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比誰都捨不得
陵寒卻是笑得有些嘲笑,那雙深邃的眸子,嘲諷的看著冷溪,「你說得沒錯,自始至終,對於你,我都只是玩玩,而現在已經玩夠了,沒興趣了,也沒力氣了。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啊,以為給我生了兩個孩子就很了不起嗎?冷溪,自始至終最蠢的人就是你!」
冷溪唇瓣顫了顫,她很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走近陵寒一一點,眨眨眼,依然不相信他對她的絕情是真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袖道,「陵寒,我是不是做錯了什麼事?」
「滾!」陵寒大力的一把將冷溪推開他身邊,深邃的眼暗了一下,呼吸也有些喘起來,眉目之間的肌肉都隱忍得有些發抖,也不知道這表情是怒意還是痛意,他咬著牙狠心的說,「滾出我的視線,別再讓我看到你!」
冷溪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被白奕承眼疾手快過去扶住,白奕承怒得眼裡冒火對陵寒吼道,「你夠了,我告訴你,冷溪從現在起跟你陵寒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她自己要走,她是厭煩了你陵寒!」
突然白奕承的手臂被冷溪一把捏住,那力道有些大,也有些隱隱顫抖,他心一顫,朝冷溪臉上看去,卻見她烏白著唇,皺著眉頭看著他,那表情是讓他別說了。
「呵……呵呵,看吧,冷溪,你就是這一副德行,除了裝可憐惹得別的男人為你出氣你還會做什麼。這樣的你真讓人討厭!」聽完白奕承的話,陵寒冷笑著道。
白奕承火大,衝動著要上前揍陵寒,冷溪捏住他的手臂加了一個力道,制止了他,隨後輕捏了一下他算是安撫。
白奕承看到冷溪眼中的平靜,他心痛但不好違背冷溪的意願,氣得肌肉都緊縮,但他還是忍住了。
冷溪上前走了一步,看著陵寒說,「如果你讓我走,是不是代表也讓我把孩子也帶走。陵寒,別鬧了,我們一起生活難道不好嗎?」
看著她純凈的眼,他的心痛得萬念俱灰,他捨不得放下那簡單的家庭幸福,他捨不得她,他那麼捨不得,可是總有一天他陵寒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毒癮,身體的機能會衰退,把她留在身邊只會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看著他在她面前一點點的死去。
那才是對她最殘忍的事,就算他在捨不得她,他也不能那麼自私,剝奪了這女人一生的幸福權利。
「你真是犯賤,還想帶走孩子,你以為你是誰,只不過一個代孕的女人罷了!讓你滾,滾啊!」陵寒額頭上沁出汗珠,雙眼猩紅瞪著冷溪,指著大門口對冷溪吼道。
那隱隱顫抖的雙目中陳著幾條血絲,彷彿一刻也不想再見到她。
代孕工具!這幾個字像是一把帶著火的刀,直直的插入冷溪的心裡,痛得火燒火燎,他怎麼能把她作為孩子的母親的權利都剝奪了。
「寒兒,你這是幹什麼!你別犯糊塗!」紫鳳被樓叔扶過來,一臉斥責著急的呵斥著陵寒。
陵寒略咬著牙,猛的抬眼看她,「媽,這事你別管,你不是一直不喜歡她嗎?正好我也討厭了。」
「你……寒兒,媽沒有……哎……」紫鳳內心一堵,辯解無力了,之前她的確不喜歡冷溪,可現在她已經接受了她,反而還有些喜歡。陵寒怎麼能那這事說事呢。
冷溪在也忍不住,淚水順著臉頰落下來,一雙眼幽怨的看著陵寒。她不知道他到底怎麼了,這幾天來都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心情發差那麼大?還是真如他所說,他已經厭倦她了?
陵寒轉眸看到冷溪那雙水澤的眼中那抹最無助的幽怨,他的心突然一顫,一股心疼蔓延上來,而然被他別開眼掩蓋住了,不去看她。
「爹地,你幹嘛那麼凶嘛,不要趕媽咪走……」雪兒剛才看到她爹地發怒,她嚇得諾諾的在一旁撅嘴看著,這會兒看到她媽咪那麼可憐,她眨巴著水靈可憐的眼睛,弱弱的對陵寒說,卻是抱著樓叔的腿,不敢靠近陵寒。
「就是,你幹嘛欺負我媽咪!」陵凌一雙狹長的眼睛也很不滿的瞪著陵寒,他抱著冷溪的腿,很有敵意的對陵寒說道。
陵寒快步走過去將陵凌的後頸提起來,將他安置在樓叔身邊,嚴肅的對他道,「老實在這呆著,別靠近她!」
「我不,我不,我要媽咪!」陵凌哭起來,掙扎著手臂踢騰陵寒反抗他。
他像一個小野豹一樣難以制服,陵寒大掌乾脆一把捏住他的手,嚴肅的威脅,「你再動,我打爛你的屁股!別忘了,你還在上學,你的戶口已經在浴森市,我陵寒的名下,你去哪都是我陵寒的兒子!」
看著陵寒那可怕嚴肅的臉,陵凌眼裡含著淚水瞪了他幾秒,然後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得抽泣好生可憐。
「寒兒,你這是幹什麼,孩子他還小!」紫鳳也看不過去了。
「樓叔,給我好好看著兩個孩子,少一個我讓你失去現在的所有!」陵寒目光犀利的命令了一聲樓叔,那話語里的威脅顯而易見。
且不論陵寒是對是錯,樓叔當然是聽從陵寒的,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因為現在他不僅是陵寒的保鏢還是陵寒的半個爸。樓叔牽緊了雪兒和陵凌的手。
冷溪看著陵凌被陵寒呵斥得哭得厲害,她心疼的想上前去哄他,但卻無從插手,只得干著急。
正著急著,陵寒突然一個厲目朝她投過來,「還站在這裡幹什麼,趕緊滾!」
他的聲音力道滾聲有力,震得冷溪顫了一下。
「溪兒,我們走吧,這樣的人不值得你留戀……」穆天翔上前來扶住冷溪的手腕,瞥了陵寒一眼,對她溫和的說道。
「你少碰她!」白奕承一把將穆天翔推開,去擁冷溪卻發現她的肩膀在隱隱發抖,他知道她現在的心痛,他又何嘗不是呢。
「溪兒,我們走吧……」冷溪像一個木頭人一樣,被白奕承帶著轉身帶著走,她只感覺整個人都是懵的,都是疼的,這一切來得太突然,讓她措手不及。
陵寒的每句話都太狠心,讓她難以接受,理不清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
穆天翔很不滿的皺了一下眉,但看了看在場大氣不敢吭一聲的人們,那一雙雙眼睛都奇怪好奇的盯著他們,他也沒有去跟白奕承爭論什麼,而是跟在了白奕承和冷溪後面。
大廳內,陵寒看著白奕承挽著冷溪離開,他的眼沉下一片黯淡的傷意,不過很快被他掩蓋下去,不去看她。
杜紹熙目睹著這一切,自始至終他一句話也沒說,他看著陵寒沒由來的發怒,看著冷溪痛苦不堪,他本來也想怒罵陵寒的,但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他好像發現了陵寒臉上,那肌理之間,帶著血絲的眸子之中,那比冷溪還要痛的痛意。
不知道是無意的發現還是跟在陵寒身邊這麼多年彼此的心照不宣,杜紹熙一向沒心沒肺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陵寒臉上。
包括他看著冷溪出去,那眸中無法掩埋兇猛流瀉出來的傷意,也被他一一收進眼底。
過去那沒有任何人參與的一個月,陵寒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對自己不自信至此?他趕走冷溪,是真的不愛她了嗎?杜紹熙降低自己的存在,從陵寒看不見的角度觀察著他,他越來越擔憂孤疑起來。
「嗚……媽咪,不要走,媽咪!我要去找媽咪!」陵凌哭得一塌糊塗,他眼睜睜的看著冷溪走掉,掙扎著小身板要掙去找她,奈何樓叔手掌的力氣太大,像鉗子一般扣住他,讓他動彈不得。
怎麼掙扎都掙扎不開,只能哭著眼睜睜的看著冷溪消失在他眼前,雪兒也跟著哭起來,一抽一抽的哭得好可憐。
紫鳳嘆了一口氣,「哎,好好的婚禮,寒兒,你看你乾的什麼事!瞧把孩子哭得……」
陵寒也心疼,走過去抱起雪兒順著她的背安慰她,「乖,別哭了,很快就好了,雪兒沒有媽咪跟爹地生活了4年不照樣沒事呢,很快就過去了,別哭……」感受著雪兒柔軟的小身板趴在他身上哭得一抽一抽,陵寒的眼眶突然有些發脹,有一股類似液體的東西在他眼眶裡打轉。他下巴擱在雪兒的肩膀上,忍了忍自己的心情。
在場的賓客原本帶著好心情來的,期待著看喜慶的場面呢,沒想到這婚禮鬧成這樣,賓客們看了熱鬧之後,也沒心情繼續呆下去了,有的沒打聲招呼就走了,有的出於禮貌,懷揣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去給杜紹熙說了聲然後各自稀稀落落的離開。
人走樓空之後,整個空曠的大廳就只聽得見雪兒和陵凌凄慘的哭聲。
回到陵家,雪兒和陵凌兩個孩子哭得太累睡著了,樓叔將他們放在床上睡好。
紫鳳還在生陵寒的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不出來,陵寒也進了自己的房間。客廳里只剩下杜紹熙和樓叔。
樓叔有些疲憊抹了一把臉,看向杜紹熙道,「你餓了沒?」宴會也泡湯了。
「有點,但想吃樓叔做的飯。我先進去看看寒少。」杜紹熙回答道,讓樓叔先做飯,他去了陵寒房間。
看門見陵寒有些頹傷的坐在床上,聽見聲響他也沒抬頭,杜紹熙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安靜了一秒問道,「是不是你的胃病有問題?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