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冰山一角
讓夏柯動怒的卻是另有其事,那就是此時還安安分分的跪在地上的那位新入宮的溫美人!
從剛才開始夏柯就一直沒有說話,並不是像眾人以為的那樣,被自己的豬隊友給蠢到內傷了,而是因為她終於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覺得那溫美人好生眼熟了。
本來一開始夏柯只是有些好奇,覺得有幾分奇怪,可是聽見她一開口,在看看跪在一旁的夏薇雪,仔細端詳了許久,終於明白了!
她之所以會覺得溫美人眼熟,不就是因為她有五分肖自己嗎?
當然,這裡所說的相像不是指她二人之間的外貌相像,而是說的行為舉止,甚至可以說是她夏柯自己平時裡邊連她自己都沒有怎麼注意的小細節!
若說夏薇雪與她之間的相像比作是副畫的話,那就是一幅低劣的西洋畫,重在寫實。而溫美人與她之間的相像更像是中國傳統的水墨畫,更加註重的是一種意境之間的神似。
再說的通俗易懂一點,就是說若說夏柯是真品的話,那麼夏薇雪與溫美人兩人就是仿品。
只不過一個是低劣的贗品,讓人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而另一個就是一件高仿了。
而這件高仿如今站在那件令人覺得不堪入目的低仿身邊,孰優孰劣幾乎就是一眼的事情。
就算是夏柯都不得不在心裡邊讚歎一句好心機啊!不管這個主意是溫美人自己想出來的,還是她背後的人想出來的,都值得夏柯這一句誇讚。
不論夏薇雪這件事兒的結果如何,最後她們定然會與這件事毫無半點關聯,甚至可以說是坐收漁翁之利。
果然宣景帝聽見李德全帶回來的結果之後,幾乎可以說是大發雷霆,語音裡邊似乎有著雷霆之威,平素里可以說是多情似水的一雙桃花眼此刻裡邊竟是一片寒冷!
「你自己看看!你主僕二人口口聲聲說自己毫不知情,是被冤枉的,可是如今這封=份冊子上邊可是清清楚楚的記載著她溫美人的宮裡邊可是從來都沒有有過宜歡花這種藥物!」
說到這兒,宣景帝語帶諷刺的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跪在地上的夏薇雪,滿臉嘲諷的說道,「莫不是你要說她是從宮外託人帶進來的不曾?」
若夏薇雪真敢說出這樣的話,那麼就是真真正正的無腦了!她當這微微宮闈是什麼地方?那些城牆邊上日夜守衛的帶刀侍衛,宮門口的小太監們是幹什麼的?
若是她真敢把這話說出口,那得罪的人可是幾乎就是把半個後宮的奴才給得罪的一乾二淨了!有些時候強大的敵人往往就敗給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
她夏薇雪最後會落得個什麼下場,他才沒那個心思去管。可是後宮裡邊雖說眾人皆知夏氏姐妹二人不合,可是難免會有些性情偏激之人最後把這件事算在自己的嬌嬌身上。
果然,他當初取稱號時,真真是有個先見之明的。春美人,春字...的諧音不就是個蠢字嗎?從她夏薇雪入宮的種種情景來看,當真是對的上一句人如其名來著!
看見夏薇雪似乎真有自己剛剛說的那樣為自己開脫,宣景帝再一次開始思考,你說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得那麼大呢?
夏薇雪被宣景帝的話一陣搶白之後,整個人被這話給堵的是臉紅脖子粗的,喃喃半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該說些什麼。
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哭喊道,「皇上,嬪妾是被冤枉的啊!都是她!」說著像是個瘋子一樣,雙目充血的,哪裡還有一點美人的模樣,整個人就算是說是城西邊上的乞丐此時怕都有人相信。
一臉癲狂的死死瞪著從剛才起就默不作聲的錦心身上,「是她這個賤婢給嬪妾的啊!嬪妾當真是什麼都不知道啊!」說著說著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此時夏薇雪看著跪在一旁的錦心,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殺父仇人一樣。
趁著人不注意,猛地撲向錦心,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錦心的臉上。她本來就偏長的指甲,不只是有意還是無心,更是在錦心本來白凈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記。
「賤人!你說是誰指使你的啊!」就算是被反應過來的嬤嬤一把把她拉開之後,夏薇雪還是不住掙扎,準備在錦心已經血肉模糊的臉上再來一次。
錦心似乎是被夏薇雪這出人意料的一巴掌給打蒙了,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疼痛終於忍不住了。跪在地上就要往一旁躲開。
突然緊緊抱住了一旁的夏柯的大腿,涕泗橫流的說道,「昭容娘娘救命啊!娘娘救命!奴婢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去做的!」
這一句話幾乎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圍觀的眾人表示這劇情發展太快,本宮跟不上編劇的腦洞了啊!講真!大家拿的都是同一本賬本嗎?
不要說別人了,錦心那血肉模糊的臉突然就撞進了夏柯的視線,夏小柯表示...嚇死本寶寶了!
在一群懵逼,或者說來時忘記給自己的智商充費的宮妃之中,幸運的是宮裡邊還有幾位見識過大風大浪的資格宮斗老人。
宣景帝雖是童年時期見識過不少後宮裡邊的陰私手段。可是怎麼說呢?就算是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智商爆表,那也是業務有專攻的不是!
這宮斗的手段他只需要了解的一個大概就好了,畢竟他信奉的是一力降十會,簡單一句話就是有權任性。
如今唯一智商還在線上的大概就只有德妃、賢妃、淑妃,最多再加上一個從小寄人籬下,外表看上去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實際上是宮鬥技能滿點的蕭薔這四人了。
在錦心說出這一句話后,沒有幾息,德妃到底忍不住,「你個奴才,如今莫不是為了開罪,開始亂攀咬了不曾?」
這句話的潛台詞是,你個狗奴才,是不是嫌自己命長,不想活了,到處攀咬人,沒看見皇上聽見你這句話臉都變了?
錦心經過今天事情的大起大落,眼下頗有幾分破罐破摔的意思了,滿臉絕望道,「奴婢剛才所說句句屬實啊!」說著把頭是磕的砰砰作響。
光聽著這聲響,不少人就覺得自己腦門都是疼。不過聽見那地上跪著的小宮女說的話,表情不免就有些微妙了。
「你莫要怕,把你知道的仔仔細細,半點都不能有所遺落的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夏妹妹素來是個懂規矩的,你要是有半句妄言,就算是本宮都不會幫你!」
賢妃看似句句再為夏柯辯解,可是話里話外,幾乎就是已經認定了這件事兒就是與她夏柯有關。
果然,這幾個月夏柯的獨寵想來已經在後宮裡邊引起了不小的怨氣,就連賢妃這個老好人,此刻都忍不住站了出來。
錦心聽見賢妃願意出面庇護自己,一時間竟然有幾分說不出的意外,臉上也不知是劫後餘生的表情還是什麼,連忙說道:
「回皇上,各位娘娘小主,奴婢那一日本來是在回落玉軒的路上,突然被婉昭容身邊的素素姑娘叫住,說是夏娘娘有東西要脫奴婢交給我家小主,那就是這盒子香脂膏。」
說著似乎有些害怕的朝夏柯那邊望了望,咽了口口水,「奴婢當時不解,便問道,『姐姐為什麼不親自送到我家小主面前?』」
錦心當時提的問題,正是在場眾人心裡邊的疑問,此時聽見錦心說道這兒,心裡邊的懷疑不禁就消散了幾分,越發覺得事情像是真的了。
「然後,素素姑娘說,是因為婉昭容知道她與我家小主之間素有嫌隙,害怕小主心高氣傲,不接受娘娘好意。更何況如今婉昭容身懷有孕,自然是應該有人來為娘娘分憂...」
「因為素素姑娘再三強調不能讓旁人知道,特別是主子知道這盒香脂膏是婉昭容送的,所以奴婢才會欺騙主子,說是與主子交好的溫美人相送!奴婢所說句句屬實啊,我家主子毫不知情,求皇上開恩,放過主子吧!」
宣景帝聽著錦心的聲聲指控,臉色當真是陰沉的可怕,一時間本來準備說些什麼的賢妃,注意到了宣景帝此時的心情都識趣兒的閉上了嘴巴。
可是宮裡邊總有一些蠢貨,一直在怒刷存在感。
本來被眾人遺忘多時的沉小儀,這時候忍不住蹦躂出來,怒刷存在感了,「你當這後宮裡邊的主子都是能讓你個小宮女隨便說上兩句就可以定罪的嗎?婉昭容如今可是身懷龍嗣,哪裡容得下你個小小宮女放肆!」
這句話話里話外都是在說,夏柯如今是仗著自己身上揣著一塊免死金牌,皇上自然會想辦法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了。
這是時候跟在夏柯身後的素素,小心翼翼的使了些暗勁兒,掙脫了夏柯絲絲==死死拉住她的衣袖。
這做奴才的只有為主子辦事兒的到底,哪裡還會有給主人抹黑的事兒?她本就是脾氣爽利的人,不過是生生被落謹箍了大半年的性子,這才穩重了許多。
可是歸根到底,她的骨子裡邊還是那個敢愛敢恨的小宮女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