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話 衝鋒，一往無前

「七個球，輸了可不要哭啊！」趙飛似乎仍對自己有著無比的信心，不去理會別人的議論。

「還不一定是誰呢？」我輕蔑的回了他一句。

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不錯的技術，加上出色的身體素質，造成了趙飛目中無人的理由，也養成了他不可一世的態度。

雖然如此，不過據我看，應該不會超過岳鵬程，為什麼卻沒人給他點教訓呢？我不經意的看了岳鵬程一眼，趙飛趁機衝過我的身側。

上籃和投籃之中，他選擇了把握的立定投籃，剛過一步，他便站定，標準的手形，恰到好處的力量。

可是投出去的球卻被我雙手攔住，摘了下來，「怎麼可能？」他不相信有人能跳得這麼高。

我退出三分線外，重新進攻，他離我大概一步之遙，沒有貼身緊逼，一幅看不起我的樣子，剛才他仍以為是我的僥倖。

我故意出手一歪，球偏向左側，砸籃圈彈了下來，趙飛十拿九穩的拔地而起，雙手攫板，但從后趕上的我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教訓。

在他頭頂摘走籃板，憑著優越的滯空能力，腰桿一挺，半轉九十度，右手平伸，直接隔人一記超強重扣，籃圈就在趙飛的頭頂晃個不停，滿耳都是籃圈被暴力虐待后的嗡嗡聲。

「不會吧，才一年而已。」小寶已經捂著腦袋怪叫起來，「怎麼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嗎，變得這麼厲害。我的頭好暈，好暈。」誇張的表情和滑稽的動作連嚴肅的教練都逗樂了。

「還打嗎，我怕你連投籃的勇氣都沒有了。」我望了一眼有些失魂落魄的趙飛，繼續打擊他的信心。

「我跟你拼了！」趙飛恨恨的撿起地上的球，走過我身邊。

「應該是我發球吧！」我一把拍掉他手上的球，走到中圈開球。

面對趙飛，三分線外的我開始快速運球，在與地板反覆接觸數十次后，在球來回反彈的殘影還留在趙飛眼中時，我動了，無聲無息的。

左腳向右跨前一大步，右手拿球，幾乎與地面持平，肩膀右傾，突入趙飛左側。趙飛先是後退了一步，接著平移左側，重心放低，伸手來斷。

哪知這只是正餐開始前的開胃菜，球從胯下彈回左手，左腳一個墊步，緊跟著右腳邁開大步從身體左傾的趙飛右側晃身而過，一步，便到了罰球線，再一步，趙飛已被遠遠甩開。

雙腳蹬地，像繃緊的弓弦，拔身而起，追來的趙飛只看見一團黑影從眼前消失，球高高舉過頭頂，旋即沉於腹部，雙手閃電般的畫過半弧，所有人都沒看清球的走向，只餘下籃框不住的呻吟聲。

所有人鴉雀無聲，如死一般的寂靜，幾秒鐘，幾秒鐘已經足夠。接著便是雷霆暴雨的掌聲，尤其是他們幾個，彷彿是他們扣的一樣開心。

而主角之一的趙飛早就沒有了繼續戰鬥的勇氣，看他的眼神空空洞洞，想想應該需要長時間的緩衝吧！

我帶著歡呼聲走到他面前，「像你這種人，我可以單挑十個都沒問題。跟我單挑，再練十年吧！」

不知道自己的言語為何變得如此犀利，如此不給人留絲毫轉圜的餘地，或許是教練的培養，激烈的競爭，都不重要，我是最好的。

「李岩，你過來。」教練向我招手，其他人依然陶醉在剛才的雙手暴扣中，細細回味。

「你的球技愈發趨於成熟，心理素質也遠遠超越同年齡的朋友，不過，我仍想給你一個忠告，不知你願不願意聽？」教練臉上掠過一絲擔憂，語重心長地說。

「您說，」我對這位指引我走上籃球之路的教練還是尊敬萬分。

「首先，你的氣勢增加了，給對手帶來的壓迫力也隨之增強，但是球場是球場，心理打擊固然重要，但也不要失了分寸。」

「其次，看來你的扣籃練得不錯，在美國經常扣吧，是，我承認，扣籃帶來的影響和作用非同凡響，而且還嚴重打擊對手的士氣與信心。可是你要知道，扣籃對球員造成的傷害遠遠大於一般的上籃和投籃，甚至是對身體幾倍的損耗，肌腱，膝蓋和手臂，這些都是籃球運動員的生命，你還年輕，前面的路還長著呢，我不希望你因小失大，萬一不慎，那可是悔之晚矣啊！」教練語氣沉重，不想讓我因受傷而失去更輝煌的機會。

「謝謝您，謝謝您的忠告和教誨！不過，我認為，球場就是戰場，在場上打球就是拼字當頭，勝利屬於有勇氣的人，勇者無敵，這道理誰都懂，但有幾人真正實施呢？還記得在美國幾個打街球的人告訴我，打球要體現自己的風格，能扣就狠狠的扣，能傳就漂亮的傳，能運就痛快的運，刺激，挑戰，澎湃的激情，永遠是籃球所追求的目標，也是我追求的終點，充滿對勝利的渴望和熱情，才是我選擇籃球的原因。」我雖略有顧忌，但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教練看著我清澈的眼睛，聽著我誠摯的話語，以及言語間對籃球的理解和熱愛，滿意地笑了，「說的好，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獨特的思維，那就放手去干吧！」

「謝謝教練，」我和大家招呼一聲，飛一樣的跑出了體育館。

岳鵬程悄悄和大少，小寶說，「哎，你們猜他去幹嘛了？」

「這還用猜，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到，」小寶不屑的看出問出這種無知問題的岳鵬程。

「大家心照不宣了。」穩重的大少也是一臉的壞笑，指了指心口，又指了指教學樓，三人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