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68章
陳剛是在禹凌被抓到的,這很不可思議,卻是事實。
奚熙本想跟去,但無論是項越還是奚維都對此表示了強烈反對。畢竟到時如果問話不順的話,肯定要用上一些非常手段,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在那兒待著當然不合適。
「那你記得替我多踹幾腳啊!」她有點失望,但少數服從多數,只能退而求其次。
項越啞然失笑,但也煞有介事的點頭應承下來,表示一定不讓那人好過。
等項越走了,奚熙坐卧不寧,隔一會兒就要看看時間,發覺才過去十分鐘,就嘆氣,還跟哥哥感慨,「我感覺到了度日如年。」把奚維逗得直樂,「遇事最要穩,你這樣以後可幹不了大事。」
「哥,你就別埋汰我了,那可是陳剛!找到他岑蔚就完了!你就不著急?」
奚維還真不急,他和妹妹說,「其實你該明白,就算抓到陳剛,這件事也不能走法律程序,無論出於哪方面考慮,咱們都只能私下解決。」
奚熙怔忪片刻,想起親爹亂七八糟的事,瞬間泄氣,「就這麼放過那女人?」
「不是放過,只是換種懲罰方式,」奚維安慰妹妹,「你想,這件事如果曝光,後果會是什麼?無非是為別人茶餘飯後加些談資罷了,於我們卻是百害無利。」奚家現在最需要的是低調,是不引人關注。
「可岑蔚做錯事就應該接受法律制裁,坐牢都是便宜她!」要知若不是哥哥運氣好,小命可能已經沒有了。只要想起這個,她就恨的牙痒痒。
「奚熙。」
「好啦好啦,我懂,我明白,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麼!」她齜齜牙,「那就讓岑蔚再逍遙陣子,可是哥,咱們是不是應該和爸開誠布公談一談?這樣互相瞞著,最後坑的還不知道是誰。」
奚維招手示意妹妹過來,奚熙蹭到床邊,奚維握住她的手讓她在身側坐下,看著她柔聲說,「我確實打算和爸談談,不過這件事你要裝作不知道。」
「什麼意思?」
「爸最疼你,他不會希望你知道這些見不得光的事,所以你就乖乖的做你的小公主好不好?」
「哥,你覺得我是三歲小孩咩?」
奚維颳了下她的鼻子,「我知道你聰明,但哥哥希望能保護好你,他雖然是父親,我卻不信任他,這世上,我唯獨信你。」
奚熙臉上露出似哭非哭的表情,訥訥的說,「那咱們別管了,隨老頭子折騰吧。」
「不管不行啊,」奚維把玩著妹妹纖細的手指,「既然知道了,我們就不能選擇被動,我只是有些顧慮,但你放心,爸應該還是顧念父子情的。」
「可這種事……這種事畢竟是犯法的!我查過了,哥,情節嚴重的話,會被判死刑的!咱們勸勸他,讓他收手吧,欠夏家的錢怎麼了,慢慢還就是了,實在不行可以賣產業賣股份,總比踩在刀尖上強!如果他們欺人太甚,大不了魚死網破!在國外有賭|場還被查封了,這事曝出去,他們只會比咱們更慘!」
自從知道這件事,奚熙就一直惶惶不安,查了許多資料和相關法律,每看到一條都是觸目驚心。她很怕,但這種怕又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只能壓在心底自己擔心。
奚維想擁抱妹妹,但他動作幅度不能太大,最後也只能拍拍她的小臂,「還不懂嗎?爸如果願意用自己的錢抵債,就不會再鋌而走險了。」以奚家的資產,填上夏家這筆錢還是沒問題的,只需要『節衣縮食』,把奚氏發展的步子停滯一段時間。
奚熙已經明白哥哥話中意思,她震驚,「為了錢命都不要了!?」
「如果不惜命,又怎麼會扯上岑家?」
奚熙啞然,奚維安撫的說,「這件事沒你想的那麼糟,明天爸過來,我會和他談談,如果能勸,我會勸他收手,也會把岑蔚的事告訴他,不過這些你都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嗯?」
過了會兒沒有聽到回應,「奚熙?」
「……我知道了。」
她像打了霜的茄子,怏怏的沒有精神。心情糟糕到了一個臨界點,三觀不斷刷新,矛盾又難過,還覺得悲哀。
項越傍晚快七點的時候回來了。奚熙在廚房煮飯,奚維在樓上房間休息。給男票開了門,先撲進懷裡抱了一下,項越摟住熱情的女盆友,拍拍她的背,「等急了是不是?」
奚熙心說,急個屁,又不能把岑蔚送牢里。
她現在對陳剛的興趣已經下滑到最低點,可這些話卻沒辦法和男盆友說,家醜不能外揚,何況這比家醜還麻煩,一個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即使特別特別相信項越的人品和口風,但在這件事上,當然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項越先到廚房看了看女盆友準備的食材,還挺豐盛的。他親親她的嘴巴,「走吧,先上樓找你哥,等說完話再下來做飯。」
「你先去跟我哥說去吧,我晚會知道也沒關係。」她懶洋洋的擺擺手。項越很驚訝,「你之前不是很著急?」
「反正人抓到了,我不問也知道是怎麼回事,肯定很狗血是不是?」
「是有些狗血,」他中肯的頷首,「陳剛回禹凌是因為當初答應給他的錢只付了一半,另一半說是他辦事不牢,事沒成岑家人就不給了。然後他那個小舅子就給他出餿主意,說讓他回來找岑蔚要,如果岑蔚不給,就讓他威脅說把這事曝光,到時岑蔚投鼠忌器,肯定乖乖給錢。」
奚熙:「……」岑家人真是一群豬,還是膽大妄為的豬。
「那他留的有證據沒有?」
「簡訊記錄,電話錄音還有轉賬記錄都有。」
奚熙:「……」
奚維知道后,和項越說暫時按兵不動,先把人關起來。項越猜他可能是顧慮父親那邊,畢竟有個奚霽在,所以沒多問,就點頭說好,「關到臨縣的看守所吧,就說搶劫。」
沒忍住跟過來的奚熙插|嘴,「搶劫他得認啊!再說不走程序直接把人扔看守所……不合規矩吧?」
項越覺得女盆友傻的可愛,笑了笑,「如果連這種事我都做不到,那我們項家就太失敗了。」項家是個大家族,從政的人許多,官職最高的說出來都是家喻戶曉的大人物。項越他們家雖然都從商,且遠離京城,但背靠大樹,都是一家人不會說兩家話,真要論起來,夏家在整個項家面前,其實也是挺一般的,尤其是夏老去世后,更是沒有可比性。
「最近嚴打不知道啊!」奚熙翻個白眼,「你瞅瞅那誰誰和誰誰誰,哪個不是呼風喚雨的人物,最後怎麼下馬的?還不是因為一件小事引發的血案?」
項越拳頭暗自捏握了兩下才忍住沒有在未來大舅子跟前擰女盆友的腮幫子。瞧她那嘚瑟勁兒……
還是奚維開口說道,「這些官員之所以下馬,裡面的水深著,哪可能真是因為這種小事?」又跟項越說,「阿越,就這麼辦吧,麻煩你了。」
項越揚揚眉,「你再跟我客氣,我可真不客氣了。」
奚維於是笑起來。
隔天奚伯年一大早就來到了這裡探望兒子閨女,還提著幾盒保健品,說是對身體好。
奚熙生物鐘沒調過來,加上昨天睡得還晚,如果不是奚維早中晚都要吃藥,她這會兒指定在蒙頭大睡。
這還是奚伯年頭一回來兒子閨女的住處。從進大門開始就在不停的打量。見女兒無精打採的,還挺心疼,「累壞了吧?你去睡吧,不用招待我。」
「您可是太上皇,我哪兒能不招待您?」奚熙隨口來這麼一句,可能自己也覺得態度有點兒沖,又補充說,「早上吃飯了嗎?我煮了粥還蒸了餃子,一起吃點吧?」
「你和阿維還沒吃飯?」
「嗯,起來晚了,鬧鐘頭一迴響的時候我沒聽到。」
奚伯年笑笑,跟著閨女上了樓梯,到哥哥房間門前,奚熙停下說,「您進去吧,我哥已經起來了,我樓下火還開著,等會兒就把吃的端上來。」
看著女兒下了樓,奚伯年才推門進了兒子房間。奚維正靠坐在床上看書,陽光透過玻璃折射到床上,在他身上打上了一層暖煦的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聽到了他的聲音,「爸,您來了。」
***
奚熙是差不多四十分鐘后才端著托盤上的樓。小心翼翼的擰開門鎖推開門,進去時,無論是父親還是哥哥都向她投來專註的目光。而且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形容不出來,但能感覺出。
奚熙心裡大概有了猜測,但她臉上什麼表情都不露,只示意親爹,「您把我把那張小桌子放床上。」
奚伯年過來把窗邊靠牆的小方桌搬過來放到了兒子床上,又搭手把女兒托盤裡的吃食一樣樣端出來擺好。
奚熙說,「你們倆先吃,我還蒸了棗糕,要下樓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