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69章
周末鐘聲帶俞蘇杭去一家不錯的甜品店吃甜品,把鍾嘉暮送到了張琦蘭那裡,俞蘇杭本來想帶著鍾嘉暮一起去,但後來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聽鐘聲的安排,想著回來的時候給鍾嘉暮多帶點好吃的甜品。
今天陽光不錯,他們坐的地方陽光最濃,俞蘇杭不自覺地盯著鐘聲看,光線濃而烈,印在鐘聲身上,好看得有一點點不真切之感,他清爽乾淨,像是日頭下的涼涼清風,又似是黑夜裡的清冷月光。
光照下,他愈發白皙,俞蘇杭漸漸有些看恍神了,直到鐘聲開口問她:「看什麼呢?」
她回過神來,恬淡微笑,說:「看你好看。」
鐘聲看向她,嘴角牽起淺微的弧度,一個淡而自然的微笑在他臉上浮現:「那你多看幾眼。」
俞蘇杭點頭:「越看越好看。」
鐘聲微笑,唇紅齒白,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笑起來,像是水洗過的嫩葉,穿透陽光的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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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霍桐正來鐘聲辦公室找他的時候,他正在看一份文件,態度專註又硬冷,他自覺地走去一邊的沙發處坐下。
鐘聲處理公事處理到很晚,等他手頭上的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這才問坐在沙發那邊候著的霍桐正,說:「想去哪裡吃?」
霍桐正說:「你決定就好。」
鐘聲掀起眼皮子看他:「確定?」
霍桐正聳聳肩:「我不挑。」
鐘聲沒再說什麼,讓秘書給定了兩份外賣。
等秘書把外賣送進來,鐘聲手上的工作已經全部處理完。他走到霍桐正對面坐下,打開外賣盒的時候對他說:「等下有個會要開,你有什麼事趁現在趕緊說。」
霍桐正是真餓了,盒飯打開后,飯菜香盈盈鑽進他的鼻子,他忍不住大口吃起來,問他:「這個時間開會?」
鐘聲說:「深夜開會都不稀奇,何況這個點。」
「真忙。」霍桐正一邊嚼著嘴裡的飯,一邊說:「上次鍾訊找我合作的事,我拒絕了。」
鐘聲眼裡平靜,沒什麼多餘情緒,說:「鍾訊快完了。」
霍桐正停下了吃飯的動作,問他:「忍了這麼多年,終於要出手了?」
鐘聲笑了笑,眼睛里卻是冷冷的,說:「他害死了福伯,總要受到懲罰。」
霍其良問:「你準備怎麼對付他?」
鐘聲眼神波瀾不驚,平靜底下又似乎太過複雜,說:「讓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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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晴近來有段時間沒有見過靳尋了,他不來診所,她擔心起來,給他打電話過後,他只說最近公司有些忙,穆晴說想跟他談談,靳尋頓了頓,之後讓她去他公司找他。
穆晴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去靳尋公司一趟。
電梯在十八樓停下,她進去後去到前台,跟坐在台後的女人說自己是靳尋的朋友,有預約,女人態度溫柔,打了個內線電話,接著便領她去到靳尋辦公室。
進去的時候,靳尋正好跟一個秘書模樣的女人交代完事情,見她們進來,他示意女秘書先出去,接著看向穆晴問道:「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談?」
靳尋一開口,穆晴便開始說了。
她明顯是經過一番準備的,要說服他平和態度。
那邊靳尋聽得淡定十分,全程沒發表過一句話。他靠坐在黑色真皮老闆椅上,長腿交疊,手隨意搭在金絲楠木桌面,一下一下,有條不紊,又漫不經心地輕敲著,他目光低垂,看著躺在總裁桌上的一支萬寶龍黑色鋼筆,也不知在想什麼。
穆晴漸漸把該說的都說完了,隨著她的不再言語,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
半響后,靳尋往前離了椅背,同時拿起桌上那支鋼筆,又抽過一邊的黑色文件夾,打開,修長手指翻過乾淨的紙張,只見他唰唰寫了幾筆,龍飛鳳舞地留下個名。
之後,他抬了下眼皮,視線落在穆晴臉上,說:「你這個醫生可真盡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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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媛媛洗完澡出來的時候,鍾訊正站在玻璃窗旁抽煙,白色浴袍罩住他高大的身軀,他側對著她,指間一抹猩紅,明明滅滅。
白色的煙氣裊裊升起,將他的表情隱在後面,看不真切。齊媛媛雯走過去,從背後環摟住他的腰身:「想什麼呢?」
鍾訊沒答話,也沒扯開金雯,就這麼任由她抱著,眼神落在窗戶的繁華夜景中,眸子有些發暗。
他的後背寬厚而結實,有種大男人的風味氣概,齊媛媛享受其中,小女人般地貼在他背後,一隻纖弱無骨的手帶著挑逗的意味,風情萬種地從他的白色浴袍里探進去,若有似無地在他胸肌上勾畫著。
鍾訊冷淡地將齊媛媛的手從他衣服裡面拉出來,扯開她,接著走到床頭櫃前,將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說:「我出去一趟。」
說話的時間,他開始穿戴,是要離開的架勢,齊媛媛仍站在窗邊,沒過去,問:「你要去哪裡?」
鍾訊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把衣褲穿好,他似乎覺得根本沒有必要回答她的這個問題。
齊媛媛眼睛突然就濕了一圈,當他轉身要走時,她忍不住喊停他,問:「你就那麼放心不下蘇婧么?」
鍾訊回頭看她,好一段時間才開了口,說:「是。」
他起身往前走,齊媛媛又在身後喊他:「鍾訊!你要真放心不下她,當初就不會拋下她!」
鍾訊沒說話,也沒停下步伐,一直走到卧室大門處,齊媛媛雯的語氣帶上了幾分祈求:「求你了,別這樣對我。」
鍾訊手放在門把上,頓住了,沒回頭,卻說:「我這輩子做過最後的事,就是當初跟你結婚。」齊媛媛沒應聲,等聽到鍾訊轉動門把的聲音,她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想跟我離婚,是么?」
他的回答有一秒多鐘的遲疑,說:「是。」開門走出去,不再等待齊媛媛的反應,重新把門關上。
獃獃地看著那扇嚴絲合縫的大門,齊媛媛的眼神慢慢渙散開來,蓄滿的淚珠子一顆顆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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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嬌嬌沒想到會在電梯里碰見鐘聲和俞蘇杭。
她去商場看電影,坐電梯上去時,好巧不巧就遇上了鐘聲和俞蘇杭,其實本來電梯門都快合上了,她卻踩著那雙十二厘米的高跟鞋一路疾奔到電梯前,看也沒看就急急按下電梯按鈕,關了一大半的電梯門便又重新拉開。
然後她就在電梯里看到了鐘聲和俞蘇杭,那一刻,她認為自己整個人體內的情緒都扭成了一團。
鐘聲握著俞蘇杭的手,將她攬護在懷裡,俞蘇杭小鳥依人地依偎在他身上,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兩人儼然一副熱戀中情侶的模樣。
見他們濃情蜜意,齊嬌嬌僵在電梯門口,一時間進也不是,不進也不是。她目光落在兩人相握的手上,覺得眼睛像是被麥尖刺了一下似得,輕微有些疼。
「不進來?」偏偏鐘聲語無波瀾地開口問她。
她的視線因他的聲音而上移,看向他的眼睛,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乾淨又凌厲,好看又淡漠。
齊嬌嬌不爭氣地當場就紅了眼睛,她搖了搖頭,說:「我想起來還有事。」
鐘聲聞言伸手按下關門鍵,電梯門在齊嬌嬌眼前重新合上,嫉妒和憤怒混合著在她心裏面翻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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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回來的過程中,俞蘇杭問鐘聲是不是開車開錯方向了,鐘聲看向她,她說:「不去接嘉暮嗎?」
鐘聲說:「今天嘉暮跟他奶奶住。」
俞蘇杭想到之前鍾嘉暮在張琦蘭面前吵著要父母的事,心裡有些擔心,說:「嘉暮可能想回家住。」
鐘聲說:「那裡也是他家。」
俞蘇杭還想說什麼,鐘聲說:「小孩子要獨立。」
俞蘇杭有些無言以對。
兩人沒回公司,去了一家情侶主題酒店,她想給鍾嘉暮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便讓鐘聲先洗澡,等她打完電話,鐘聲也洗完澡出來了,他穿著白色浴袍,脖子上掛著一條白毛巾,一隻手開了門,另一隻手正拿著白毛巾擦頭髮。短髮上還掛著水珠,潮濕黑髮下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裡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暗。
他走來俞蘇杭面前,問她:「不洗澡么?」
俞蘇杭還是止不住地臉一紅,點點頭,說:「我去洗澡了。」
洗澡的時候,俞蘇杭忍不住想了很多她和鐘聲初高中的事,那個時候可不敢想象自己跟鐘聲有朝一日會發展到現在這樣,這種感覺奇妙得很,她心裡既溫暖又感激,竟像是少女心思一般。
她洗完澡出去,特地沒有吹頭髮,拿著賓館的吹風機出去,鐘聲正躺在床上調著電視節目,她走到窗邊,將吹風機遞到他面前,笑容溫柔而恬淡,說:「阿聲,幫我吹頭髮好不好?」
對於她的要求,鐘聲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