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鳳凰男大作戰八
「你要是敢打我,我會告訴你父母,沈文睿的醫藥費用,從今天開始,不用再付了!」
溫如是眯著眼,微微抬高下巴,明明是比他矮了一個頭的女人,卻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
「你敢!」沈文瀚忍不住踏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一手高高揚起。
「我為什麼不敢?」溫如是被他扯了一個趔趄,也被激起了真火,「真是好笑。」
她傲然斜睨著那個不再裝作溫和有禮的男人,紅潤嘴唇中吐出的話字字誅心,「求我們幫助的,是你們沈家,同意讓你入贅的,也是你們沈家。
等到溫家拿出了錢,定下了婚約,卻又做出一副不情不願、被人所迫的模樣的,還是你們沈家。
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哪有這麼好的事?你以為全天之下皆你媽,是個人都要慣著你那一身的臭脾氣?你憑什麼呀,憑你長得帥,還是你比其他男人賺的錢多?」
沈文瀚額上青筋直跳,如果不是因為那筆醫藥費……
如果不是因為那筆該死的醫藥費!他就不會委曲求全地站在這裡,任由她在自己面前作威作福,將他的自尊心扔在地上肆意踐踏!
他揚起的右手頓在半空,氣得直發抖。
「不服氣嗎,那麼為什麼不反駁我?」她就是這樣的人,投她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誰對她好,她就會加倍地對他更好,反之亦然。
溫如是輕笑,迎著他張開的五指,勾起的嘴角有著說不出的鄙夷,「因為你知道,我說的都是事實。如果你所謂的正直仁義就是這樣教你做事的,那我還真不敢苟同。」
有些男人就是這麼奇怪,總是會把別人的付出,當做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她的遷就,她的討好既然都不被他放在眼中,那麼,她會讓沈文瀚深刻地明白,隨意招惹自己的代價,不是他可以承受的!
「還是因為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了,便想在我的身上找回來?」溫如是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太可笑了!沈文瀚,我不是你可以隨便逞威風的對象,要是你今天敢動我一根寒毛,我一定會讓你悔不當初。」
一字一句,斬釘截鐵!
她不怕他打她,只怕他打了之後收不住場子!
不管是在哪一個世界,她溫如是都不是個肯吃虧的女人,他要是真的敢打她的話,她會用盡一切手段,讓他在未來漫長的日子裡,都生活在痛不欲生中。
不是她不懂愛,而是她的愛只給值得付出的男人。
「很好。」高高揚起的手掌一寸一寸垂下,沈文瀚外放的怒氣漸漸收起,黝黑的眸子卻愈加地深沉。
如果他說,她剛剛掐死了自己初初萌芽的感情,不知道溫如是會不會為此感到後悔。
沈文瀚抿緊了嘴唇,轉頭離開,就像立在原地的那個女人,只是一陣空氣一般,沒有絲毫的份量。
這場婚姻就是一個交易,以前是他愚蠢,才會對她報以期望,沈文瀚從來就沒有這麼清醒過,「你很好,放心,我不會打你,以後都不會。」輕飄飄的語聲落在身後。他不會打她,那樣的懲罰太輕。
他會奪走她所有引以為傲的一切,看著她跌落塵埃,失去那些支撐著她高高在上的東西,像個凡人一樣,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他很想知道,到了那個時候,一無所有的溫如是,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獨自一個人回到家中的沈文瀚,照舊遭到了沈父、沈母的追問。但是這一次,無論他們怎麼逼問,他都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捨不得打自己的寶貝兒子,又不敢真的不管溫家大小姐的死活,沈母無奈,最後只好聽從沈父的吩咐,順著沈文瀚回來的方向,一路去找被扔掉的兒媳婦。
等她兜兜轉轉走到小湖泊,也差不多快到飯點了。
只見溫如是在離水幾米遠的空地上,升起了一堆篝火,火邊是零零散散的幾根魚骨頭。
她正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扇著風,悠哉游哉地烤著下一條魚,被清理乾淨的鯉魚烤得雙面泛黃、嗞嗞冒油,濃郁的鮮香從那裡飄散過來。
沈母心中有些微微的不喜,他們一家人都快因為她的失蹤而鬧翻了,誰知道找了半天,這個女人卻在那裡沒心沒肺地烤魚吃。
背對著沈母的溫如是正在揮手拍打再一次湊上來的蚊子。
該死的蚊蟲們吶,簡直就不是區區的王八之氣能夠震懾的。她嘟囔著,將烤得差不多了的鯉魚又再翻了一面。
沈家的人怎麼還不來找她,難道是她算錯了,沈家真的肯為了沈文瀚,放棄治療沈老大?
要是他們真的同意讓沈文瀚跟她離婚,她就馬上打道回府……不行,她都不記得回去的路了,山裡又沒有信號,就算是現在想走,她也不知道往哪裡走啊。
溫如是恨恨地一抖手腕,正要將用來裝腔作勢的魚扔進火堆,就聽到身後傳來的一聲呼喚。
「小如啊,你怎麼在這兒呢,我都找你半天了,」沈母此刻已經調整好表情,慈愛有加地大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文瀚那小子不懂事,惹你生氣了,你別跟他一般計較,快跟我回去,媽給你做好吃的。」
溫如是笑吟吟地站起身,任她拉住自己的手:「沒事,是我不好,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你別怪他。」
「哎呀,這就好,這就好,城裡人就是大度,」沈母扯了扯嘴角,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接過那條被溫如是拿來充當門面的烤魚,「走,咱們回家,我幫你教訓那個混小子去。」
溫如是微微笑著,拎起放在一旁的小桶,乖乖地攙著沈母往回走,恭敬孝順,就像一對關係真正融洽的婆媳。
晚上沈母果然給她做了一頓好吃的,明顯是依著溫如是的口味準備的飯菜,她很捧場地比昨天多吃了一碗飯。
溫如是在飯後對沈父的奔波表示了十二萬分的感謝,對沈母化腐朽為神奇的廚藝表示了由衷的讚歎,將飯桌上的氣氛推向了熱烈的高』潮。
除了一句話都沒有說的沈文瀚,大家都對這樣的結果很滿意。
就在她以為兩人的關係已經陷入了僵局的時候,沈文瀚卻拿著乾淨的棉布條和藥膏走進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