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裸怪癖
明晚不理會他言語之中的暗示,對於無恥之人,她向來無視。幸好他花了更多心思在打電動上,把她當成是房間里的一件擺設,他獨自去洗浴間沖澡,明晚收拾自己的行李,耳畔傳來清晰不斷的水聲。
浴室里瀰漫著白茫茫的煙霧,蓮蓬頭灑下溫熱水泉,輕輕襲打在裴煜澤勻稱漂亮的肌理上,為它染上水亮光澤,溫水蜿蜒著臂膀胸肌而下,它親吻的身軀擁有結實迷人的線條,緊實精瘦,屬於純男性的陽剛,顯然主人平時注重管理自己的身材,卻沒有誇張嚇人的肌肉。
「你怎麼不關門?」明晚皺眉,臉色不好,沒見過人洗澡敞著門。
「我一個人住,關毛個門?」裴煜澤抹了一把臉上的溫水,不以為然,黑色短髮濕漉漉貼在頭皮上,哪怕鬢角一團泡沫還未沖開,也無損他整個人的俊美。「沒見過男人洗澡?大驚小怪個什麼勁,想看就看。」
明晚暗暗白了他一眼,裴煜澤真把自己當成高富帥中的戰鬥機,想必從小就自戀。
裴煜澤走出洗浴間,下身包著一條浴巾堂而皇之在她面前晃悠,眼神定在明晚身上,頓時浮現一臉嫌惡,指著她喝令。「不許坐。」
他眼底的嫌惡不快,像是一把利劍,刮過她的面頰,似乎覺得她多臟似的。明晚有些難堪,卻並不表露出來。這是他的房間,裴煜澤不讓她睡床更好,他房間內的沙發比單人床更大,她一個人睡也能舒坦自在。
「房間有多餘的被子嗎?」明晚坐上沙發,在ipad上翻看電子雜誌,裴煜澤將冷氣開得很低,她覺得涼。
「三樓的空房間很多,你可以睡隔壁去。」裴煜澤說的輕描淡寫。
明晚抬眼看著他,並不作聲。
「真當來我家做客?我們不住一個房間,他們能放過我嗎?」他嗤笑一聲,語調陰陽怪氣。「還有,我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過敏,不想我半夜去掛急診的話,要麼脫光了,要麼換了再上床。」
明晚穿的是從家裡帶來的珊瑚絨睡衣睡褲,她有手腳冰涼的毛病,在冷氣房裡習慣穿整套的睡衣,但見他一臉不耐煩,她不願再惹惱他。打開衣櫃,裡面是掛了不少買給她的衣服,七八套睡裙全是簇新的,一摸就知道是極好的絲綢料子,大多是弔帶連衣裙的樣式,裙子長度過膝,鑲有精緻的蕾絲花邊。說不上保守,在年輕人的眼裡也算不上太惹火,比起這年頭層出不窮的情趣內衣,它們的確是小兒科了。
「關燈。」裴煜澤扯掉自己下身的浴巾,躺上床去,一副命令的口吻,眯著眼打量換了粉色絲質睡裙的明晚,目光短暫停留在她的迷人肩線上,繼而不留痕迹地移開。
明晚背對著他不看他,反正洗澡不關門,睡覺不穿衣,都是裴少爺獨居的怪癖,她這個臨時入住的客人沒理由挑剔置喙。
這張床是夠大,同時躺平四五個人也毫無問題,只是明晚從小就認床,失眠了一整個晚上。
清晨,裴煜澤套了件深紫色襯衫,下身黑色西裝褲,依舊沒打領帶,坐在沙發上翻看今日股價。
明晚看過穿黑色襯衫的他,宛若優雅獵豹,危險又迷人,十分驚艷,沒想到即便是這種挑人的顏色,他也能駕馭的起來,怪不得能讓不少女人上鉤,被他這張好麵皮所迷惑。
「一整夜不翻身,跟雕塑沒差,你睡相夠好的啊。」裴煜澤笑道,眼神卻並不單純,難懂的語氣聽不出是稱讚,還是嘲諷。
明晚跟他一道下了樓,長形餐桌上只坐著趙敏芝一人,她優雅地品著咖啡,笑望了坐在她對面的兩人。
「爸呢?」裴煜澤咬了一口培根三明治,漫不經心地問道。
「被人約去打高爾夫了。」趙敏芝轉向明晚,精明的眼光企圖在她身上找到蛛絲馬跡。「小晚,住的還習慣嗎?」
「媽,挺好的。」明晚微笑。
「其實今天睡晚點起來也沒事。」她的目光留在明晚的臉上,明晚的那對黑眼圈,顯然被錯誤解讀成操勞一夜的結果。
裴煜澤忍不住了,看不過去趙敏芝曖昧而探求的目光,摔下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沒好氣地說。「大清早的倒胃口,媽,你兒子有這麼隨便嗎?」
「你們還沒有——」趙敏芝的臉色有些尷尬,不再像剛才一樣和顏悅色。「你又想惹事?」
明晚敏銳地察覺餐桌上的氣氛不對,裴家家長跟裴煜澤的意願截然相反,而她就是最難做人的那塊夾心餅乾。
「媽,這是我的意思,我們還需要時間了解對方,您不要怪裴煜澤……」明晚看裴煜澤一臉火爆,急忙打圓場。
「你說的也有道理。」趙敏芝寥寥一笑,卻不太開心。
「媽叫我順路送你,去哪裡?」裴煜澤按了按喇叭,透過車窗喊住打算去開自己車的明晚。
「保利廣場。」明晚不太樂意,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不但方便,還能免去必須應付裴煜澤這個冤家的機會,她求之不得。
「上車。」裴煜澤看了她一眼,與其說是看,不如說是瞪更確切。
她不記得惹到他吧,明晚皺眉。
「明晚,你很擅長在我媽面前充好人,裝的善解人意。」裴煜澤一手自如轉動著方向盤,一手支在車窗上,雖然目視前方,尖銳的諷刺卻是沖著她來的。
「你不必對我心懷敵意,咄咄逼人,我根本沒料到媽會問那件事——」她是對裴煜澤沒多大好感,但趙敏芝的操之過急同樣讓她倍感壓力。
裴濕澤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他身為鉅賈的兒子,不會連場面話和真心話都分不清楚。綠燈亮成紅色,他剎車滑行,指節在方向盤上輕輕叩擊,吁出一口氣。」我沒碰你,你表面上挺冷靜的,該不會心底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