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法則141：坦白

在醫生來的時候歐天齊就醒來了,綿綿只是想將歐天齊順利的帶出來。

送走醫生后，綿綿才又坐在了床邊，手裡拿的是從外面蘋果樹上得來的蘋果，當然是基地的孩子塞給他的。

「營養劑就剩那麼幾包了，你都讓人給了我，別人怎麼辦。」歐天齊無奈道。

「你先在床上待滿一天再說,其餘的不用你來操心。」綿綿一下子削掉了一塊皮,連皮帶肉的有點兇狠的味道。

歐天齊眼神兒一跳，明智的沒接話。

就是打了營養劑,他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的確好久沒那麼輕鬆了。

看著莫訣商賢惠的模樣,「你這麼賢惠,阿清真是有福了。」

「你才知道。」綿綿毫不客氣收下了這個讚美。

他的目光不由的集中在綿綿那隻挽起袖子的手臂，上面是凹凸的條形碼，也是貴族的證明。

「決商，盡量不要將這個讓平民看到，他們並沒有那麼和善，特別是沒歸屬感的時候。」歐天齊並非危言聳聽，與平民比起來貴族區的人實在太少了，往日也許只是小小的矛盾到了末日被有心人利用的話就會形成軒然大波。

看到不屬於自己陣營的異類，原本的崇拜都可能頃刻間化為烏有。

在歐天齊的提醒下，其餘人也給手臂上綁了繃帶遮掩。

剛說完，綿綿就將削好蘋果塞到歐天齊的嘴巴，「吃你的！。」

拿下蘋果，歐天齊頗為無奈，這真是頭一遭這麼沒形象「真該讓阿清看看你這惡劣的樣子，看他還會不會對你死心塌地了。」

綿綿自信一笑。

「好吧，就算你再惡劣我們家阿清都上了賊船了。」大大的咬了口蘋果，歐天齊從床邊的柜子里抽出一疊文件，「好好拿著，只此一份。我可是連複印件都銷毀了。」

這文件，居然是百分之70的基地資料，可能拉攏的人物信息，密密麻麻的非常詳盡，一張張資料表后疊著的是他們即將走的路線可能遇到的危險和能源補給站以及備用計劃，其中甚至包括歐天齊的個人註解。

這份資料絕不可能短短几天能夠拿出來，這用心，讓綿綿有些眼熱。

或許一開始比起阿清和冰冰，不管是對曲陽的隊伍還是歐天齊的隊伍他們對對方都保持著幾分戒心和警惕。

之所以一起行動不過是權衡利弊罷了，綿綿從不認為自己能將這群二世祖真心向著他，頂多是先知先覺做一些改變。至於救命之恩，就算沒他也遲早能出來的。他們就是隨時脫離這裡都不奇怪，從沒付出過的信任又何來背叛一說。

一直以來他們更像是搭夥過日子，就像那群猴子一樣，都是隨時可能崩盤。

即使到現在他們互相為友，綿綿也不認為在大方向上面他們會傾向自己，但綿綿沒有別的選擇，他一無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點點拼出來的，走到如今除了繼續走下去甚至沒有退路。

就像禁-書說的那樣，他能在末日走到如今運氣佔了一大部分，或許管理小團隊問題不容易暴露，但碰到這大型基地，要論領導才能、管理能力、當前格局形式的掌控和部署、總體規劃，都屬於成長階段，稚嫩的很，只從白霄身上學到了些皮毛，到底上個世界只待了幾個月，虎虎一般人到還差強人意，真碰上高手就要玩完。

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在慢慢學。

也許就是綿綿這份清醒的認知，才讓基地那麼低調，甚至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少了不少麻煩。

綿綿當然不會在這裡全部看完，只是粗略看了下。

歐天齊也正好吃完蘋果，拿起一旁絲質的手帕擦了擦黏膩膩的手，對上綿綿明顯與平時不同的眼神，不由的開心了。

「別這麼看著我，我知道自己比你帥。」見綿綿還是這麼盯著他，歐天齊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好吧，或許接下來也沒時間和你說，現在我一次性說了。我這麼做也不止為了你，從小到大我該叛逆的時候叛逆，不該叛逆的時候也做了家裡想讓我做的事情，比如參軍。但現在歐家已經容不下我了，我也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做出成就，我想知道自己如果儘力了能達到什麼程度。」

這是歐天齊第一次坦露心聲。

「你已經聯繫到歐家了？」不像自己孑然一身，這群人背後可都站著家族。

「一部分，歐家不是劉家，也不是只有我一個繼承人。」

從這話就可以看出來，歐家爭權奪利不會受末日的影響，而歐天齊就算聯繫上也沒回去並不是沒原因的。

綿綿覺得自己手上的資料也不是白拿的，「你需要我做什麼？」

歐天齊頓了頓，鄭重其事道：「好好活著。」

這眼神太認真，讓綿綿不由的覺得有些沉甸甸的，他知道歐天齊說的是真的。

不需要他為他做任何事。

「家裡損了些人，其他的大部分尋求庇護進了上京，包括雲家、宮家，你知道上京不比咱們這裡，他們該斗的可一個都不少。反正能解決的我都順帶解決了，我總有點自己的班底。理由都是現成了，現在可是喪屍橫行的時代，死一個人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對待那些家族裡的釘子，他早就想除掉了。

綿綿知道這些二代不簡單，但他真的沒想到平時忙裡忙外的歐天齊，居然還有時間不聲不響的順帶搞陰謀。

末日有時候也是最自然的屏障。

「你想當歐家家主。」沒有這半年來的了解，綿綿和歐天齊都屬於不可能對對方吐露心聲的人，但現在顯然不一樣了，他們互相有了信任的基礎。

「當然，沒野心還是男人嗎？」有能力的男人沒有一個會甘於現狀，「不過現在說這些還早，目前上京看著是安全堡壘，但實際上形勢很亂，我勉強能渾水摸魚一下，但真到了上京沒人瞧得上我，所以我打算留在基地，這裡才是我真正發展的空間。」

「你早就計劃好了。」綿綿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句。

歐天齊說的太理所當然，甚至是深思熟慮的。

並不否認，就算不是今天，在綿綿離開前歐天齊也會找機會和綿綿談。

「決商，你的天賦很強能力也不弱甚至個人魅力能夠讓貝貝和阿清為你幾乎不要命，但你有個致命缺點，不夠狠！雖然這個基地看上去已經有了一定規模，但如果拿出去，就沒的看了。」

「你這次出去，明明知道基地沒了大部分戰鬥力可能不堪一擊，你還是選擇離開，就是想要鍛煉這群人，沒有真正血的洗禮，還不如直接毀了再重造一個基地，不是嗎？從這點上來看，你已經意識到這麼拖下去也於事無補。」

綿綿看上去波瀾不驚，似乎一直在聆聽，心中更是震驚，他沒想到，毆天齊猜中了一大半。

他決定離開，帶著一群主要力量走，多少存著一些心思。

如果一個沒了他們就只能遭到毀滅的基地，要來又有什麼用，面對莫爵都是不堪一擊，而事實上，末日不止莫爵一家基地，還不如放手試試選拔出真正的人才。

而這個決定，他花了半年才下。

這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他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們去送死。

只能儘可能的強化他們……

到了末日他才感覺到，他一個人的力量實在太渺小了，他甚至救不了多少人。

沒有更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能感覺到，當時那隻箭的毒正在慢慢擴散。

不致命，但卻讓他一天比一天虛弱，只是一點點的消耗他的生命。

在離開前，一定要把該做的事都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