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話 寒假，歸心似箭

我踏上飛機的懸梯，投入了茫茫雲海組成的歸家之路。蓋著毛毯，雙眼閃動著希冀的光芒，回鄉的期待，思念與感動，交織成盤旋的樂章，縈繞在腦海中，揮散不去。恨不得一步便邁回珩的身邊，傾訴我的思念。

「嘿，第一次回國嗎？」有人拍著我的肩膀說。

從上飛機來，我還沒打量過身旁的人，是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ABC，滿身洋氣，不明白為什麼，總是很討厭打扮的花里胡哨的人，我沒理他。

「哎，別這麼冷酷嗎？沒人聊天，一路上多寂寞啊！」他似乎不在意我的冷淡，繼續和我交談。

我仍然保持沉默，他卻像吃了什麼葯一樣，嘟嘟囔囔說個不停，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終於在他的絮絮叨叨之下，我爆發了，「給我滾遠點，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人仍然不知趣的繼續張嘴要說，被我兇狠的一把按住了臉，「警告過你，別讓我再說第二次。」語氣中充滿了霸道。

他好像被我的氣勢嚇住了，從我的眼神看出，我的話不是說笑的，他悻悻的閉上嘴，坐回自己的位置，可算是能清靜一會兒了。

我閉上眼，遙遠的回憶如電影片段在眼前逐個呈現，一段一段的歲月，成長的痕迹；一個一個的故事，憧憬的腳步。記憶長河裡每一絲，每一縷都值得我去珍藏。

飛機穿梭於雲層間，朵朵雲彩從舷窗旁飄過，宛若天上人間，我也隨著機身的起伏，心情起伏不定。

想念的時刻一過，現實立刻擺在眼前，珩還在等我嗎？還是，還是……我不敢再往下想，生怕想到的會真實發生。

似乎每個戀愛中的人都會有同樣的想法，總喜歡暗自猜測，即使有時候知道它不可能發生，卻阻止不了心底的想法。

我睜開眼，驅走了討厭的念頭，想什麼想，愛就要坦坦蕩蕩，要相信對方，愛了就愛了，不論結果，過程是最美麗的。

天漸漸陰下來了，坐在車裡的珩看著慢慢被烏雲掩蓋的天空，心情也隨之低落，每天還真是無聊，千篇一律的生活，緊張而繁忙的學習任務，雖然是老師和家長眼裡的優等生，珩依然有著厭煩的念頭。

突然車停了下來，司機老張說，「小姐，嚴楓少爺在前面，要不要請他上車？」

珩先是搖搖頭，又點點頭，語氣低沉，「請他上來吧！」

「怎麼又不高興了，誰惹到我們的大小姐了？」剛上車的嚴楓發現珩的臉色不好，關心的問。

「沒有，只是不喜歡下雨前壓抑的氣氛。怎麼今天步行回家，沒坐車嗎？」珩單單答道，隨口換了個話題。

「老是坐車，很無聊，想換個心情。」嚴楓自然很樂意回答珩的問題。「別悶悶不樂，我給你講個笑話吧，很有趣的哦！」嚴楓想開導她，也藉機為自己打下一席之地。

看著他祈求的目光，珩也不好拒絕，畢竟兩家是鄰居，經常往來，不願意也不能讓父母難堪呀！「說吧！」

嚴楓見珩接受了提議，興高采烈的講了起來，「據說從前，諾亞方舟時，整個大地一片汪洋，方舟上坐著大大小小的動物。但眼看方舟就要沉了，必須要有動物跳下去，才能保持方舟的重量。」

嚴楓邊講邊比劃，也許是天生的才華，並不生動的笑話被他講的活靈活現，不僅是珩，連老張都豎起耳朵在聽。

「然後呢？」珩追問道。

嚴楓笑了笑，接著說道，「於是大家商議每人講一個笑話，如果船上有一個動物沒笑，那他就要跳下去。猴子自告奮勇跳出來，講了一個笑話，大家都笑了，可就是豬沒有笑，猴子只好自認倒霉，跳了下去。驢子第二個出馬，大家也笑了，可豬還是沒有笑，驢子也跳了下去。大象是第三個，可它的笑話剛講到一半，豬突然大笑起來，剛才猴子講的笑話真有趣。」

珩抿嘴一笑，可老張不明所以然，問道，「那就是豬不對了，猴子也太冤枉了，那後來呢？」

此話不出則已，一出之下，把嚴楓和珩逗得捧腹大笑，嚴楓笑得肚子都痛了，邊喘邊說，「老張啊老張，你也太搞笑了。」

珩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心想，雖然他不在身邊，但生活還不是那麼無聊，如果他能回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