讓司機去接你。」
「我住得挺近的。」
「哦,你從小澤的公寓里搬出來了。」唐鋒這才想起來,「你們倆還沒和好?」
喻白沒提離婚的事兒,笑著搖了搖頭。
「你還沒原諒他呢?他是氣人,但是心地並不壞的。他主動去認識你就是為了爭一時意氣,和決定結婚沒有關係,這裡面也有我的原因。唐睿澤一直看不上唐晉,根本不可能為了對付他而結婚,他說喜歡你就是真的喜歡你。至於那個林什麼的,都是唐晉瞎掰的,也難怪你會信,當時連我都疑心,我以前只覺得這個侄子太在乎身外物,沒有想到他的人品也有問題。」唐鋒不確定喻白的態度,完全不敢提父女的事兒,只模糊地一帶而過。
「我們分開和這些沒有關係的。」
「那還能因為什麼?你不會懷疑真的是唐睿澤為了家產找人害我吧?不是他。雖然司機還沒有抓到,是誰幹的我心中卻有數,不過……也算了吧。那天我給唐晉打電話根本不是抱怨小澤,而是罵他不該挑撥你們的感情,要收回準備留給他的房產的話我只是隨口一提,再怎麼恨他不爭氣也到底是至親。後來他聽到我的秘書說我要去律師那兒改遺囑更是誤會了,我本是想多分一份給他們一家的,他大概以為我真的準備什麼都不給他。」
「唐晉他們之前一直在醫院的,現在怎麼不見了?」
「唐晉爸爸是真的關心我的情況,至於他,哼,他害怕我醒過來自己乾的好事撒的謊被揭穿,留在這兒不走根本是擔心我死不了。我讓他從家裡搬出去,又趕他出公司他早就懷恨在心,完全沒有想一想這麼多年我給了他多少。知道了他費盡周折地去挑撥你們的關係我才覺得害怕,就擔心我哪天不在了,他恨我留給他的太少,不知滿足再去找你們的麻煩,小澤再有能力,小人也難防,他看慣了磊落,容易吃虧。」
「多分點東西給唐晉一家是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更是為了你和小澤著想,怕給你們留後患。到現在我也算什麼都有了,可是子女過不好,我和你們媽媽根本高興不起來。我知道你也不是不喜歡他,看在我和你媽媽的面子上,再給他一個機會吧,他頭開得再錯,對你絕對是不錯的。」
「說這麼多也不嫌累,真當自己好了!」出去給唐睿澤通風報信的萬筱筠又折了回來,笑盈盈地對喻白說,「到中午了,不知道你要來,只讓人送了我和你爸爸的飯,正好小澤回來找東西,讓他帶你去外面吃吧。」
瞥到剛剛趕回來的唐睿澤,喻白直後悔不該過來探病,和唐氏夫婦道過別後,她看也不看他,快步離開了。
「想吃什麼?我下午工作不忙,想去遠點的地方吃也行的。哎,你走那麼快乾什麼!你是不是搬家了?我路過幾次都沒遇到你。」唐睿澤一直追出病房樓才趕上去。
「是搬家了。呆會兒雍佐要過來接我,已經在從公司過來的路上了,我午飯和他一起吃。」喻白並沒有撒謊,她平時不願意出門,難得的檢查雍佐自然不會輕易錯過。
「……」
「哎,你是剛剛排在我前面的那個准媽媽吧?」一個年輕女人仔細辨認過喻白的臉,拍了拍她的肩。
「啊?」
「你忘了,等號的時候我們還聊過幾句呢,我誇你長得小,看起來像學生記不記得?」
避無可避,喻白只得點了點頭。
「你裝著病歷檢查單的袋子掉了,護士看到了去追你,沒有追上,你快點回去拿吧,免得裡面的東西丟了麻煩,等到要生的時候沒有全套的產檢單據很麻煩的。」
喻白摸了摸口袋,才發現塑料袋的確不見了:「謝謝您。」
「你怎麼一個人來檢查,愛人忙就讓媽媽婆婆陪著,我是和我婆婆來的,她順道去看病人了,怕裡面的空氣不幹凈,讓我在這兒等。對了,你幾個月了?」
喻白用餘光瞟了眼全然沒有反應過來的唐睿澤,隨口撒了個謊:「不到三個月。」
「哦,難怪你在裡面只穿毛衣也完全看不出呢,我的寶寶已經四個月了,脫了大衣同事們都能看出來,當然,我也比你胖得多。」
不等那個孕婦離開,唐睿澤就急著問:「難道你懷孕了?」
「是呀,兩個多月了,會巧遇你媽媽就是因為今天要過來檢查。」
「兩個多月?」唐睿澤開始計算日期。
「連懷孕的日子都不知道,這不是你愛人呀?」那個年輕女人問,「他站在你旁邊我還以為是寶寶的爸爸呢。」
「不是!」喻白回答得斬釘截鐵。
雍佐的電話恰在此刻打了進來,她回過頭對唐睿澤說:「雍佐等在醫院門外了,外面不好停車,我先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解釋一下為什麼唐睿澤要離婚,他覺得從周圍的人到喻白都懷疑自己結婚的動機是爭家產,嫌疑一時洗不清,這場婚姻也被潑了髒水,加上喻白沒有表明不想離婚了,也沒說相信他,所以他非常沮喪,想等人抓到,事情水落石出,和喻白講清楚再重新追她,擁有更純粹的婚姻,當然了,這素他個人的想法,離婚容易,再想復婚,哇咔咔咔咔。。。
這一本不長,還剩幾千字,明天不更,俺好好想一想腫么收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