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主角君們的電話粥

第56章 主角君們的電話粥

「給!」傅聽夏將一隻卡帶機放到了葉麗的面前。

葉麗拿過了卡帶機道:「你這是幹什麼?」

「卡帶機啊,上次你跟小軍在走廊里說話我聽見了,他讀初中了嘛,要個卡帶機聽英語很正常啊,你幹嘛對他大呼小叫的。最近剛好有人送了我個新的,所以我就把這箇舊的送給你了。」傅聽夏朝葉麗眨了一下左眼,道:「別有心理負擔,就這樣了。」

「聽夏!」葉麗在他背後叫了一聲,但傅聽夏朝她揮了揮手就出去了。

傅聽夏走到護士台,護士笑道:「傅醫師,你來了。」

「徐醫師呢?」

「他巡房呢。」

「現在巡房?」傅聽夏看了一下腕錶,道:「現在才七點啊。」

「具體我也不清楚。」

「那我回辦公室,有事打內線。」

「好的,傅醫師。」

徐志鵬從病房裡面出來,他看了一下腕錶,心急如焚地想,可千萬別拖過了今夜,否則就前功盡棄了。

「徐醫師。」

徐志鵬嚇了一跳,見傅聽夏拿了一個熱水瓶過來,便強擠著笑容道:「你來了傅醫師。」

「怎麼你的臉色不太好。」

「可不是,我今天的肚子不大舒服。」

「那怎麼不申請調班?」

「我昨天剛調過,主要是這周後面還有事。」

「哦,那你不如去值班室休息吧,有要緊事我再找你。」

徐志鵬乾笑道:「這怎麼行,實在不行再麻煩傅醫師吧。」

「那好吧。」傅聽夏也不勉強,拿起熱水瓶就打水去了。

徐志鵬焦慮地在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門被人敲了幾聲,他過去打開門,見是值班護士俞麗。

俞麗面帶紅暈地道:「怎麼來了,也不去找我。」

徐志鵬看著俞麗那張相貌平平的臉,應付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肚子不舒服。」

「怎麼了,吃壞了,還是受涼了。」俞麗上前輕揉著他的肚子,揉著兩人很快就糾纏到了一塊兒。

其實別說俞麗相貌平凡,就算長得俏麗,徐志鵬也提不起興趣,若不是需要俞麗,他絕不可能將就她,所以任俞麗如何熱情似火,他就是進不了狀況。

俞麗見狀,倒真得以為徐志鵬不舒服,有些戀戀不捨,就在這個時病床的呼叫鈴響了,徐志鵬連忙道:「快去看看是幾床?」

俞麗慌忙拉起胸帶,急匆匆地從辦公室里走了出去,剛好撞見上樓的葉麗,她神色微有些慌張,匆匆看了一眼呼叫的床號。

葉麗手裡拿著卡帶機,看了一眼俞麗面色潮紅的臉,便詳裝什麼也沒瞧見的朝著傅聽夏的辦公室走去。

「是411床。」俞麗急匆匆地跑到徐志鵬的辦公室道,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分明覺得徐志鵬臉上的神情倒像是一陣輕鬆。

「我實在難受,你把病曆紀錄拿給傅醫師。」他說著拿過桌面上的一本病曆紀錄遞給俞麗。

葉麗正跟傅聽夏說著話,就見俞麗匆忙奔進來道:「傅醫師,你快去看411床的病人。」

「411床,那不是徐志鵬的病人嗎,他今天不是值夜班嗎?」葉麗問道。

「徐醫師今天可能不太舒服。」傅聽夏邊說邊匆匆走出了辦公室,他接過了病曆紀錄本道:「新的?」

「徐醫師就給了這本。」俞麗回答。

傅聽夏快速地翻了翻,走進了辦公室,見一個肥胖女病人在床上咳嗽著,嘴裡泛著粉紅的泡沫,呼吸極為困難,整個嘴唇都成紫色了。

傅聽夏連忙拿起聽診器聽了聽,道:「扶她坐起來,可能是急性肺水腫。」

「我們送急診室?」

「先送x線室拍片!」

他們一路推著這個超重女胖病人出了病房,傅聽夏半抱著女病人,以維持她坐立的姿勢,女病人的體型過於龐大,因此傅聽夏跟俞麗推得猶為艱難。

葉麗看見了連忙過來幫忙,道:「這病人什麼事?」

「高血壓冠心病患者,有急性肺水腫的表現。」傅聽夏突然覺得手中的病人一沉,俞麗喊道:「病人昏厥了。」

「先推急診室,俞麗你立刻去把徐醫師叫過來。」

俞麗慌忙地「哦」了一聲,傅聽夏與葉麗一路急奔進了診室,傅聽夏滿頭是汗對裡面的護士道:「先給氧,葡萄糖50ml,硝普鈉10mg入壺,注意點滴的速度。」

隔了老大一會兒,俞麗才磨磨蹭蹭地走過來,道:「傅醫師,徐醫師正在嘔吐呢。」

傅聽夏拿著心電圖已經沒心思追究徐志鵬的問題,跟旁邊的急診護士長道:「心電圖s-t段弓背朝上,左胸段下移,有急性心梗的表現,你立刻去做一下她心肌酶的檢測。」

葉麗畢竟自己也在值班,看了一會兒,只好離開了,可是不知道怎麼,她坐在辦公室里心莫名地跳得七上八下。

她抬起腕錶,已經是半夜三點了,葉麗突然起身又回到心內的急診室,她見裡面忙成一團,連忙問旁邊的護士道:「怎麼了。」

「不知道,病人急救過後突然就休克心臟驟停了。」

葉麗的心臟莫名地就激烈跳動了幾下。

「準備穿刺針!」傅聽夏面色凝重,他接過穿刺針從病人的肋骨中穿了進去。

「起搏鋼絲!」

「脈衝70!」

「75!」

「80!」

心監儀上的「嘟」的一直線,再也沒有起伏的痕迹,診室里寂靜一片。

傅聽夏渾身大汗,半夜的搶救,加上心臟按壓,跟最後的穿刺起搏,都沒讓這個病人再睜開眼睛。

他來心內這麼久,這還是第一個死在他手裡的病人。

「休息一下吧。」護士長拍了拍傅聽夏的肩,然後給病人拉上了床單。

葉麗心跳得很厲害,她悄悄地走近了徐志鵬辦室室,推開來見裡面沒有人,她找了一圈,突然聞到一股焦味,於是循味走到衛生間的門前,她輕手輕腳地推開門,見裡面的窗戶打開著,而徐志鵬就在窗口下手忙腳亂地燒著什麼。

他好像聽見走廊里急匆匆地奔跑聲,匆忙拿水將上的灰沖了沖,然後就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拉開衛生間的門朝著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等他腳步聲走遠了,葉麗才從隔壁的女衛生間走了出來,拉開男用衛生間的門快步走了進去,將一片碎紙從水跡中撿了起來。

「顧冬梅……」

她連忙把上面的水漬甩干,拿出手帕裹好,出了門到急診附近問護士道:「聽說心內剛死了個急救病人,叫什麼?」

護士看了一下表格道:「叫顧冬梅,葉大夫你問這個做什麼?」

「沒什麼。」葉麗臉色有些發白地笑了笑,掉頭就下樓去了。

傅聽夏回到辦公室坐著發了一會兒愣,抬手拿起電話拔了個號碼,隔了一會兒傳來一個含糊的聲音:「喂……」

「是我。」

電話里的聲音清晰了起來:「聽夏,你怎麼半夜給打我電話。」

「吵著你休息了?」

「沒有,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就不能在晚上給你季景天打電話嗎?」

季景天輕笑了一聲道:「你這麼主動當然好,不過我還是想知道你半夜四點給我打電話是為了什麼?」

「四點又叫平旦,該叫凌晨才對吧。」傅聽夏沉默了一會兒,道:「沒什麼事,就是值班無聊了想找人聊個天。」

「真是,看在你最後一個夜班的份上……」季景天閉著眼睛道,「那好,你說,想聊什麼?」

「你看上我哪了?」

「那都合意。」

「可是……我跟leo半點不像。」

「你幹嘛要跟他比啊?」季景天煩躁回了一句。

「這不是很正常的嘛,通常現任都跟前任比啊。」

季景天睜開了眼睛道:「他跟你完全是兩種人,他是那種凡事自己都有主意,輕易不會動搖,是那種設定了目標,就不會輕易被別人左右情緒的人。」

「這麼聽起來好像都是優點,如果我跟他完全相反,那豈不是全缺點。」

季景天無奈地道:「我就喜歡你沒主意,一臉茫然白痴的樣子,行了吧。」

「不行!」傅聽夏吧嗒把電話掛了。

季景天嘆了口氣,含著笑又拔了個數字,等電話接通了道:「喂,喂,幫我接我最愛的傅聽夏。」

「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接你的電話!」傅聽夏拿筆敲著紙道。

「接個電話還要考慮嗎?」

「當然啊,他不就是那種凡事沒主意,容易被人左右情緒,白痴又茫然的人嗎?」

季景天道:「不是凡事,他在大事上是個很有主意的人,在手術台上是個很帥的醫師,非常帥,帥到讓人一見鍾情。」

「聽上去傅聽夏好像只有手術台邊上最讓你難忘。」

「那當然,我是他的病人嘛。」

「假如傅聽夏在手術台上不那麼帥了……你還會喜歡他多過leo嗎?」

「你幹嘛總是問這個問題?」這回輪到季景天吧嗒把電話掛了。

傅聽夏將下巴擱在手臂上看著電話,一分鐘之後,電話還沒有響,他抬起手拔了過去道:「季景天在嗎?」

電話里沒聲音,傅聽夏又道:「那景天在嗎?」

電話里還是沒聲音,傅聽夏眨了一下眼道:「那請問我最愛的季景天在嗎」

「在。」季景天總算愉快地回答道。

「等我回家。」傅聽夏掛完了電話,微閉了一下眼睛。

清晨的時候,病人家屬就得到通知趕來了,在下面大廳里哭成一片。

傅聽夏下了樓,見大廳里站了幾個人,個個都是膀大腰圓的,有幾個跟那死去的病人模樣很有些想像,大概是兒子兄弟之類。

他突然聽見有人喊道:「今天我們走的時候人還好端端的,一個晚上就沒了,你們醫院肯定有問題!把那個姓徐的主治大夫交出來,我們有話要問他。」

俞麗連忙道:「今天急救的不是主治徐大夫,是另外一位傅醫師。」

「你胡說什麼?!」護士長瞪了她一眼。

「姓傅,那把那個姓傅的醫師交出來。」

護士長道:「你們家的病人,高血壓,冠心病,又有糖尿病史,病得不輕,我們醫院對她的搶救已經很儘力了。」

「好啊,之前你們說收我們當志願者裝心臟支架,等我們真進來了你們又說不裝了,我們都還沒來得及轉院,你們就把我們家人給弄死了。醫院要是不給我們給說法,我們絕不會放你們過門。」

「請你們小聲點,這裡是醫院。」

「醫院怎麼了,我還就要大聲嚷嚷,這家醫院殺人了!!」

傅聽夏往前走了幾步,卻被人一把拉住,轉過頭見是葉麗,只聽她小聲道:「這個時候,你千萬不要露面,交給院方來處理就可以了。」

「這是原始病曆本的複印本!還有今天的搶救紀錄。」醫院的圍牆外面徐志鵬裹著外套將一疊紙塞進了一輛黑色轎車內。

車裡的人接過了東西,道:「你只要記住了只有事成了,你才能拿到剩下的餘款。」

「知道,知道。」徐志鵬連連說道。

醫院裡總是在死人,家屬們發泄一下也就過去了,其實醫師護士們都已經習以為常,可是誰都萬萬沒想到一夜之間會把事情鬧到這麼大。

顧家的人糾結了幾十人將燕津醫院大門圍住,記者也立即蜂擁跟過來採訪,一夜之間燕津醫院醫療致死案傳得沸沸揚揚,彷彿證據確鑿。

不到一個星期,衛生部就以醫療事故案件介入調查。

燕津會議室里衛生部的官員指了指桌子上的病曆本對傅聽夏道:「此前這個病人長期服用普萘洛爾降血壓,長達一個月之久,這個星期服藥還在60mg每天,后經徐志鵬醫師描述,因為病人反應胸悶,介於她左心功能不全,因此徐志鵬醫師在事故發生前兩天斷了普萘洛爾的用藥。而你當晚在急救的時候,應該首先想到是否撤葯綜合症引起的,可是你完全沒有理會這一點,這是病人致死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傅聽夏抬頭回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陳述過了,我見過的病曆本上,並沒有普萘洛爾這味葯,這本病歷也不是當時我看見的那本。」

「請俞麗護士進來。」

俞麗低著頭走了進來,陪同的周顧道:「俞麗你老老實實地說,你到底那晚給傅聽夏醫師的是哪本病曆紀錄本。」

俞麗飛快看了一眼傅聽夏,又瞧了檯子上一新一舊的病曆紀錄本,緩緩地舉起手指了指舊的那本道:「那,那本。」

傅聽夏冷冷地道:「你明明給我的是一本新的病曆紀錄本,我特地問你的,我想你應該還記的。」

「我明明記得就是給傅醫師一本舊的。」俞麗抹著眼淚道。

「好了,俞護士你可以出去了,傅聽夏醫師你暫時也出去吧。」

等傅聽夏出去之後,那官員才道:「我看這樣吧,本來像這麼年輕的醫師,還沒有接受過完整的西醫教育卻已經有了醫師資格證就是不合理的,這是過去醫師資格證管理混亂造成的。我們就暫時吊銷他的執照三年,這樣他大學畢業出來剛好可以恢復醫師執照。」

魯伯成急道:「可傅聽夏不是一般的學生,有幾個像他這樣的學生合作過第一例心臟不停跳外科手術,又獨立完成過國內第一例冠心介入手術?」

官員笑道:「老魯,我一直說你就是喜歡感情用事。你看傅聽夏的態度,他完全不肯承認自己犯了錯誤,這正是我們把他當天才一樣捧上去,他自己就很難下來了,適當的敲敲打打,也是對他成長一種幫助。」

周顧笑道:「老白,我也覺得有些不合理,我們退一萬步說吧,就算傅聽夏在急救的時候有所差錯,可他犯的我認為不是致命的差錯,致命的差錯是徐志鵬驟然停葯造成的,怎麼能把責任歸結於一個最後做急救的醫師頭上呢?」

魯伯成氣道:「不要退一萬步,我認為傅聽夏說得可能就是事實,他看見的根本就不是眼前這本醫療紀錄本!什麼原因,大家都是明白人。」

官員長嘆了一口氣,看了他們一眼意味深長地道:「如果要那麼去想,最後事情只會越弄越複雜。這是在我權責範圍之內能做到的,對燕津最好,同時也能適當保護一下傅聽夏醫師的最好方式。當然你們要不要選擇繼續申辯,你們自己看著辦,多年的老朋友,我也只能言盡於此。」

魯伯成還要再辯,周顧連忙按住了他,笑道:「老白,那我送你出去,回頭有空咱們喝兩杯。」

等周顧回來魯伯成氣道:「你怎麼就這麼讓他走了,別人可以吊銷執照,可他是傅聽夏啊,傅聽夏被吊銷了執照,他以後要頂著多大壓力才能再站起來?」

周顧道:「你不同意,他們就不弔銷了。這次石老太太馬力全開,旁邊還有原家錢財打點,沒有許一夫,京醫大完全做壁上觀。而你只要看看外面鬧事的人,沒有人出錢出力支持,病人家屬能糾集這麼多人鬧到這份上。」

「所以你就慫了。」

「你別急嘛,這事要從長計議……」

「計個屁!」魯伯成氣得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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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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