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九十五回
大約對自己這般登堂入室很是得意,羅慧娟一張布滿風霜的臉上,藏不住笑意,可她眼中的惡意卻如此昭然,黨藍有時候不明白,自己跟羅慧娟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她怎麼就死活看自己不順眼,而葉瀟看上去沒有任何錶情。
事實上,整個喪禮葉瀟表現的異常沉默,彷彿是個隱形人,但趙長風顯然想把他的身份公佈於眾,來弔唁的人走了之後,大約都知道趙家多了個私生子,而這裡確切的說不是趙長風的家,一直以來只有紅旗跟趙爺爺住在這裡,以前褚阿姨還是趙家女主人的時候,紅旗跟父母住在這裡,後來父母離婚,趙長風娶了現在的妻子,趙爺爺不接受那個女人,就另外置產搬了出去,這裡只剩下趙爺爺。
趙爺爺去了之後,遺囑上把這個房子給了紅旗,趙長風在這裡還說得過去,羅慧娟卻真有些可笑了,尤其她還坐在趙長風身邊兒。
黨藍無法理解趙長風這種人,即使他是紅旗的父親,看上去衣冠楚楚,可私生活卻這麼亂,這一點上,黨藍很慶幸紅旗不像他的父親,但葉瀟某些性格卻繼承自他。
趙長風的目光劃過兩人緊緊相扣的手,落在黨藍身上,看見黨藍他不由自主就會想得起黨盛,她是黨盛的女兒,五官像她父親,眉宇間哪股傲氣也像她父親,這令他忍不住惱怒,無論如何,他不會讓黨盛的女兒嫁給自己的兒子,更何況,她還跟自己兩個兒子都糾纏不清。
趙長風並沒有看黨藍很久,而是移到紅旗身上開口:「我不知道你怎麼想的,爸爸還是那句話,平常跟女人玩玩可以,一旦談婚論嫁必須找個配得上你的,你劉叔叔的女兒剛從國外回來,我見過幾次,無論教養還是儀態都是上上之選,適合做我趙家的兒媳婦兒。」
黨藍忽然明白趙長風的意思了,直接反對無效后,趙長風選擇的是直接漠視自己,這輕蔑態度足以表達了他的意思,並且間接羞辱了自己,不得不說,真是政壇上的佼佼者,這招用出來都如此高端。
黨藍想,如果自己脆弱一些,如果自己不是黨藍,大概會羞憤而走,但她是黨藍,她從來不覺得自己的教養有什麼差錯,尤其跟趙長風相比,她爸爸都算聖人了,所以也不會把他這些話放在心上,事實上,黨藍覺得這陣仗簡直是一場鬧劇,但紅旗緊緊抓住她的力道,令黨藍清楚的知道他有多憤怒。重生之妝點美麗
黨藍心裡不由熱了熱,紅旗總是如此,無論何時,都會護著她,即使對方是他的父親也一樣,這一瞬黨藍忽然想到了很多過去,她打架闖禍的時候,她吃虧的時候,她高興的時候,她難過的時候……她人生每一個重要的轉折點,甚至她成長的每一個瞬間,彷彿都有紅旗的參與,這樣一個男人,守在自己身邊這麼多年,直到今天,她才發現他如此不可替代。
即使跟葉瀟的那些年,紅旗依舊在她身邊看著她,守著她,默默的等著她回頭,愛情是盲目的,當初她不顧一切投入進去,卻從來不會回頭看一眼,哪怕她回頭看一眼,今天或許會不一樣,但好在紅旗沒有放棄她,經過了那麼多之後,他仍然要她,有這麼個男人不計一切的愛著自己,她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想到此,黨藍忽然彷彿想通了什麼,她掙開了紅旗的手,紅旗愣了一下,側頭看著她,黨藍卻笑了,紅旗有片刻眩惑,因為從沒見她笑的這麼動人過,而且,小丫頭不禁笑的動人,她還踮起腳尖來,伸長小脖子親在他的唇上,用柔軟卻堅定的聲音說:「紅旗我是不是忘了告訴你,我愛你。」
紅旗的目光陡然亮了起來,彷彿還有點不能確認,他俯下頭不可置信的呢喃:「藍藍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黨藍笑了起來,她重新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上大聲的重複了一遍:「紅旗我愛你,請原諒我如此後知后覺,或許現在我還不如你愛我一樣,但以後我會加倍愛你,一天一天累積起來,早晚有一天就像你愛我這樣,你不要著急哦!」
紅旗忽然抱住她,抱的緊緊的,彷彿要把她揉在自己身體里一樣:「我不著急,我會等著你。」趙長風咳嗽一聲,羅慧娟嗓子尖利的道:「現在的女孩子真是不要臉,當著家長就摟摟抱抱,愛來愛去的,像什麼樣子。」[黑子的籃球]彼方公園
紅旗臉色沉了下來,目光投向羅慧娟,冷冽如刀,羅慧娟忍不住閉上了嘴,黨藍卻笑了:「阿姨的不要臉可真是雙重標準,就算我不要臉,至少我沒有勾引有婦之夫,苟合之後生的孩子還安在自己丈夫頭上,如果我這樣就算不要臉,那麼這種女人是不是該浸豬籠。」
黨藍一句話說的趙長風臉上有些難看,羅慧娟死死盯著黨藍:「瀟兒你聽見了吧,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愛的女人,用這種話侮辱你親媽,你就只會看著嗎。」
葉瀟愣愣看著黨藍,這才應該是藍藍,他認識她,愛上她的時候就是這樣子,愛憎分明,她從來不是委曲求全的女人,這才是她,而跟著自己那些年,在他媽媽面前她壓抑了不知多久,他完全想象的出,在兩人一起的七年裡,母親跟她說了多少刻薄的話,自己知道嗎,知道,但他因為不知道如何處理,就把問題全部交給她處理,讓她去面對母親的刁難,自己只是裝聾作啞,比起她身邊的紅旗,自己如此卑瑣懦弱。相對自己的懦弱,這樣的藍藍渾身散發出一種奪目的光芒,驕傲,自信,美麗。
羅慧娟見兒子沒反應,不僅沒反應,那雙眼睛還依依不捨深情萬分的望著黨藍,氣的老臉通紅,她看著黨藍惡毒的說:「怪不得我兒子不要你,你這樣無恥的女人就算倒貼,我兒子也不要你。」
黨藍挑挑眉:「阿姨你知不知道有句成語叫自取其辱,而且,先聲明不是你兒子不要我,是我甩了你兒子,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你這個老不休,請原諒我如此沒禮貌,但對於一個用如此惡劣字眼侮辱我的人,哪怕這個人是長輩,我也絕不容忍,還有,我相信葉瀟有基本的是非觀,並且萬分慶幸他沒有承繼您的品行,不然,社會豈不多了一個衣冠禽獸。」
「你,你……」羅慧娟氣的直哆嗦,再也忍不住,站起來幾步過去舉起手就要甩過去,只是她的手還未打下去,就給葉瀟抓住:「媽您還覺得不夠丟臉是不是,在您做了這麼多事之後,憑什麼教訓藍藍,更何況比起您,藍藍高尚太多,就像她說的,她沒跟有婦之夫苟合,並且生下我這樣的私生子。」艷醫天下
羅慧娟臉色難看的不行:「瀟兒這就是我辛辛苦苦養大你的代價,你這麼忤逆你的親媽,就為了這個賤女人,你怎麼就知道,她跟你的時候沒跟別人,她這個所謂的哥哥不是一直跟著她嗎,成天在一起能幹凈的了嗎」
「媽……」葉瀟冷冷打斷她:「您不覺得從您嘴裡說出乾淨兩個字異常諷刺嗎,尤其您怎麼能如此毫無愧疚的走進這個家裡,並且得意洋洋的坐在這個男人身邊,指責別人不幹凈,您走進這裡,站在這裡的時候,就比任何人都臟,我不得不說,有您這樣的母親,我引以為恥,如果時間能倒回去,我寧可您別生下我,也省得我生下來就帶著滿身洗不掉的污點。」
葉瀟說完轉身走了出去,他走的異常快速,看著他的背影,黨藍忽然覺得不對勁兒,這種不對勁兒在葉瀟的身影消失在大門之外,瘋狂滋長起來,她不禁搖了搖頭。
羅慧娟很快回過神來,再也顧不得黨藍,追了出去,一轉眼,客廳里剩下了趙長風,紅旗和黨藍。
紅旗抓住黨藍的手,立在他父親面前,他深吸一口氣:「從我懂事的時候起,親眼看見媽媽難過,傷心,您在外頭風光無限,左擁右抱,自以為掩蓋得當,可媽媽是您的妻子,怎麼可能不知道,您或許覺得給媽媽趙夫人的頭銜,就對的起她了,但你忘了嗎,媽媽是女人,需要呵護,需要尊重,而您給媽媽的永遠都是欺騙,媽媽要的從來不是顯赫的頭銜,她要一個疼她愛她,能為她遮風擋雨能讓她依靠的肩膀,而這些您永遠也不會給媽媽,但黨叔叔做到了,這麼多年您始終在怨恨,怨恨媽媽離開您,怨恨黨叔叔搶走媽媽,您從來不會自省一下自己的錯誤,我不是您,我也不會做您的傀儡,即使我是您的兒子也一樣,我愛藍藍,這輩子只愛她一個,至死不渝,如果您接受她更好,如果您不接受,我也不允許您侮辱她,因為她即將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親,即使不做您的兒子,我也要做藍藍的丈夫,這件事永遠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