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言可畏（2）
林昏曉逛街並沒有買幾件衣服。一來是看了好幾家店都沒她喜歡的款式，二來自打他們公司財務危機開始，她花起錢來已經沒了之前的大手大腳。現在遇到喜歡的衣服，價錢如果太貴，她還真捨不得買。
林昏曉買完衣服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江離止還沒睡，客廳里燈火通明的。
客廳的茶几上擺放著很多的宣傳單頁，林昏曉瞄一眼，好像是旅遊單頁。
江離止此時正窩在沙發里，穿著家居服，帶著大黑框的眼睛很認真的在看那些旅遊單頁。看起來很好的興緻。
林昏曉沒理他，提著自己買的衣服就往樓上走，走幾步，聽江離止叫住了她：「我媽傍晚的時候過來了一趟，送來些旅行社宣傳頁。」頓了頓，江離止繼續說，「她想讓我帶你去旅行度蜜月。」
「我不想去。」林昏曉留下這麼一句話，上了樓。
江離止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最終在她拎著的購物袋上停留住。
她拎了兩個購物袋的衣服，全是他叫不出名字的不知道多麼大眾的牌子。
愣神了片刻，江離止打電話給了公司公認的最會穿著打扮最有時尚感的席佳：「見過我老婆是吧，那明天你可以不用來公司上班了，去商場櫃檯把你覺得適合我老婆形象跟氣質的衣服挑一些買回來。」
林昏曉第二天下班回家的時候，江離止正在做蛋糕，淡淡的奶香味瀰漫在空氣中。其實說起來，她真的有點佩服江離止，一個大男人家的，中餐西餐他都拿手不說，做起蛋糕甜點來也是有模有樣的。
「看到客廳沙發上的衣服了嗎？我媽給你買的。」片刻愣神時，看到江離止來到客廳，脫掉手套放在桌上，喝口咖啡看她。
林昏曉看眼沙發上，長長的沙發一溜的衣服袋子排列著，滿滿當當的。
看衣服袋子上的logo，全是奢侈大牌。
「為什麼給我買這麼多的衣服？」林昏曉疑惑。
「因為你是她兒媳婦啊，我媽這人沒工作，平日里就愛逛街買東西。」江離止放下咖啡杯，重新戴上手套，話說的自然，「我媽今天不僅給你買了這麼一堆，給我也買了一堆呢。不嫌棄的話你就平日里多穿穿，畢竟是她老人家的心意。」
宋琴對她真的是好的沒話說。林昏曉點頭，收起衣服拎上了樓。
有時候江離止真的不知道說林昏曉什麼好，你說樓上樓下這麼近的距離一次性少拎幾袋衣服多跑幾趟又怎麼樣呢。林昏曉偏不，兩隻手拎起了好多的衣服袋子上樓。
雖說衣服挺輕的，但是拎的多了，也挺有重量的。
看林昏曉笨手笨腳的拎著衣服上樓，江離止看不下去了，脫掉手套快走幾步從她手裡接過了衣服。
「我幫你拿上去吧。」
江離止靠近了，林昏曉看他鼻尖上有做蛋糕時不小心抹上的麵粉。
江離止長得真的很標緻很好看，鼻子上沾著麵粉，讓他倒有些可愛跟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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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林昏曉拿著衣服放回她的房間，算是他婚後第一次進林昏曉的卧室。
林昏曉的卧室很乾凈，很溫馨，進去就聞到一股的淡香味，薰衣草的味道，安神而寧靜。
把衣服放她床上，江離止無意間瞥見她的床頭柜上放著一張照片。
程宴深的照片。
江離止眼神黯了黯，放下衣服出了卧室。
回到客廳戴上手套進了廚房，江離止突然就沒了做蛋糕的興緻。有點煩，倚靠在吧台上點支煙吸一口，下一秒，江離止暴躁的踢了一腳廚房裡的垃圾桶。
江離止昨晚又一夜沒睡好，早上起來，他的鬍子拉碴的，特憔悴。
沒睡好，心情不好，胃卻出奇的好，有點餓。鬍子拉碴的穿著人字拖下樓做早餐時，一下樓就看到林昏曉在客廳里喝著果汁看文檔。
林昏曉懶得搭理他，他知道，從林昏曉身邊穿過去進廚房，卻聽林昏曉開口跟她說了話：「昨晚你媽媽給我買了衣服，我想晚上我該去那邊一趟，當面謝謝。」
那衣服其實是他買的，他本想告訴林昏曉不用去給宋琴說道謝的，可是想了想，回家一起吃頓飯也好，點頭：「好，那晚上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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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有時候真是奇妙的東西。
昨晚輾轉反側煩躁的難以入眠，今天一整天，聽林昏曉說晚上一起回家吃飯，他的心情瞬間高漲好多。想想，自己還真是賤氣。
晚上要回家吃飯，江離止中午的時候給宋琴去了個電話通知了下，又告訴宋琴說昨天給林昏曉買了一堆衣服的是她。
宋琴納悶：「你買給你老婆衣服天經地義，推我身上幹嘛？難道你們吵架了？」
「吵什麼架，我們關係很好，只是那個小朋友捨不得讓我給她花錢，更何況，媽，我說是您買的，這不是增進你們婆媳關係嗎？」江離止扯謊的時候很自然淡定。
宋琴覺得在理：「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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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琴昨天送了她那麼多的衣服，禮尚往來，她今晚去看她也總得送點什麼東西。
快下班的時候，林昏曉去了對面的商場選了一條項鏈，買完項鏈出來時，正好江離止來接她了。
等林昏曉坐進車裡，江離止看她手裡拿著精緻的小包裝盒，說：「其實不用浪費的。」
「你媽媽給我買東西是她的心意，那我送她項鏈是我的心意。」林昏曉回一句，低頭開始擺弄手機。
江離止看看她，沒說話。
開車開到半路的時候，江離止聽林昏曉接了個電話。
是一家醫院打來的，說是程宴深得了急性闌尾炎，目前正在醫院等待手術。
電話掛斷，江離止看林昏曉，聽她著急的對他說停車，她要下車。
「你要去醫院看程宴深？」
「對。」林昏曉沒任何遮掩，口氣很急，「所以，快點停車。」說話間，她已經著急的解開了安全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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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昏曉去了醫院看程宴深去了，把他自己一個人留在了車裡。
林昏曉走了，他把車子停在路邊，呆在車裡發了好一會的呆。
林昏曉離開，他自己是不想回家看宋琴了，省的宋琴問起來他還得編故事。他真是編煩故事了。調轉車頭回家吧，也挺沒意思的。想了想，乾脆撥了電話給周初元，一起喝酒去。誰知道，撥給周初元，周初元說今晚不方便，不想出來喝酒。
「不方便就算了。」
周初元不方便，江離止本想再撥號打給沈臣聞或者蘇清西，都是他鐵的不能再鐵的好哥們。但是看著這倆人的號碼想了想，還是作罷了。這倆人都是有老婆的人，這大晚上的約他們出來吃飯，這不找著讓人老婆不痛快么？
沒人陪喝酒，自己一個人去喝更沒意思，還孤單，江離止吐口氣，終歸是回了家。
又是一夜未眠。一夜未眠的次數多了，今早上起床時明顯的頭暈腦脹的厲害。
他昨晚一夜未眠，都在聽動靜了，沒聽到林昏曉回家的動靜。想來是在醫院陪程宴深陪了一夜。
頭暈腦脹的，為了讓自己清醒，大清早的他就鑽進了浴室洗澡。洗完澡出來換上西裝就去了公司。
到了公司進了門，不知怎麼的，江離止覺得員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進了辦公室照照鏡子，沒發現自己今天有多少異樣。不過就臉色比以前憔悴了一點點而已。
他窗台上的花好像有幾天未澆了，江離止起身出門去洗手間接水澆花。
他辦公室里養了好幾盆花，都是他親力親為照料的。
他沒想到走到洗手間門口，會聽到裡面傳來大男人嚼舌根的聲音。
「大衛說昨晚他在醫院看到江總的老婆了，照顧著別的男人？」
「真的假的啊。」
「大衛信誓旦旦說是真的。誰知道真假啊，不過看江總今天來上班臉色憔悴的，估計是真的。」
「就從咱們男人的角度來看，咱們江總可真是頂頂的優秀，樣樣都好。你說咱們公司多少小姑娘喜歡他啊，他老婆不可能去照顧別的男人吧。」
「嘖嘖，你們說會不會咱們江總某方面有點隱疾吧？畢竟，這世界上哪有完人？」
「也許吧。」
江離止靠在門上，靜靜的聽著他們的議論。
今天氣溫有點高，走廊里悶悶的，江離止扯扯領帶，沒去接水，而是轉身回了辦公室。
回到辦公室，突然有點口乾舌燥，拿著玻璃杯倒杯白開水想要喝，沒想到沒拿穩杯子掉在了地上。俯身去撿，不小心碰到了一塊長長的細條玻璃，划傷了手掌。
傷口其實並不是多深，但是流的血卻不見少。
打電話給秘書進來處理碎玻璃渣，秘書進來注意力沒放在碎玻璃渣上，而是放在了他一直往外冒血的手上：「江總，您沒事吧。我去拿藥箱。」
「沒事。」苦笑下，淡淡回一句。
晚上，江離止回家的時候，屋子裡亮著燈。想來林昏曉是回來了。
脫下外套在客廳沙發上坐了好一會，江離止上樓，敲開了林昏曉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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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昏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開門看到的江離止的樣子。
他的臉色特別的蒼白，看起來沒多少的血色。
而且，一直以來，江離止在她眼裡都是很有精氣神的那種人，但此時的江離止，卻是無精打採的，滿身的頹廢挫敗感。
「你生病了嗎？」下意識的，林昏曉開口問。
江離止沒答她的話，只是一直看著她，看了好像好久好久，才開口：「林昏曉，咱們畢竟協議結婚了，你不喜歡我甚至討厭我我都理解，但是，能不能拜託你注意我一點點，做什麼事情時哪怕稍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一點點就好了，給我留點尊嚴跟面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