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曲
本納特夫人很興奮,告訴安妮如果她去哈福德郡的話,可以住在尼日菲花園。
安妮微微驚奇:「尼日菲花園?」
說到這本納特夫人便十分得意:「哦,親愛的德.包爾小姐,尼日菲花園是我的另一個女婿賓利家的莊園,它離我家特別近,你住在那就跟住在我家一樣。」
「這樣啊,那真是太感謝了。」安妮微微歪頭,有些好奇:「您說的賓利,是查爾斯.賓利嗎?」
「是的。」本納特夫人得意的說。
安妮把目光投向達西:「達西,我還沒見過你的這位朋友呢!曾經在信里見你談起過,那時我便有些好奇,達西表哥的朋友是什麼樣的,會不會也是不愛說話的,你知道的,相同性格秉性的人容易聚在一起,但是聽人說,你的朋友似乎和你不一樣呢。」
達西點點頭,說:「賓利的性格確實與我不同。」
本納特夫人聽到安妮似乎對賓利有興趣,趕緊捍衛主權:「哦,德.包爾小姐,如果你想見查爾斯的話,簡可以幫你們引見。我親愛的簡,馬上就要嫁給查爾斯了,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這的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安妮說:「祝福他們。」
她又和本納特夫婦、達西一起談了會話,本納特夫人堅持不懈,狀似不經意的把話題扯到了安妮繼承的遺產上面,不過演技不好,這個狀似不經意顯得十分的刻意。
安妮卻不介意,妹子覺得與其讓對方到處打探,把自己的事情影響成八卦熱聞,還不如直接告訴對方。反正這又不是秘密,如果對方多方打探,他們遲早會知道她的身家。
所以不如主動炫炫富,體驗一下土豪的福利。
「其實也沒有多少,你知道的,我畢竟是女的,不能繼承家父全部的財產。所以只有其中的一部分。」她優雅的謙虛著(大霧),說:「大概12萬英鎊吧,如果不算上莊園的話。」
另外,還有這些年的收益,比達西少,每年8000英鎊,除去日常開銷與給教區的捐助,羅新斯莊園每年余了很多,積累下來,又是幾萬英鎊。
彭伯利莊園和羅新斯莊園都非常富有。
炫富的效果明顯,本納特夫人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很容易看出它暫時合不攏,本納特先生也仔細打量了這位富有的小姐,表情微妙,隨後低頭,若有所思。
安妮妹子也沉思:哦,原來炫富的感覺是這樣的,這可是她父親創下資產,雖然對方早早離世,但她仍然為他而感到驕傲。
他們又交談了會,這時氣氛已經完全不同了,很快晚餐快要開始了,安妮先回屋換衣服了。
隨後,達西看見喬治安娜也回了屋,在她的身後,僕人們正小心的搬著老鋼琴。
好吧,雖然承認在山坡之上,夕陽之中,彈著琴的感覺會不錯,但是這樣未免有點誇張、費力。
這還是第一次,他們把鋼琴搬到山坡上,喬治安娜當著園丁、侍衛、女僕、馬夫等附近所有人的面彈琴,要知道,她曾經連在屋內彈都很羞澀。
安妮來了才多久,不到半天吧,她就把喬治安娜影響成這樣了嗎?
這影響力未免太大了點吧。
安妮:達西,你的想象力實在太匱乏了,偶的能力超乎你的想象,你大大錯估了它。
隨後,達西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因為他的妹妹喬治安娜竟然快步朝他「奔」(大霧)來。
喬治安娜的速度,她輕快愉悅的步伐,讓他產生了錯覺,好像回到了幾年前,喬治安娜還是小小蘿莉的時候,歡笑著撲向他的樣子。(父親亡故的時候,喬治安娜才十餘歲,在她眼裡,高大的哥哥和父親差不多。)
達西微笑,依舊是站得筆直的身軀,但已經下意識的放鬆,等待著對方的到來。
喬治安娜當然不會再撲過去,她已經長大了。
她快步到達西面前,臉頰上紅撲撲的,微微有些喘氣,眼睛卻亮晶晶的看著達西:「哥哥,我想彈一首曲子給你聽。」
「喬治安娜,我很高興能聽到你彈琴。」達西微笑,他扶了扶喬治安娜翹起的頭髮,看來山坡上的風非常敬業,把喬治安娜的頭型毀得有點徹底:「但是馬上就要吃飯了,你應該回屋換衣服了。」順便整理整理頭髮。
「不,晚餐可以向後延遲會,安妮表姐和本納特夫婦不會介意的。」喬治安娜拉住達西的手,把他扯到新的鋼琴旁:「我們還是先聽聽這首曲子吧,聽完后,你一定感到十分驚訝的。」
達西無奈,只能示意管家安排延後晚餐的事情,當然也得通知他們的客人安妮.德.包爾小姐,和本納特夫婦。
他還沒做好傾聽準備,喬治安娜便迫不及待的彈了起來。
就是這種未作準備,讓他被曲子猛然帶入,這流暢的曲調、這舒緩的音樂好像有種神奇的能量,讓他似乎置身於彭伯利莊園的小溪旁,聽著潺潺的水流,沐浴著黃昏的陽光,享受著清風的吹拂。
曲子分為三節,第一節空靈,讓人的心思一下子放空了,彷彿置獨身佇立與天空之下;第二節流暢、歡快,天空之下瞬間多了很多東西,潺潺小溪,微微清風,茂密樹林……第三節徒然改變,彷彿夕陽已西下,萬物遽然沉寂,只有寂寞緊緊跟隨在身邊。最後又再度變換,溫暖一點點侵進來,把寂寞步步逼退。
好像獨身於天地間的時候,看到了伊麗莎白朝自己走來,隨著她的接近,他的心也跟著越來越溫暖。
當喬治安娜最後的音符落下以後,曲子消散,那份溫暖卻永久的停在了聽曲人的心上。
達西久久沒有說話。
喬治安娜也沉浸在自己的彈奏中了,許久她轉過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一副快快點評的樣子。
「哇,喬治安娜。」達西由衷地讚歎說:「我聽到了什麼!!——我這輩子,聽過的最感動的樂曲。」
「真的嗎?」喬治安娜心怦怦的跳得很快,裡面滿滿的都是激動。
「當然是真的。」達西問:「這首曲子叫什麼?我從來沒有聽過。」
達西聯想一下,猜測喬治安娜剛剛彈的曲子,估計是安妮表妹帶過來的。
「哦,我親愛的哥哥,你一定沒有想到。」喬治安娜臉上的得意已經無法掩飾了,她的聲音曾未有過的自信,她說:「這是我自己創作的曲子。」
她用力強調了「自己」、「創作」以及「曲子」三個詞,事實上整句話,每一個詞她都想用力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