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雙更
【雙更】
……
……
愛屋及烏?
反應過來的微生瀾就有些哭笑不得,自家夫郎這醋罈子未免是裝得太滿了些……
一碰就灑。
「我連他的名姓都記不大得,長相也只對肖似晏兒的幾處留有印象,這如何能算是愛屋及烏。」扣在懷中人單薄腰身的手轉移至背脊處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柔順撫著,微生瀾在那離自己極近的唇瓣上又輕咬吮吻了一番,以至於懷中美人本就被肆虐得嫣紅微腫的唇瓣愈顯得嬌艷欲滴。
當然這番動作不會只停留於表面,美人原本閉合著的齒關只一次微弱的抵抗就主動為進犯之人敞開了門戶,登時齒關之內的地方也全數淪陷於進犯者的掠奪之中。
觀察著懷中美人略顯蒼白的面容慢慢浮上一層紅暈,如映了晚霞的梨花般綺麗動人,微生瀾終於稍作退離讓他有了細微喘息的時間。
冗長的深吻,祈晏清潤的眼眸中水光又重了幾分,但卻未有珍惜這好不容易得來的喘息之機:「妻主卻是還記得他叫祈御。」
聲音很是低弱,當仍是清晰。
「晏兒說什麼?」微生瀾故作沒聽見,懷中美人方才被那般對待之後,眼角微紅含帶春意的模樣顯得尤為柔軟可欺。且在這種時候還不忘吃這飛醋,著實會讓她想順著欺上一欺。
未能再把方才的話重複一遍,祈晏全部的注意力已被帶到了他自身的腿上。雖尚未能站立但已有了些許知覺的雙腿,在心悅之人的一番撫觸下便生起一陣麻麻痒痒奇異之感。
「嗯……」壓抑著的低吟,祈晏伸手去按住那隻極為好看的手,想要制止住對方的動作。深知若是再這樣繼續下去,他很快就會在心悅之人種種親昵的舉措下忘了原本要論說的事情。
那隻好看的手竟這麼輕巧就被他按住不動了,祈晏緩下急促鼓動著的心跳,稍稍放下心來。
但下一刻,他便怔忪著略微睜大了一雙狹長鳳眸,忽然心生幾許怯退之意。因為他忽然發現身上的衣袍已是松垮下來,究其原因……是對方的另一隻手悄然解了他衣袍上的束帶。
「妻主……」那雙黑黝眸子竟是生生透出了幾分討饒的意味,便連這一喚聲也是如此。到這境地,祈晏也早已把要論說的事情拋之腦後。
但他見著微生瀾彎下眉眼,微笑著應了他一聲,實際於動作上卻並不為所動。
這回不再隔著一層衣物,微生瀾的掌心直接碰觸於懷中美人觸感低涼的滑膩肌膚,輕巧地嵌入夾合著的腿縫,尤在腿根處揉弄輕擰。
幾乎要抑止不住逸出破碎不清的低吟聲,在這種狀態下祈晏除了緊咬著下唇已是別無他法,遑論說出討饒的話語,只得以眼神表示。
於是那雙黑黝的眸子顯得愈發清潤,微泛著瀲瀲水光,討饒的意味也更重了幾分。
或許是眼前女子終於接收到了他所傳達的眼神訊息,祈晏在經歷了一段自覺漫長的忍耐后,發現對方的動作驀地一下停了下來。
「妻主……?」祈晏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著低喚了一聲。
微生瀾這回沒有應聲,就著現下姿勢把懷中人橫抱起,一路走到床榻旁再把懷中人安置於榻上。
床榻上那人的在反應過來之後,身體未被衣物遮住的地方無一倖免全染上好看的淡粉色,尤其那本是潔白瑩潤的耳垂,現已是紅了個通透。
不同的是,那雙清潤的眼眸中不再有討饒神色,躺卧於床榻上姿態極為柔順。
微生瀾便是吃准了這一點。若是逗弄,自家夫郎或許還會有討饒和些許微弱得可忽略不計的抵擋。但若是真正要索取,自家夫郎就會變得乖順且柔軟可欺的很。
把容色昳麗的美人壓於身下索取著,身下美人微張著的唇瓣便不住逸出好聽的低吟。
自家夫郎思慕於她,以至於由心到身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會有選秀,也不會有『愛屋及烏』。」在聽這句話時,祈晏已是陷落於由微生瀾所給予的情/欲之中,但他在還是努力睜了睜眼,稱得上是主動地把已是被剝了個乾淨的身體給正進犯於他的人送去。
但待祈晏翌日醒來,冒出的第一個想法便是他昨日分明是被心悅之人下了個套給套進去了的……
「唔……妻主……?」被索取了整整一夜后酸軟的腰側受著力道合宜的揉按,祈晏不覺逸出了一聲細微低吟,同時又似迷惑地望著眼前眉眼微彎且唇邊勾勒著溫雅笑意的女子。
早朝……
「現已是近用午膳的時間了。」一下便讀懂了床榻上那人迷惑眼神的意味,微生瀾微笑著回以溫聲細語。
於是下一刻她便見著自家夫郎略顯蒼白的肌膚都暈上的淡淡緋色,微抿著唇稍稍垂落了眼眸。
這個時間,她早已是結束了早朝,且回返昭昀殿已久。昨日把自家夫郎壓在身下索取了整整一夜,以之病弱的體質……到後來已是有些體力不勝,想也知道定是累著了。
批閱著奏摺等待自家夫郎醒來,倒也是兩事不誤。
「嗯……」腰側的揉按很是舒服,酸澀感由此消去了許多,祈晏終是忍不住低低的哼鳴出聲。
未傳侍子,微生瀾親自幫著床榻上的人洗漱更衣。透著幾分蒼白脆弱之感的肌膚無論是略顯單薄的胸膛或是線條優美的背部,又或是其他更為隱秘的地方……盡處皆烙印著被疼愛過的艷色痕迹。
微生瀾把指尖輕抵於其柔韌腰間的一處痕迹上輕觸摩挲了會,當即便感覺到被她觸碰著的人整個身體都細微顫抖了一下。
低笑出聲后她便不再逗弄於床榻上那人,開始正兒八經地為之著上衣物。
批閱奏摺微生瀾也沒有要刻意避過自家夫郎的想法,反倒是對方見她翻開奏摺便不再靠近過來,甚至是退離了些許。
「過來。」連綺樓的摺子她都能交給這人代為處理,這人還覺得她會不願讓他看這奏摺?
待祈晏推著輪椅到了旁側,微生瀾拉著他的手向上一翻,隨即把一個玉制的物件放到他攤開的手心處。
輪椅上的人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又怔愣了一剎。細緻溫潤和田白玉,其上雕刻著代表著無上皇權的盤龍。
「印璽……」祈晏下意識地低喃出聲。
「這些批閱完的,便勞煩晏兒來幫我蓋上印璽了。」無論是通過還是不予通過,總是少不了得把這印璽往上一蓋。
輪椅上的人點了點頭,稍稍垂落著眉眼而眸光微亮,低『嗯』的一聲亦是格外溫順。
「主子,方才說是禮部的人送來了一卷東西。」能還用『主子』這稱呼來喚微生瀾的也只有雲笙了,當然這是微生瀾讓他不必改口的。
什麼東西要這般急不可耐地送來……
待讓雲笙把手上物件呈上,微生瀾便看那分明是好幾卷捲軸,只不過都卷在了一起。
把端首執於手上,末端便自然地垂落下來,這一展開……卻是一名年輕男子的畫像,右下角還有批註京府尹之子,年十九等。
「這……」微生瀾也不由得陷入片刻沉默,朝中一眾臣子所提的選秀之事早被她一筆否決,但現下看來她們仍是未有死心……尤其是那些資歷相對老些的臣子。
她輕咳一聲準備將畫卷闔上,意圖展現的瞬間,手背上卻是覆上了溫涼柔軟的觸感。
「這可是挑選出的秀子畫像?」輪椅上那人黑黝的眸子注視在攤開的畫卷之上,眸光悄然暗下,望著畫像時的神色愈漸沉冷。
京府尹之子……祈晏不動聲色地在心底把這幾字來回默念了幾遍。
「選秀一事我是未曾同意過。」微生瀾回握住輪椅上那人的手,十指相扣著將之拉過,在對方微涼的指尖上落了幾個細碎輕吻。
輪椅上的人點了點頭,這他當然是相信且明了的,但他此時卻是話鋒一轉;「既是朝中臣子的一片誠心,妻主也不妨看看。」
嗯?微生瀾伸手捏住輪椅上那人的下頜,將之上挑些許好便於細細觀察一番面上神色。
「此言倒也有理。」話音落下,她便輕巧地把輪椅上的人撈入懷中。
「京府尹之子,嗯……容色只算中乘。」狀似認真地在觀審著畫像,實際微生瀾大部分的注意力是放在了懷中人的神色變動上。
看著懷中人在她這一句話后明顯稍稍柔下眉眼,微生瀾唇角處的弧度就悄然上升了幾分,只是下一刻又兀自壓平了去。
「不過觀之意態溫然,一身氣度倒是頗為出眾……」由此懷中人面上神色便剎那間由晴轉陰,雖知不該,微生瀾仍是未忍住自喉間逸出了一陣低笑,湊近到懷中人白皙的耳廓上親吻一記,溫聲道:「不及晏兒。」
潔白瑩潤的耳廓至耳垂都於轉瞬間漫上淡淡薄紅。
把面上這卷捲起,到了下一卷畫像。
「這身姿頎長,腰肢秀挺細柔,看著便似是不盈一握……」這時微生瀾根本連畫像中人姓甚名誰,是誰家公子都未曾注意。在說及『腰肢』之時,攬抱於懷中人腰間的手便於其腰腹上游移摩挲了幾回,偶爾還輕擰在腰側。
「嗯……」祈晏幾不可聞地流逸出一聲細微低吟,但原因不是因為腰身上所受的撫觸。
微生瀾在懷中人染了漂亮緋色的耳垂上的輕咬了一下,繼而又於其上施了一番親吻撫慰,微笑著語調輕緩地說道:「不及晏兒。」
再下一卷。
「吏部尚書之子?倒看不出來整日一副嚴肅古板模樣的吏部尚書,還有個如此容姿出眾的兒子。」微生瀾稍帶訝異地說著,這還真是稍有些出乎預料,但她這聲誇讚是並無別的意思。
畢竟說到容姿出眾的美人,她懷裡現不就正抱著個么?且這『出眾』之前還該加上『甚為』二字。自家夫郎若非由著這腿,上門提親之人定是早就踏破左相府的門檻了。
再者性子也好,乖巧溫順、柔軟可欺……每每受她逗弄時的模樣亦是格外動人。
這時微生瀾顯然是選擇性遺忘了祈晏對待旁人時能做到的狠戾,想想秋獵之時那個被挑斷了四肢筋脈的人,顯然對之旁人祈晏是與方才的那八字形容沾不上絲毫關係。
「妻主喜歡?」懷中人冷不丁的一句問話便把微生瀾從思緒中拉出,黑黝的眸子一眼不肯錯落地望著她,眸光略顯深暗。
「確是清雅如蓮……」微生瀾回以肯定,只不過即刻就又接了一句:「但仍是不及晏兒。」
心悅之人的這等話語祈晏便是聽再多也不覺膩煩,蒼白面容所浮上的紅暈已是遮掩不住,生生曝露於微生瀾的視線之中。
「好了,不看了罷?」明了自家夫郎的麵皮已是撐不住了,微生瀾微彎下眉眼,打算放過於他。
祈晏卻慢吞吞地把上身貼靠於微生瀾懷中而視線移至畫卷之上,語速輕緩道:「既是最後一卷,妻主何妨看完。」
就容貌而言,一幅比一幅更勝之,最後的不正是壓軸的一卷。祈晏平日里未對自身相貌有過太大注意,但此時卻是未能忍住把自身與那些個畫像上的男子做一番對比。
微生瀾稍帶無奈意味地彎了彎眉眼,仍是順了懷中人的意,由著他去打開最後一卷畫像。
所映入眼中的,畫像上的男子與她懷中攬抱著的人面容是有兩、三分相似,尤其在眉宇處……
「嘶啦。」這時祈晏放置於畫卷上的手驀地一收緊,當即便將之扯開了一道口子。
微生瀾早也認出了畫像上的男子是誰,不覺心生幾許古怪意味。她忽然想知道左相到底是如何想的,往她身邊安人的目的顯而易見,選以親屬也可以理解。但這偏要選與她家夫郎的面容有幾分相似的,且還是她家夫郎的兄長……
莫非是真覺得她會愛屋及烏不成。
「撕了也好。」雖知曉自家夫郎只是情急之下的手誤,微生瀾輕咳一聲便準備順水推舟。她要再多看一眼,還指不定懷裡抱著的醋罈子會傾灑成什麼樣。
「妻主覺得我這兄長如何?」祈晏說完后頓了頓,繼而又低聲補問了一句:「比之我……如何?」他這兄長確是有著一副好皮囊,他也想知道心悅之人是如何看的。
「見了他,我便只能想到晏兒。」未正面回答,微生瀾托著下頜眸中神色又是格外認真。不過這確也是實話,見了那與自家夫郎有幾分相似的面容,她只會走神去想自家夫郎如何。
而後沉吟片刻,微生瀾略微挑起懷中人的下頜,彎下眉眼對之微微一笑。
「君后容姿卓絕,朕心悅之。」
總歸是既定的事實,她這麼喚一聲又如何。
半月之後,到約定好進行下一步醫治的時間,被半請半迫著入住宮中的喬衡也終於露了面。不過喬衡實際也未有多少不滿,畢竟自被『請』入宮中,她便一直是被好吃好住地伺候著。
「喬大夫所求之物便在此盒中。」在微生瀾的示意下,雲笙把一方木盒呈了過去。要讓他人為自己做事,總是少不了要把甜頭先給出。
喬衡接過那紫檀木盒后看也不看就將之塞入袖筒中,絲毫沒有要打開檢驗一番的意思。她看了一眼在微生瀾旁側以一副柔順姿態靜坐於輪椅上的人,繼而把一個花紋細緻的藥瓶和一張折好的宣紙放置於桌案上。
「這膏藥每日敷用一次,配置方法喬某也已寫下。再者是需要一副拐杖,雖說現下正君連站立都尚有些勉強,會有疼痛感……但仍是要每日練習一番行走。」對自己的病患,喬衡還是足夠稱職的。
拐杖這物件微生瀾自是早已為祈晏準備好了,只是這段時間還沒有派上用場的機會。
拐杖是取來了,但這幾日來祈晏發現它仍是沒有多少派上用場的機會。因為自某日過後,微生瀾每日下了早朝之後便會到昭昀殿來,親自扶著他站立行走。而每日一次練習過後,對方便會讓他休息,且明言了不允他再做練習。
那一日微生瀾剛踏入昭昀殿內,就見著自家夫郎正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走著。那狀態分明已是再走不動了,若不是她眼疾手快過去一把攬住了那顯著單薄的腰身,現自家夫郎怕是已摔落到了地上。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晏兒該是知曉的,太過折騰自己的身體只會得不償失而已。」撥開懷中人額上被汗水沾濕的額發,微生瀾用巾帕為之擦去額上的細密汗珠。不是不明白自家夫郎急切的心情,但這分明已是疼痛得連站都站不穩了,怎還能再繼續下去。
心悅之人明言要求的事情,祈晏便做不到違逆,在那日之後他也算是每日都在微生瀾監督下才練習的行走。
「妻主,我……我自己可以……」腰身被攬著,手腕也被拖著,這個姿勢確是比他自己拄著冷硬的拐杖要舒服得多。但是他每一步落地皆是不穩,走出的甚至是有些歪斜的路線……
「晏兒何須在這種事情上羞赧。」一看由她攬著的人面容上所浮現的緋色,微生瀾看出了其中表現的意味。畢竟不似一番運動過後產生的淺淡紅暈,而是比之明顯了許多,且連耳垂都微透出了微紅。
想想轉移自家夫郎的思考方向,微生瀾便對之微笑道:「再者晏兒的這般模樣在我看來也是頗為可愛。」
轉瞬間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容便紅了個通透,再不提出異議只乖巧溫順地繼續著自身歪歪斜斜的行走。
愈是行走,祈晏額上的細密汗珠便愈是增多,酡紅著的面容也漸漸恢復到蒼白時候的模樣。雙腿開始脫離他的意志掌管出現細微的顫抖,一直按捺著的疼痛也漸壓抑不住要蔓延開來。
祈晏緊咬著下唇還想要繼續,但下一刻他的雙腿便不再接觸於地面。
在察覺到攬著的身體出現細微顫抖的同一時刻,微生瀾當即就把人打橫抱起。
「已是有一個多時辰了,今日且到此為止。」也未把懷中人安置於輪椅之上,微生瀾自雕花木椅處坐下后仍是把把祈晏攬抱於懷中,直到那雙黑黝眸子中再沒了痛楚神色才停下了於其腿上的揉按。
懷中人的呼吸仍是急促,微生瀾便不厭其煩地遍遍輕拍順撫他的背脊:「封后大典,晏兒只需與我走完入祭祀殿的那段道路即可,約莫只需二十餘步。」
祈晏仰了仰頭,登時深陷入至一雙微泛著柔色的湖墨色眼眸中。
「依著晏兒的進度,應是很快就能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